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福相依》林夕席子

38、万一他不再是呢？

　　“小福，小福……”
　　王福正要吃饭便听见院里传来王煦的声音。
　　“煦儿。”王福偏头看见院中朝自己快步走来的人，对身旁的人道：“叶奴，他是煦儿。”
　　叶奴看见院里阳光下泛着金色光晕的人，脸色大惊，急忙起身走到门口跪下，伏首道：“草民叶奴叩见皇上！”
　　王煦略略看了眼下跪的人，感觉有些奇怪，但也未多想急切走向王福，拉起王福看了一圈，道：“你是要吓死我吗？这么大的事竟然这么晚才让人告诉我。”
　　“没事的，是叶奴受伤，我没有……叶奴快起来……”王福招呼道
　　王煦见王福除了消瘦些并无其他伤口，放下心来，扶着王福坐下，道：“你救了小福，对朕也算有恩，叶奴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叶……叶奴……”叶奴太紧张了，开口一句话也说不顺，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圣颜，说书先生口中那个生杀予夺的皇上。
　　“你……？”这个叶奴今日为何变得这般胆小拘谨了？
　　“皇上恕罪，叶奴为殿下挡了刺客那一刀，受了惊吓，所以有些怕人。”霍了然从外面端来点心，道
　　“哦……这样啊！”王煦点头。
　　看来自己感觉没错，之前那个叶奴虽然也做这伏低之状，但眼中满是从容，还未曾在他眼中看见这等恐惧模样。
　　“殿下，叶奴该是换药时候了，奴才先带他下去。”霍了然放下点心，道
　　“哦，还回来吗？”王福问
　　“殿下放心，不会耽误晒太阳的。”霍了然道，这几日王福他们吃完早饭总要在院子里晒会儿太阳。
　　“嗯，去吧！”王福点头
　　霍了然后退拉起跪在地上的人退了出去。
　　“小福当真没事？要不我让御医进来给你看看？”待人走后王煦道。
　　他来时把宫里最好的御医也带来了，就在门外候着，随时为王福诊脉治病。
　　“没事了，这几日好了许多。”王福这几日都在乖乖喝药，饭食也吃了许多。
　　“真的？”王煦不信
　　“真的！！”王福拿起桌上的糕点递给王煦，道：“这么着急肯定没吃饭吧！你吃……”
　　“小福，要不我们回宫吧！那里警戒森严，绝不会出现这些事情的。”
　　王煦没心情吃，自从王福住在这里已经是第二次刺杀了。王煦始终觉得这儿不是个好地方。
　　“不要，这是少爷的府邸，少爷回来是要住这里的。”王福道
　　“少爷？……”王煦看王福那双清亮的眼睛，道：“小福，你的少爷不是回来了吗？”
　　“没有啊！”
　　“那刚才那是……”叶奴不是在那儿吗？
　　“叶奴啊！”王福道
　　王福现在是清醒了吗？
　　“你知道他是叶奴？”王煦问
　　“知道的啊，第一眼不就看出来了。”王福道。
　　他家少爷他最最熟悉了，只要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
　　“那……你……”为什么王福情绪那么平静？
　　“因为少爷会回来的，少爷说了他受伤得在叶奴的身体里休息一下，等他休息好后会回来。”王福道
　　王煦立即明白这大概是霍了然为了哄骗王福暂时的说辞，不然让王福再次看见霍天死在面前那王福真的会死。
　　“是吗？那霍天离开时是不是对你说要好好吃饭，要长的胖胖的。”王煦看王福面前的碗，问
　　“哦！”王福一脸吃惊，道：“煦儿，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少爷就是这么说的，少爷让我不要怕，好好吃饭他休息好了就回来。”
　　“想也是……”
　　在那种情况下以王煦对霍了然的了解，为了保护王福他一定会这样做。
　　“煦儿，你瘦了，最近很忙吗？”王福看见王煦眼下的黑眼圈，问
　　“嗯，是有些忙。”
　　没有秦氏为首的世家支持，王煦这个皇帝做的束手束脚，再加上临北的的战事，王煦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
　　“没人帮你吗？”王福问
　　“他们……看不上我。”谁会看上一个乞丐堆里出来的人。
　　“他们？……谁？……谁欺负你？你告诉我……”王福一脸担忧道。
　　“没人，你想多了，小福，我是皇帝呀！谁敢欺负我？”王煦讪笑道。
　　王福已经离开那个地方，怎么能再把王福卷进去痛苦。
　　“……”
　　王福知道王煦在撒谎，他总是这个样子，明明都被欺负，竟然还学不会找别人帮忙。
　　不像自己，每次被欺负王福总回去叫他少爷。
　　王煦在王福那儿吃了饭，两人又在院子里晒了晒太阳王煦才不舍的回了宫。
　　“了然，这几日煦儿在忙什么？”王福看着王煦的马车离开，问
　　“回殿下，应该是临北战事吧！”霍了然道
　　“不对，临北出不了大事。不是临北的事。”王福道。
　　摄政王坐阵临北虽未得捷报，但也没出什么事让王煦这么为难。
　　霍了然沉默低头，王福看见心中立即明白，道：“朝里的事？”
　　“新皇登基两年来，以秦家为首的大氏族始终不愿意合作，其他官员本就相互攻讦并非真心拥护，新皇根基不稳，左右都拿捏不得。”
　　“夫子？”王福想到记忆中那个年近耄耋但精神健硕的老人，脸上平添一丝苦恼。
　　对啊，自己在那场宫变里活下来夫子还不知道呢？要是让夫子知道自己偷懒……王福光是想想手心就隐隐作痛。
　　叶奴对自己桌上小山堆一般的东西一阵犯难，这是皇上赏赐给他，因为他救王福这件事。
　　“霍管事……”看霍了然跨门进来，叶奴急忙起身道
　　“今日天气晴朗，殿下要去听书，你收拾一下跟殿下去。”霍了然吩咐道
　　“可……霍管事，小的不会武功……”叶奴道，他不是霍天，他保护不了王福。
　　“无事，我会派暗卫护着你们的。”霍了然说完就要离开，可见叶奴沉默，问：“有事要说？”
　　“霍管事，这些是皇上赏赐的霍天的，我……”
　　他以殿下的少爷霍天这个名号在王府什么也不做被人仔细的伺候着。现在还受着宫里的赏赐，他的心不安，他不能要
　　“皇上给你，你就受着，反正你与那霍天共用同一个身体，你就是他，他就是你，没有区别。”霍了然道
　　“小的……不是霍天，没有资格。”叶奴出乎意料的回到
　　霍了然稍稍吃惊，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人竟然会说这些拒绝的话，哼……
　　“有没有资格你说了不算，殿下说你有资格你就有资格。”霍了然说完便出了门。
　　叶奴垂眸看见自己腰间佩戴的美玉，阳光落在质地柔软的衣物上映出点点光泽，像宝石一般，熠熠生辉。
　　可叶奴的眸子却像氲了一层雾，黯淡的没有一点生机。
　　霍管事说只要他还是霍天他就有资格，可……万一他不再是霍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