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他的白月光》美式加倍

37、第 37 章

　　四点的时候下了会儿雨，很快就停了，到了晚上温度下跌，路面结冰，高架成了事故高发地。

　　前面三车追尾，已经堵了有一阵子。

　　林司让偏头，视线落在副驾驶的袋子上。

　　买多了。

　　不过那么久的队，只买一只似乎不太划算。

　　考虑到加热会导致口感变差，便在离开时向周青悦借来了保温袋，这种天气已经不适合吃生冷食品了。

　　他是想给周令许长记性，但不想他生病，生病很麻烦，那样一来，他就不得不带周令许去看医生。

　　医院人多眼杂，会给周令许钻空子的机会，会降低他的身体机能，让他变得羸弱不堪一击，那不是林司让想看到的结果。

　　前面警灯闪烁，林司让靠着椅背，垂下目光，一半的身体都隐在了阴影里，执拗地想，周令许想离开他，那就只有杀了他。

　　但如果他可以听话一点，他还是愿意原谅他。

　　他不觉得这样的想法有多过分，当初他并不想搭理周令许，是他非要往上凑。他问过周令许，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周令许说当然。

　　林司让信了。

　　周令许必须要为他说过的话负责任，哪怕不是真的。

　　前方终于通车，林司让在七点前顺利到家。

　　周围的居民越来越少，这里规划要建商场，好带动这片区域的经济发展，为此还有专人来此驱赶流浪猫狗。

　　林司让关上车门，四周静得有些诡异。

　　绑架都不会有人发现。

　　电梯摇摇晃晃，时不时传来的吱呀声让人怀疑它下一秒可能就会坠下去。轿厢里贴了几张小广告，有租房，有二手房屋买卖信息，还有一些蛊惑人的非法广告。

　　他随手撕了几张，叠得四四方方收进衣兜，准备开学后拿去警醒学生。

　　这层的住户搬走了大半，楼道里的感应灯年久失修，林司让在黑暗里站了几秒，视线一直落在漆黑的门缝里。

　　他不在客厅。会不会已经跑掉了？

　　沉吟少时，伸手摸出钥匙。另一只手缓慢攥紧，保温袋微有些变形，林司让表情稍显扭曲，唇角紧紧扯住。

　　如果那样，就杀了他。

　　一定杀了他。

　　门打开。

　　冷得好似一脚踏进冰窖，四周漆黑，窗外投进微弱的光线只堪堪照出了些模糊的家具轮廓。

　　他关上门。

　　卧室空无一人，床是冷的，周令许不在。

　　一扇门根本不足以锁住他，他总是有很多办法离开他。锁了门还有窗，楼层不高，总是有办法的。

　　林司让耷了眼皮，很平静，仿佛已经料到了。

　　杀了他吧，可是烤鸭还没有吃。

　　…

　　周令许是被冻醒的，他长这么大，没在这么冷的屋子里睡过觉，不禁想，断电会不会是林司让报复他的一种手段？

　　太冷了。

　　他掀开裹住身体的被子，从沙发上坐起来。电力还是没有恢复。周令许起身，平生第一次产生了喝点开水的念头。

　　拖鞋不知道踢去了哪里，黑黢黢的不好找。寒气无孔无入，周令许摸摸索索，终于找到拖鞋。

　　脚环被几层厚的衣物压住了，发不出响。周令许想去找点热水，走几步，定住。

　　卧室地上坐着一个人，面前摊着什么东西。

　　这一幕不能说不诡异。周令许却仅仅只是愣了一瞬。

　　这身形他太熟悉了。

　　坐得很直，只有头是耷着的。

　　周令许走进去，弯下腰，看清他膝上的东西后没忍住骂了声“操”。

　　林司让原本闭着眼，闻声不由颤了一下，本能地抬头。

　　一肚子的牢骚在对上那双泛着泪光的眼睛后，一句也说出口了。周令许很想问他哭什么，也想问他一声不吭坐在这里抽什么风，但最想问的还是，一整只烤鸭为什么一点都不给他留。

　　满腔困惑，最终凝成一句：“你不撑啊？”

　　林司让却抱住了他的腰，说对不起。

　　虽然莫名，但他这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周令许揉了揉那头柔软的黑发：“如果是为了这只烤鸭，那我不接受。”

　　停电的原因也找到了，林司让忘记交电费。十分钟后，暖气回笼，周令许总算活络过来。

　　饥寒交迫这个词，这辈子算是真真切切体会过了。

　　林司让似乎不生气了，态度转变得异常突兀。周令许问他上哪去了，他说送书。

　　周令许抓住他急切想要没入深处的手：“饱暖思□□，你倒是饱了。”

　　林司让没听懂似的凑上来，不管不顾的样子让周令许有点心慌。只能主动去亲他，蹭他，在暖气充盈的房子里和他厮磨。

　　“哥。”林司让忽然停下：“你原谅我了吗？”

　　坦白说，周令许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话不该是他来问吗？

　　可刚有了点感觉的身体，受不住这么一来一顿的，膝盖躬起来，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手掌贴向林司让侧脸，不轻不重拍了两下，声音沙沙的，因情欲渲染，变得有些黏糊：“快点，趁我还没饿晕。”

　　饿晕显然不太可能，他白天吃了不少东西，可能体力流失太大，周令许胃口肉眼可见的好。

　　他因紧密地嵌合而满足，同时又觉得自己好像是一条搁浅，快要死掉的鱼，最后在一阵颤栗后起伏着活过来。

　　或许是因为沙发太窄，不得不比过去更加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周令许竟然感受到了一种濒临死亡的快感。

　　所以说，他到底为什么要抗拒这件事？

　　过窄的地方不足以容纳两个成年男人并排而躺，周令许被压得喘不过气，只好将人从身上掀了下去。

　　衣服脱一半，挂一半。薄薄的家居服被暖气蒸得微湿，贴在皮肤上显出皮肉的颜色。

　　周令许抬手挡了下光，林司让贴上来，双臂抱住他：“你喜欢我对吗？”

　　“不，我喜欢烤鸭。”周令许说。

　　“那我们和好了吗？”

　　“你把我的鸭子吐出来我们就和好了。”

　　林司让用汗涔涔的身体将他抱得严丝合缝：“别再让我生气了，好吗哥哥？”

　　鸡同鸭讲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很久，从卫生间出来后，林司让拿出准备好的衣物，将周令许层层包裹，说：“吐不出来了，我买一只赔给你好不好？”

　　周令许却叹了声气。

　　林司让看着他，似乎在等下文，似乎在忐忑，似乎在担心周令许会因为这只鸭子而拒绝和他复合。

　　可周令许说：“我十岁之后就没穿过这么厚的衣服。”

　　他有自己的审美，并且坚定贯彻着，故扯掉围巾，手臂从袖管中抽出。

　　没有合适的衣服周令许是不会出门的，即便出去了也不会下车，但是烤鸭店排队的时间太久了，他留在车里，百无聊赖。

　　林司让却莫名对他放了心，很突然，没有一点预兆，下车时甚至都没有落锁，钥匙堂而皇之留在车里。

　　周令许有点吃不透，想这可能是一种试探。

　　变态的心思很难猜。

　　天空在这时飘起了小雨，队伍的长度仍在增加。周令许打电话说不要了，让他回来，可林司让很固执，一定要赔他一只，这样就两清了，两清了才能复合。

　　变态的心思果然很难猜。

　　周令许没法子，只好撑伞下车。

　　排队是件很熬人的事，是对耐性和身体的双重考验，尤其还是这种天气。

　　但不巧得是，没等排到他们烤鸭就售罄了。周令许长舒一口气，觉得很幸运。前面还有那么多人，排到他们不知道要几点。

　　林司让很悲伤。

　　因为这只鸭子，他今天不能和周令许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