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绪天也

13、第十三章

　　盛瑶打开房门，这时的周纪淮已换了一身行头，灰色连帽卫衣，黑色休闲裤，头发梳理成了微碎盖发型。
　　他扬眉：“不请我坐坐？”

　　盛瑶马上侧过身子，到鞋柜里拿了双一次性拖鞋给他。

　　周纪淮穿上后，注意到了这五十平米的小窝。
　　面积虽然小，但被主人打理的整齐温馨，米色沙发上还摆放着可爱的棉絮布偶。

　　盛瑶去厨房拿了两份碗筷过来，扯开前边的椅子，瞧他盯着沙发的布偶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娃娃是以前孟希送的，她说是Q版的我。”

　　有三个，每个的表情都是搞怪样式的。周纪淮收回视线，把手里拎着的礼物拿了出来，放在靠近她的桌子边上，随即拉开椅子坐下去：“这是两本滑雪动作笔记，以后忘了动作可以翻一翻。”

　　两本滑雪笔记收到了包装精致的礼袋里，盛瑶翻开一看，纸张崭新，上面有初级教程、跳跃、拐弯、以及不少的滑雪动作记录。

　　斜坡滑行、半管滑雪、小旋风、大旋风等...

　　内容基本上都是他手抄的，字体遒劲有力，洋洋洒洒的沾满整页。

　　盛瑶说了声谢谢，完了进入了今天的一大主题——亲自下厨的菜品是否如它的卖相一样，好看好吃。

　　桌上的菜不豪华，为了整体效果四道菜是普通好做的家常菜。周纪淮在盛瑶带有期待的目光中，夹了一块相煎豆腐，尝了下。
　　味道中规中矩，能下咽。

　　盛瑶见他没露出难吃的表情也就放心了。
　　一顿饭没过久就结束了，盛瑶把碗筷扔进洗碗机，出厨房门时一时间不晓得要说什么。

　　空气凝聚，洗碗机的滴答声响放大十倍，缠绕在耳际。
　　周纪淮倏然出声问：“你的新电影叫什么？”

　　盛瑶一时不明白他问这个干嘛，停了片刻说：“《陨落》。”

　　“许建导演？”

　　盛瑶点头，更奇怪了。

　　“如果没错的话，你中秋之后是不是要去望湖？”周纪淮收起手机，没来由的笑说。

　　盛瑶吃惊，剧组去哪取景一向不会发布到网上，基本很少有人知道，她瞠目道：“你怎么知道？”
　　她又仔细想了想，估计是顾雪告知的。

　　周纪淮耸耸肩：“先知，我能猜到一切。”为了提高信誉，他有意凑近她，几尺距离，女生瞪大的眼睛木然，他语气揶揄：“要不你说一个，我来猜猜。”

　　盛瑶下意识地想往后躲，腰身斜了几厘，脚却如钉在了原地，死活走不动。呼吸紊乱，黑眸受了惊慌吓住了似的，脸连带着耳根腾地红起来，她怯懦地要垂脸，好不让戏谑的周纪淮发觉。
　　他这举动有着明晃晃的勾引意味，又像有暧昧的调情，不管哪一种，脸红心跳的永远是受害人。

　　周纪淮注目她，他嗓音偏低，隐含着蛊惑人心的笑意：“你是不是喜欢我？”

　　盛瑶脸爆红，脑海里不断发出红色危机警告，一条接着一条，不断覆盖着，她像被点燃导线的炸弹，即将毁灭性的炮炸...

　　心脏惊慌地蹦跳，胸口盖了块千金重的石头，她竟忘记呼吸，眼不眨地看他。

　　他发现了什么？

　　周纪淮见她惊愕的当真，没在捉弄了：“先知说‘不是’。”

　　盛瑶只北忘了南，大脑危机消散，但处于宕机迷神状态。

　　心跳似乎也受惯性牵连，大幅度跳动完了剩余极重的跳，震得五脏六腑都麻了。

　　她咬着下唇，眼睛潋滟携带红润，她干巴巴的重复说：“你怎么知道？”

　　先知一点也不先知。
　　喜欢你的人连察觉都没有。

　　周纪淮听话里没有情绪，疑惑须臾：“你喜欢我？”
　　他问的沉重，而又深层语词激动，茫然的不可置信。

　　他没开玩笑，真正的一问。

　　喜欢！
　　我喜欢你！
　　可我不能说...
　　怕连朋友都不能保持。

　　盛瑶及时把嗓子眼的话压下去，摇头：“不喜欢。”
　　她撒谎一直有个毛病，手会不自觉的痉挛轻症的发抖，盛瑶另一只手搭在颤抖的手上，掩盖着不让它暴露。
　　周纪淮问完话就后悔了，“不要误会，我就随便说是。”

　　盛瑶表面理解，认真道：“没事，快到三十的人都这样。”
　　她报复性的噎了他一句，忧郁的心情扫除了一大半。

　　周纪淮经受年龄危机，不怒反笑：“什么叫快三十的人都这样？微微提醒，我们是同学。”
　　我快三十了，可你是我同学，换种意思，你也要面临三十老年危机。

　　盛瑶扬头，捎带嫌弃，且傲娇的表示：“嗯...实在不好意思，我还有四年。”

　　“......”周纪淮闪地想到，盛瑶是跳级上高中的，年龄比他要小三岁，他做了抱拳的手势，“家有风华正茂的妹妹，佩服。”

　　临中秋的这几天，盛瑶照旧的训练，一直到月末的中秋节。
　　她中秋在京北过，准备和以往一样，糊弄团队的聚餐就完事，但这回不同，经纪人顾雪的家就在京北，助理已经到了望湖准备作剧组的接洽。看样子只能当平常过来。

　　明天下午的飞机，盛瑶联系房东说完退租，再收拾房子里的东西，搞完这些，都到了十多点。她泄气的躺在沙发，看着推成山的大小行李箱，脑子瞬时疼了半天。

　　搁在茶几的手机响起，应该是顾雪发来的消息。

　　点开微信，她看是ME周纪淮发来的。

　　ME：【开门。】

　　简短两字，盛瑶‘蹭’地起来，走来门口速度又慢了，好不容易把门打开，就看周纪淮把一盒月饼送给她：“中秋快乐，送你的月饼，就当毕业礼物吧。”

　　“谢谢。”盛瑶接了过来，想到什么似的跑到卧室里去，再出来时，手里出现了一个正方形的礼盒，“周教练，中秋快乐。”

　　周纪淮出乎意料，看着天蓝色鼓鼓的盒子，听见她说：“这是我托朋友制作的你的Q版玩偶，希望你不要觉得幼稚。”

　　“不会，有心了学生。”周纪淮瞥见他收拾的行李，“今晚的飞机？”

　　“不是，明天。”

　　周纪淮‘嗯’了声：“中秋准备去哪过？”

　　盛瑶惭愧道：“还没准备。”
　　“这个中秋，我们一起过吧。”

　　中秋节京北到处都有人，攒动的人流布满在街道，小吃街生意兴旺，摊贩恨不得把头伸出来招揽顾客。
　　“草莓！好草莓！又大又好吃的草莓！”
　　“章鱼小丸子！”
　　“烤鸡烤鸭，五十一只啦！”

　　声音冲破天际，各色的香味扑鼻。
　　盛瑶跟在周纪淮后面，她带着口罩，在人多的地方头始终低着，周纪淮停在了前面，盛瑶一下没注意迎头撞了他的后背。

　　她退了几步，男人回头说：“没事吧？要不要紧？”

　　“没事，怎么突然停了？”

　　她问完，前面不知何时涌了一群围观的人，她踮起脚一看，是算命求的八卦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