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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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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
在没有布鲁斯·韦恩的生活里,伊莱莎·班纳特的日子还算平和。
比如她会在清晨公寓里醒来,对刚刚拂晓的哥谭问好;比如她会出门去罗宾逊公园散步,找个长椅坐下来;比如她还会拿出随身携带的速写本,画下来来往往的忙碌行人与风景。
【欢迎光顾!班纳特小姐。】
她会每天光顾店长亚茨拉斐尔先生的书店,然后看一上午书。
【这是‘我们’的书店,还不走?】
她会次次得到克劳利先生的威胁视线,抱书慌慌忙忙地离开。
接着下午,她以前一般都会在哥谭图书馆里见到芭芭拉主任,然后通过书籍分类号耐心把书放回一排排书架,到了晚上,才会跟杰森先生一起组队,共同专心处理哥谭街道的各式各样垃圾。
最后,回到公寓。
对哥谭说句晚安。
这便是伊莱莎·班纳特的普通一天。
「如果再也不能见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楚门的世界》」
但是,一切一切都从彩票那天变了,而且还变得如此突然,变得如此不简单——因此伊莱莎非常怀疑这其中的人为因素成分,到底是自己的纯粹运气好?还是布鲁斯·韦恩的暗箱操作?
无论如何,她开启了新人生。
比如提现存款,上岸哥谭大学,比如退掉公寓,搬到学生宿舍。
比如辞去哥谭图书馆管理员的工作,结束城市街道环卫工的短期合同。
她告别了芭芭拉主任与杰森先生,认识了新室友斯蒂芬妮;
她意外卷入了小丑与蝙蝠侠的斗争,中笑气后住进了医院。
我干嘛要买彩票呢?
伊莱莎·班纳特有点后悔。
所以说。
糟糕的一天,糟糕的开头。
本应该在舒适小公寓里醒来的她,却茫然发现自己身处白茫茫又安静的单人豪华病房里——鼻尖的浓浓医用消毒水味甚至还没散去;本应该习惯向清晨哥谭问安的她,一睁眼竟看到了电视娱乐新闻上频频出镜的男人——
哥谭微笑布鲁西就这样活生生站在自己前面。
【太好了,伊莱莎,你醒了。】
【我是你的父亲。】
?
父亲?
我的生父?
真是意外惊吓,真是出乎预料,真是难以置信——居然不是什么普通有啤酒肚的邋遢男人,也不是什么白发苍苍且满面愁容的老者。
却是光鲜亮丽则赫赫有名的布鲁西宝贝?
啊哈?
父女相认?
根本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场合!
一位坐在病床上,以为自己在做梦的伊莱莎·班纳特愣了很久。
一位站在病房前,早早而前来迎接的布鲁斯·韦恩也等了很久。
所以,完全没有什么相认后感天动地的眼泪,两人倒是什么也没说,他们就这么一直僵持,大眼睁小眼,面面相觑,任凭寂静的空气不停流动,让暗处监视的人们更是蠢蠢欲动且迫不及待。
【……布鲁斯?你打算不说点什么吗?】
【我用一瓶牛奶打赌他会搞砸。】
【布鲁斯老爷。】
当然,伊莱莎·班纳特是不会听到这些声音的,或者说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倒头假设入睡——看见布鲁斯·韦恩的时候甚至还来了一顿走马灯,十八年以来的日日夜夜从此在眼前回放,回放,不停回放过去与现在。
五岁,她曾问过自己生父是谁。
六岁,她在孤儿院里期盼收养。
八岁,她听说自己生母的逝世。
九岁,她开始准备新家庭生活。
十一,又被送回去了孤儿院里。
十三,从孤儿院里独立走出来。
十五,读完初中后开始读高中。
十八,考上哥谭大学后又休学。
嗯?你问休学原因?当然是布鲁斯·韦恩决定的啊!他用了什么一两个正当理由,比如被小丑轰炸的哥谭大学需要修复一段时间,比如十八年才正式相认的父女关系也需要开始修复之类的。
咳,纠正一下,还没承认这个关系。
只是认识一下自己所谓的生父而已。
所以我没有散步去罗宾逊公园,而是搭乘价值不菲的豪华跑车去韦恩庄园。
同时我也没有坐下来找个长椅,而是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进了韦恩宅邸大门。
我就这样大脑空空,犹豫跟随着布鲁斯·韦恩不紧不慢的脚步——这会儿哥谭首富还无意炫耀了一下这豪华无比的庄园,甚至介绍那些不知道花费多少钱修理的花花草草与一砖一瓦。
韦恩庄园?
其实我更想去亚茨拉斐尔店长的书店。
这个时间段,接近午饭时刻的上午,本应该在书店里尽情读店长的推荐书籍才对啊,本应该心满意足地买完书,然后蹦蹦跳跳去便利店里买最好的三明治吃才对啊,怎么今天就来到了韦恩庄园呢?!
【谢谢光顾!班纳特小姐!】
走之前,亚茨拉斐尔店长会这样说。
“欢迎来临,伊莱莎小姐。”
来之前,亚茨拉斐尔店长也会这样——
等等。
这句话不是亚茨拉斐尔店长说的。
我恍然醒悟,连忙摇了摇头,才从茫然里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并不在店长亚茨拉斐尔的书店里,而是在生父布鲁斯的豪华宅邸里——刚刚出门迎接自己并和蔼打招呼的就是这片庄园的老管家。
管家?
一位管家!!!!
布鲁斯·韦恩到底多有钱!!!
我把眼睛无措放来放去,一边不停瞅瞅韦恩宅邸内部的奢华装饰,一边小心翼翼去看我的生父,他就那样自然把我的行李递给了那位老管家——不是,不应该尊爱老人吗?
那行李也挺重的!
我连忙上去,从老管家手里勉强抢走了自己的行李箱,可对方又在不经意掌握了行李的主导权,还说没关系。
“伊莱莎小姐,你才刚刚大病初愈,这点小事我完全可以举手代劳。”
???
那我的身体也不至于那么弱吧?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于心不安,老管家对我微微颔首微笑,他的举止之间更是极度优雅而完全挑不出任何一丝毛病的礼仪,还贴心领我上去,说是准备好了一间房,里面几乎样样都有。
“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叫我阿福,我是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
我的天。
我的天呐——
管家潘尼沃斯先生简直就是我幻想里最完美的爷爷!
和生父布鲁斯的淡淡距离感不同,管家潘尼沃斯先生则更为平易近人。
就在生父布鲁斯离开去书房后,管家潘尼沃斯先生则担当起了介绍宅邸的工作——比如二楼,经过一排满是画像的走廊,远一点看才发现这是用油画特意手工绘制的全家福照片。
典型两大一小,两男一女。
“这是托马斯老爷与玛莎夫人,中间的男孩是你五岁的父亲布鲁斯老爷。”
啊,原来如此。
祖父与祖母吗?
我后退了一步,接着看这幅油画——真奇妙噢这种感觉,仿佛他们还在画里活着一样,不过我总觉得画里的女人很眼熟,是不是在哪见过?
“你很像玛莎夫人,伊莱莎小姐。”
“是,是吗?”
我干巴巴地附和。
跟随管家潘尼沃斯先生看完了一排排祖父祖母的精致画像后,我忍不住抽空伸手摸摸头发与鼻眼,感叹自己的黑发蓝眼的确遗传了我的生父,而相貌却更胜似那位一直在画里的温和祖母。
一直在画里,这是我所没想到。
真没想到祖父托马斯·韦恩与祖母玛莎·韦恩竟在小巷里双双遇难,留下了当时遭遇变故不幸的生父,一位才刚满八岁的小男孩布鲁斯·韦恩。
八岁,还是个孩子呀?
“他那时候只是个孩子。”
我的想法与老管家声音不谋而合。
突然的,有那么一瞬理解了我的生父——我不怪他避孕套没做好措施,也不怪他在我人生十八年里的的缺席场合,毕竟我认为他现在也还只是一位孩子,早早遭遇丧亲之痛而没有准备成为父亲的一位孩子。
花花公子且流走于宴会的布鲁西宝贝。
噢,这样。
稍微能理解一点了?
花花公子不是自性风流,而是自暴自弃的那种吗?或者是这又是保护自己的一层伪装呢——等等,管家潘尼沃斯先生脸上的笑容是不是露出了点欣慰,为什么他要这样看我?
“你很像布鲁斯老爷,伊莱莎小姐。”
?
不是说我还很像玛莎夫人的吗?
就在我陷入自己到底像谁的纠结问题里,管家潘尼沃斯先生却不经意间悄然离去——他说是为了准备中饭,来特别迎接我的来临,还特别补充说等会哥哥姐姐们会来见我,顺带一位弟弟。
顺带,为什么要说顺带?这个弟弟到底是何方神圣?
话说姐姐?我还以为布鲁斯·韦恩只收养了三个养子呢?原来还有吗,也是,最近好久不看娱乐新闻了,错过世界进步的消息也是正常,正常的。
我下意识安慰自己,不停呼吸。
可恶还是好紧张!!!
在奢华宛如总统套房的房间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我只好稍微走走,继续闲暇看走廊里的一幅幅画像,想要通过这些来了解我生父的更多人生轨迹。
我看见了第一位养子。
看上去很开朗,经典八齿笑容。
我记得第一位养子是从马戏团里领养的,毕竟这件事闹得很大,在上了年纪的老旧八卦杂志里随时都能翻到,十几年后才渐渐没了声音,据说当警察去了。
我接着走,继续走。
再往后看,果不其然又看见了一位新面孔,似乎是性格更为张扬骄傲的一位男孩,但是关于这位男孩的画像却没有更多了——唉,我猜他是那个新闻里无辜丧失生命的第二位养子。
不过……
莫名感觉他很像杰森先生的缩小版。
我细细打量了好一会,佩服画技的高超之后又继续往里面观赏,然后新出现了一位黑眼圈浓浓的少年,他的手上甚至还握着「咖啡>犯罪打击」一个马克杯。
提摩西·德雷克?
我惊叹,真没想到连这幅画都有,韦恩家族的包容性似乎比我想的要多?这幅画上的第三位养子和电视新闻上天天精心包装的德雷克总裁完全相反,完全没有一点那种干练,爽朗又精明的总裁气质。
反而像一位颓废而天天早八的大学生?
“伊莱莎?你怎么在这?”
画像开口了。
画像还对我挥了挥手,画像试探握手打招呼——不,不对!那不是画像啊!那是真的提摩西·德雷克本人啊!
我真傻!韦恩庄园里怎么可能会有霍格沃茨那种会动的肖像画呢!
“德雷克总裁!”
“可以给我一个签名吗!”
提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