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等雨》泠色霜

14、问心

　　末希又来晚一步，虽然即便她来早亦救不下娅萍。大范围的剧毒爆弹，再多几个人也是要中毒的，菲羽不过是凭借等级高血条长可以硬挺住。
　　娅萍终究还是化作光雨消失。
　　［怪不得没有告诉我关于她的事，原来在此便分别了。］
　　菲羽看过来的眼神有些挣扎，似乎想问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菲羽拿走记录娅萍信息的晶石，也算唯一“遗物”，别过末希。
　　末希看懂了菲羽不想和自己说话，即便如此还是会难过，但没有挽留。
　　……
　　寻花者“你不去陪陪菲羽吗？”
　　末希知道寻花者对菲羽有些好感，没领会到她怎么会主动问自已。
　　“她……可能需要静静吧。”
　　寻花者对末希的漫不经心惊讶，［你既然这么在乎她，为什么又这么冷漠？既然不主动对她好，又不愿意放手……吊着不放是吗？］
　　直觉告诉她事实并非如此，但此刻她仍然对末希感到愤怒。
　　“那我去可以吗？”
　　只是故意激末希，寻花者并不打算做到这一步。末希有些茫然的看着寻花者。［如果，菲羽有可能因此得到幸福的话……可是我，还是放不下。］
　　末希面露挣扎，寻花者终于再也忍不住。
　　“你根本不爱她不是吗？”
　　仿佛一瞬便被带回发现自己伤害菲羽那一刻，痛苦直穿心脏。已经无数次，可每一次回忆起还是这么痛苦。
　　“我的确是，不爱她……”
　　寻花者被突然梗咽哭泣的末希吓到。她已明白一件事，末希有自己的理由，尽管那个理由她不能理解。
　　“即便我不爱她，还是想守护她那怕分毫……”
　　［即便我对她的在乎不是出于真心，我还是想在乎她。这样虚假的在乎足够强大吗？会不会又像曾经我答应她，不会离开她而食言。我好想真的在乎菲羽……］
　　末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样，我只是希望，菲羽不会在意那个，不在乎她的我……”
　　［不在乎她的你？你在她未来穿越，发生了什么能让你这么内疚……］
　　寻花者轻轻拂过末希头顶，“对不起，是我着急了。”
　　当初寻花者的确曾经对菲羽有好感，但那是在知晓“紫雨”之前。
　　末希现在已经明白寻花者是误认为自己在玩弄菲羽，才对自己语言相讥。菲羽身边的人，倒是大多都和菲羽一样温柔。本以为在异世界能扮演照顾菲羽的那个，但现在却反而被他们安慰。
　　不过，这也是一种幸福。
　　［菲羽同样没有和自己说过寻花者的事，所以她也快要回现实了吗？］
　　末希有些担忧的看了寻花者一眼［或许，我应该保护她。］
　　少古在房间对面沉思。
　　刚才她听了一句“我的确是，不爱她……”，立马觉得自己不应该听墙角，然后跑了。
　　但现在她突然反应过来，只听这一句问题更大。她亦有寻花者那样的直觉，知道这句话远不止字面的意义。
　　［刚才我怎么不选择听完呢？这下玩完了吧。唉，算了，只要我当做没听过，那就都一样。看起来她俩都不打算去陪菲羽了，果然还得我去。］
　　想到这，她也没和俩人打招呼。
　　“你先去找过紫雨吗？”
　　本来已经不打算说听到的墙角了，但菲羽竟然会这么问，反倒让少古紧张。菲羽也看了出来，“你知道点什么？”
　　“你和紫雨有了什么瑕隙吗？”
　　菲羽摇摇头［紫雨到底知道多少呢？知道今日娅萍会离开吗？］菲羽不想去思考，或者说，不敢去。
　　［紫雨找来的时候，脸上的惊讶应该是真的。］菲羽这么想，但菲羽不知道自己是否足够客观。看了一眼手上娅萍“遗物”。［如果不是，那我便也负了你。］
　　少古“其实我听到一句话，但我想那应该有别的意思……”
　　菲羽听完少古解释后沉思，结合了从穿越以来，紫雨一直保护自己的举动［不爱我，但却有某个非得照顾我的理由吗？］菲羽一下子，就理解了比少古更多。
　　少古以为菲羽皱眉是因为没听进去，顿时急了。
　　“我想紫雨肯定是在乎你的，因为……”
　　菲羽轻笑“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没有误会。”
　　少古长舒一口气，但心里还是有些疑惑。［菲羽能理解很合理，但总感觉她有什么没告诉自己］
　　［她保护我是无疑的，但其他……］
　　菲羽有些讨厌自己的软弱，但她确实拿不出用勇气当面去问，还是会害怕失去紫雨……
　　……
　　梦醒了
　　娅萍低头看向溪边石板上的衣服，那是她任性弄脏的被妈妈罚在这里洗自己衣服。娅萍有些不适应现在的身体，另月二年遇到菲羽，另月七年回归现实。
　　异世界的身体“年龄”比现在大上不少。
　　“20XX年么……”
　　娅萍嘴里咀嚼这个时间［多么遥远的距离……］
　　就算在最后一刻故作执着，也很清楚这辈子多半无法相见了。
　　长大后的娅萍［有小孩叫墨菲羽、紫雨的吗？］，摇摇头还没有到时间呢，我在急什么。突然一瞬心痛，时间若是到了，我还能等吗？
　　［菲羽姐姐一定希望我过好自己人生……］
　　将这事放在心底，连自己都快要遗忘了。
　　自己女儿竟然和紫雨姐姐有几分像，可惜那傻孩子，喜欢一个注定不得回报的人。若你有紫雨姐姐几分坚强……
　　［或许我不该继续呆在林家，可如今也只有孙女可以记挂了。能多见她几面就好，我已别无所求。］
　　“你也喜欢看星星吗？”
　　对着身边的短发女孩说到，似乎是戴安（林家管家）收养的女儿。
　　“只是……有熟悉的人喜欢看星星……”
　　［这样吗，还以为……］
　　突然有些失落，菲羽姐姐经常陪她看异世界星空，她还未问这个问题。［如果菲羽姐姐是这个回答，我一定会失望吧。］
　　身后传来孙女的声音。
　　“菲羽……你在吗？”
　　［菲……羽？原来你就我眼前……即便是最后一刻］
　　“姐……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