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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寻人 ...

  •   西蒙国主召见了肖楚,痛心疾首地质问她,“楚儿,伯父知你不易,可你要认清自己的立场!你还记得自己是西蒙皇族,身上担负着怎样的责任吗?!”
      肖楚睫毛微颤道:“伯父是何意?自十年前,伯父给我看了辞儿的画像,告知我辞儿还在世之后,楚儿便不在意自己了。楚儿不忍胞弟远离故土,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护佑辞儿,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回到这个,本该有至亲来爱他的地方来。”
      国主微微冷笑了一声,“伯父所做一切,皆为皇族大义。辞儿自是有所牺牲,可他作为我肖家皇族血脉,这是他的宿命。不过,看来楚儿你是对伯父心存不满了……”
      肖楚敛眉道:“楚儿不敢。”
      国主瞥了她一眼,继续道:“怪不得,上次我的人侥幸死里逃生回来一个,说是一个背着大刀的刺客截杀的他们。”他越说越生气,语气也阴阳怪气,“咳咳……那个人就是你的人吧?”
      “我派人过去也是为了保护辞儿,顺便打探打探消息。与你的人都是一样的,你又何必让他自相残杀呢?”
      “那些刺客可是有仇必报的,他们若背着伯父杀了那人去,伯父也是鞭长莫及啊……”
      肖楚闻言,袖口下的手指攥得咯咯作响,俯身一拜道:“伯父言重了,我会通知他,让他以后小心,不要伤了自己人。”
      “嗯。”国主这才稍稍满意,微微点了点头。
      “伯父,母亲近日可还好,可否让楚儿见上一面,一叙母女之情?”
      “她挺好。你做好自己的事便可。咳咳……待到辞儿回来,自然有你们团聚的时候。不过,辞儿此番如此任性,实在是离经叛道!连到手的皇权都能拱手让人,实在是……咳咳咳咳……大逆不道!我的人传来消息说,他一直在派人四处寻找那个逃跑的小殿下,我就知道,儿女情长最是害人!看来那个小殿下一日不除,就终究是个祸患。”
      “你那个刺客身手不错,你通知他,让他帮着寻一寻那小殿下的下落,找到后就直接杀了……咳咳”
      肖楚:“是。那楚儿就先告退了,伯父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肖琰到了雁门关后,便秘密派人四处寻找景琪,可江湖那么大,如此奔走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一晃,便又是半年过去了。
      炫赫233年春,他带着一众铁甲巡防时路过龙池,见那里远山绵延,绿野起伏,景色很美,便驻足了许久,直到天空下起了雨,他才掉头离开。
      当晚,他的案几上便多了一首诗。
      绿黛青眉枕远山,
      野色孤舟听雨眠。
      历遍此间风霜月,
      离人无归又经年。
      秋生看罢,不觉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转头就去给他哥熬汤药了。
      这几年,他哥反反复复头痛,很难入睡,时而做噩梦,都与那小殿下有关。喝了许多汤药,也没多大效用,分明就是心病。他一边熬汤一边想,若他能替他哥找到小殿下就好了……
      而此时的景琪正与无名一道,埋伏一伙盗匪。
      这伙盗匪,杀人越货,无名此番是想来个黑吃黑。毕竟,最近被西蒙国主的刺客追得太紧,他都不容易接到赏金的活计了。于是囊中羞涩之下,便想到了这一招。
      盗匪一伙共八人,正驾着两辆截来的马车,飞驰而来。尚未到跟前,无名便飞将出来,一刀砍了第一辆马车的车夫。
      而第二辆车勒马不及,已被景琪一跃而上,当即又是一人被砍下马车。
      车上之人见状,纷纷拿起刀剑,冲着他们大喊,“你们,是哪条道上的?!如此行径岂非不顾江湖道义?!”
      无名闻言,当即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你们,一伙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都不放过的强盗,也配提江湖道义?真是笑死老子了哈哈哈哈……”
      “无名”
      “无心”
      “这就送各位往生极乐!”
      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完这句后,只三个回合,一伙盗匪便只剩下了最后一个。
      那人,藏在马车下面,正瑟瑟发抖。
      无名提刀走近,用刀柄敲了敲车轮,戏虐道:“喂~你没听人说过吗?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等死的那段时间。”
      “你还是乖乖出来,老子看在等会儿就能买壶好酒的份上,给你个痛快。”
      “不不不,别杀我。我没有杀人,我只是偷了点东西,被他们强拉着一起做活的,我真的没杀过人。好汉,大侠,饶命!求求你们!我家中还有个幼女,我若死了,她会饿死的!求求你们!求求……”那盗匪,双手合十,跪在车轮旁,一个劲儿地冲无名和景琪磕头求饶。
      无名嗤笑道:“切~十个喊饶命的,有九个半都说自己上有老母,下有妻儿。老子信你个鬼!”
      “真的,真的,大侠,我不敢骗你们,你们看看,我脸上这道疤,就是当初被他们打的。我也是不得已,才跟着他们,我真没杀人啊……”
      “让他走吧。”那盗匪还在求饶中,景琪却突然开了口。
      “什么?”无名疑惑。
      “谢谢大侠,谢谢,谢谢……”盗匪一边喊谢,一边连滚带爬地跑了。
      无名拿刀指了指那人的屁股,继续疑惑,“真就这么放了?”
      “嗯,他真的有个女儿。所以,给他一次机会。”
      “你怎么看出他有女儿的?”
      “好了,走吧,给你买酒去。”
      自打永定王来了雁门关,楚孝宽可是清闲了不少。当年他的那封信件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若非肖琰接了帝位,还不知最后会引发什么后果,对此他心中对肖琰始终有愧。
      他向来把肖崇当父兄胜过当大帅,自然也不把肖琰当外人。可如今的肖琰总让人觉得冷峻阴郁,寒气逼人,一点也不像从前那般,温润如玉,以至于他想关心都不知该如何下口,总觉得话说多了,对他本身就是一种打扰,内心实在是很无措。
      幸好身边还有个秋生,不然,连督促他喝药,这么一件小事,恐怕他都办不好。每次他一开口,肖琰就只点点头,动都不动一下,他又不能像秋生那样,直接递到肖琰手上,盯着他喝下去,毕竟秋生年纪小,他一个老大哥,他情何以堪。
      听说肖琰一直在寻人,他很想帮忙,毕竟他经常往返雁门关与紫荆关,出去走动的时间也比较多。但是肖琰却不让人插手,只秘密地派了亲卫和铁甲在寻,他也是有心无力,而且他逮着秋生问了几次,秋生也没同他说清楚。
      于是,在秋生提出要出门历练之时,楚孝宽竟然先肖琰一步,拍了桌子,说不行。
      “你走了,王爷该不听话,不按时喝药了!”意识到一着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又急忙改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王爷有头疾,药得按时吃,你走了,岂不无人叮嘱?关内这么多武场,不够你历练的,还要出关历练?!”
      秋生瞅他一眼,趁着给他添茶的功夫,偷偷冲他耳语道:“跟着亲卫历练只是顺便,我是想替哥去寻人,毕竟我对那人比较熟悉。”
      楚孝宽:……
      “啊……这个,小孩子嘛,出去历练历练,也是好事,哈哈哈哈。那以后王爷吃药休息什么的,就只能我来了,哈哈……”
      事实证明,他来真不行。自从秋生走后,王爷药也不好好吃了,觉也不好好睡了,只要他去催,那不是军务紧急就是西良王来信了,总之,王爷很忙,忙到没时间喝药。
      “西良王怎么这么闲?这么多封信,他不用练兵的吗?!”
      “以后不要把什么军务都送给王爷!当本将军是吃闲饭的了?!”
      “……呃,这个,以后军需花费什么的,这些还是送给王爷处理吧。”
      ……
      手足无措!肖琰来之前他是怎么处理这些军务的?都是按照老规矩处理的。可如今肖琰一上手,一切都仿佛焕然一新且井然有序,他一插手反而有种添乱的感觉!太手足无措了!
      可怜楚孝宽一个身长九尺又余的老大哥,愣是给委屈得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也跟着开始失眠。直到三个月后,秋生回到关内回到了中军府,楚将军才终于把眼睛闭严实,睡了个好觉。
      近一年来,无心和无名被西蒙的刺客追得烦不胜烦。可能是交道打多了,也可能如无名所说,刺客的嗅觉大概是跟狗一样灵敏,闻着味儿都能找到你。所以,即便那日,他易了容,也并没有带着无名刀,还是被那群刺客追上了。
      他只带了无心的那把匕首,若要正面与刺客们交锋,怕是会吃亏,所以就只能一路奔跑,想要绕开他们。结果这一跑,竟然把匕首给跑丢了。
      他见过肖琰的剑,所以他第一眼看见景琪的匕首时,就知道是谁送的。这可给他愧疚坏了,他咬着牙想,无论如何也得把那东西找回来。
      说来也巧,刚过两日,他就发现有人跟踪他,却并不是他熟悉的刺客,反向尾随至一处巷口,看到跟踪他之人的脸和他手里的匕首后,他意外地挑了挑眉。
      竟然是当年镇国将军府中的小秋生。
      看来他也认出了那把匕首,这是寻人来了。就当他想直接上手抢的时候,忽然瞥见了一抹刺客的身影,只能暂且作罢。又过了几日,他想主动引出秋生,直接夺回匕首,可还没来得及,就又被那群刺客盯上了。
      那帮刺客与他周旋了太久,如今已到了恨不得杀了他还要拿铁链鞭尸的程度。无心虽然不问,但是每次都疑惑地看他半晌,直到最近这次,她终于也憋不住了,问他,“无名,到底什么仇啊?”
      无名实在瞒不下去,才挑能说的同她说了一些。
      “你是受人所托,来炫赫保护肖琰的?”突然听无名说认识肖琰,她当真是一阵恍惚。
      无名:“是。而且我知道你是谁,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过我带你走,是一时兴起的,毕竟,你当时真的太惨了……”
      无心:“你是说,西蒙国的刺客一直跟踪肖琰,你为了保护他,才与他们结了仇?”
      无名:“没错。”
      无心:“你还知道什么?”
      无名突然笑了起来,故意逗她似的说,“那知道的可多了……老子可是江湖万事通,怎么?再问就得拿酒换了喔小姑娘~”
      无心这会儿无心与他玩笑,当即倒了杯酒,直接递到了他手上。
      无名:“啧啧啧、我看你对他的事挺上心啊……怎么,旧情未了?”
      “没有。就随便问问。”无心心虚地自斟自饮了一杯。
      四个月前,她做了个噩梦,醒来后心神不宁,无名便易容陪她回了一次圣都。可能是上苍垂怜,竟让她赶上了她与母亲的最后一面。王妃积病日久,她偷偷潜入王妃的卧房时,王妃还以为是自己回光返照眼花了,不过能在死前看一眼心心念念的小女儿,得知她活得好好的,王妃也瞑目了。
      可母亲临死前的一段话始终令她耿耿于怀,她说,“琪儿,不要伤心,一切自有命数。这么多年,我很想你父王,如今到了下去找他的日子,母妃很高兴。那个肖琰……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派人看护着王府,你……不要……怪他。”
      可惜,母亲说完就去了,她无从听到解释。但她心中似乎被埋了一颗种子,萌生出了一些猜疑。
      无名看她欲盖弥彰地饮着酒,忍不住笑了笑,真假难辨道:“也没什么,就是还知道肖琰有一位心上人。”
      无心:……
      “奥?是吗?这么无聊的问题,我不想知道。”
      不就是那个远嫁西蒙的灵硕公主吗?后来她也想明白了,她从前都是自作多情罢了,肖琰必定是如传闻一般,早年就把那公主放在了心里,所以她自然是那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才被他弃如敝履……
      无名不知她内心那些汹涌的自嘲,心想,就帮肖辞那小子一把吧,于是,直接随意道:“那可惜了,本来想告诉你,你的前夫君对你情根深种来着,既然你不想知道,就算喽~”
      无心:……
      “无名,你再满口胡言,明日就禁你酒。”
      无名:“啊?!不行,这个不可以。嗨~这年头,谁还没有个心心念念,又得不到的人呢?你说是不是?都是小事儿,不提了,耽误了老子的酒,老子可亏大了,不行,不行……”
      无心:“所以,你也有?”
      无名狡黠地冲她笑了笑,慵懒道:“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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