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绕望舒【破镜重圆】》明姜暗蒜

2、第二章

　　“不是已经跟你说分手了，你还来找我干嘛？”
　　“我已经跟有新的男朋友了。”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跟你这种穷小子在一起吧？以前我家里有钱，可以跟你玩玩。现在我家破产，当然要选择家境优越的青梅竹马了。”

　　戚白榆表情隐忍，但通红的眼圈却流露出极致的悲伤。
　　曾经的从容冷静如今已不复存在，他深吸口气，想用什么来挽回沈望舒，松开自己紧握的双手，低头一看却两手空空。
　　他只能哑着嗓子，向她做出承诺：“你再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会很有钱的。”

　　“哦。”沈望舒并没有嘲笑他，而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就能享受到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再跟你吃几年苦呢？”
　　说完，沈望舒耐心耗尽，转身欲走。

　　手腕被戚白榆攥住，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挣脱不开。

　　“求求你。”戚白榆再开口，声音竟比刚才还要嘶哑，夹杂着极度痛苦下扭曲变调的哽咽：“能不能不分手？”

　　沈望舒没回头，平静冷淡地叫了他的名字：“戚白榆。”
　　“你怎么这么贱。”

　　沈望舒猛然睁开眼，一身的冷汗。
　　也许是因为前几天跟戚白榆在婚礼上偶遇，她竟然又做了这个梦。
　　真奇怪，明明被伤害的是戚白榆，走不出来的却是她。

　　天边刚刚冒出鸭蛋青色，才六点。
　　沈望舒坐起来，将汗湿的头发向后捋了几下，让自己因为惊醒而狂跳的心脏平静下来。
　　今天还要跟投资商谈判，没时间伤春悲秋了。她迅速调整好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洗澡，吃早餐，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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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景明带着一兜子喜糖回事务所的时候，同事们还惊讶他怎么没去度蜜月。

　　“手头的案子压了一堆，哪有时间啊！”
　　边说哀怨地看向毫无人性的戚白榆，要不是这家伙不肯接手，他现在已经跟老婆在爱琴海边吃烛光晚餐了。
　　绝对是单身狗的报复！

　　戚白榆对他的腹诽一无所觉，还贴心地送上一句：“辛苦。”
　　不辛苦，命苦！
　　否则怎么会跟戚白榆一起合伙开律所。

　　还好苦孩子不止他一个。
　　另一位合伙人宋思洋，昨天看卷宗看到凌晨，在休息室窝了一觉又爬起来上班，从起床到现在哈欠就没停过。
　　季景明挑出了几块薄荷糖给他，助他提提神。

　　“不好意思啊，景明，你的婚礼我没去上。”颜婧抱歉地说道。
　　颜婧是他们所有名的美女律师，打官司的手段跟她的身材一样火辣，胜诉率非常高。不少律所开出十分诱人的条件想挖她过去，但没有一家成功。

　　季景明知道她为了案子辗转各地调查，刚回来没多久：“没关系，工作重要。而且你要是因为参加婚礼耽误了工作，‘戚世仁’还不得当众扒了我的皮！”

　　同事们知道戚白榆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听到他喜提新外号都忍俊不禁，但碍于他合伙人的身份又不敢笑的太放肆，忍得很难受。

　　戚白榆决定将“戚世仁”的名号贯彻到底，拉着一个还在吃喜糖的小律师，马不停蹄地出门谈案子去了。

　　他走之后，律所的气氛便轻松了不少，同事们都围过来，向季景明打听婚礼趣事。

　　季景明故弄玄虚：“趣事没有，戚律师的八卦倒有一个，听不听？”

　　万年冰山禁欲系拒异性于千里之外的戚律师居然会有八卦？堪比铁树开花，哑巴说话。

　　颜婧状不经意问道：“什么八卦？”

　　季景明看了眼大门，防止戚白榆杀个回马枪，神神秘秘说道：“戚白榆在婚礼上遇见他的前女友了。”

　　颜婧脸色一变：“沈望舒？”

　　“你认识啊？”季景明反应了一下，恍然大悟，“对，你跟白榆是大学同班同学。”

　　“这姑娘有点本事啊，居然能拿下戚白榆。”
　　戚白榆嘴严得很，一点多余的信息都不肯吐露，季景明只好另辟蹊径，转问颜婧：“是个怎么样的人？”

　　虽然颜婧处理官司时手段霹雳，但在人际关系上还算随和周到，难得在她脸上看到如此明显的不屑和轻视。
　　她摇摇头，哂笑道：“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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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日的下午，综合办公大楼的大厅人来人往，步履匆匆。
　　所有经过的人都忍不住看向大厅角落沙发上坐着的漂亮女人，不仅仅因为她精致夺目的相貌，更因为她在人流涌动的办公大厅，毫无形象、旁若无人地大口嚼着已经冷掉的三明治。

　　前台小妹妹心地善良，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沈望舒抬头冲她笑了下，说了句谢谢。
　　她已经在这等了一天，那个刘经理推脱在开会，不肯见她，到最后连电话都不接了。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自带干粮，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就算等到深夜，也一定要见到刘经理！

　　日暮逐渐西沉，在一波下班高峰后，沈望舒终于见到了“贵人事忙”的刘经理。
　　他卑躬屈膝地跟在一个年纪稍长的男人身边，完全没听见身后沈望舒的呼唤。谄媚地将男人送进门口的奔驰后排，旋即闪进了副驾驶。

　　沈望舒当机立断，在路边招呼了一辆出租车，对奔驰紧追不舍。

　　奔驰在一家星级饭店门前停下，车钥匙扔给泊车小弟后，刘经理跟在男人身后走进了饭店。

　　等沈望舒付了钱下车，只看到刘经理转瞬即逝的西服衣角。

　　男人在一间包厢门口停下，刘经理极有眼力的上前推开包厢门。

　　包厢里已经坐着两个年轻男人。靠近主位的那个看上去平平无奇，反而是坐在边缘的那个，虽然表情轻松但眼神凌厉，且看他周身散发出的镇定淡然的气质，只一眼就知道此人绝非泛泛之辈。

　　中年男人注意到他们坐的位子，表情有一瞬间凝滞，但很快恢复正常，迎上去：“戚律师，久等了。”

　　戚白榆敷衍回应：“朱总客气了。”
　　他对这个朱总印象不太好，之前去他们律所咨询的时候，目中无人，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点名要他为自己公司做融资服务，被他当场拒绝。

　　还是季景明在中间游说，非诉的费用不低，他看不上还可以给别人，他才勉为其难与其继续合作。

　　果然，朱总一落座就开始发难：“戚律师坐的太远了点吧，待会儿交流起来多费劲啊。”

　　“朱总，我觉得我们律所的章远律师，可能更适合贵公司的委托。”戚白榆手掌指向旁边的人。
　　章远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算他半个徒弟。要不是为了替章远保住这个案子，他连理都不会理这个朱总。

　　“戚律师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们公司小，看不上？”朱总的笑容越发僵硬，“你就说，要多少钱，我给得起！”

　　朱总此人，十几年前搭上了下海经商的顺风车，也许是运气好，还真叫他混出点名堂。
　　像他这种久穷乍富的，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恨不得用钱将自己堆起来，所有东西都是“只求贵的，不求对的”，律师也是。

　　他打听过，戚白榆算得上京市头部非诉律师了，是顶级律师林建群的得意门生，毕业后曾在某知名“红圈所”工作，年纪轻轻便成了律所合伙人。

　　朱总就喜欢这种名声在外的，自认放低姿态，亲自来请戚白榆合作。
　　没想到戚白榆不但一口回绝，还推了个听都没听过的毛头小子给他。

　　戚白榆直言：“朱总，我看过你们家的资产评估报告，算下来代理费不过百万，而我手头上的案子，至少八位数。”
　　“换句话说，你请不起我。”
　　他没有看不起朱总的意思，只是阐述事实。

　　“你！”朱总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气得他浑身直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戚白榆还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包厢门被敲响了。

　　本以为是服务员，可门被推开的一瞬间，露出的却是他意料之外却又无比熟悉的一张脸。

　　沈望舒看到刘经理，知道自己总算找对了包厢。她带着商业性的微笑，一鼓作气拿出自己的计划书，态度诚恳：“刘经理，投资的事情希望您再考虑一下。”

　　刘经理被她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她会追到这里来，赶紧站起来将她往包间外推：“你怎么来了，没看这谈正事呢嘛！”

　　朱总正在气头上，他猛拍了下桌子，怒吼：“小刘，这谁啊！”

　　刘经理暗叫倒霉，向朱总解释：“‘春衫月’汉服工作室的负责人，之前求投资被我们拒了。”

　　或许是包厢气氛太过诡异，沈望舒偷偷用眼神扫视了一圈，在看到戚白榆时彻底僵住。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求投资啊。”朱总上下打量了沈望舒一眼，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
　　他刚刚在戚白榆那失了面子，沈望舒又恰好在此刻撞到了枪口上。
　　朱总敲了敲桌子，下巴朝酒杯的方向轻轻一抬，极其轻蔑地说：“一杯二十万，喝多少，我给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