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健》问君独津

30、太子少师

　　张凝湘这一个月内什么都没有干，就陪着李世礼修注古籍，而阳修元早已调离翰林院去国子监了。
　　“这个地方我感觉还是不妥。”张凝湘摇了摇头道。
　　他指的那一处地方，他和李世礼争论了半个月都没有争出结论。
　　李世礼一把推开他道：“你听我的，我比你年纪长，吃的饭都比你多，我的准没错。”
　　张凝湘不服道：“孔夫子经常跟他的弟子讨论问题，他都没有你这样，这个问题我是不会退步的。”
　　“我说你，你年纪小不懂这些，我自幼熟读五经，我把四书五经当馒头一样啃，听我的。”
　　“听我的。”
　　“我的。”
　　李世礼和张凝湘谁也不让谁，争论了起来，大有一副不行咱俩就打一架的气势。
　　李世礼指了指那处地方道：“狐于九尾，龙于蛇蟒，十年蛇、百年蟒、千年蛟、万年龙，龙不就是起源于蛇蟒吗。”
　　张凝湘神情严厉道：“龙乃真龙金龙是也，不管你蛇蟒怎么幻化成型，也难改本性，龙生异瞳，天下太乱，而真龙金龙则是原本命中注定就是龙，它们不需要幻化，只需一朝得道升天即可。”
　　“一个是历经万雷才得以飞升的蛟龙，另一个是血统纯正法力强大的金龙，一个杂血蛟龙跟他没法比。”
　　李世礼望着面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小子，你可知道你这番言论被御史知道了，可要好好参你一笔。”
　　张凝湘仰着头一脸懵懂的说：“我们不是在讨论古籍吗。”
　　“是，古籍。”李世礼笑道。
　　李世礼眼中的欣赏之意溢于眼底。
　　天色越来越暗，张凝湘见时辰到了，和李世礼告辞。
　　李世礼突然叫住他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如果，有一天，天下万民难于水火之中，姚影你是要做的低调的清官，还是要做那可救水火的奸臣。”
　　张凝湘抬眸望着李世礼，眼中闪烁着雄雄烈火般的志向：“都不会做，我要让这天下海晏河清，四海归一，让北狄的蛮人归顺于我，让那叛军斩于我的坐下。”
　　风轻轻的吹过少年的头发，但丝毫吹散的雄雄志向。
　　“但愿你能记住你的话。”
　　张凝湘转身就走出翰林院，门口的车夫早已等候他多时，他准备上马的时候，一人拦住了他。
　　“姚影，过来。”
　　张凝湘他回头一看只见一身浅蓝色衣裳、玉冠束发的俊秀男子，可不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师兄肖竹闲吗。
　　张凝湘：“师兄。”
　　肖竹闲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全身散发着寒俐的气势，他看向自己的小师弟神情带着怒意。
　　“别喊我师兄，你简直不思进取。”
　　四周有不少退班的官员都有意无意的看向这边，明显都注意到了这边。
　　“看什么看，在看去礼部去看。”肖竹闲明显注意到看热闹的官员，语气严厉道。
　　张凝湘语气柔软道：“师兄。”
　　“上车吧，上车我在收拾你。”
　　等他们上了马车，车夫在前面慢慢的赶着马，张凝湘给他沏了杯茶，一时车内茶香四溢。
　　肖竹闲手指敲打着茶盖语气冰冷道：“你这一个月都在翰林院干了什么？”
　　看出肖竹闲是要兴师问罪，张凝湘眨了眨眼道：“我在修注古籍。”
　　不说还好，一说肖竹闲气不打一处来。
　　“修注古籍？那古籍有什么用！跟你一同入翰林院的阳修元已经进入国子监，你还准备荒度岁月吗？”
　　“姚影知晓，阳兄自有才华，姚影只想把古籍修注好。”
　　肖竹闲盛然愤怒道：“你如此这般，可有违你当初的壮志雄心。”
　　姚影不假思索语气平静道：“姚影修了古籍便了却一桩心事。”
　　“别改古籍了，别怪师兄没提醒你，过两天就是冬狩，听闻你自幼箭术不错，你好好把握。”
　　“是，姚影知晓了师兄。”
　　肖竹闲虽然气张凝湘不争气，但还是会给他出谋划策。
　　“行了，我就在这里下车，你快些回去吧。”
　　车夫拐到一个巷子里，停下马车，肖竹闲一跃而下，不理会车夫向他伸出的手。
　　临了，肖竹闲又对张凝湘说：“师弟，此番是机遇，务必把握。”
　　说完，肖竹闲头也不回的走了。

　　自从上次沈珩避雨蹭了一次饭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每天晚上都准时出现在张凝湘的饭桌上，每次都堂而皇之的找各种借口。
　　“又来了。”温淮玉抬起下巴对风尘仆仆赶来夜饭的沈珩道。
　　沈珩将佩剑交给二麻道：“来了，今日办案路过此地，进来看看姚公子身体如何，这不赶巧赶上夜饭了吗。”
　　“你这挺巧。”温淮玉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道。
　　沈珩已经连续一个月在他院内吃饭了，吃饭频率跟自己比有过之而不及，吃的还比自己多，经常一刻钟时间下来，一盆饭就被他和沈珩一起吃完了。
　　“今天晚上又是姚公子做饭吗？”沈珩望着厨房的方向问道。
　　只见厨房那里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影。
　　“公子还没有回来。”琦玉摇头道。
　　“那什么时候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府门外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张凝湘穿着官服走了下来。
　　他一下来就看到院里所有人整整齐齐的望向自己。
　　“怎么了？”张凝湘问道。
　　他看到沈珩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眼角抽了抽。
　　这人怎么又来了。
　　温淮玉上前将他手上的糕点拿住，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晚。”
　　“路上有点事情耽搁了。”张凝湘道
　　看着院里的人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又继续说：“行了，别看我了，你们今晚上自己做吧，我先去书房了。”
　　见张凝湘神情不振，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
　　温淮玉担忧道：“你今晚上吃吗？我给你煮点粥喝。”
　　“不，今晚上别来找我，我在书房过夜。”
　　沈珩望着小菩萨一副身子萎靡的样子，手摸着下巴眼神飘向厨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也许是今天晚上少了个人吃饭，饭桌的都少了一点气氛。
　　温淮玉在吃到第三口石粒时，终于忍无可忍将石粒夹了出来道：“谁做的这个菜，都没有洗干净。”
　　剩下的人都纷纷看向二麻。
　　二麻：“不是，你们都不会做饭，喊我去做饭，又说这些，你就说能不能吃吧。”
　　“确实挺能吃的，吃的我牙咯吱咯吱响。”琦玉讥讽道。
　　“也不说很难吃，只能说这个菜死在你手上，也是白死了。”
　　“也不能这么说，这菜不错，反正我是不吃。”
　　温淮玉放下碗筷道：“行了，倒了吧，难吃。”
　　琦玉：“倒了可惜，明早我把石粒挑出来做一锅杂烩吧，公子教过我。”
　　“好。”温淮玉点头。
　　天色不早了，众人都四散分去，回到自己的房间，沈珩摸了摸酸疼的下巴拉住温淮玉问：“你们以前的饭是谁做的，今天怎么这么难吃。”
　　温淮玉语气疑惑道：“之前都是公子做的呀，公子做饭极好。”
　　沈珩心想：探花郎还会做饭，也是一大趣事。
　　转眼沈珩又想了想探花郎那玉面书生的样子，拿着铲子炒着菜，他实在不敢想，太反差了。
　　温淮玉看沈珩一会痴笑一会严肃，抬手在沈珩眼前晃了晃道：“沈公子，沈公子，你怎么了，回回神。”
　　“啊，没什么，我先走了，明天见。”沈珩道。
　　沈珩带着拧巴的心情离开了姚府。
　　张凝湘望着书桌上的灯火心，眼睛眨都不眨看着它，他看了很久，突然笑了笑，像是想清楚了，他将灯心掐灭，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日
　　张凝湘一早来翰林院，照例跟着李世礼一起研究古籍。
　　研究的正起劲，见一旁的人都稀稀拉拉的跪在地上，张凝湘和李世礼明显慢了半拍，他俩跪在最后面。
　　正当他俩还在疑惑咋都跪下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翰林院众人齐齐跪首：“臣等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正如肖竹闲所说，今日皇上还真的来了，只不过看起来兴致不高。
　　纪仰止看了看众人点到：“阳修元、讲羽和姚影出来。”
　　翰林院侍读：“回陛下，阳编撰去了国子监辅导世子们的功课去了。”
　　“那行，就让讲羽和姚影出来就行，你们都忙你们的去吧。”纪仰止道。
　　“是。”
　　姚影和讲羽站在最前面，等候着皇帝的指示。
　　张凝湘这才看清，纪仰止身后还跟了自己师兄肖竹闲。
　　宫女在一侧摆放好一盘棋，纪仰止坐黑色一方，他抬手招呼张凝湘于白方。
　　“姚影，你跟朕下一盘吧。”
　　“臣领旨。”
　　纪仰止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持黑棋，棋面上一时风平浪静，但暗藏玄机。
　　纪仰止唠家常道：“姚卿，你是哪年生的。”
　　“临春四年。”
　　纪仰止状似无意抬眸看了一眼他，但又很快恢复了神情。
　　“跟四皇子一样大呀，朕的老四都不及姚卿，他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哪有皇子的模样。”
　　张凝湘：“四皇子天真开朗乃皇上之福，又有皇上真龙之气所熏陶，臣与四皇子好比月圆与星星。”
　　“哈哈哈哈，探花郎就是说得来大道理。”
　　“如果朕说，让你辅导四皇子功课呢？”
　　张凝湘将右手的白棋放下，跪伏道：“臣资质尚浅，怕难堪大任。”
　　“别动不动跪着，朕现在赐你见朕如若在平常不需跪下，出现按太子少师规格所行。”
　　“臣惶恐。”
　　纪仰止低下头，手捏着张凝湘的下颌骨使他强制与自己对视。
　　“朕一言九鼎，传旨从今日起，姚卿加封为翰林院侍讲学士辅佐四皇子功课，出行按太子少师。”
　　张凝湘伏身道：“臣姚影领旨。”
　　“好了起来吧，再陪我下一局。”
　　“是。”
　　张凝湘重新手持白棋，纪仰止的局面越来越劣势，直到他最后的棋都被张凝湘所吃。
　　纪仰止仰头长笑：“痛快，只有跟姚卿打，朕才是痛快的。”
　　“臣只会一些投机倒把的小玩意，请皇上恕罪。”
　　“探花郎到也客气，这样吧，过两日冬狩你和讲卿一起去吧。”
　　“臣谢恩。”
　　“臣谢恩。”
　　纪仰止看了看他俩：“起来吧。”
　　“谢陛下。”
　　纪仰止深深看了看姚影：“探花郎可要好深教导四皇子呀，不要让朕失望。”
　　“是。”
　　纪仰止想了想自家那不堪成材的四子，如果成了材那倒是列祖列宗都得笑醒，但他又对探花郎有种莫名的亲切和信任。
　　“如若四皇子顽皮不堪，姚卿可鞭打于他，不用管他。”
　　“是。”
　　纪仰止带着官人轰轰烈烈的走了，翰林院一时又安静了许多。
　　张凝湘又回到李世礼身边继续修注的古籍，讲羽情绪复杂深深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也忙自己去了。

　　东宫
　　太子纪辞尘正在跟自己的男宠抚琴歌唱，于越一身半透明的红纱衣，随着太子的琴声翩翩起舞。
　　一舞必，于越倒了一杯果酒，右手拿着娇娇弱弱的倒在纪辞尘怀里。
　　于越娇媚道：“纪郎，喝一口嘛。”
　　纪辞尘放声大笑：“越儿倒酒，孤岂有不喝的理。”
　　纪辞尘抓着于越的手，将果酒一饮而尽。
　　“好酒，越儿的最爱。”
　　纪辞尘含情脉脉的望向于越，于越一脸娇羞红着个脸躺在纪辞尘怀里。
　　一时之间气氛十分暧昧。
　　“殿下，户部郎中王大人求见。”一个宫女的声音打破了气氛。
　　“知道了，孤马上就来。”
　　宫女慢慢退下。
　　于越知太子又要处理政务，他轻咬下唇眼泪涟涟道：“纪郎去吧，只是纪郎今夜可要来我院中？”
　　太子刮了刮他的鼻头宠溺道：“去你那，我这几个月不都去你那吗？太子妃我都没有碰。”
　　太子府目前只有两位主子，一位便是有名无实的太子妃，还有一位便是于越，东宫的人都知道太子妃的话还不如于越的话管用。
　　“纪郎，最好了。”
　　“好了。孤要去处理要务，等一会再来找你。”
　　“好吧。”于越嘟囔个嘴道。
　　纪辞尘整理好衣裳去了前殿，王金森早已等候多时。
　　“太子殿下。”
　　纪辞尘：“岳父，今日来有何要事。”
　　王金森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刚从那位妖人于越那里过来，面色铁青甩袖冷哼一声。
　　“我怕窝再不来，太子殿下连自己太子位置都要抢走了，都不知道。”
　　纪辞尘大惊：“怎么回事。”
　　他自幼时便在皇后膝下长大，皇家玉牒都登陆在沈锦名下，幼时便以太子自居。
　　“皇上刚刚去翰林院，封新任探花郎以太子少师规格出行，且还封他为翰林院侍讲学士，辅佐四皇子。”
　　“那依岳父的意思，那父皇有意让四弟掌权了？”
　　王金森见纪辞尘这副失神的模样冷冷望着，他自己如今将琅琊王氏全族都压于他身上，不得不赌。
　　“如今，趁四皇子没有真正掌权到时冬狩.....”王金森眼里露出凶意。
　　纪辞尘沉吟道：“好，岳父安排。”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思绪有点乱了。课太多了，有点杂乱。
说实话，我写的太啰啰嗦嗦了，我原计划是一百多脏写完，现在三十章了，后面加快马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