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微光，暗夜锋芒》》青零雾

264、Chapter 12： “摆烂”与暗流

　　赌约立下的一周，S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学习狂热。

　　课间、午休、甚至放学后，教室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焦虑和拼搏气息。习题册堆成了小山，讨论题目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个人眼底都带着熬夜复习的血丝。

　　秦延甚至牺牲了宝贵的篮球时间，抓着头发和物理题死磕。陆允儿和江茸更是成了移动的答疑中心，被同学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

　　在这片全民奋战的背景里，有一个人，显得格格不入，扎眼无比。

　　——奕樊星。

　　他依旧每天“一瘸一拐”地来上课，然后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别人在疯狂刷题，他戴着耳机，指尖在平板电脑上飞快滑动，屏幕上不是代码也不是公式，而是绚烂的游戏特效——他在打游戏。

　　别人在围着学霸问问题，他靠在窗边，懒洋洋地翻着一本与考试毫无关系的科幻小说，甚至偶尔还会发出极轻的笑声。

　　别人在熬夜复习，他准时准点下课就“艰难”地挪回宿舍，据说……也是打游戏打到深夜。

　　他完美诠释了一个“自暴自弃”、“彻底摆烂”的学渣形象。

　　“他是不是疯了？真就一点不在乎？” “破罐子破摔了呗，反正他也考不好，干脆不学了。” “亏得江茸还那么好心地给他笔记！真是喂了狗了！” “完了完了，我们班平均分肯定要被他拉垮了……”

　　S班同学看他眼神里的怨气几乎要凝成实质。李炜那几个人更是几次想找他麻烦，但碍于他脚上的伤和那副“脆弱”的样子，暂时只是用眼神凌迟他。

　　奕樊星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依旧我行我素。

　　只有偶尔，在他游戏间歇或者翻书的片刻，那双低垂的眼眸会抬起，不着痕迹地扫过教室里那些奋笔疾书的身影，扫过窗外走廊上路过的A班学生，目光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属于狩猎者的计算光芒。

　　他当然没有真的在玩。

　　那款看似炫酷的游戏，是他自己编写的端口，背后连接的是圣曜学园庞大的内部网络。他在利用游戏数据包作掩护，悄无声息地探查着联考系统的漏洞，分析着数据流的走向，甚至……潜入教务系统，浏览着A班重点学生的过往成绩分析报告。

　　而那本科幻小说，内页早已被替换，显示的是加密的通讯界面和复杂的架构图。

　　“星轨”从未休息。

　　他正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目标——精准打击A班的平均分。

　　周五下午，联考前最后一个课间。

　　奕樊星正“专注”地打着游戏，屏幕上的小人正在释放一个华丽的大招。

　　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了他。李炜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拍在奕樊星桌上，力道大得让平板电脑都震了一下。

　　“奕樊星！”李炜咬牙切齿，“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全班都在为了赌约拼命，你就在这儿玩游戏？！你存心让我们输是不是？！”

　　奕樊星缓缓抬起头，摘下耳机，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解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无辜：“……怎么了？我在复习啊。”

　　他指了指平板上暂停的游戏界面——那恰好是一个需要极强计算和策略的关卡。“锻炼思维，劳逸结合。”

　　“你放屁！”李炜气得脸都红了，“这破游戏能锻炼个屁！我告诉你，要是这次因为我们班平均分输了，我绝对饶不了你！”

　　面对暴怒的李炜，奕樊星脸上那点无辜渐渐褪去，没有害怕，也没有愤怒，反而露出一种极其平淡的、甚至带着点怜悯的表情。

　　他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周围几个竖着耳朵偷听的人耳中：

　　“所以，你们努力复习，就是为了……不输？”

　　李炜一愣：“废话！”

　　奕樊星微微歪头，琉璃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残酷的天真：

　　“可是，只要让对手考得比我们更差，不就好了吗？”

　　“赢得胜利，为什么一定要靠提升自己呢？”

　　他说完，不再看李炜瞬间愣住的表情，重新戴上了耳机，指尖一点，游戏里的小人再次挥出绚烂的光效，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是随口一句的梦呓。

　　李炜僵在原地，周围几个同学也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深意。

　　只有坐在前排的江茸，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向奕樊星那看似沉迷游戏的侧影，镜片后的目光，若有所思。

　　而教室后门，不知何时路过、正好听到这句话的祁宴，停下了脚步。

　　他靠在门框上，看着那个沉浸在“游戏”里的少年，桃花眼里不再是玩世不恭，而是掠过一丝极深的探究和兴味。

　　他舔了舔嘴角，无声地笑了。

　　让对手考得更差？

　　呵。

　　这小可怜儿，似乎比他想象中，要有趣得多啊。

　　风暴，在看似平静的摆烂表象下，已然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