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饥渴症ABO》海巡

5、小舅子一般都起到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

　　*
　　沈怿懒得解释情况，况且他根本解释不清楚，于是留下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然后禁止小冯提问。
　　半小时后，吃完饭的沈怿走出房间，看到了客厅沙发上捧着手机欲哭无泪的小冯。
　　沈怿：？
　　小冯：先生，我这手机能算工伤吗？
　　沈怿摆摆手，意思是让他直接再买一个公司报销，小冯立刻止住了眼泪，然后小心翼翼地说：“先生，我能问个问题吗？”
　　“说。”沈怿黑着脸，“如果是有关颜先生的就不要问了。”
　　小冯哆嗦了一下，说：“我们今晚是在这睡还是再找个酒店啊？”
　　沈怿：……
　　末了，沈怿还是叹了口气，说：“买点谢礼，送到西江月理发店。今晚回萧山老宅那边住。”
　　五点，宴会。
　　沈怿的头发梳成了背头，仔细看还会看到昨晚那根意外烫出来的卷发和额头的红痕，他不想去理发店麻烦颜子尧，于是自己在卫生间忙活了半天，险些把发胶喷进眼睛里，场面一度混乱。
　　大门缓缓打开，沈家的小公子沈怿微微昂头，像是电视剧里那些光芒万丈的神明一样，出现在了门口，一瞬间宴会上那些妇人的攀比声，商人的讨论声，都停了下来。人们的目光像是毒蛇一样，带着贪婪和阴险的利欲，刺向沈怿。
　　这场宴会就像是一朵流着毒液的罂粟花，又贪婪，又恶心。
　　沈怿云淡风轻地走进去，皮鞋在地面的脚步声清晰地响着。
　　宴会的尽头，是手握红酒杯的沈东升，他已经有些老了，鬓角能看到些许白发，每一条脸上的细纹都积累着商人的算计，他对沈怿笑了笑，那双贪婪的眼睛在镜片后面闪着光。
　　“沈伯伯，许久不见。”沈怿伸出手，没有摘下手套。
　　沈东升知道沈怿不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没有介意地握了过去，“沈怿，你长大了。”
　　沈怿，你长大了。
　　这句话像是刀子一样扎在沈怿胸口，惹得他皱眉。
　　沈怿觉得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伤春秋悲的人，他把工作填满了自己那些空白的人生里，八岁的时候，一场车祸，沈怿失去了父母，他没有哭，只是怔愣地站在医院急救室外，表情麻木。
　　“小怿，别难受，以后伯伯照顾你。”沈东升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沈怿身后，粗糙的手掌伸向沈怿的头，沈怿躲开了，一脸嫌弃地看着面前这个让人作呕的伯伯。
　　好脏。
　　沈怿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父母从来没有实质性地拥抱过自己，从来没有摸过自己的额头，学校的成绩不过都是数据，他们把沈怿的成绩做成表格，请来最好的老师分析那条代表他能力变化的折线图。
　　“少爷，你好聪明。”和自己一样大的小冯曾这样由衷的说。
　　沈怿惊奇地看着小冯，问：“聪明？”
　　从来没人这样说过。
　　对于沈怿来说，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可以分析出来的，时间可以被具体划分到秒，孩子的玩闹对于他来说，很多余。
　　他在病态又冰冷的世界里成长起来，他讨厌一切有呼吸的生物触碰自己。

　　“沈伯伯说笑了，谁不会长大呢。”二十岁的沈怿麻木地看着沈东升，那只握住自己的手烫得自己恶心。
　　沈东升端起酒杯，说：“来，我们敬一杯沈家最年轻的继承人！”
　　宴会结束之后，沈怿疲惫地坐在车后座，小冯开着车没有说话，通常这种家庭聚会之后沈怿都会心情很差，小冯很识趣地一声不吭。
　　窗外的天空是静谧的蓝色，他们像是行驶在深海，灯光如同深海中的游鱼，陪着他们，驶向深渊。
　　沈怿扶着额头，腺体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他闻了一会，是一种略带酸性的香味，淡淡的不熏鼻，很清新。
　　这是。
　　沈怿觉得很熟悉，又闻了一会。
　　好像是雪松木的香味。
　　“你给颜……咳，西江月理发店送谢礼了吗？”沈怿问。
　　小冯笑着冲后视镜里的沈怿点点头，“嗯，中午让人送了一套烫发设备，他们新店开张，所以还让人送了两棵招财树，颜先生收了之后让我跟您说以后可以常去，打八折。”小冯觉得颜子尧这个人很好很真诚，就是长得太冷峻，表情总是带着慵懒的冷，淡淡然的却很吸引人。

　　*
　　“先生，到老宅了。”小冯把车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口，夜色里这栋建筑看起来愈发阴森。
　　沈怿沉着脸走过去推开了门，还没来得及看清，就感觉有人冲到自己面前，大喊了一声“surprise！”
　　沈怿揉了揉耳朵，周一手里端着一张黑胶唱片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周一，你好吵。”沈怿下意识说，然后接过唱片，“谢谢，不过我没有唱片机。”
　　“有的，唱片机我都买好了，在茶几上。”周一蹦蹦跳跳地跑到沙发上，然后晃着脚等沈怿慢吞吞地走过来把唱片扣上。
　　“All Night Parking？”沈怿听了一会说。
　　“嗯嗯，你不是就喜欢安静一点的曲子，特地给你挑的。”周一忽然想起什么，一脸坏笑地问：“哥哥，你今早在干什么呀？”
　　“咳，没什么。”沈怿一脸淡定，可红透的耳尖出卖了他。
　　“你不会是有情况了吧？”周一一脸浮夸地说，“你是Omega，那对方不是Beta就是Alpha，我听说女Alpha都是很酷的，个子高挑，身材很好，啧啧啧。”周一脑子里浮现的都是警匪片里那种辣妹女警。
　　“周一。”沈怿咬牙切齿地喊他的名字，他一直觉得周一这个名字起的可真随便，因为是周一生的就叫周一，他第一次见这个表弟的时候甚至怀疑这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对比从小就满身贵族气质的沈怿，周一这个天天玩泥巴漫山遍野跑的小表弟显得格外特别。
　　“干嘛，还生气啦？”周一撅着嘴巴，他一脑袋棕色乱发，天生自来卷让他看起来像是只泰迪，再配上滑稽的黑框眼镜，沈怿觉得他恍若一只眼镜狗，“哎呀哥，你也该处个对象了，你看看哪有你这样的，二十岁还母胎单身。”
　　“你还好意思说我。”沈怿冷冰冰地脱下西装外套让小冯挂起来。
　　“我、我好歹还……”周一炸了毛。
　　“好歹还在不经事的年纪被一个貌美如花的女Alpha亲过，然后对方就像是紫霞仙子一样踩着七彩祥云飞走了。”沈怿一脸木然。
　　“什么七彩祥云？这都什么跟什么，她只是害羞地躲起来了，我会找到她的！”周一一脸坚定。
　　“我建议你在这位‘仙女’再次到来之前，把自己好好收拾一下。”沈怿嫌弃地看了看周一的脚，说：“脚拿下去，别放茶几上。”
　　周一乖乖坐好，眼镜也掩盖不住他水汪汪的眼睛，他贱兮兮地说：“哥你真懂我，我过两天相亲，你能不能借我两件西装？”
　　“你让小冯去挑吧，我没带几件过来，喜欢的就送你。”
　　沈怿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靠在沙发上看起了今天的海外文件。全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新上任的经理婆婆妈妈地把什么事都拿来给他过目，沈怿简直怀疑自己雇佣的这是个传真机，除了传话打印什么都不会。
　　在看到‘食堂因餐食量少多名员工表示不满’这一条的时候，沈怿终于是受不住地把电脑扣上，拿出手机想打电话解雇这个经理。
　　周一就在这时穿了件白色西装跑过来转了一圈，“哥，好看吗？”
　　一股鸢尾花香就这样随着周一的旋转扩散开来，沈怿抬眸，“我好像闻到你信息素了。”
　　周一自己笑嘻嘻地说，“这味道是不是很像我信息素，这是我新买的香水，我的‘紫霞仙子’一定会在闻到的第一时间就认出来我。”
　　沈怿十分不能理解这种喷着阻隔剂掩盖气味然后再喷同样味道香水的行为，简直就和脱裤子放屁一样多余。
　　“你还没说我好不好看呢，哥。”
　　“好看，白色很适合你，更像眼镜狗了。”
　　“……”
　　周一沮丧地叹气，盯着镜子里沈怿的投影看了很久，说：“哥，我才发现，你剪头发了？”
　　“嗯。”
　　“那我是不是也要剪个头发？”
　　“不用。”
　　“我想去你剪发的那家理发店！！！”
　　“不可以。”
　　“我们现在出发吧，我觉得这个发型师绝对是很有品味，能把你打扮的那么好看！”周一说着就要出门。
　　沈怿扶额，说：“理发店在银泰，我们现在在萧山，过去至少要一个半小时。”沈怿看了眼表，现在是北京时间九点，“而且那家店刚开业，不一定有位置给你。”
　　周一：“哇！这么火！那我一定要去见识一下！”
　　沈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