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了，一起破产吧》洱梨

28、你今天就在这别走了

　　聂云姝将事情告知季娘后，季娘倒是很乐意合作。

　　解决完和朱县令合作的事情，聂云姝开始专注做衣服的事情来。

　　这些日子过去，里约定的期限越来越近，聂云姝忙得经常连夜赶工。

　　为了尽早完成，就连店里的绣娘每天都很晚才走。

　　期间卫卿仍旧留在店铺里帮工，但不是日日来。他并未告知聂云姝他的真实身份，但也暗示了聂云姝他并不是一般人。

　　聂云姝倒觉得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况且卫卿还帮了她许多。

　　她照常每个月给卫卿发工资。

　　但聂云姝不知道的是，卫卿没来店铺的几日都去别处打工赚钱去了。

　　先前从手下人那筹集的四百两，他还得还了。

　　好在他花费了两个月左右的时间，都还清了。

　　这日子一过，就临近年关。

　　聂云姝算着货赶得差不多了，剩下不到三百件，年后就能做完，便提前给员工放假。

　　每个人都塞了红包，添点喜气。

　　绣娘们一走，店铺就冷清下来。

　　聂云姝想着和聂奶奶一起去制备年货，准备迎接新年。

　　迎接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

　　“丫头，要不，也请小卫来？”聂奶奶与聂云姝走在集市上，问：“之前不是说他四海为家，家中亲人都不在了。不如喊上小卫一起吃顿饭？”

　　聂云姝自然是愿意的，但不知道卫卿是否有空。

　　“等他来了，我问问。”

　　聂奶奶却不赞同：“等他来哪行，直接去找他问啊！”聂奶奶倒是比聂云姝还急。

　　街道上售卖年货的商户很多，商品琳琅满目，聂云姝都看花了眼。

　　“也不知道他住哪，找不到呀。”聂云姝拿起一个大红灯笼，想着过年的时候换上新的。

　　先前卫卿是说过他住客栈，但单单东街就有三家客栈，她怎么找得到。

　　难不成一家家问过去？

　　“倒也是。”聂奶奶思索片刻，道：“那还是等他来了再问吧。”

　　说完聂奶奶嘀咕道：“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来店铺的次数少了许多。”

　　聂云姝倒是大概能猜到，卫卿应当是与朱县令一起在调查什么事。看上去还是很重要，卫卿每次来店里，聂云姝都能看见他眼底的血色，神色疲惫。

　　“聂奶奶你看看，还有什么要买的。”

　　聂云姝将手上拎着的东西给聂奶奶看。

　　“差不多了，要是还缺再出来买便是，年三十还有店铺开着呢。”

　　东西买的差不多了，聂云姝便与聂奶奶打道回府，张罗着过年的事情。

　　毕竟是经历过大事，这次过年聂奶奶看得格外中。

　　对联上的字都是特意挑选寓意平安的，甚至还去道馆里求了平安。

　　聂云姝是不信这些东西的，奈何聂奶奶偏要她一起，索性也帮卫卿求了个。

　　入冬了，即便还未下雪，人人都穿上了棉袄。

　　聂云姝特地去买了几匹颜色喜庆的布料，分别为她和聂奶奶做了新棉袄，想着过年的时候穿。可惜剩下的布料不好再做衣服，就拿来做了副手套，打算送给卫卿。

　　年三十那天，聂云姝早早把家里打扫干净，摆上桌椅果脯。

　　聂奶奶正与邻居唠嗑，聂云姝就留在店里贴对联。她贴好楼上的，刚要贴上店铺大门的对联，一个人影挡住了光线。

　　抬头一看，卫卿手提着几件东西，正笑眯眯看着她。

　　“早上好呀。”

　　聂云姝放下刚要贴上的对联，瞧着卫卿明媚的笑容，心里想着：看来卫卿的事办得很顺。

　　少年来之前理了发，依旧扎着高马尾，玉葫芦坠子还在，但头绳换成红色的。

　　天冷了，先前做的那见熊猫图案的衣服不御寒，聂云姝就拿回来了。

　　此刻卫卿身着红色棉袄，罕见得腰间没有别上那把匕首。

　　“我来帮忙。”

　　卫卿轻车熟路即将带来的东西拿到楼上放好，便来帮聂云姝贴对联。

　　他长得高，不用垫脚就能碰到门顶。

　　聂云姝就负责刷上糯米糊糊，卫卿负责贴。

　　一时间两人配合得极为默契。

　　聂奶奶就在店铺对面看着两人合作，笑得眼睛眯了起来。

　　“聂大娘，那小伙子是谁，瞧着挺俊俏啊。”邻居打趣道：“该不会是你的孙女婿吧！”

　　“哈哈哈，你孙女眼光不错啊，这小伙肩宽腰细，一看就是个能生的。”

　　几人边嗑瓜子边说。

　　聂奶奶却道：“云姝还小，不着急这些。”

　　她抓了一把瓜子，又道：“还得看她自己怎么想的。”

　　反正她是很满意卫卿。

　　聂奶奶等人在对面瞧着小辈们相处，各个笑得特开心。

　　卫卿能听到她们在说什么，手里的动作一顿，但装作没听见一般，将对联抹服帖，又去贴横批。

　　位置有些高，卫卿得垫着脚才能够到。

　　但这样操作他就看不见是否是正的，聂云姝就站在旁边指挥他。

　　“往左边一点。”

　　卫卿向左边移动些距离，但歪了。

　　聂云姝又道：“右上角再往上一点。”

　　卫卿又动动右手，这一动幅度又大了，向右上角倾斜了。

　　聂云姝又说：“再往下一点。”

　　卫卿应声往下挪，谁知依旧是歪的。

　　“你慢点，左边往上挪一点点就行。”

　　卫卿垫脚，尽量控制往上挪的幅度。等聂云姝说可以了时，双手用力一按，对联上的糯米糊糊黏在木板上。

　　他又使劲按了按，刚松手对联就脱落了一角。

　　卫卿伸手刮了点糯米糊糊，再次垫脚去贴。

　　但脱落的那角是右上角，位置比较高，卫卿坚持了会贴好对联，脚尖一麻，瞬间脱力，整个人眼看就要扑倒在聂云姝身上。

　　聂云姝离得近，没来得及躲开。

　　卫卿直直撞到她身上，连带这聂云姝一起跌倒。

　　但他反应很快，一直手护住聂云姝的脑袋，一只手护住她的腰，腰间用力翻转了两人的位置。

　　卫卿背部着地，但凭借多年的习武经验最大限度地降低了伤害。

　　聂云姝被他护在怀里，倒是没有伤到。

　　聂奶奶见到两人摔倒，连忙起身要去查看是否受伤，但见着卫卿护住了聂云姝，便停下了脚步。

　　“也罢，让她们俩单独相处会。”

　　阳光洒在地上的两人身上，照得卫卿琥珀色的眼瞳像是某种特殊的色泽的玉，让人一眼便陷进去。

　　卫卿的头发散落，与聂云姝的发丝交缠，像是对亲密的恋人。

　　聂云姝扑在卫卿的怀里，她能清晰地看见卫卿脸上的五官。

　　如此近距离看到，聂云姝脑海里只有三个字：

　　很好看。

　　许是聂云姝看得时间长了，卫卿的眼睛眨了眨。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聂云姝甚至能感受到睫毛煽动带来的风。

　　冷风瞬间将聂云姝惊醒，她撑开双臂支撑在卫卿身体两侧，站起身来。

　　随即她朝卫卿伸手，要拉他起来。

　　卫卿看着聂云姝伸出的手，犹豫一会，随即握住。

　　但他没敢用力，只是握着不放。

　　聂云姝感受到卫卿掌心的粗糙，但他的手却暖呼呼的，像个热炉子。

　　她用力一拉，卫卿顺势起身，但没放开手。

　　不经意间用力握紧，像是在努力抓住什么东西。

　　聂云姝准备抽开手，去查看对联贴得怎么样了，谁知没抽开。

　　她转头去看卫卿，猝不及防陷进他那双眸子里。

　　前世聂云姝看了很多剧，自然明白他的眼神里含着别样的情绪。

　　但她没有挑开，只是抬起那只被卫卿紧紧握住的手，笑道：“你还要握到什么时候？”

　　卫卿没放，反倒是略显委屈道：“我的背好疼。”

　　聂云姝脸色乍变，立刻问：“你哪疼？我带你去大夫那看看！”

　　她想到刚刚扑倒卫卿身上，是卫卿护住了她。否则这会背着地的人就是她了。

　　卫卿却摇头，松开了手：“开玩笑的，我没事。”

　　他收回那只握住聂云姝的手，缩进袖子里握成团，仿佛还握着聂云姝的手一般。

　　“真的没事？”聂云姝怀疑，她绕到卫卿背后看了一眼，并未察觉到不妥的地方。

　　卫卿缩在袖子里的手微微蜷缩，随后舒张开来。

　　他扬起双臂，展示给聂云姝看：“真的没事。”

　　见卫卿的样子不似作假，聂云姝便没再多问。

　　她走到店铺大门口，叫卫卿出来，并上门，查看对联是否齐了。

　　两人站在店铺门口，远远看去就是一对璧人。好似寻常人家正在一起贴春联，迎新春。

　　“齐了。”

　　聂云姝肉眼看，认为没问题后又推开门，开始布置其他东西。

　　她去厨房门上贴“福”字。

　　卫卿倒是知道要倒着贴。

　　聂云姝在卫卿贴福字的空档，问他：“你要……”

　　卫卿忙着贴福，头也不抬问：“什么？”

　　聂云姝干脆一把说出口：“你要来我家吃年夜饭吗？”

　　说完，她像是怕卫卿误会，连忙又说道：“奶奶想邀请你来家里吃。”

　　卫卿猛地抬头，见聂云姝正看着他，又低下头。明明福已经贴好了，他却仍旧一副还在贴的模样。

　　“好呀。”

　　他说，声音很是克制。

　　在聂云姝看不见的角度，他嘴角上的弧度渐渐扩大，又迅速被压下。但随即又扬起，他抑制不住笑意。

　　“那好，你今天就在这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