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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街对面的男人好似愣了一下,将电话从耳边挪开,确定过后又附回耳畔,礼貌,委婉:“不好意思,我这边没有显示。”

      食指在手机侧面的按键上狠剐了几下,周令许道:“他叫我哥。”

      电话那端没来由静了几秒,接着才说:“好的。”

      几乎是挂断电话的同一时间,林司让回来,坐回了原先的位置。

      男人递还手机,跟他说了什么。林司让点点头,接过电话放在一旁,没有回拨。

      他今天少见的穿了一身黑,大衣笔挺,衬出优越的身形。黑发被风拂着,将额头和五官尽数暴露在空气和对面人的视线当中。

      “你好久没有回家了。”男人道:“妈很惦记你。”

      林司让淡淡的:“惦记我,还是惦记我手上的钱。”

      对方让他说得一哽,过会儿才继续:“她是你姑姑,她怎么会……害你。”

      林司让手搭着电话,在冷风中开口:“她不会害我,她只是怀疑我谋杀了她的弟弟。”

      “她没这么说过。”

      林司让并不在乎,搭在电话上的收回来,后半程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眉眼间的从容渐渐被不耐烦取代,尽管他藏得很好,仍旧被对面朝夕相处过一段日子的人察觉。

      “小让。”他呼一口气,斟酌良久,最终还是说了:“你别怪她多想,毕竟太巧了。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爸的死真的只是个意外吗,你怎么会……会突然想到给他买保险?”

      林司让静静注视他,几秒后说:“不是。”

      男人心头突地一跳,搭在桌上的手不自觉收紧。林司让见状笑了:“他是被自己害死的,是报应,不是意外。”

      “你……”男人欲言又止。

      还欲同他说什么,林司让俨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他将目光从勾在树上哗哗作响的塑料袋上收回,手掌再次覆住手机屏幕,问对方:“你吃好了吗?”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他不会听不出来,男人有些无奈,知道林司让不爱听,遂打住。

      在林司让回到汉城的这段日子,他无数次提出想见一面,林司让从来不予理会,像是打定主意,要和他们划清界限。

      可到底是一家人,纵使这些年他们之间充斥着怀疑和试探,他们母子俩也是林司让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

      其实他本人倒不认为林司让会和他父亲的死有什么关系,当年保险公司也调查过,林巍酗酒,的的确确死于意外。

      说句不好听的,林巍纯属是自己作死的。可那份在他死前突然购买的大额险,也实在让人很难不多想。

      这些年,他总是试图缓解母亲和表弟之间的嫌隙,但效果不佳。

      他这趟来汉城,主要是因为快过年了,想带人回去。林司让一直没松口,今天冷不防打了个电话,约他来这里见一面,本以为表弟想通了,可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林司让好像只是单纯和他吃顿宵夜,没有任何目的,甚至连闲聊都没有几句,还约在这么不合时宜的地方。

      知道今晚大抵要无功而返,他也只能叹气,好在这么长时间早已经习惯了,起身时突然记起什么:“对了,刚刚电话里那个人和你关系很好吗,你叫他哥?”末了,加一句:“你还从来没叫过我哥。”

      林司让抬头,对最后一句置若罔闻,只轻轻啊了一声:“他。”他状似思考,摇摇头:“不好。”

      “既然不好就少来往。”男人忍不住道:“现在社会上多得是别有用心的人。”

      林司让颔首:“我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听不听又是另一回事。

      男人的车来了。

      周令许看了眼时间,心道,这顿饭吃得还真是有够久。

      寒风从落了一部分的车窗灌入,暖气和冷风相互碰撞,升不起来,落不下去。周令许搓了下手指,正要下车,一直安静的手机突然作响。

      推门的手停下来。

      抬头,看见街对面将电话举至耳边,静静等待接通的林司让。

      周令许故意等了一会儿,在铃声快歇时才按下接听:“哪位。”

      他倒直接:“林司让。”声音伴随着寒风,带出微弱的电流感,不待周令许开口,立刻又说:“你方便的话,我想把胸针还给你。”

      此话一出,电话里便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这是什么意思,周令许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透过车窗可以看见夜幕下林司让平静的脸。周令许不是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假和林司让的用心,但更多的是别扭。

      林司让道:“我寄给你。”路过车辆带起的疾风拂乱了林司让的乌发,他站得很直,高挑又冷清。

      周令许沉吟的空档,他突然迈步,转身朝空荡寂静的小区走去。

      车窗升回来,隔绝了冷风的车厢霎时安静。

      咔哒。

      周令许推了车门:“不用那么麻烦。”他下车,对着前方林司让的背影,犹豫了一秒不到:“凑巧我在附近,我去拿就好。”

      林司让脚步微顿:“我家?”

      “嗯。”周令许应得很是随意:“我能去吗?”

      林司让定几秒,话音里带着些隆冬的寒凉,反问:“你肯吗?”

      周令许低头在光秃的地面蹍了两下,没说肯还是不肯。林司让重新迈步:“别勉强,我不会缠着你了,东西还给你,我们就两清。”

      话音刚落,树上被勾住的塑料袋忽得解脱,被冷风卷着飘向朝更高的夜空。周令许鼻腔里哼出一道微妙的笑:“不勉强。”搭在车门上的手重重一推:“等着我。”

      附近没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定位最近的超市在一公里外,周令许只得驱车前往。

      回来时已过十点,小区里亮灯的窗口已经不多了。路灯又坏了两盏,拖出的影子模糊不清。走出电梯,感应灯并没有随着脚步声亮起。

      大约是坏了。

      周令许皱了下眉,出于本能地产生了几秒钟的迟疑。

      但很快,便将手覆在了门把手上。

      没锁。

      没等推开,身后漆黑的走廊里便伸出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周令许是被撞进屋里的。

      条件反射地挣扎了一下后立刻松了力道,任由对方扼住他的喉咙,手里的东西啪一下掉在地板上。

      “你真的来了。”那声音带着点兴奋,但更多的是压抑到扭曲的愤怒。

      “我……”周令许张了下嘴,被汹涌强烈的窒息感掐断话音。

      窒息导致的昏厥并未持续很久,也就一根烟的功夫。周令许惊醒,人已经到了床上。

      更有意思的是,脚上多了条用来限制他行动的镣铐,还有一个仅有小拇指一半粗细的脚环。

      金的,串了一个铃铛,动一下叮当响,就是不知道怎么套上去的。

      林司让不在卧室,周令许从床上爬起来,对这个结果丝毫没感到意外。

      两清,怎么可能两清。林司让直接掐死他的可能性都比两清要更大些。

      不过,这也说明了,他和刚刚那个男人之间不存在超出社交关系之外的多余情感。

      他拽下了锁链,又动了下脚踝。

      叮铃铃的声响听得人舒坦极了,这些日子的困惑纠结还有第一通电话带来的烦扰,都一块消弭在铃铛细碎的声响中。

      周令许靠在床头,双腿闲适地叠起,视线环过这间不大的卧室,竟在这有了种宾至如归的错觉。

      果然,心态变了,精神也跟着不正常了。

      床头柜上放了本教材,几乎每页都有林司让的笔记和批注。周令许想不到他在课堂上认真讲课的样子,往后又翻了两页。

      冷不防从中掉出一张照片。

      周令许捡起来,挑眉。

      是他。

      应该是他喝多了那次拍的,背景是这个卧室,阳光细碎照在他脸上,连皮肤上细小的绒毛都捕捉到了。

      照片里的人闭着眼,一只手按着他的唇肉,应该是剐了一下,所以颜色才会那么红。

      构图不错,意境也好。

      周令许抱着欣赏的态度在心中评价了那根手指——很长。

      他将照片夹回去,又拿出来。

      这种照片夹在教材里似乎不大妥当。

      他换了个姿势,脚上的铃铛跟着响了几下。

      这时,门锁被人拧动。周令许看过去的同时将腿抬了一些,锁链跟着铃铛一块响,暧昧又诡异:“原来铃铛是用来招你的。”

      他丝毫没有被限制的恐慌,自得其乐的样子让林司让忍不住皱眉。

      “金的。”周令许心情不错,看起来似乎将这当作了一种游戏:“足吗?”

      林司让未语。

      样子很冷,还有点阴森。

      周令许很是识相地收起了笑脸,说他错了。

      林司让不为所动。

      经过上次,林司让应该不会再信他了。周令许坐起来,锁链的长度足够他在卧室里行走。

      他走到林司让跟前,手一伸,对方就向后退了半步。

      谨慎的可见一斑。

      周令许不急,照片拍在书桌上。屋里没凳子,大约是防他砸玻璃。周令许走两步,身上又是叮当又是哗啦,热闹得让人没办法思考。

      他只好停下,一改前态和林司让靠得很近:“和好吧林老师。”

      但无论他说什么,林司让都一概不出声。视线游移着落在周令许翕动的唇上,接着向下,想,干脆杀死他好了。

      只有那样,他才能安分。

      大约是他的眼神太过露骨,周令许突然摸了下脖子,脚步下意识后退。

      这不能怪他。

      趋利避害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这种反应是下意识产生的。

      反应过来后,周令许几乎是立刻止住了动作。不等挽回,那只手便扼了过来。

      周令许被惯性推到了床上,林司让欺过来,踩住那条束缚住周令许锁链,膝盖压上来,手指在他喉结上摩挲,然后收紧。

      好像真的想要掐死他。

      好在没有。

      他退开了,一言未发。

      好像打定主意不和周令许说话了似的。

      床垫随着重量的减轻向上弹回,没等完全他的身体完全离开床垫,周令许便坐起来。

      反客为主,将人压了下去。

      林司让眼里划过一抹愕然,但也仅仅只是一刹。

      周令许冲他笑了笑:“林老师,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搞刺激干什么。”他说话的同时,双手皆没闲下。

      飞快解了林司让的腰带。双腿扩开,坐在他膝头,将人拽起些许,在林司让不明所以,甚至有些警惕的目光里靠了下来。

      “要刺激也不是不行。”周令许说:“但你别动不动就掐我行吗?你没轻没重的,真把我弄死了你还得背官司。不值当。”

      炮语连珠,花言巧语。

      林司让看着他,想到了那天早晨。

      给颗糖,打一巴掌。

      这是他的计谋。

      林司让目光愈发阴冷,同样的当,他不可能再上第二回。他打定主意,一定要给周令许教训。

      所以,当周令许俯下身,张开嘴,他亦没有动容。

      直到周令许喘着气,主动将手指送进去。

      林司让呆了下,别开脸,指甲掐进掌心,眼眶有些红。

      他又在想怎么离开他了。

      周令许却将他的脸扳回:“看好了,我教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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