《《白昼微光，暗夜锋芒》》青零雾

267、Chapter 15：朋友们的“共识”

　　凌曜那份精准投递、科技感十足且充满掌控意味的“礼物”，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S班内部乃至小范围的校园圈子里，激起了远超联考赌约胜利的波澜。

　　庆功宴后，关于奕樊星的讨论热度再次飙升，但风向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校园论坛匿名版]：

　　【热】理性讨论，那个转学生奕樊星，是不是在伪装学渣？ 1L：如题！这次联考他进步神速！虽然总分还是不高，但客观题正确率惊人！这像是纯学渣？ 2L：+1 开学考倒数，联考就中下游了？这进步速度坐火箭吧？ 3L：而且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凌教授、祁少、甚至那个紫眼睛的萌新，都围着他转？这能是普通学渣的待遇？ 4L：还有上次体育课！他被撞崴脚那个动作回放……我怎么觉得有点过于灵活了？ 5L：细思极恐！他是不是有什么隐藏身份？比如什么大家族出来体验生活的继承人？或者秘密特工？（我脑洞大了） 6L：楼上小说看多了。但伪装学渣这点……我有点信了。可能人家就是觉得好玩？

　　论坛上的猜测越发离奇，但“伪装学渣”这个核心论点，却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暗中认同。

　　现实中的朋友们，感受则更为直观和复杂。

　　秦延挠着头，一脸困惑地对陆允儿和江茸说：“你们说樊星到底咋回事？说他学渣吧，他这次确实考好了不少。说他学霸吧，开学考那分数……而且凌教授那礼物，也太吓人了吧？他们到底啥关系啊？”他虽然想不通，但依旧秉持着“是兄弟就不多问”的原则，只是心里的问号越堆越多。

　　陆允儿则要细腻得多。她回想起奕樊星平时偶尔流露出的、与懵懂外表不符的极度冷静的眼神，想起他看似请教问题时，偶尔点出的那个一针见血、直指核心的关键点……她温柔地笑了笑，对江茸说：“也许樊星只是比较……低调？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应该尊重他，不必非要探究到底。”她选择了一种善意的理解和维护。

　　而江茸的反应最为直接。他在一次课间，直接将一份他精心整理的、难度极高的奥林匹克竞赛习题集放到了奕樊星桌上。

　　奕樊星：“……这是？”

　　江茸推了推眼镜，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语气却带着一种学术般的笃定：“根据你两次考试的成绩数据波动、客观题正确率提升曲线以及解题时偶尔展现的非典型性思维闪光点，我构建了一个模型。模型分析显示，你真实学术水平的置信区间下限，远高于你目前表现出来的程度。这份习题集的难度更适合你现阶段进行挑战性学习，有助于更准确地评估你的真实能力水平。”

　　奕樊星：“……”

　　他被这一长串基于数据分析的、无比真诚的“拆穿”弄得一时语塞。

　　江茸看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坚持维持现有表现水平，我可以尝试优化我的模型参数。但数据不会说谎，奕樊星。”

　　这就是江茸的方式——他不关心原因，他只相信逻辑和数据。而数据告诉他，他的朋友在伪装。

　　甚至连颜翊珩都眨巴着紫琉璃般的大眼睛，在某天窝在奕樊星宿舍打游戏时，突然歪着头说：“表哥，你们人类真的好奇怪哦。明明那么厉害，为什么要假装自己很弱呢？在我们地府，厉害的鬼都是横着走的！”

　　奕樊星只能无奈地揉揉他的头发：“……情况比较复杂。”

　　小阎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就像我假装是个普通高中生一样，对不对？我懂！这叫‘角色扮演’！好玩！”

　　奕樊星：“……”好像也没法反驳。

　　最大的压力，依旧来自那两个男人。

　　祁宴几乎是毫不掩饰他的兴趣。他不再仅限于言语试探，而是开始更频繁地出现在奕樊星周围。

　　有时是“恰好”路过，塞给他一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补充点糖分，小可怜儿，动脑子很累的。” 有时是篮球赛后，浑身热气地将手臂搭在他没受伤的肩膀上，半个身子重量压过来，无视奕樊星的僵硬，笑着对队友说：“看什么看？这是我罩着的小学弟。” 他的举动亲昵又霸道，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标记意味，仿佛在向所有暗中观察的人宣告：这个人，我知道他的秘密，而且，归我管。

　　而凌曜，则依旧维持着那种冰冷的、基于“医嘱”的关注。

　　奕樊星的脚踝恢复得极快，远超常人，但他依旧需要定期去实验室“复查”。每次复查，凌曜都会进行一些看似常规却极其精密的检查，记录下大量数据。

　　他不再提抽血的事，但奕樊星能感觉到，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扫描、分析着他的一切。智能短靴的数据或许也正同步传送到他的终端。

　　凌曜像是在进行一项旷日持久的观察实验，而奕樊星，就是他最感兴趣的那个样本。

　　奕樊星被困在了一张无形的网里。

　　朋友的善意怀疑、祁宴的步步紧逼、凌曜的冰冷审视……他“学渣”的伪装正在被从各个角度一点点剥开。

　　他依旧每天扮演着那个努力进步、有些内向、偶尔会因为特殊关注而不知所措的转学生。

　　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觉得——

　　“奕樊星？他肯定在装啦！” “就是就是，你看那么多人围着他转，能是简单角色？” “也不知道装学渣有什么意思，有钱人的恶趣味吗？”

　　他坐在教室里，听着周围隐约的议论，低头看着桌上江茸给的奥赛题集，祁宴塞来的巧克力，以及手机里凌曜发来的、提醒他下次复查时间的冰冷讯息。

　　还有旁边，颜翊珩正用他的平板电脑玩消消乐发出的欢快音效。

　　奕樊星轻轻叹了口气。

　　伪装学渣这件事…
　　好像快要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