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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29章何以为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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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阙喻有些印象是在第五天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和身体的疼痛,她知道自己活了。右肩膀和胸口都被扎了,又养了大半个月,太医建议她多晒晒太阳,这样伤口好的快,小宫人扶她出去走走。
“你叫什么名字”幕阙喻坐下,看着小宫人给剥香蕉
“奴叫婀娜”小宫人把剥好的水果递给他
“婀...娜”她看这个小宫人比她似乎还要瘦弱些的小竹竿身材,幕阙喻失笑
“姑娘,取笑奴”她低下头“母亲说,等奴长大了自然就婀娜了”
“这个样子,那你娘说这话的时候你多大?”幕阙喻问
小宫人小声答“六岁”
想来如今十五六了,这般害羞倒是不好取笑了
幕阙喻瞧这殿下走在上头,气宇轩昂,旁边跟着个卢靖忠身带佩刀,带着管严以和宋泓柘走来,他不喜欢带小内侍,但是今天带了一个,也跟在一侧,在....对面....凉亭坐下,她还以为人会过来呢。
她只好继续吃自己的葡萄,偶尔听见他们几句谈话,举子在哪里居住之类的,修正法典的纪要什么的,她没想到管严以缓缓走来,有些尴尬,毕竟殿下没来
管严以进来说“此案结束了”但是还有几个疑问询问她问她如何知道那宝华寺有异,又如何知道住持有异。
原来是那位太妃是大公主的生母,她当年为了皇后抚养公主自请前往太庙,谁知道大公主和亲,不知受了何人挑唆说是,此事是他们几个伴读挑唆促成的。她恨自己也恨卫珺柳,所以卫珺柳当年到了尼姑庵以后,才会屡受骚扰,被迫离寺,但也实属侥幸,若不是她逃跑离寺,只怕造成了枯坟一堆了。
幕阙喻一开始去太庙的时候见过太妃,知道她是前朝旧人所以多有照拂,做了首座之后更是对其他寺庙的贫瘠,多有相助。她动手处理了有些尼姑和和尚之间的事,但是念在当年战乱中的特殊年代,也没有深究,只要今后不再出,此事便罢了,可是男女之事如何是一句作罢就能作罢的。
她一开始只是怀疑,她因为太妃去过感应寺,那里有个地窖,当时那有个小尼姑,神色不对,只说是因为尼姑庵之前粮食紧缺,很多尼姑被迫做了一些不愿意做的事,如今战事平息,所以他们挖了个地窖里面藏的储备粮食,罗浍他们是意外闯入他的小院要水喝,再加上认为是男寺所以才没太多避讳,她不见香客,只见过太妃,能认识她的人必是在感应寺了,再加上尼姑庵的前事,当年殿下入京确实是不准军队奸淫掳掠,但是皇城内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尤其皇室之人,三公主自刎也未尝没有不愿受辱的意思。
大殿下在她手上吃了亏,殿下保下了她,还入了东宫做属官,大殿下,不好明着来,但是那些被发往太庙的皇室成员只会惨上加惨吧,但是也正因此,那位大殿下才能与感应寺有勾连,从前金鳟玉贵的人,大殿下也不是相貌丑陋之人,几番勾结在一起不是难事,再加上珺柳去过感应寺,说那里不干净,迎来送往的热闹。
可是谁能想到还有第二番战乱呢,京都惨遭屠戮,皇帝出逃,感应寺只好依附宝华寺勉强糊口,后来她处理了一批人,本以为此事揭过,没想到三方又勾连到了一块,但若想瞒过她这个皇上亲封的首座,唯有住持可以做到了。
所以那两个和尚的香味引起了她的注意,尼姑庵的香和宝华寺的香是不一样的,如宠妃和冷宫的妃嫔都是受皇家之物却是天壤之别,那住持身上也有此香,实时她不甚确定,但是若殿下在宝华寺出事那就真真是天下第一笑话了,她不能冒任何风险,所以她一刀结果了住持。
却没想到太妃也....
“大殿下的银钱是在那个地窖里面找到的,都是金锭”管严以听的手一紧一松“陛下任命颜世卿为大理寺卿,高大人兼任京兆府尹,泓柘任吏部尚书,兼任今科主考官,靖忠正式升任禁军统领,沈昭回京接管神策军,鲍大人到翰林院任职,我为刑部侍郎,刑部尚书之位空缺”
皇上那边还在说,声音断断续续,由远及近,听不清说什么。好像忘了点什么,她关心的几个人都好好地这很好,总归都是好事。有个小宫人说拿来了棋盘给陛下和宋大人下棋
幕阙喻实在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其实当时不论是说我都会推开他的!你别有心里负担”管严以不苟言笑,和仙攞檗的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表情也还不一样,他带点忧郁,却偏偏是做司法的,如今看来也许是家族对他而言负担太重!!!
实在是太尴尬了,她只好剥了根香蕉然后递给他
“我知道,不用解释”管严以接过香蕉,一口一口的吃
他吃的文雅,看不出咀嚼东西,幕阙喻想到了卫珺柳,她就是这么吃东西的没什么声音,很长一段时间公主和她怀疑卫珺柳到底有没有在吃东西,后来她们也被卫珺柳和默默教的这么吃,才发现真的是在吃的,就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后来去了军营她渐渐摒弃了此种吃法,多咬一点也可以做到没声音,还吃的没声音,就是嘴唇咀嚼的难看,不过可以尽量牙齿去动,但是嘴唇不动还好看点,但也就一点。
幕阙喻瞧他咬过的香蕉,管严以是男子,他吃的一口也不小,不但无声而且咀嚼东西也不难看,这真是太过分了
管严以看着她,似是有话要说“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几句话你可知是何意?”
幕阙喻郁闷,阿!考试呀!
“我在你之前的学堂里编撰的考试科目里见到的”
“时时间太长,细节记记不清了”幕阙喻惭愧
“不是真的要考你,只是随口问问”管严以笑了“你的书里有注解,我看过了,字写的....差强人意,注解也很....‘白话’”管严以看着她“很多人看了都说诗句写的好,我却最喜欢你的注解,虽然只略略几个字的注解”
幕阙喻“.....”你确定是夸人不是骂人。看他抑郁难纾的样子,哎!幕阙喻问的小心其实心里可以肯定“其实...”
“我...明白,陛下待我已是宽厚至极,换了任何一位君主,我都不可能坐在这里与你对饮”管严以
幕阙喻瞧着那杯白水,再看看他喝了一杯,然后打算又给他倒一杯,似乎抻倒了伤口。
管严以抢过茶壶“我来”
幕阙喻手小,感受倒了对方手指的冰冷,但是又从掌心处传来了温度,她突然觉得怪怪的,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想再问最后一个问题”管严以
幕阙喻拿起一个葡萄小心翼翼的剥了皮,点点头,放进嘴里“这葡萄....”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管严以握紧自己的茶壶“所以何以为爱?我想听你的注解”
“公主...你们夫妻不睦?”幕阙喻试探的问题
“认真回答我好吗”
幕阙喻从他的周身感受到了浓浓的压抑和悲伤,她突然间觉得这个问题好难回答,抬起眼睑盯着他道“我觉得爱就是,你希望,这个人真好呀,真好呀真好”她是个受不得别人情绪的人,所以只好转向别处瞧着水中的涟漪,似乎见到一些画面“你就希望...愿他(她)所愿,皆能如愿,因为看着他(她)如愿幸福的样子,那就是你如愿幸福的样子”
幕阙喻淡淡一笑说完觉得浑身都轻松了,她还没结婚,不知夫妻之间的矛盾,可以让人如此忧伤,管严以判那些大理寺的案子,修正法典,平时多理智,怎的遇到夫妻之间的感情问题,清官难断家务事,果真不假!非常安静,安静的让人心慌。
幕阙喻侧过头去,她的笑容逐渐消失。管严以眼中蓄满泪水,然后滴落到茶杯里,哒的一声,溅起一些小水花,幕阙喻不知所措,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严以,受教了”他一口喝了茶,起身离去,向陛下行礼后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