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了，一起破产吧》洱梨

29、耳垂已经红得要滴血

　　聂云姝说完，走进厨房里去择菜。

　　多了一个人，自然是要添些菜的。

　　原先是聂奶奶与聂云姝一起准备年夜饭，但现在卫卿也要打下手，三个人挤在厨房里，氛围温馨。

　　聂奶奶在灶底烧火，聂云姝就负责炒菜，卫卿则在一旁切菜、递东西。

　　还未等他们准备好，隔壁就已经放鞭炮了。

　　“哟，谁家啊，这么快。”聂奶奶一听鞭炮声，好奇问。

　　“他们动作挺快啊，咱们不着急，慢慢来。”

　　聂云姝烧了她拿手好菜，聂奶奶也准备了几个菜，剩下卫卿只会煎荷包蛋。

　　前世奶奶逝去后，她基本上都是一个人过年，偶尔会去要好的朋友家蹭饭。

　　这次有人陪伴的年夜饭，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了。

　　聂云姝与卫卿一起将饭菜端到二楼房间，三人坐好后，聂云姝拿出她特地买的酒。

　　过年嘛，喝点，活跃气氛，也能暖暖身子。

　　她买的是店家极力推荐的桃花酿，度数不高，权当助兴了。

　　聂云姝拿出酒坛子后，卫卿脸上的惊讶之色看得她想笑。

　　“来来来，你们俩都喝点，过年嘛。”聂奶奶主动拿过酒坛，往聂云姝碗里倒酒。

　　轮到卫卿时迟疑了会，只到了小半杯：“你少喝点，吗，免得待会回去看不清路。”

　　聂奶奶其实还有别的打算，可不能让卫卿喝醉了。

　　三个杯子里都倒了酒后，聂奶奶朝中央举杯，聂云姝也举起杯子，卫卿连忙跟上一起举杯。

　　“过了今天，就是新的一年了。”聂奶奶说着，情绪激动起来：“祝愿我们，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阳开泰，四季平安。”

　　说着聂奶奶饮了一口酒，对两个小辈说：“都坐下吧。”

　　两人随之坐下，聂奶奶先是给聂云姝夹了个糯米圆子：“祝你，新的一年生意红火。”

　　又给卫卿夹了块鱼肉：“祝小卫，新的一年鱼跃龙门。”

　　“谢谢奶奶。”

　　两人异口同声感谢。

　　桌上凑齐了十个菜，寓意十全十美。

　　聂云姝吃得开心也吃得尽兴，聂奶奶高兴，多喝了几杯，卫卿杯子里的酒只是象征性喝了一口。

　　最后吃得差不多时，聂奶奶拿出两个大红包，递到两人面前：

　　“一个给你。”聂奶奶把其中一个递给聂云姝，聂云姝说了声谢谢，伸手接下。

　　“一个给小卫。”又把另外一个给卫卿。

　　卫卿立刻站起来，对聂奶奶道谢：“谢谢奶奶！”

　　他紧紧握住红包，放到口袋深处，极其珍视。

　　这还是自从父母离世后，他第一次在年三十这天收到红包。

　　他很想现在就把他带来的金娃娃给聂奶奶，但怕聂奶奶不接受，只得换个时间再说。

　　“好了，都吃好了？”聂奶奶问。

　　聂云姝与卫卿点头。

　　“你们出去玩吧，这里我来收拾就行。”

　　聂奶奶想着把两人赶出去，一起去玩玩，增进一下感情。

　　“我这个老婆子也没什么爱看的，你们俩趁着年轻多出去看看。”经过郑元吉一事，聂奶奶深刻意识到她几乎帮不了聂云姝什么忙。只想着她死之前，聂云姝能有个伙伴。日后她不在了，聂云姝也能有个人照顾。

　　聂云姝本来想留下来帮忙，但被聂奶奶拒绝，只好与卫卿一同去街上玩。

　　这个时候大家年夜饭基本上都已经吃完了，家家户户都开着门，街道上到处可见一家子出来游玩。

　　朱县令为了庆祝新年，祈祷来年风调雨顺、诸事顺遂、百姓安康，特地举办灯会、舞龙等众多节目，比起往年热闹不少。

　　聂云姝一出门，见到这些精妙绝伦的场景，立刻被吸引住。虽然前世这些东西传承了下来，但亲眼见到更具震撼。

　　她顺着街道上的小摊一个一个看去，路过一个糖画摊铺时停了下来。摊铺老板正用糖浆画龙，手腕一抖，龙的爪子就画好了，引得摊铺前的小孩连连鼓掌称赞。

　　“你要来一个这个吗？”聂云姝偏头对旁边说，但没有得到回应。她抬眼去看，谁知卫卿根本不在她身边。

　　去哪了？

　　聂云姝连忙转身寻找卫卿的身影。

　　街道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聂云姝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卫卿。

　　她连忙挤出糖画摊，踮着脚尖寻找卫卿。

　　“这都能丢了？”

　　人群挡住了聂云姝的视线，一时间无法找到卫卿的方位。

　　逆着人流找人着实很难，聂云姝干脆去街道旁的店铺里，问店老板借了板凳站着看。

　　她左看右看，看见人群里有一个扎着高马尾，还是红色头绳。目光聚集在那人身上，终于在他转头时看见他头上熟悉的玉葫芦坠子。

　　找到了！

　　聂云姝朝老板道谢后，便向着卫卿的方向走去。她艰难地从人群里挤过，一点点靠近他。

　　靠近了才发现卫卿是在一个挂件铺前，正在挑选挂坠。

　　款式很多，都是红色。

　　聂云姝瞧了一眼，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她拍了一下卫卿的肩膀，说：“你怎么来这了？”

　　卫卿突然被人拍了肩膀，眼神变得狠厉，转头看去，发现是聂云姝后，整个人褪去防备。

　　“我……”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店老板把包好的挂坠递到卫卿面前：“给，拿好了，可别掉了。”

　　聂云姝视线移到老板递过来的包裹上，又看了眼卫卿。

　　“我觉得好看，就买了。”卫卿一把接过，收在口袋里。动作很快，像是在掩盖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聂云姝点点头：“哦。”

　　“那我们去看花灯吧。”

　　卫卿拉着聂云姝的手就走，好似背后的摊铺是什么猛兽一般。

　　聂云姝也就随他牵着自己的手，人多，拉着手不容易走散。

　　幸好人多，聂云姝没有注意到卫卿已经红透了的耳垂。

　　此刻夜空微暗，灯会那人还不多。

　　卫卿抢到前排，拉着聂云姝站成一排，看盒子灯。

　　盒子灯高高悬挂，七彩的灯壁随着最底层燃放完脱落，一层放玩后上一层接着开始，直到顶部。接连不断，层层显现，让人目不转睛，啧啧称奇。

　　真可谓是火树银花、流光溢彩。

　　盒子灯燃放时，在聂云姝眼里，恰似闪烁晶亮的霓虹灯。

　　“好美。”

　　聂云姝无法描述出盒子灯带给她的惊艳，只能直直看着，瞳孔里倒映出烟花燃放时炸出的绚丽色彩。

　　卫卿则看着聂云姝，眼神里的温柔都快要溢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正大光明、不带其他目的，单独与聂云姝相处。

　　在这个时刻，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她。

　　他看见聂云姝的侧脸，发丝别在耳后。她会随着盒子灯新一层炸开而惊呼，也会因那七彩的颜色而称赞。

　　她像是未见过这些，很是稀奇。

　　盒子灯放得很快，下一轮还得等半个时辰，聂云姝索性带着卫卿去看其他节目。

　　越往前，锣鼓的声音就越清晰。

　　等他们接近时，只能从人群的缝隙里看里面是什么。

　　突然一个橙色的舞狮头从人群正中央跃出，紧接着是狮身。舞狮的眼睛眨了一眨，突然凑到被父亲驮着的小孩面前。

　　小孩立刻笑出声来，使劲鼓掌。

　　“好！”

　　众人惊叹。

　　鼓声突然如雨点般急促，狮头摇晃脑袋，张嘴，突然朝空中一跃，狮尾跟着节奏也跳跃起来，齐齐站到梅花桩上，穿梭在其中。

　　精准落在每一个梅花桩上，将狮子的姿态模仿得活灵活现。

　　舞狮一跃，稳稳落地。

　　人群爆发出一阵喊声：“好！”

　　聂云姝也跟着喊好。

　　她刚要举手鼓掌，却连带着拉起了卫卿的手。

　　这才发现他们俩的手一直握在一起，没有松开。

　　聂云姝不太自在地抽回手：“之前怕走丢了才牵的。”

　　她的话淹没在人群的惊呼声里。

　　舞狮渐渐到尾声，突然有人大喊：“打铁花来啦！”

　　聂云姝眼睛一亮，循着声音看去。

　　只见街道上的人都往一处挤去，细细一看，人群的源头正是一处空旷的场地，周围被围栏围着，空出了一块区域。

　　人们围成一圈，期待地看向中心区域。

　　那里搭建了丈余高的花棚，花棚顶端铺了一层柳枝，绑满各种烟花。花棚顶部正中央竖着一丈多高的杆子。

　　十来个光着膀子的壮汉，头上反扣着葫芦瓢，手握两根手腕粗细的木棒，其中一根挖了指头大小的圆洞，盛着铁汁。

　　第一名壮汉跑到花棚下，用木棒猛击盛有铁汁的木棒。高高打起的铁水遇到柳枝，四溅开来，点燃了烟花爆竹。

　　刹那间，爆竹声声响起，流星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照亮了半边夜空。

　　一人接着一人，一棒接着一棒。

　　火星燃起，火轮飞旋。

　　打铁花带来的极致之美，深深映刻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聂云姝没有站到前排，人群都往花棚那去了，倒显得他们周围空旷起来。

　　但仍旧能欣赏到烟花炸开那一瞬，给人带来的震撼。

　　聂云姝一直抬头看空中的火树银花，未曾注意到卫卿拿了个东西出来。

　　用布袋包裹着，形状有些奇怪。

　　在第四次如瀑布般的烟花炸开后，卫卿将东西递到聂云姝面前。

　　“送给你。”没有烟花的光亮，难以看清卫卿此刻耳垂已经红得要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