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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凯归情绊(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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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宁脸上瞬间满是惊诧之色,“胡说什么?”
白洛暗觉她是在装糊涂,可顾及她颜面,没有拆穿 ,只是话锋一转,轻声试探道:“我看你和她呀,似乎格外有默契。”
唯宁几乎不假思索地附和道:“她于我可是近乎贤良楷模了。”
白洛不禁追问问:“她是何样之人?”
唯宁微微仰头,眼中满是钦佩,缓缓说道:“她有将帅之才,行事大气爽利,为人仁义、勇敢,刚强坚毅,就如霜雪的青松,任狂风呼啸、霜雪侵袭,仍岿然傲立。”
白洛从未见白洛如此不吝美誉地称赞别人,心中不悦,但不死心地再问:“那她有什么缺点吗?”
唯宁思索片刻,摇摇头:“似乎并无。”
白洛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提高嗓门道:“没有?你未免也太偏爱她了吧?就她那火爆脾气,说话没个把门的,就够让人受的了!”
听到此处,唯宁赶忙辩解:“她虽不拘小节,但行事也颇有分寸,并非如你所想那般无理。”
白洛气得满脸通红,忍不住阴阳怪气说到:“她哪是什么贤良楷模呀?纵是九天神女下凡,也不过如此了。我看你二人默契十足、性情相投,携手相伴仿若一双璧人,倒衬得我像个多余的外人。”
唯宁听得云里雾里,一时反应不及,无法给出任何应答,让白洛心中的气恼更加难以自抑,索性直直盯着唯宁,质问道:“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抑或说,在我与她之间,你更欣赏仰慕的是谁?只能择其一!”
唯宁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七荤八素,嘴唇动了动,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是半晌没回过神。
白洛瞧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一阵刺痛,终觉多说无益,缓缓垂下头,声音带着几分伤感:“你再好好想想考虑吧,别一时兴起,选错了。”
翌日一早,城中往日晨起的慵懒与静谧被一片欢腾取代。将军伍月神采奕奕,意气风发地领着军队绕城欢庆战争胜利,全然不见昨日身处唯宁府中时的模样。
阳光如金色的丝线,轻柔地洒落在将士们的铠甲上,闪烁出耀眼的光芒,仿佛为这支凯旋之师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伍月端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英姿飒爽。她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灿烂而又充满感染力,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写满了自豪与畅快。
将士们热血沸腾唱着胜利之歌,各个挥舞长枪,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发出阵阵呼啸。伍月尤为声音洪亮而激昂,朝霞映出她亲擂战鼓的英姿,战鼓传声千里,重重地激起众人心中的喜悦。
百姓们夹道欢迎,挥舞着手中的彩旗,彩旗在微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片五彩斑斓的海洋。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与感激,那目光如同温暖的阳光,洒在将士们的身上。
而在朝堂间,气氛却截然不同。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一场针对伍月将军的恶意构陷如暴风雨般骤然袭来。那些心怀叵测之人,眼神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言辞间满是歹毒与算计,犹如毒蛇吐信,极尽中伤诋毁之能事。他们污蔑伍月在战场上昏聩无能,决策失误连连,仿佛每一道错误的指令都是将士们伤亡惨重的罪魁祸首,更甚至恶意暗示她有通敌叛国之嫌,那话语如淬毒的箭镞,直直射向伍月将军的名誉与尊严。
而前几日还以沉默示人、懒于辩驳的唯宁,此刻仿若骤然觉醒的雄狮,蓄势待发。她的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仿佛要将这朝堂上的黑暗与不公都焚烧殆尽。
对垒局势已成,唯宁言辞犀利似剑,每一句话都如出鞘的利刃,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刺向那些构陷之词的要害之处。她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字字珠玑,句句带芒,如冰雹般砸向那些平日里自诩口才出众的文官们。
那些文官们平日里巧舌如簧,此刻却被唯宁驳得面面相觑,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慌乱,张着嘴巴,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竟一时语塞,无言以对。他们涨红了脸,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平日里的威风与傲慢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日作壁上观的人更迭成了那向来纵横捭阖、巧舌如簧的丞相白洛,她用这难得的清净,换了一整日无人在意的黯然神伤。
可对于唯宁来说,今日的政务似乎格外棘手。她觉得心力几乎耗尽,拖着满心的疲惫与愤懑,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府中。
待到夜幕四合,唯宁悄悄走入,心中怀着一丝期待,轻轻推开暗门。然而,当她来到白府的出口时,却愕然发现柜门已被人上了重锁。那锁孔幽深,似藏着无尽秘密,又仿佛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将她与白洛隔绝开来。
唯宁心中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试图回忆最近是否有什么异常之处,却毫无头绪。她用力晃了晃衣柜,试图寻找其他入口,却都无济于事。
无奈之下,她强自按捺住心中的疑惑与不安,转而打算堂堂正正从正门踏入,去见那心心念念的白洛。她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厢房走去。
然而,当她满怀热忱,脚步匆匆地来到厢房门前,请人传话进去,却只换来一片死寂。她心中一紧,又加重了敲门的力度,喊道:“白洛,是我,开开门。”
可回应她的,依旧是一片寂静。唯宁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一种被冷落、被轻慢的感觉涌上心头。终于,房内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唯宁心中一喜,以为白洛终于要来开门了。然而,那脚步声却在门前戛然而止,紧接着,宫雪的声音传来:“将军请回吧,小姐说今日不便相见。”
“白洛,你这是何意?为何拒我于门外?”唯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愤怒与委屈交织的颤抖。
然而,房内却再无回应。唯宁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她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愤然转身,衣袂飘飘,决绝而去。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寂与落寞。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痛苦,不明白为何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模样。而那被锁住的衣柜与紧闭的房门,如同鬼魅,萦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被晾在了厢房外许久,唯宁面上蒙尘,越发无地自容,也不愿再求,一气之下,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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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月、唯宁与白洛三人之间的的关系尴尬而又微妙,如同初春时节那乍暖还寒的天气,让人捉摸不透。
日子在平淡与疏离中缓缓流淌,数月以来,尽管她们每日都在同一方朝堂相见,可心灵之间却仿佛横亘着一道无形的鸿沟。疏于联系,彼此的交流少之又少,曾经或许有过的亲密与默契,早已在岁月的消磨下消失殆尽,如今的状态形同陌路,仿佛只是这世间偶然交汇却又迅速分离的过客。
然而,命运的齿轮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转动,打破了这份看似平静却又暗藏波澜的僵局。没过多久,伍月突然神色复杂地找到唯宁,犹豫再三后,还是告知唯宁陶然王多次求娶她之事。
那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忐忑与无奈,仿佛是在这复杂的情感漩涡中抛出的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唯宁听闻后,内心惊雷滚滚,可觉得她能说出,此事又涉及一国之君,应是无转圜余地了,她实在不知该如何体面周到地将此话题聊下去。于是,只能面上却努力保持轻松巧笑,匆匆附和一声:“王上若是真心,那你就嫁了呗。”那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她的面色却凝重,仿佛说得不是针对喜事将近的玩笑,而是悲剧开始的预警。
伍月听闻此言,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从未有过的沉默……
很快,陶然王订下了婚约之事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