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饥渴症ABO》海巡

31、番外：安和林x周一

　　“好了。”标记结束，安和林还是把周一按在腿上没准备放下去。
　　“你……放我下去。”
　　“放你下去可以，我们要约法三章。”
　　周一勇敢地和安和林那双极具危险性的眼睛对视，心里想着，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具有攻击性。
　　“第一，不可以抽烟。”
　　“为什么？”
　　安和林没理会他，继续说道，“第二，不可以喝酒。”
　　周一生气地抿起嘴巴。
　　“第三，记得你男朋友是我。”
　　说罢，安和林把周一放到了地上，然后自顾自地整理衬衫，看了眼手表，说：“我晚上还有工作的事情要忙，我先走了。”
　　周一噌地站起来拉住他的手，“别……很晚了……”
　　“我也觉得。”安和林顺着他的话果断地又坐下去，熟练地从茶几下面拿出备用电脑，一本正经地开始工作。
　　周一：？

　　安和林工作的时候就会自动屏蔽周围的一切事物，全神贯注，这一点是周一努力几辈子都达不到的。
　　周一把脸埋进被子里，两脚在床上悠闲地敲打，他还是想不明白安和林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可是刚刚他带给自己的信息素，无一不在叫嚣着爱意。好像安和林那副冰冷的外表下，盈满了一种命名为‘周一’的情感，如果他松懈下来，那种情感就会溢出来，轻松地被人发现。
　　他喜欢我？
　　周一在那篇被删得只剩下句号的文档里写道。
　　他为什么喜欢我？
　　周一抓耳挠腮地思考着这个问题，手指不自觉的划到安和林的聊天界面，他盯着那个黑色的头像，好像在看着安和林那双幽暗的眼睛，困意袭来，他睡着了，梦里好像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八岁的时候。
　　“来，周一，这是你安和林叔叔，叫安叔叔好。”
　　小周一怯生生地走到安和林面前摆了摆手，然后被面前这个看起来冷冷的叔叔牵回了家里。
　　周一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冷，第二印象是无趣。
　　家里的全部摆设都有一定的顺序规律，大小，宽度，数字，所有的事物都被合理地排列摆放，安和林摸着下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一这个小家伙。
　　把他放在哪儿呢？
　　如果按照物品的排列方式，周一应该跟那些矮小的洗碗柜放在一起，如果按照人的排列方式，我应该把他摆在……
　　“安、和、林。”周一一字一句地说。
　　“干嘛？”
　　“你是我的新爸爸吗？”
　　“不是。”
　　“那你是谁？”
　　“你妈妈的朋友。”
　　“那你会和我妈妈结婚吗？”
　　安和林有点被问烦了，皱着眉头说：“不会。”
　　“那你和我结婚吧。”
　　周一眨着亮亮的眼睛，他的脑子里都是天马行空的想法，说出的话总是很直接。
　　面前这个男人是个可怜的单身汉，甚至腾不出一个小房间给自己借住，这么可怜，就让我把他收了吧！
　　是的，在八岁的周一的认知里，乐于助人是一种很好的行为，无论这种行为需要靠什么方式去实现。
　　他接着说道，“你跟我结婚，就可以跟我共享财产，我们家很有钱。”周一大着胆子盯着安和林的眼睛说，小孩子的第六感让他觉得面前的人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可怕。
　　安和林揉了揉眉心，一天的工作让他没力气跟这个小孩辩驳，于是指着沙发说：“去那坐着。”他拿起储物间的钥匙，准备去给这个小家伙准备一床被褥，临了，说了句，“以后这句话不可以随便和别人说。”
　　周一点点头。
　　十岁，
　　周一因为天生的自然卷被学校的同学叫“小狗、泰迪狗”，放学的时候小朋友们追着他喊“抓狗抓狗！”
　　周一一边哭一边跑到校门口，从来不会接他放学的安和林突然出现在了面前，身后是一辆黑色的漂亮轿车。
　　周一记得那辆车，在很多家长站着等待孩子的时候，周一经常会在他们之中听到大家对那辆车的赞美，好像那辆车是什么人间至宝一样。
　　原来，这辆车是安和林的……
　　“周一！小狗！别跑别跑！”一个冲的最快的男生从家长中窜了出来，一把揪住周一的头发。
　　周一失去平衡，头顶的疼痛让他一下子哭了出来。
　　一只手突然替他拍开头上那只作恶的手，随后在他的头上揉了揉，周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安和林横抱到车上，锁住了车门。
　　他趴在窗户上，看到安和林还是直挺挺地站着，手里抓着那只手，俯视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我叫李明……”
　　“好。”安和林放开了他的手，然后拿出手机把跟着李明一起跑来的孩子全都拍了下来，然后沉着脸走到车上。
　　周一小声吸着鼻子，红着眼圈看着安和林，车内的气氛冷到冰点，周一突然觉得这样的安和林比那些追着他欺负的男生更加可怕，他委屈极了，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真皮座椅上。
　　安和林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后面有纸巾自己拿，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应该学会反抗而不是哭鼻子。”
　　“我反抗了……”周一小声说，“可是他们一直欺负我……每天都这样，我就习惯了……”
　　“那么你还要学会及时寻求大人的帮助。”
　　周一觉得安和林很不讲理，明明他什么也没做错，他心里泛起一阵委屈，眼圈又红了不少。

　　可是两天以后，再也没有人追着他欺负，那些欺负他的同学，甚至给他送来了糖果。
　　周一为此开心的像个小麻雀，他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安和林，可他却没有在门口看到那辆黑色轿车。
　　他想起安和林总是说没空接他放学，那次出现，应该也是巧合吧……
　　保安看他一脸失落地盯着停车场，于是拍了拍他的脑袋，笑呵呵地问：“咋了小朋友，不开心啊？我看今天也没人追你呀？”
　　“嗯？你怎么知道？”
　　“哎呦，我老看到一帮小孩追你跑出来，我还一直以为他们是跟你玩呢？那天看你被揪头发，给我吓了一跳。”保安从兜里拿出一颗糖递给他，是周一最爱吃的柠檬糖，“呐，你是不是爱吃这个啊，你爸爸给你的。”
　　“我爸爸？”周一第一反应就是安和林，于是摆手说：“他不是我爸爸。”
　　“是吗？我看他呀天天都准时准点在这等你放学，也不下车，每次看你走了他就也开车走了，你看……”保安拿出一个小铁盒，里面放满了柠檬糖，“他有时候会过来给我这种糖，说你爱吃，我问他怎么不亲自给你，他就说他今天有工作要提前走，让我给你，还不让我告诉你嘞。”
　　周一想起来这个保安有时候会给他糖吃，而每当这时候，门口那辆黑色轿车就不会出现。
　　所以安和林，一直在这里看着我吗？
　　“所以他今天没来？”周一口把糖嚼碎。
　　“来了，不过换了个地方，可能是怕你看不到他担心吧，就让我给你糖吃。”保安指了指停车场的一个拐角，周一果然看到一个车尾。
　　周一感觉心里像是盛满了蜜糖，他没有戳破安和林的隐藏，但他那天之后每天都会先看看那辆车，再从校门口走出去，好像这样，就和有人接他放学一样。
　　十二岁，
　　周一写的作文在学校拿了奖，老师要求每位家长都要到场看颁奖典礼。
　　可安和林从来不会在学校露面，甚至从没有人给周一开家长会。
　　那段时间总有人在周一身后小声议论。
　　当聚光灯打到周一身上时，当奖状颁发到他怀里时，当大家疑惑的目光看向他时。
　　周一咬着下唇，低下了头。
　　——算了，孤儿就孤儿吧。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捧鲜花，被聚光灯照得明晃晃的，周一缓慢地抬起头，对上安和林漆黑的眸子，听到他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说：
　　“恭喜你，周一，抱歉，我来晚了。”
　　十三岁，十四岁，十五岁……一直到十六岁，周一迎来了初次分化。
　　他第一次闻到信息素的味道，是鸢尾花。
　　可是他的初次分化很不巧，刚好是学校排练舞台剧的时候，他的腺体刚刚发育好，还不算太稳定，周围混乱的信息素味道让他浑身发抖，胳膊上起了大大小小的疹子，他过敏了！
　　周一把自己关在更衣间，他给安和林发了信息，可是迟迟没有得到回复。
　　外面挤满了进进出出的人，大家化着娇艳的妆，狭小的空间密不透风，整个房间闷热极了，周一努力地克制不散发出信息素的味道，他把头埋在臂弯，缩成一团。
　　很快，他被这种内外同时升高的热气催得头晕，他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了。
　　热气催化出泪水，他的眼眶又红又湿润，像一只迷茫的，被困住的小动物。
　　门被打开又关上。这个小空间里挤进一个人，他看不清，只能通过一头黑色长发判断出那是个漂亮的姐姐。
　　“姐姐……？”他痛苦地抓住那人的裤子，“帮帮我……我好难受……”
　　面前的人沉默了许久，好像在做思想斗争，周一抓住了他的手，感受到了对方冰凉的体温，他觉得很舒服，松懈下来的瞬间，他的信息素像是开闸的洪水，一瞬间填满了这个房间里的每一寸空气。
　　他听到眼前的人吞了下口水，于是他关心地问：“你没事吧……我、我控制不住我的信息素……对不起……”
　　——被我的信息素影响，会不会很难受啊……
　　他竭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努力扬起他潮红的脸，睁大他水汪汪的眼睛，殊不知在对面人的眼里这幅景象多么具有杀伤力。那人从衣挂上随手扯下一条黑布，蒙住了他的眼睛。
　　周一想要张嘴问些什么，嘴唇上就贴上两片冰凉的触感。
　　这是周一第一次接吻，他生涩地，茫然地，张着嘴巴，任由对面的人在他嘴里掠夺，周一的思绪很乱，他感觉到对面人好像在用信息素安抚自己，可是自己的鸢尾花味太浓了，周一没办法在接吻的同时去闻那是什么味道的信息素，他只是感觉舌尖很麻，又勾人又充满吸引力，他努力地配合着，试图让自己快速降温，腺体被那人温柔地揉按着。
　　他的手搭在对面人的肩膀上，在逐渐恢复力气的时候他想推开，看看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但他还没看清就被按回来，舌尖被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鸢尾花和信息素，舌尖，牙齿，和交叠的呼吸，还有那些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这个吻太漫长了，长到周一感觉自己快要开始融化。
　　抑制剂被注入的瞬间周一清醒过来，面前的人轻柔地在他腺体上贴上了阻隔贴，然后消失了。
　　周一曾经不止一次地红着脸问安和林，那天有没有来过学校，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
　　于是他把那天那个长发‘姐姐’，当成类似于紫霞仙子这样的仙女姐姐。
　　——也不知道那个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
　　12:50周一醒了，他擦了擦口水，望了一眼门口，安和林的电脑还在客厅亮着微弱的光。
　　周一坐起身，想找点事情做，他环顾四周，发现了安和林遗落在自己这里的平板，他于是开始尝试破译平板的密码。
　　安和林的生日？
　　密码错误。
　　我的生日？
　　密码正确，已开锁。
　　？？？
　　周一忍着震惊，滑动界面，除了几个新闻软件，一个游戏都没有，全部的软件按照颜色划分页面，简直没人性到极点。周一嫌弃地摇头，手贱地把几个软件移动顺序，他已经能想象到安和林看到时的臭脸了。
　　他划了几下，发现备忘录被单独放了一页，于是他点开了。
　　里面的文件都是同一个名字，后面跟着123这种序列号，这个名字是‘给周一的男朋友’。
　　里面是他的习惯，比如睡觉喜欢抱娃娃，怕打雷，不吃芹菜……
　　文件按照发现的年份排列，在成年那一年的文档里，只有短短一句话，他的信息素是鸢尾花。
　　一份一份文件的叠加里，是安和林逐渐难以掩饰的情感。
　　一直到最后一份，这份的命名是‘尾声’，……如果你看到这里我想要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安和林，是一直以来照顾他陪在他身边的人。
　　我并不想被当作是长辈来对待。
　　如果准确一点来说。
　　我是他一直以来的追求者，我喜欢他。
　　……
　　周一捧着那个平板，静坐了良久。
　　……
　　安和林一直以来都是不苟言笑，冷冷的，不愿意对别人多说一个字，多看一眼。他被同事看作成只会工作的机器人，可这个冰冷的外表下，原来一直在呐喊着无法说出口的爱意。那双幽暗的眼睛总是在不远处，看着，看着那个无法触碰的人。
　　他把自己称作周一的追求者。
　　那个总是高高在上漠视一切的人，把自己称作‘追求者’。
　　周一的眼泪滑下来，没有人看到。
　　抹掉眼泪之后，周一探出头看到坐在沙发上工作的安和林，电脑显示屏的光亮把他的脸照得深邃又立体，客厅是黑色的，窗外也是黑色的，只有安和林被照亮了，周一突然觉得他这样一个人坐在空旷的房间，很刺眼。如同在无边黑暗的雪地里的，一团无人愿意去理会的烛火。
　　周一想要开口叫他，房间里的手机却突兀地响起。
　　安和林：「怎么不睡觉？」
　　粉色小兔子：「不想一个人睡。」
　　发出去的瞬间，周一反应过来他用的账号是粉色小兔子，那安和林是怎么发现自己没睡的？
　　撤回的时候，安和林已经走到了周一面前，盯着他的手机屏幕，低低地笑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周一小声说，他的眼睛离不开安和林清晰明亮的眼睛。
　　“一开始。”
　　“那你怎么不戳破我？”
　　“怕你觉得害羞。”
　　周一看他一脸诚恳，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啊，那你为什么现在又戳破我了？”
　　安和林幽暗的眼底突然燃起一团火，他贴在周一的耳边轻声说：
　　“因为想陪你睡觉。”
　　｜安和林x周一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