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她的尾巴》四岁稔

3、第 3 章

　　包厢里因为台上人的表演而嘈杂，只有此处的角落在阙辞话落瞬间陷入了沉默。

　　什么叫一看着他就脸红？
　　有吗？

　　有……吗？

　　反正她没注意，倒是每次看他都在，在胡思乱想，不对，明明是猜疑，在回忆！

　　什么时候脸红了！

　　对，肯定没有脸红！

　　这个人虽然和记忆里那个人长得一样，但他们俩姓氏不同呀，姓氏都不同，怎么可能会对他……脸红？

　　乱说，绝对乱说！

　　不过，看他那几次脸没脸红时随不确定，现在的脸却是正儿八经地红了。

　　快烧熟了一样。

　　时随薄唇紧紧抿着，眼神飘忽，对坐这人是怎么在说完这句话后还那么气定神闲的？她不懂，而且，她现在的身份是男人，堂堂正正的帅气男人！
　　是以后要成为万人迷，令各式美女倾慕、爱慕的男人！

　　当时随正要反驳时，阙辞却突然笑出声，低哑却清朗：“抱歉啊兄弟，我可能是看错了，我向你道歉，你……别介意，好不好？”

　　能不介意吗？

　　时随心跳到了嗓子眼，还是很介意的，可转念一想，人家都……道歉了不是吗？能忍一时就忍一时，揪着不放万一问得更深了岂不更加难堪。
　　而且，这人的声音让她发不出火来。

　　并非单是太过温柔无害，而是太熟悉，熟悉到闭上眼睛，听着他说话，都会自心灵深处涌出一股愧疚感。
　　对曾经被自己欺负得才转学来半年，又被迫转走的那个人的愧疚。

　　“没，没事，我，我可能是，是之前要上台表演，太，太紧张了才会……”

　　“哦，这样啊。”阙辞点垂着脑袋，“那看来是我误会了，我下次说话注意。”

　　那还真得多注意注意！
　　时随克制狂跳的心，脸色逐渐恢复正常，但，他们俩打算停止话题，其他人却不放过。

　　老细挑起眉头：“阙哥，你误会什么了呀？”

　　“还能误会什么？”老粗插话，背着阙辞露出意味不明的笑：“误以为人家对他有意思了呗哈哈……啊！”

　　时随心又一跳，紧张地看着老粗说话戛然而止，被一声惊痛掩盖。

　　阙辞松开揽着老粗的手，散下的碎发遮住他的眼，看不出神色，只觉刚才缠绕的温和有一瞬的凝固。
　　他笑：“一会儿回去，你和我一起？”

　　“不不不，我不！”老粗立马拒绝：“我还想活……哥，我命不该绝。”

　　一旁的老细偷笑，不等阙辞发话，老黄先给了个眼神，他不笑了。
　　但偷偷凑到老粗耳边打趣：“跟阙哥一起回去，多难能可贵的机会啊！”

　　老粗推开他：“滚一边去，跟他一起那叫回去？那分明是在地上飞，闯鬼门关！”
　　只是飞得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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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时随又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快十一点了，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只会不妙。

　　发了个消息给余挽，时随打断阙辞对其他人的对话：“请问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吗？我有点事可能得先回去一趟。”

　　阙辞怔然，长长的睫毛一颤：“就要回去了吗？”

　　老粗搭话：“一会儿还说等成员确定，再去聚聚呢！”

　　就这么走掉确实不好，可现在不走，一会儿的麻烦可就大了。看着余挽回了个OK的表情包，时随不由站起：“我那急事还挺急的，要不……下次吧？”

　　几人面面相觑。

　　时随转身欲走，抬起的脚步突地一顿，成员确定？现在还没确定她能不能加入，就这么走了，万一没加入怎么办。

　　她回过头：“那个，我，我算海王联盟的成员了吗？”

　　时随忧忧看着四人，见他们不说话，时随渐渐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加入他们很重要，可自己的身份同样重要。

　　十一点。

　　这个数字就像魔咒一样困扰了她五年，每次十点的最后一秒闪过，她作为“人”的痕迹就会完全被惩罚而抹除。

　　想到电视剧那些被人架起来当鱼烤的妖精，时随又问了一遍。

　　阙辞起身，许是谈话久了，声音有些干涩，他嘴角微微弯起：“依老大的考察可能还有些步骤，但是，我觉得你挺符合，我跟老大说说。”阙辞将时随的那张白纸从老细手上抽出，捏在手中，“你要真的急，现在离开也行，留个联系方式，明天有事再安排，怎么样？”

　　时随懵懵盯着，看那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她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接了纸笔写上电话号码。

　　“好。”

　　转身离开。

　　包厢门关上，阙辞垂下眸子，一旁，老细嬉笑：“阙哥，他好像看着你真的有点害羞。”

　　见老细要将纸捏回去，阙辞兀自卷起，拍打他的手，“你也想跟我一起回去？”
　　老细扭头，视若无睹地挠头。

　　门外，时随步履匆匆往星澜会外走，不时看向手机时间，距十一点只有六分钟。

　　周围吵闹不已，等穿过大会场，步入门外，雨洗涮了整个天地，如瀑布飞泻，灯隐没入雨水中，变得散光四射。
　　适时闪过一道闪电，时随一惊，看着手机屏幕赫然显示的时间：22:56……

　　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车一辆接一辆使过，溅起一地水花。

　　来不及多想，时随转身就往会所的卫生间奔去，顾不得区分男女，她习惯性往另一侧走，进门锁上。
　　最后一分钟，她急急交代：【我在会所的卫生间，来不及出去了（哭）】

　　余挽许是在来的路上，没有立刻回应。

　　时随缩成一团，地上的手机发出微亮的光，页面还停留在和余挽的聊天界面。

　　23:01分，一只雪白的爪子滑过界面，试图将手机往里扒拉。
　　看卫生间门外走过的脚，时随心头犯怵，左右看了一圈，衔着手机跳上了马桶。

　　周围的声音似乎变大了。
　　一切微小的动静都无限放大，冲水声在侧方响起，窸窸窣窣，开门离开。
　　偶尔传来烟味，呛鼻得厉害，时随将自己缩成雪白的一团，用手臂环住鼻子，只露出两只琥珀般的眼怯生生观察着门外。

　　见有人走进来，时随不敢闹出一点动静，听着进来的人嬉闹，在卫生间久久不见出去，时随心一沉，又扫了一眼手机的微信界面。
　　毫无动静。

　　“欸？这门他妈怎么打不开？”

　　门把手传出响动，时随探着脑袋，紧紧盯着门不放。

　　“你是不是傻，打不开那里面不能有人啊？”

　　“操！”

　　而后又是一张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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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随埋下脑袋，在心里数着时间，绕是这个模样从那时起就维持着，可变回狐狸这种事，她到现在都没彻底释然。

　　五年前，因自身所残存的，世人的爱慕为负，她天将黑，下午六点就会变回最初的模样，经过两年左右的行善积德，被更多人喜欢，这才将时间延后，拖到了十一点。

　　时随记得，那时余挽还辞了份兼职，和她一同去做义工，关爱照顾了很多人。
　　可十一点这个时间和她的联系就像蚊子和血，咬死她不放，不吸干近五年的爱慕值就决不罢休。

　　五年了，十一点不多一分，她爱慕值不管攒多少似乎都不足。

　　天杀的惩罚！

　　时随也只能无奈狂怒。

　　就是不知道，加入这群海王们，能不能让属于她的爱多一点，维持人形的时间再多一点，毕竟，不久后余挽就不能像现在这样陪着她东奔西跑，自己重新找个组织也好。

　　嗡嗡——
　　时随看向手机，余挽终于回了消息。

　　挽宝：【我在卫生间看了一圈，怎么没看到你？】

　　时随蹭起脑袋，端坐马桶边缘，她把手机摆正，扣着毛茸茸的爪子努力抠字。
　　长满白毛的肉垫艰难按在手机那比寻常人用的大一圈的键盘上。

　　时随：【？】
　　【刚才*好像是、、进了、，左边的卫生间。】

　　余挽：【？？？歪特！？】

　　此时的余挽撩开额发，细长的眉毛拧成一团，她紧紧盯着左边的男厕，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恰巧有服务生从走廊出来，余挽拦下他：“有黑色塑料袋吗？”

　　服务生讶然，“稍，稍等。”

　　于是乎，当卫生间的门在十分钟后打开，时随看到的就是较为高大，头被一个黑色塑料袋蒙上，只留着两个孔并露出的眼睛明显凶巴巴的人。

　　来人不发一语，抱起跟前的狐狸，顺手抓过在马桶上亮着的手机，而后就是一段冲刺，速度很快，快到时随眼前的人都出现了残影。

　　终于出了星澜会，余挽将摩托车上积满雨水的雨衣掀开，坐上去，随后将时随整理稳坐在前方，她将手机放进兜里，隔着雨衣，余挽低喃：“还好我机智。”
　　她扯下塑料袋塞包里，恬静的脸上露出嘚瑟。

　　只是现在的时随没法回应她的话。

　　时随靠在余挽腹前，感受着温热的体温，心安宁了不少。

　　“对了穗穗。”余挽发动摩托车，道：“刚才你手机有个好友申请，我给你同意了，是那个什么……海王联盟的人吧？”

　　时随嘤嘤发声。

　　“哦，还真是啊。”摩托车驶入雨幕，余挽的声音大了几分：“那个人发了消息给你，问落在洗手间台上的黑色短裙是不是你的？”

　　短裙……

　　短……裙？！

　　时随怔忪。

　　余挽翘起嘴角，不嫌事大地又补充了一句：“还说，里面的黑丝可真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