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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告一段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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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县县令府,“大人,他们在路上了。”
“咔嚓”,一小段枝丫掉落在桌上。
孙平将剪刀放下,拍了拍衣袖沾染的泥灰:“收拾收拾,准备迎客。”
郁书蕤李玉威二人赶在午饭前一个时辰到了掖县,未作停留,马不停蹄地到了县令府。
李玉威向门口侍卫说明来意,顺利地进了县令府。
“李大人,未曾远迎,失敬勿怪。”孙平从堂厅出来,笑着朝二人走来。
李玉威行礼:“见过孙大人。”
孙平引着二人进入堂屋:“李大人不必多礼。”
李玉威将季竟遥所写书信递给孙平。
孙平接过信,展开细细地看起来,片刻后开口:“齐大人如今可还好?”
“劳孙大人挂念,齐大人如今一切都好。”
“事实恐怕不是如此。”孙平揶揄地说。
“孙大人既知,何出此问?”
“遇见李大人是齐良之幸。”
李玉威摇摇头:“齐大人本就是无妄之灾,纵不是在下,齐大人也能化险为夷。”
“税银少了可是事实。”孙平目光平静,轻飘飘地吐出这句话。
“大人知是为何而少,捏造的证据又何以定罪?况法虽无情,但人有情。孙大人也不像如此死板薄凉之人。”
“那便是李大人错看了在下。”孙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孙大人是如此秉公执法,那便请孙大人松松口,让青川的几位大人和在下通通气。”
孙平歪头作疑惑状:“这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圣明,将土地交给百姓们耕种,让百姓们能凭自己劳作存活于世,世世代代以其为生。若有奸人从百姓手中夺地,致使百姓难以为继,岂不是罔顾陛下之意,陷陛下于不义?”
李玉威没有直接点出沈峭墨。
孙平闻言笑了:“李大人所言极是,他们几个自会秉公执法,不让奸人逍遥法外。”
“得孙大人此言,那在下便放心了。”
“李大人可要留下来一起进膳?”
李玉威抱歉地笑了笑:“在下就不多叨扰了。”
孙平也没挽留之意:“也罢。你去送送李大人。”孙平示意身边的丫鬟。
几人离开后,孙平身边的男子开口:“大人,就这样将证据给他们吗?”
“他既不愿与大人合作,那便不必再待下去了。”孙平缓缓地说。
男子想到孙平上面的大人,一凛:“是。”
郁书蕤李玉威回到客栈,不一会儿孙平的人便将证据送来了。
“速度真快,敢情在这儿等着我们。”郁书蕤翻看着,戏谑地说。
孙平远在掖县,这证据都能拿到手,可见手段不一般。
李玉威将证据分成了两份:“不管怎么说,终是拿到了。”
李玉威将分好的证据递给郁书蕤:“这一份给齐大人,这一份给昭月公主。”
郁书蕤与他对视,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后,郁书蕤唤来食时和隅中,命二人分别前往两处。
二人接过,快速隐入黑暗。
二丫给郁书蕤倒了一杯水:“小姐,这算了结了吗?”
“不出意外的话。”郁书蕤端起茶盏,白家族亲的死仍有疑点。
郁书蕤唤来平旦:“去青川,然后……到时你直接回郁府。”
平旦点点头,即刻启程前往青川。
翌日,众人未作停留,快马加鞭回京城。
昭月公主府,隅中找的一个小乞儿向侍卫行礼:“劳烦大哥通传一下,李玉威李大人有重要东西需公主过目。”
闻言,侍卫进去通报。
另一个侍卫上下打量小乞儿,眼神凌厉。
小乞儿感受到侍卫的目光,不由得哆嗦,抬手摸了摸胸口的银子,又定下心来。
不一会儿,侍卫出来领着小乞儿进去。
暗处的隅中见小乞儿顺利进入公主府,转身便回了郁府。
小菀接过小乞儿手中的证据,确认无异常后递给夏灵箐。
小酌随即叫人将小乞儿送出府。
夏灵箐低头翻看着证据,其中夹着一张纸条:待造势。
“留意着动向。”夏灵箐侧靠在软塌上。
秋雨接过证据收匣:“是。”
青川这边,齐良让人快马加鞭将证据送至庆国公府上。
庆国公正因沈自凇抢先夺下太子妃之位而不悦,拿着证据火速进宫面圣,参了沈家一本。
崇明帝表示知道了,态度却不明晰,未表明如何处置。
庆国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甘心地回去了。
这几日,福乐公主都闷闷不乐,也不愿去上书房。
辰时,夏灵箐引着崇明帝到长乐宫。
刚走到门口,还未进去便听到纯妃无奈的声音:“我的小祖宗,别愁眉苦脸了,到底怎么了?”
崇明帝大跨步走到福乐跟前,一把将她抱起,看着她撅起的小嘴,乐了:“快告诉父皇,这是怎么了?”
“呜呜呜父皇,我想云儿姐姐。她已经三日没来上书房了。”福乐倚在崇明帝怀中,抬头巴巴地望着他。
崇明帝皱眉:“有何缘故?”
“似是郁二小姐家中有事。”一旁的夏灵箐不经意地接过话头。
崇明帝点点头,捏了捏福乐的小脸:“好了,父皇保证悦儿明天能在上书房看见你的云儿姐姐。”
福乐眼睛一亮,声音高昂:“谢谢父皇!父皇最宠悦儿了!悦儿也最爱父皇了!”
走出长乐宫,崇明帝嘱咐身后的夏灵箐:“昭月,此事便交给你了。”
“儿臣领命。”夏灵箐俯身低头。
待崇明帝走后,夏灵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走吧,去郁府。”
一脸憔悴的郁书云赶到大门口迎接夏灵箐。
夏灵箐赶紧扶起她:“郁二小姐无须多礼。”
夏灵箐挽着郁书云朝堂屋走。
“看上去郁二小姐很是疲惫,发生了何事?”
“劳公主关心,哎……”
郁书云引着夏灵箐坐下,招呼下人倒茶。
“郁二小姐但说无妨,几日未见你,悦儿茶饭不思,上书房也不愿去了。”
“臣女惶恐,竟让福乐公主忧心。只是前些天,青川白家一族亲夫人找上门来,恰逢大娘身体不适,姐姐管理着铺子上的各类琐事,便由我来接待。”
郁书云略过其他,只将沈峭墨和青川白家之间的事托出。
“那位夫人实在伤心,臣女只好日日照料着她,以免其寻了短见。”
夏灵箐听完,作唏嘘状:“竟有如此之事?”
屋外传来细弱压抑的哀鸣。
郁书云眉头一跳,朝夏灵箐尴尬一笑:“又开始了。”
“此事本宫会如实上报父皇,告知那位夫人别再如此忧思,二小姐便好好休息吧。”夏灵箐轻拍郁书云的手以作安抚。
郁书云起身行礼,声音哽咽:“臣女谢过公主。”
夏灵箐又宽慰了几句,便回宫求见崇明帝了。
崇明帝沉默地听完夏灵箐的讲述。
“朕知晓了。”
“儿臣告退。”夏灵箐作揖。
“等等,昭月,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崇明帝叫住夏灵箐。
“儿臣不懂朝堂之事,也不知此事的是是非非。只是觉得各位大臣既得父皇信任、提拔,应该明白有所为有所不为,应该懂得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的道理,好不叫父皇为难。”
崇明帝点点头:“是啊,万不该叫朕为难。”
“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崇明帝挥了挥手。
夏灵箐行礼,安静地退出了大殿。
翌日,退朝后,崇明帝留下了沈自凇。
不知崇明帝说了什么,沈自凇退出大殿时脸色铁青,步伐匆匆。
郁书蕤这日也刚好赶回了郁府。
白家族亲夫人拜别郁府众人,泪纵横:“弟妇叩谢夫人,夫人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白焰清将其扶起:“快快起来。就算弟弟去了,你回了青川也一定要好好过日子,有任何难处都可来找我。”
族亲夫人含泪点点头,又朝郁书蕤郁书云一拜。
二人一左一右连忙将其扶起止住她的动作:“婶母,使不得!”
“得两位小姐谋划,感激不尽!”
“都是一家人,举手之劳,婶母不必太过挂怀,婶母好好的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感谢。”
待踏上马车,夫人回头,眼中情绪万千。
送别族亲夫人,郁书蕤郁书云回到葳蕤轩。
“那日我一推开门便瞧见平旦带着一陌生妇人,吓了一大跳。”郁书云脱了鞋,爬上软塌盘腿坐下。
郁书蕤又召来平旦:“那小厮可说了什么?”
平旦摇摇头:“那小厮也不甚清楚,只说他家大人和一黑衣人时常见面,但交谈时不允他们近身,他只听得似乎是关于什么符。”
“符?”郁书蕤喃喃沉思。
郁书云瞳孔骤缩,似想到了什么。
郁书蕤心累,一个令牌还不够,又来一个符,水怎么这么深呢?
京城事已毕,崇明帝的口谕也到了青川。
城门外,一低调却不掩华贵的马车平稳地停在门口。
“终于结束这流放的日子了。”沈峭墨伸了伸懒腰,嘴角带笑,抬脚上马车。
“公子受累了。京中屋子一直打扫着的,公子回去便可歇息。”
一男子在下侧扶着,沈峭墨头微歪:“回去给你记一功。”
“是。”男子抬头,正是消失的明穹。
“走吧,也是时候回去见叔父了。”
明穹放下帘子,马车平缓起步,加速驶向京城,车轮卷起青川的滚滚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