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微光，暗夜锋芒》》青零雾

256、修罗场与试探

　　凌曜的医护实验室位于一栋独立的现代化小楼，与主教学楼隔着一片精心打理的花园，平时鲜有学生敢轻易靠近。

　　但今天，实验室的门口和窗外，却诡异地围拢了不少人，而且几乎都是妆容精致、打扮得体的学姐学妹们。她们看似在附近“路过”或“讨论问题”，目光却都不约而同地飘向那扇紧闭的实验室大门，窃窃私语，脸上带着压抑的兴奋和好奇。

　　“真的在里面吗？凌教授抱着那个转学生进去了？” “千真万确！好多人都看见了！公主抱！” “天啊……凌教授居然会亲自抱人……” “那个奕樊星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先是开学代表发言，又被凌教授这么……”

　　人群之外，祁宴懒散地靠在一棵香樟树的树干上，手里把玩着那枚温润的古玉，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冷笑，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他身边跟着几个同样是纨绔子弟模样的跟班。

　　“祁少，这什么情况？凌曜那家伙的实验室不是禁区吗？今天怎么变观光景点了？”一个跟班好奇地问。

　　祁宴嗤笑一声，目光扫过那些翘首以盼的女生，最终落回那扇门上，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我说呢，堂堂医学界的天才，无数研究院和医院捧着天价聘书请不动的大神，居然会屈尊降贵，窝在这么一个高中里当个小小的校医……”

　　他拖长了语调，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原来是在这儿……金屋藏娇啊。”

　　他的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周围几个跟班和离得近的女生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引发了一阵更压抑的惊呼和议论。

　　实验室内：

　　气氛却与门外的八卦喧嚣截然不同。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某种冷冽的药剂气味。奕樊星被安置在一张洁白整洁的处置床上，受伤的右脚踝已经被小心地垫高。

　　凌曜正站在一旁的操作台前准备冰袋、弹性绷带和某种淡蓝色的喷雾剂。他的动作专业而流畅，白大褂衬得他身形挺拔，侧脸线条冷峻。

　　奕樊星能感觉到窗外若有若无的视线，这让他有些不适地动了动。

　　“别动。”凌曜头也没回，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意味。“处理不当，会加重肿胀。”

　　他拿着东西走过来，在床边坐下。冰凉的冰袋轻轻覆在火辣疼痛的脚踝上，激得奕樊星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想缩回脚。

　　一只手稳稳地握住了他的小腿肚，阻止了他的后退。凌曜的手指修长有力，带着医生特有的、不容抗拒的力道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温热。

　　“忍着点。”凌曜的声音低沉，近距离地响在耳边。他垂着眼睫，专注地看着伤处，金丝眼镜链轻微晃动。“急性期需要冰敷镇痛消肿。”

　　奕樊星僵着身体，不敢再动。对方的触碰和近距离的存在感，让他比面对枪口时还要紧张。他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混合着消毒水的气息，一种极度禁欲又极度专业的感觉，矛盾却致命。

　　凌曜细致地为他冰敷、喷上气味清凉的药剂、然后用弹性绷带进行加压包扎。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到位，力度恰到好处。

　　“肌肉和韧带反应不错，骨骼没有移位。”凌曜在进行触诊时，忽然淡淡开口，“你的身体基础素质，比看上去好很多。”

　　奕樊星心里猛地一紧，脸上却露出吃痛又茫然的表情：“……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爸爸们逼着练过一阵……”语气虚弱，试图解释那远超常人的恢复力和承受力。

　　凌曜抬起眼，镜片后的目光深邃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包扎完毕，凌曜并没有立刻让他离开的意思。他站起身，走到旁边的仪器前，开始操作什么。

　　“需要做一个简单的超声波扫描，确认韧带损伤程度。”他背对着奕樊星，语气平常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奕樊星看着那台明显经过改装、精度高得不像话的超声设备，心头警铃大作。

　　这绝不仅仅是检查脚伤那么简单。这家伙……果然还是想趁机探查他的身体数据！

　　就在此时——

　　“砰！”

　　实验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不太客气地推开了一条缝。

　　祁宴那张俊美却带着痞气的脸探了进来，脸上挂着夸张的惊讶笑容：“哟！凌大教授！听说您这儿上演英雄救美了？我这不赶紧来探望一下我们英勇负伤的转学生同学嘛！”

　　他的出现，瞬间打破了实验室內冰冷而紧绷的氛围。

　　凌曜操作仪器的动作顿住，缓缓转过身，目光冷冽地看向门口的不速之客。

　　奕樊星也愣住了，没想到祁宴会直接闯进来。

　　祁宴的目光在奕樊星包扎好的脚踝上扫过，又落在凌曜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笑容越发灿烂，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凌教授真是……医者仁心啊。对一个转学生都这么‘无微不至’，真是让我们这些老同学都……受宠若惊呢。”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门外偷听的人群中激起更大的涟漪。

　　凌曜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