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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离别苦二 ...

  •   幕阙喻难舍的顺毛刷洗她的驴子,喃喃自语对着他的驴子,已经把它托付了可靠人家,只要它听话有生之年吃好喝好,保重自己,他们有生之年还是能再见的,此番浓浓的不舍和悲伤离别之苦,

      这十字岭如今是南下与北上交汇之处,水源充足,来往客商官员众多,土地也还算富饶,不过还是开客栈赚钱,短短一年,已经从一个落脚驿站发展成为一个不大的小村镇,在这里大部分都是赶路或者送别之人,这般凄苦本不稀奇,不过这般对着一头驴子依依不舍的如此悲伤难掩哭泣之人的真是绝对是头一份。

      仙攞蘗为人刚正不阿,古板无趣,见到一个男人这般只觉的不堪入目,倒是他旁边的女子忍不住笑了。

      主要是对方笑的太不避讳了,幕阙喻实在是难以忽略,他回眸抬起眼睑,那男人长得端方周正,女人长得看着漂亮温婉,知书达理,就是长得矮了些,不过那眼里的狡黠看着不大温婉,幕阙喻撇撇嘴,那男人看着明显比女方大,但是也不到当父亲的年纪,哼!看这四方脸,正气凛然,还不是老牛吃嫩草。

      谁知道打脸来的太快,因为不知怎的那个男人,留了一个随从和银钱,然后独自赴任去了,幕阙喻看着那个私船就这么走了,他就一张船票,看着小美人独自在码头垂泪伤感,求着上船之人买给她船票,。

      物伤其类,反正自己不着急,这娇小姐坐私船也不安全,他把自己的船票给了那个美人,跑过去问船头还有没有票,谁知那船头看他半天上下打量,看的他直发毛,最后恍然大悟,你是高大人的随从!我见过你。然后又看他的穿着,自语,也对,如今高大人为了对抗那些大官被罢了官,遣散了身边唯一的随从?看来那些谣言不假!原来高大人还真真是个好官呀!

      说着领着他让他进去躲在船舱下面,别出来船票就不收了,又说多亏了高大人,他如今治下的河段是分批分河段走的,这段是没票了,到了下个河段然后再补票就可以

      幕阙喻“.....”他明明是高宴上官好吗,只是偶尔不穿官服,那也不能是高宴的随从吧!不过现在可以免费坐一段随从就随从吧!

      他又被那位娇娇小姐拉进了船舱,想到可以一人一个船屋,上面标注了房间号码虽说里面只有一个单人卧榻和一张小桌子,里面吃的可以自带,也可以叫船上的吃食,看着房间干净,服务还行还有差役巡视,她心中既高兴又惭愧,惭愧她这个上官狗屁不知道,高兴这高宴真是个人才,保下他是正确的选择,虽说如今还是被罢官的状态,但是殿下没有否定他的功绩,日后殿下登上那个位置他必有重用。

      “姑娘,笑什么”那娇娇小姐,放下书看着她。

      “没什么”幕阙喻尴尬“??不对,你怎么知道”

      “姑娘与我身量一般大,又是个心善重情之人,不是姑娘是什么”那娇娇小姐转过头铺好床褥“我叫元似你叫什么”

      “我叫木...鱼”幕阙喻“....”不过你眼光够毒的,他和管宋卢三人同僚多年还上了战场,若说是因为她时常低着头不常与人对视,这个原因他们没认出来,她还是不信的,难道就因为一个相识在两军镇前,一个相识在伤春悲秋的驴棚前,就有这么大变化,她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如此,现在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如此这般幕阙喻也就没什么顾及了,随意的上床一坐,虽说她是受过宫廷教养的,但是受军营熏陶也不少“你怎么姓元呢?我听说当今的郑太师夫人姓元,我看你举止得益,难道是太师夫人娘家人?”

      “那你姓幕不知是哪个幕,我听闻前朝有位慕世子,他救了京都百姓,却又立刻辞伯爵之封,做了东宫属官,后来又因一句旧人被罢官,然后又跟着殿下征战四方平定天下,做了转运使不到一年又被罢官,你刚才犹豫姓的可是这个幕?”

      幕阙喻“......”这娇娇小姐厉害呀,不过对她胃口“哎!我到真想有这造化,此幕非彼木,可惜是朽木的木,鱼确实实实在在的鱼”幕阙喻一边惋惜一边摇头晃脑,眨着眼睛瞧她

      元似也瞧这对面一脸狡黠的人,扑哧一声笑出声“如今这般到是同昨日与驴相别的泪湿满襟大不相同”她止住笑,透过船窗望着离岸,又回头抬眸道“不过此元也非彼原,是原来的原,似是而非似”

      原似,百家姓里面还有这个姓,幕阙喻也笑“我昨日悲春伤秋,今日也不知换了谁在岸边抑郁伤心,还要重金求一张船票呢!”

      两人话中透着深意却又扑朔迷离,不过他们确实惺惺相惜,有种英雄相见恨晚之感。

      “昨日你兮兮,今日我兮兮,明日不知谁来哭兮兮。可见这世间因果循环,自有说法”原似心中伤感

      “庄周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当真是不知是自己变成蝴蝶还是蝴蝶变成自己”幕阙喻

      “庄周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原似对诗不算精通,略知一二吧虽然那人时常说他一窍不通“诗是好诗,不知何意?”

      “......呃”幕阙喻随口所吟,脱口而出,她好像只知道半句话意思“大概是一个人做梦梦见蝴蝶,梦醒以后.....不..知..所..措?!不知是自己变成蝴蝶还是蝴蝶变成自己,所以就只能把自己的哀怨向往和思念寄托在一只鸟的悲鸣上面”

      “那望帝是谁?”原似没听过这说法,但是觉得非常应景

      幕阙喻“这个望帝和杜鹃呢,它是另外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呢是就是一个黄帝和一只叫杜鹃的鸟............”

      原来她这般跟着那个人是因为,她家住京都,战乱之中要前往咸阳,路遇流民抢劫,她的家人在战乱中抛下了她,被他所救,却从来都没有碰过她一下,总是躲着她,后面天下太平以后他将原似送回了家,原本是要成亲的二人,家里派了嬷嬷给她验身,打算给她另外配了婚事,所以她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难得他得京中管大人看中,去南洲坐司法参军,打算跟着他去赴任,谁知半路被发现,差点被他送回去,此番若是当真回京,只怕是此生不见了,所以她必须紧紧跟着他才是。

      听完这个故事,幕阙喻在心中下结论,这个俩人姓氏挺少见,这个字念攞,这个字念暹蘗,仙攞蘗,就咸萝卜呗,这俩人也挺少见“那这人到确实是顶顶好的”。

      幕阙喻也是军中过来的,那些占领城池以后烧杀抢掠,□□妇女,烹煮人食,才是常态,易子而食竟然被视作有人性。

      骁勇善战如秦克用,在那种时候也管不住自己的下属,秦孝正是那时被人将放血入锅之时被救下认作义子的,也正因此他才那般死心塌地的效忠秦克用,朝廷几番劝降不为所动,以至于被秦克用的其他义子联合人诬陷致死,还一心只效忠与秦克用,秦克用不是不能容人之人,只是不容背叛,只是不知道他斩下自己忠心耿耿的义子时会不会懊悔自己的决定。

      幕阙喻在跟着秦克用时路过一个村庄,抓了个妇人帮他们煮饭,后来那些兵士想奸污她,然后放血扔进锅里,幕阙喻救下了她,然后带着将士将他送回家里。

      他除了给秦克用画肖像,还会为军队画地形图,送完那妇人她找了个合适的地理位置开始绘图,傍晚她返回之时,那妇人跑出来说自己公婆要吃掉她,她看着那对追出来的夫妇也有些害怕那眼神,他一度觉得如果没有那几个秦克用的兵跟着她,他和那妇人都不一定能逃脱那眼神,比饥饿的老虎还瘆人。

      原来那妇人丈夫被丛军走了一去不回,她一直照顾公婆,挖些野菜,勉强度日,如今几日不在家,她回来公婆就变成这样了,她送了那妇人回了娘家。

      那些秦克用的亲兵只把这事当作笑话讲与秦克用听,她不明白他们笑什么,她都快成军中笑话了,便去找了秦孝将与他听,问他们笑什么,秦孝听完,直拿眼瞧他,似他不是个人?吓得她以为自己身份暴露?秦孝没有回复他的问题,只是问了他那妇人娘家何处可知道,自然知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乱世,他自然与带着将士把人送至家门口,见了爹娘迎进去才走的,

      然后他召来亲随,让亲随带着自己再去那妇人家里,就明白了。???幕阙喻后来去了那妇人家里,她找遍了每个屋子,只找到了她那日穿的衣服,因为过了两日,木桶里面只有血,锅里面炖的是骨头汤,味道奇怪,闻了令人作呕,也许是他们杀猪了,她对着跟着自己将士,后来要走的时候他在墙角发现了头发,然后冲进她们家厨房,拿木勺捞到出了,头骨、肋骨、腿骨、脚掌、手掌。

      然后她回头见到了那对夫妇,比那妇人公婆更可怕的眼神,那日他们那般笑盈盈的出来接自己的女儿,那不是旧不见女儿的父母,那是久不见食物的眼神,那笑当时回忆令人毛骨悚然。还好将士们跟的紧,不然她大概在进厨房的那一刻就被按进煮沸的锅里面了吧,她回过头再看村里人都觉得不寒而栗,全是那种眼神,看到那个她曾经想要施舍些钱财的小孩,当时因为顾及是秦克用的人所以没做,如今看着那个小孩他只觉得不寒而栗,逃也是的出了那个村子,怪不得秦孝总是让她别带笔,带匕首,怪不得她去哪秦孝总是让她带一队兵,别带木生和麦秆。从那以后他很少出兵营,觉得秦克用也不那么可怕了。直到时机成熟。

      为这这份情谊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秦克用能赢,因为秦克用的军队虽然烧杀抢掠没少干,但是至少人吃人的事情还没干,他们即使吃也只是吃俘虏而没有吃百姓,也比任何人都希望秦克用能降,比任何人都希望他主动卸兵权。无论哪一种,只要他没威胁,不在再起干戈,他都愿意竭力为他在太子面前作保,可是宋泓柘回来后说,有些时候有些人到了那个位置,真想下来就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了,众人推着他做上了那个位置,他就只能战胜或者战死,若真由着他一人,早就被手下联合弄死了。

      原似听的目瞪口呆头皮发麻,问“你还去过军营”

      “去过,还好在身份没被发现之前战争结束了,要不然我就惨了,也是他们的盘中餐”幕阙喻打岔道

      原似虽然觉得那段岁月久远,但是还好有他,自己才能安然无恙,那些人吃人的世界因为有他所以自己没见到,都是他打猎回来,他们一起吃,看来木鱼比她吃的苦还多,本来觉得自己被亲族抛弃,连母亲也不顾自己,如今想来当时情形下的必然选择罢了。

      倒是他一直不离不弃,还要帮他找亲人,在那些难民中间护佑自己周全,若不是当时在破庙遇到了太子殿下一行人,为这自己的清白还差点搭上了性命。后来他在太子军队下面做了个百户,她在镇上租了个小院等他跟着他,南迁北往,虽说也有些糟心事,可是她总归是和那些随军家属一起呆在安全地带的,如木鱼这般在军营里面与一帮男人生活在一起那是没有的

      也没有她那般亲临身经的面对死亡和恐惧,虽然不知为何他如今不理自己了,也不娶自己了,与木鱼相比还是她更幸运些。

      幕阙喻“......”行吧这也能比的话“那他为何不娶你了?我们一起讨论个主意出来,也好过这般整日你追我赶的,你把你回家之后的情形细细说说,按照话本来说定时有个地方生了误会,该解除误会才是”

      两个女孩在一张床上每日每夜的回想细节,然后互相猜测原因又否定,如此这般竟也没觉得几日便到了南洲。幕阙之原本打算去南诏的就这么在南洲下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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