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灵山》Wodehouse

59、身世之谜

　　“它便是被您分离的九影凤凰。”
　　戴尚又说了一句，小橘“喵喵”叫了两声，略微不满地看了一眼戴尚，对他还有嫌隙。当然，戴尚自己也感觉得出来，所以苦笑了一声。
　　“它恨我对桑微雨的所为，导致了师父的离去。”
　　戴尚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悲凉，不过很快他又安慰这只猫，蹲下身来，抚摸着它的身子，似乎在跟它道歉。
　　“放心吧，这次我准备了这么多年，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戴尚画了一道跟雨为一样的传送门离开了。
　　走之前告诉古尘把真火丹还给小橘。
　　古尘也就在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在东源的时候，小橘一直巴拉着自己的妖瓶不放了，可是他的妖丹在教区的宅院，地精那里，一时半会也拿不回来。
　　“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再带你去找你的真火丹。”
　　古尘跟小猫说道，打量了他腰间很久都没看到妖瓶的不安猫咪也听懂了，它失望地叫了两声，最后跳到了古尘的肩膀上，柔柔地叫唤。
　　温香回来了，她看到了小橘觉得怪异，不知道一只猫怎么过来西延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跟古尘说起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她说教区虽然乱了，但是城里还是井然有序。不过城里倒是出现了一些流言，说有些妖怪在逃离滨城的时候，还叨念着什么黑光现，魔尊出，魔尊就在滨城，劝市民们逃离。
　　“虽然有些风声，但也没几个人信，毕竟那些被抓起来的妖怪都是祸害人的。更多的人觉得他们离开这里，是怕又被抓进去坐牢。”
　　“教区呢？那边有什么消息？”
　　“教士们被攻得措手不及，正在处理狼藉呢，本来是来滨城抓你和师母的御光侍卫，听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停下了手里的活去那边调查了，调查教区才更跟他们对口吧，才去也太不称职了。不过我去码头买船票的时候，面海动静很大，风和日丽的天气，浪势吓人，码头的客船都被浪打的颠簸。本地人说是海兽迁徙，应该是有大批海兽会来滨城。”
　　“海兽是教区的资产，怎么会突然大批量过来。”
　　古尘嘀咕着，害怕会是雨为调来了更多的自己人，毕竟那箱子里的羊皮书上，记录了不少崇拜魔尊的人，他甚至都不是领军人物。
　　“这我也不知道。”
　　温香摇头，古尘觉得自己猜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现在的发展，滨城之后的情况肯定像那些妖怪口中所说，曲觅又昏迷不醒，所以安排他们离开才是首要任务。
　　“先不顾这些了，你去叫一辆马车，带着他们赶紧去码头乘船离开西延，等我找到你师母，在回东源找你们。”
　　温香虽然不太乐意把古尘丢下，但现在倒下的四人没人能医治，只有回捉妖士村才是最好的选择。
　　跟古尘惜别之后，她便请了一辆马车，带着昏迷不醒的四人去了码头。
　　古尘在马车消失之后站了出来，他走出了院子，戴上长袍的帽子，小橘站在他的背上，一根尾巴挡住了他的脸，一人一猫低头往教区的方向大步走去。
　　古尘到达教区的时候，大门口站了不少围观群众。
　　御光侍卫并不多，只有两个守在门口，现在是禁止教徒们进去的，这也激起了他们的不满，因为有不少信徒今天是打算今天接见教长，结果地牢出事打断了这事，好不容易妖怪走了，现在这御光侍卫就出现了。
　　御光侍卫专抓教士，对教徒们来说可是晦气的存在。
　　囚徒们都跑了，怪也怪不了，现在看到这御光侍卫，他们就一肚子的火气。
　　“不去抓妖怪，抓囚徒，倒来找教长的麻烦。”
　　“可不是，他们一来就没好事。”
　　“就是，他们来了滨城，还毁了一处民宅呢。”
　　“说不定逃跑的囚徒都跟他们有关系。”
　　……
　　教徒们议论纷纷，但也不敢大声说话。
　　御光侍卫也感觉到了周围人的不满，但他们表情绝然，身体挺直，衣服气势凌人，没人敢接近的模样。
　　大门被御光侍卫挡着是没人能进的，古尘稍稍看了一眼，便知道了御光侍卫人手不是很足，这两个人尽管有天大的本事，也拦不住成百上千的教徒，看了他们来这里应该只是明面上的走访形式，不然动起真格，还是不敌这教区的影响力。
　　大概扫了一眼古尘就往别处走了，果不其然，在侧门处没有御光侍卫的戒备，但这里的屏障还完好，他之前让地精偷来的戒指刚好可以同行。
　　顺利进入了教区，里面的景象不容乐观，虽然外面的传言是教区还井然有序，但因为地牢发生的事，让这里伤死多数，加上妖怪为了出去偷走了不少屏障的钥匙，现在里面的气氛紧张，没人估计一个刚进来的生面孔。
　　御光侍卫就门口站着两个，教区内并没有什么，古尘穿过教区的长街，来到了最后的院落，这里便是教长的宅子和各个教士居住的宿舍，他之前和小蛮被安排的院子也在这一片区域。
　　有了戒指，进出还是极为方便的，古尘很快就找到了之前的院落，进去的时候他还想着要是侍卫上来，他也不手下留情了，可是院门推开，院子里却空无一人。
　　可能是外面有了动静，屋子里也传来了夸张的哀嚎。
　　“你们可真是狠心呀，都大半天了还不给我送饭，你们是要饿死我呀。”
　　“你们饿死了我，我的爱人可不会放过你们——”
　　地精的声音相当悲切，古尘叹了一口气，直奔前面的房间，他肩膀上的小橘先行他一步跳在了地上，门被推开的瞬间钻了进去。
　　地精听到动静原先还坐在椅子上下一瞬就跌坐在地上，一边扑打地面一边嚎啕大哭，但看清来的人是古尘，嚣张的气势戛然而止。
　　两个古尘面对面，一个站着，一个跌坐在地，看似泪眼婆娑。
　　“你怎么来了？”
　　地精喊道，也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恢复平静的同时还有点紧张，他时不时地偷瞄古尘，并给自己的行为解释。
　　“都晌午了，他们还不给我送饭，人都没影。”
　　“她呢？”
　　古尘问道，目光在屋子里搜寻，地精自然听出了他的话，没有在意他的行为，摇了摇头。
　　“她一大早就出去了，再也没回来。”
　　地精的话让古尘多了不少担忧，但这个时候小橘已经按捺不住了，它跑到了“古尘”的脚边，抓挠着他的靴子，地精的古尘对着猫的行为感到迷惑，但很快他便认出了这焦躁的叫声。
　　“又是这只猫。”
　　地精有些无奈地说道，看着古尘，古尘这时才意识到找地精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不是让你保管了从祈灵山秘门里九影凤凰的灵丹，把那丹给它罢。”
　　古尘吩咐道，地精不解。
　　“给一只猫？”
　　“它就是九影凤凰。”
　　古尘断然道，地精被这个消息吓得一愣，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猫仔细看，小橘会意，咧开小嘴，再次喵地叫了一声，故意露出尖尖的小虎牙，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他是可爱还是凶狠。
　　地精恍惚了一下，化作了自己原本的模样，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蚯蚓，与此同时一颗火红的丹珠从它嘴里吐了出来，还沾这不少粘液。
　　喵咪看着自己的黏黏糊糊的丹珠，非常嫌弃地看着地精，而地精期待地看着猫咪，希望它吞进身体，来一个华丽的变身。
　　“快吃呀，吃了就受我一拜，我要当你的小弟。”
　　地精有些激动地说道，对他来说，能成为传说中神兽之王的小弟，那可是阶级的飞跃，这猫咪一定会看在自己给它保护灵丹的面子上，接受自己的。
　　“喵喵~”
　　小橘表示拒绝，地精咧嘴，不解地看着古尘，古尘有些无奈，只好提点他。
　　“它让你把丹朱给洗干净。”
　　“……”
　　地精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还是去把丹朱洗干净了，不过去洗的路上一直在骂骂咧咧，洗完回来交到小橘面前的时候，又是一脸谄媚的笑。
　　小橘这会倒是不嫌弃了，高傲地跳上了桌子，仰着头，冲地精张大了自己的嘴巴，地精也明白，把灵丹放进了它的嘴里。
　　猫咪好像等这一刻等了多时，它闭着眼睛将灵丹吞进了身体里，等待着身体的反应。
　　地精也等待着，这一刻时间是静止的，但这静止的时候好像过于漫长。
　　“怎么还不变身？”
　　地精有些失望，小橘自己也是，古尘虽然也有些落空，但想起戴尚说的话，秦乾当年是为了救桑微雨才拿自己的神兽做灵体分离的实验，把九影凤凰的灵魂转移到了猫身上，而这边的真火灵丹则在秘门九影凤凰的遗骸之上。
　　就像小蛮，她本是桑微雨，秦乾为了救她，将她的灵魂转移到了馒头上，然后再用自己的生命和修行，以及天道之光封印了她的魔根，赐予了她无边的发力。
　　古尘只是凭借戴尚的叙述去补脑具体的故事，诧异的是，戴尚诉说的时候他没有半分的感觉，但这次自己去拼凑起来，却感觉过往历历在目。
　　桑微雨的一颦一笑、秦乾落寞的身姿、无力的笑容、还有那只出现在秦乾药炉上盘旋着的凤凰……
　　“哎!”
　　地精大喊了一句，古尘才回神，不知不觉，眼角一滴泪滑落，小橘察觉到了古尘的情绪，跳到了他的肩膀上，用自己毛茸茸的脸蹭掉了古尘的眼泪。
　　“喵~”
　　猫咪温柔地叫了一句，地精不悦这猫咪对自己的态度和古尘的态度两极分化，愈发看着一人一猫不顺眼。
　　“它不是九影火凤吗，还不变身？”
　　地精在催促，古尘冷淡地看了它一眼，嘴朝猫凑近，在它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地精没听到这句话，他只在乎小橘有没有变身，古尘没时间听他的抱怨，丢给了它一个戒指，扭头往院门外走。
　　“凤凰本体已毁，它现在只是猫了。”
　　“那灵丹对它也没有用啊，岂不是浪费了。”
　　“这本来就是属于它。”
　　古尘对小橘的变身并不是很在意。
　　这是一只与众不同的猫，跟他和小蛮都有羁绊，是他的家人，是刻在骨子里的熟悉。
　　没时间在这里多呆，他需要找到小蛮，当他脑中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小橘像是有所感应，从他肩膀上一跃而下，朝着雨为的宅院走了去。
　　地精跟古尘出来了之后才知道外面发生了乱子，嘴里嘀咕着难怪自己院里的守卫和仆人都走了。不过混乱也是好的，行色匆匆的教士们，根本就没有时间过多关注他们。
　　地精倒也自觉，钻进了地里，一会再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送来了两块玉佩，说是能通往雨为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