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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明星稀 ...

  •   雪泥鸿爪,徐悲歌正欲出南城,城门处。

      “停下,车内何人?”那声音很尖锐,语调抑扬顿挫,让人听着很是不适。

      卫青跳下马背,赔着笑:“公公误解了,车上是我家姑娘,本是沂州人士来南城探望姨母的。”

      “姨母?”只见那小黄门不依不饶,“北兴的人?”

      徐悲歌在车内拿着书,皱起眉头,怎么就遇见了这个身份的人?仗势欺人。

      “下车看看。”那小黄门夹着个嗓子,颐气指使。

      “公公见谅,我家姑娘受了风见不得人。”

      “下来!我说见得就见得!”

      卫青杀心渐起,所有对徐悲歌不利的事,都应铲除。车中人察觉,轻唤:“卫叔。”徐悲歌徐步走下马车,卫青扶着她。

      面上蒙纱,眸似繁星:“公公有何吩咐?”

      她生得比南夜的女子高出许多,眉眼间是江南女子的温婉,眼神却带些坚毅,若是能观全脸,鼻生得又英气又娇憨,唇红齿白,她就望你一眼能让你产生“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欣赏和愉悦,一袭白裳,更衬得她清冷脱尘。

      小黄门怔了一下,见徐悲歌气质非凡,便嬉笑起来:“姑娘周身好生缥缈。我是陛下亲使,为陛下来南城寻有福分的女子,姑娘出尘脱俗,一看就是有福之人。还请姑娘收下这福分,到玮都赏赏风光。”

      卫青看着徐悲歌,希望她能给个应对之策。看这小黄门盛气凌人的模样,今天是不会放他们离开了,可若是硬闯,能不能安全离开不说,恐怕会牵连到南主子,但如果别无他法,那就只能以徐悲歌为上。

      城门就在眼前,只有卫青在身侧,能不能闯出是一回事,骑虎难下,此刻不能动用暗网,父亲还在南城,而这暗网埋得也很不易,绝不能用在此时。徐悲歌脑中瞬间权衡出最优解,可若是随他而去,途经何处,如何挣脱。

      “元致。”

      徐悲歌微微侧脸,发丝遮住她微侧的脸颊,也挡住了她些许视线。

      说话的是位俊美的青年男子,他徐徐走来,眉目如画,腰身如同瀑布边上的峭石,数十年如一日地经受水流的冲刷,仍旧屹立不倒。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一双桃花眼潋滟而温和。好个翩翩少年郎!

      “五皇子安。”那小黄门皱着眉头规规矩矩行了礼,然阴阳怪气。

      徐悲歌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这个小太监表面上礼数周全、难挑错处,可实际说话怪腔怪调、态度目中无人,这位五皇子…日子应有些憋屈,毕竟师父平常授课说起这位殿下是怎么说来着?容貌甚伟但庸碌懦弱?徐悲歌细细回想,好像是在南夜皇室并不受重视的存在。可是这位皇子不是师父描述的那样啊,是暗线传递有误还是五皇子刻意伪装?

      他身上穿的料子是很常见的绸缎,月白衣裳上绣着的是墨绿色的细竹,随他走动摇曳生姿,被他衬得鲜活生动。

      “民女拜见五皇子。”

      “免。元致,何故拦下这位姑娘?”这五皇子本只是随意走走,但见到徐悲歌被为难,不自觉想为她解围。

      “陛下派奴来南城正是为此啊五皇子。”

      “殿下,民女是沂州人士,本是来走亲访客的。”这位五皇子纵使再不济,可皇室的身份应能容她离开吧?她本只想看他一眼,但却失了神…两两相望…沐琛璟很快收回目光。

      “南北关系暂缓,若扣留北兴百姓怕是会坏了两国情谊。元致,勿扰佳人雅兴。”如玉公子声音舒缓有力,徐悲歌收敛心神,不禁对他产生好奇。

      “这……”虽说找美貌女子是他职责,但陛下年迈,更无心与北兴闹僵,可他不甘心就这么听一个落魄皇子的吩咐,“一介布衣罢了,五皇子。”

      “本宫虽庸碌,但也是皇室。”平淡如初的语气,却踩住了小太监的尾巴。冒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有师傅在不会有太大处罚,但藐视天家威严,那就另说一回了。

      小太监不情不愿地让路,见此他向徐悲歌颔首示意就离开了。

      “不过是得郡主喜爱罢了,倒是惯会作威作福。”

      小太监声音很轻,但徐悲歌还是听见了。上了马车后忍不住又掀开帘子看那人离开的方向,思量一番,如此美好的一个人,你怎么能看轻他呢。

      “卫叔,走吧。”

      行至驿站处,这位五皇子才反应过来,深究自己为什么对城门初遇的姑娘有莫名的熟悉和亲切,,不顾自己是否会惹来麻烦,甚至想要靠近她难道是为色所迷?正微微出神……一位华服少女站在大门前娇呵一声:“喂,沐琛璟!”

      这女子是南夜国的郡主,名叫沐嘉笙,是儒亲王的老来女,上头有三个哥哥,颇得宠爱、地位尊崇,导致她目中无人、蛮横无礼。

      “郡主。”

      “城门处的那个女子,你莫非心仪她?”她不屑一顾,“沐琛璟,你可要记得你的身份。你之所以能出皇城,还是因为本郡主无聊把你要来的。”

      沐琛璟神色淡淡,这种场面他早已习惯了。

      “在本郡主眼里,你同青楼小倌无差别。”她一边走下台阶一边讽刺他,手不经意拂过象征威严的石狮子,俏丽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恶毒,言语中透露鄙夷。

      “自知卑贱,从未肖想。郡主若是厌烦我,我自会躲得远远的。”沐琛璟的语气仍是无起伏,这位嘉笙郡主,刁蛮任性也非一天两天了。

      “沐琛璟,本郡主看中你这张脸。你若是敢用这张脸去勾搭外面的阿猫阿狗,那母亲可也拦不住我了。”她勾起他的下巴,笑得轻蔑极了,可是她又笑得那样好看,与她所行之事极具反差。

      沐嘉笙生性爱美色,养了七八个面首,个个容貌绝佳,而她对沐琛璟也一直虎视眈眈,沐琛璟忍住恶心,后退一步低下了头没有答话,拂逆这位郡主,只会引来更多麻烦。

      沐嘉笙甩开他的脸,转头离开。“来人,启程。本郡主要去看看城外的好风光。”沐琛璟闻言神色微变,这个疯女人是想对付那位姑娘吗?他不过与她见过一次面,何至如此?

      若他出声,怕是更适得其反…到底应该怎么做?

      “记得带上我那柔弱的五哥哥,哈哈哈。”

      沐琛璟舒了口气,随行的话,也能随机应变。无非就是被羞辱一顿罢了,有老王妃在,沐嘉笙不敢对他太过放肆。

      小霸王吩咐,下面的人不敢不迅速。哒哒的马蹄声掠过城门,灰尘四起,却没有一个人敢对这个骄横的美艳郡主有怒言,沐琛璟跨坐在马背上,看着俯首跪地的人们……里面不乏有看不起他的、贬低他的……

      “五皇子,你说我们要多久才能追上她呢?那可是与众不同的美人儿呢。”沐嘉笙笑得放肆,大呵一声“驾!”扬长而去。

      “……”他的目光愈发坚毅,亦追了上去。按他性格来说,不应如此紧张一位只见一面的姑娘,可他对她总是有着说不上来的亲近感,宿命?他脑子里一闪而过这个念头,但很快被他摒弃,这世上若有牛鬼蛇神,那倒是显得可笑了。人定胜天!

      狂奔好一会儿才发现了那榆木马车,正逢岔路,沐嘉笙计上心头,驰至车边高呼:“这北兴奸细就在车上!”后面的随从一听就知道郡主是什么意思,也勒紧了缰绳。

      卫青一早注意到身后熙攘的马蹄声,便让出了足够宽的过道,但没想到这领队的女子如此刁横,甚至就是冲他们来的。

      “贵人慎言!我和小姐只平常走亲访客罢了!”

      徐悲歌闻言如是想,今天到底犯了什么冲?

      沐嘉笙硬把马车挟到另一条道上,又奋力朝卫青的马扬了一鞭,马了受了惊,卫青实在拉不住。

      “贵人!”卫青来不及阻止只得招呼徐悲歌,“小姐快出来,这条路前方是个断崖,这马受了惊,我牵制不住了!”

      徐悲歌闻言踉踉跄跄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卫叔,顾好自己。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跳车就好!”

      听见徐悲歌的声音,沐琛璟有些担心,道路很窄,他越过随从跟在沐嘉笙身边。那些随从有些吃惊,五皇子的马术什么时候这么优异?

      沐嘉笙看见他追了上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藏拙都藏不住了?冷笑一声拔出发簪狠狠地插在拉马车的马的臀上,卫青大怒:“毒妇!”

      沐嘉笙气得惊了一下,从来没人敢这么骂她!

      马儿奋力奔跑,把沐嘉笙甩在身后,徐悲歌稳不住摔回车内。不远处即是悬崖,千钧一发之际,沐琛璟奋力追赶跳上马车与卫青一起拉紧缰绳,徐悲歌跌跌撞撞又爬到车前。

      “若是信得过我我们就一起跃下这崖口,下面是条大河,若此时停下,后面那女子绝不善罢甘休,反无活路!”

      卫青冷眼看沐琛璟,他们不是一伙的吗?何必惺惺作态。

      “好,我信你。”徐悲歌道。

      “驾——”沐嘉笙赶到,只见沐琛璟留下来的马,悲歌和卫青的马车一齐摔下了山崖,“沐琛璟!”

      “给本郡主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怒不可遏,但彼时的她还没有意识到让自己愤怒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也没有意识到,听下人禀报沐琛璟替其他女子解围时并不是被忤逆的愤怒,而是嫉妒。

      待沐琛璟醒来时,月光已为万物镀了层银。四周哗啦的水流声让他只能确定在河流边,那条河四通八达,一时间他也说不准被冲到了何地,但昏迷前他紧紧抓住了徐悲歌,惊觉还握着人家姑娘的手腕,他急忙放手:“唐突佳人,见谅见谅。”

      徐悲歌还没醒,她的面纱不知落了何处,露出苍白的脸,看起来呼吸有些吃力,他深吸一口气:“姑娘,冒犯了。”语罢,他为她按压胸腔。没过多久,徐悲歌猛地吐了一口水出来,坐起身喘息回神。

      噗嗤笑出声,也不知是谁笑到了谁的心上。

      “姑娘,我唤沐琛璟。情急下冒犯姑娘,姑娘恕罪。”他态度诚恳,湿发湿衣,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破碎的美感。徐悲歌不禁为他的面容暗赞,好一张俊脸。

      “咳咳,无碍,事急从权。”她说得十分坦然,不禁让沐琛璟觉得她十分独特,和玮都的贵女皆不同,转而她又四处张望,“卫叔呢?就是那位驾车的长者。”

      “河流湍急,且不少分流,被冲散了。”他说话的时候止不住想多看徐悲歌两眼,怎么会有女子生得这样好看,同时兼具了英气与柔弱?

      “唉,殿下,我们先去找个落脚处。”卫叔能去哪儿了呢,在这附近?虽然这位皇子殿下救了自己,但是他毕竟是南夜的。眼下还是先安顿好自己再做打算。

      “…好。姑娘叫什么?”在南夜国私下问佳人芳名,其实已经逾矩了。

      “殿下,这…”

      “抱歉,是我冒昧了。”沐琛璟僵直了身子,诚恳道。

      “无事的,殿下。”徐悲歌觉得这个皇子可真有意思,她记得在昏迷前,他抓住自己的手,替自己挨水下的石头撞了一下。想到这儿,她不由又想到了卫叔,那卫叔没事吧?不行,她得先去找找卫叔。

      “殿下,我得先和您告别了。卫叔年纪大了,他在水里经不住一番折腾,我要去寻他。“徐悲歌拧拧湿衣服,站起来试试身上有无异样,“多谢殿下替我挡住激流中的乱石,民女定当铭感于心,有朝一日报答殿下。”

      “若是姑娘愿意,我愿同姑娘一起去寻。“沐琛璟也起身,徐悲歌面露难色,他解释道,“山地太阴冷,说不定会遇上危险,我和姑娘一起也算有个照应。”

      “那就有劳殿下了,只是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卫叔。”徐悲歌也想了解这位五皇子殿下,师父的情报网该更新迭代了。

      沐琛璟轻轻笑了一下作为回答。

      徐悲歌张望四周,又看看水源,心里大概有了判断,带着沐琛璟往上游走。苍天啊,保佑卫叔一定平安无事!

      月明星稀,静谧的夜里两人的背影看起来和谐又美好。初春夜色寒凉,两人都有意与对方保持距离。不知为何,身体回温得竟是有些迅速。

      趁走路的间隙,徐悲歌微微抬头瞧他,却发现他也在悄悄看她。略微有些尴尬,两人都笑了笑,但没有说话,也没停下脚步。

      “殿下,玮都如何?”徐悲歌主动打破僵局。

      “玮都?玮都好啊,繁华富饶。”

      “殿下闲暇喜欢做什么?”

      “我是个闲人,无事时就读读书侍弄花草。”

      “我也爱读书。那殿下爱读什么书?”

      “我读书太泛,什么都爱看一点。“沐琛璟勾起嘴角,他独居一府,府中人也不多,也正好他喜静,随了他的性子了。

      徐悲歌古灵精怪道:“殿下不会也爱看民间话本吧?”

      “实不相瞒,我也看的。”

      “殿下是看偏闺阁女儿情事多些还是江湖快意恩仇多些?”

      “我看灵异怪闻要多些。”

      “噢?那殿下可知道那本讲述老宅开棺祸及了子孙,最后是祭出新妇才平息下来那本。”

      “看了的。”沐琛璟答得迅速,“我看后只觉得恶寒,那新妇年方二八,性格温良,好好的他家女,以为自己嫁了个好郎君没想到……唉,但那本书的猎奇程度还是值得一看的。”他又补充,“但这书最后写新妇死,婆家安,娘家得权得势,还来了句一切皆大欢喜,实在是,太低劣龌龊。”

      “可我觉得这样很是圆满,新妇救了一大家子人,也留下了美名。”徐悲歌装作认真的样子说。

      沐琛璟一惊,脑中闪过千百种想法,最后谨慎开口:“姑娘是被那书刻意经营的平和假象迷惑了。新妇嫁前并不清楚这些事,只看到自己郎君对她如何好千依百顺,最后再因为道义、夫妻情意裹挟,连自己都没弄清楚这于她本就是无妄之灾就稀里糊涂地舍生取义了,这算哪门子圆满。”

      徐悲歌但笑不语,这位殿下,很是不同。

      “姑娘笑什么?”

      “殿下不似凡人啊。”

      “嗯?”

      “殿下师从何人啊?”

      “我在国子监求学,没有聘请名师大家。”

      二人一问一答,在山野间借着月色走着。

      “唉,寻不着卫叔了,我们找个地方歇歇吧,劳烦殿下了。”也不知走了多久,徐悲歌终于看见了卫青留下的标志,捡起一颗石子儿看似随意一丢,可其实也是给卫青留下了自己安好的信号。

      沐琛璟仰头,似是没看见。

      徐悲歌头疼,这已经是卫青留下的第五处标记了,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看了一眼沐琛璟。

      沐琛璟不小心和她对视,二人都觉得尴尬。

      “姑娘不必在意,我猜或许是姑娘出身大家族,会有自己族内独门的记号。”

      徐悲歌讪笑。

      “但不会那位名扬九州的徐悲歌,她…哪是那么好遇见的…”沐琛璟笑着说,又看向徐悲歌。坏了,不会真是那位新锐吧?

      一阵冷风吹过,湿漉漉的二人不约而同瑟缩了一下。

      “徐姑娘。”沐琛璟心里怀疑,佯装胸有成竹。

      “殿下,我只是普通富商的女儿家,不是你口中的徐悲歌。”她叹口气,似是无奈。

      “即使如今世上对女子的约束相比曾经少了许多,但让一个女儿家带着家丁离家这么远,不会是普通富商吧。来我南夜是为了窃密?”

      这可就实实在在冤枉徐悲歌了,洛城和南城也就富饶了些,实在无甚好窃取。

      “殿下多虑了。我姨母在多年前和一个男人私奔到洛城,着实不光彩。外祖对其心灰意冷,是我母亲惦记她的妹妹,托我来看看姨母有什么短缺。母亲体弱,所以我在家中是管事儿的,父亲对我姨母也没什么好印象,我是借着去上香斋戒替母亲祈福的名头来的,也不便带许多人。”徐悲歌这套说辞滴水不漏,加上她言之凿凿、信誓旦旦,沐琛璟也信下七八分。

      “原是如此,对不住姑娘了。”沐琛璟道。

      “殿下谨慎些是好的。”徐悲歌心里默默,母亲对不住了,若是我有姨母,请您帮我道个歉,我不是故意编排长辈的。

      “你们北兴对那位徐姑娘是怎的个看法?”

      徐悲歌心里警铃大作:“徐姑娘她是个好人。”

      “你说她会有帮助魏皇室一统九州的念头吗?”

      怎么又来了!

      “有吧,毕竟姑娘名头摆在那儿的。但是我觉得姑娘更想百姓安居乐业。”她挑挑拣拣,说出口。

      “为何?”

      “因为姑娘她经历过疫病。”徐悲歌和沐琛璟对视,她说,“不知道殿下有没有见过疫病的可怖场景,随父亲一起去赈灾时,我见到了,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你觉得她和她师父任先生若是敌对,谁能赢过谁?”

      徐悲歌真想给这皇子一巴掌。

      “这、这,我不知道。”

      “我觉的是徐悲歌。”

      “不见得。”她辩驳。

      “徐姑娘,你腰间的佩饰已经禀明身份了。”

      徐悲歌看了一眼腰上的玉佩,这并无特别啊。

      诈到了,沐琛璟心说。

      徐悲歌硬着头皮想解释。

      “徐姑娘不必担心,我只是闲得慌猜猜罢了。”

      “那你得先告诉我,这玉佩有什么特别的。”

      “并无,只是骗骗姑娘罢了。姑娘性子怎么如此单纯?”沐琛璟不禁莞尔。

      “是殿下太厉害,我招架不住。”她很快接受自己被戏弄了。诚然,徐悲歌是个豁达的姑娘,“是我学艺不精,殿下不要误解了我师父。”

      “姑娘尚年轻,我只是占了岁数上的便宜而已。”

      徐悲歌脑袋滴溜溜地转,这个皇子也不是不可用之才。

      “殿下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愿意坦诚相待吗?”

      “徐姑娘名满天下,何乐而不为呢。”这必是真心话。

      该怎么提出来合作才不突兀,且他会答应呢。

      徐悲歌边走边想,她先前说的话并不是忽悠沐琛璟,她不喜欢打仗,但如果是别人欺负到头上那自然另当别论。而沐琛璟这边已是半只脚踏入美人乡。

      良久,望着满山美景他道:“山之高,月出小。”说完他就再没出声,他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徐悲歌心惊,第一次面对男子的求爱,她不知所措。换个念头,那若是借此能达成合作也未尝不可。

      “月之小,何皎皎。”何况,徐悲歌也觉得这位皇子殿下也是自己心仪的。

      他怔了怔,脚步放慢,可不久眼中的欣喜又渐渐淡了下去。太冲动啊沐琛璟!

      “姑娘才华横溢,所读诗书广泛,我班门弄斧了。”他又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她不解,想了一会儿他说这话的原因……又笑了笑,没有答话。

      沐琛璟懊悔不已。

      “我叫徐悲歌,殿下。”她说话的时候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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