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笑》藤卿

5、第 5 章

　　“呦呵，几日不见，我们的顾小少爷同情心泛滥，打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稀奇。”顾渊嘲讽道。

　　顾余舟皱眉：“你不是说……”刚想继续说下去，顾余舟看见顾渊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忽然失去了谈话的兴致。只丢下一句

　　“毁约的是你。”

　　顾渊叩了一下桌面，幽幽道：“我当时只是说，看表现。”

　　“难不成在顾小少爷眼里，江家表现不错？”顾渊眯起了眼睛。

　　顾余舟咬唇，道：“可我就那么一位在乎的人。”

　　顾渊嗤笑一声：“这辈子？”

　　顾余舟眼神坚定，直视顾渊：“这辈子。”

　　顾渊无奈笑笑：“好小子。不过木已成舟，来找我也没用。”

　　顾余舟“嗯”了一声：“我知道，我来只不过是确认三个问题。”

　　顾渊抬了抬下巴：“说。”

　　顾余舟：“第一个，江鸣玉还活着。”

　　顾渊打了个哈欠：“你小子消息挺灵通。”

　　顾余舟：“第二个，我将接管北境军。”

　　顾渊摇头：“并不完全。”

　　顾余舟作思索状：“那……第三个，顾语卿不是“他”亲生的，对吗？”

　　顾渊略有些惊讶：“这又是哪的消息？”

　　顾余舟冷淡道：“姜指挥使。”

　　顾渊意味不明的“啧”了一下，没有再表态。

　　顾余舟轻声道：“让我再猜猜……姓萧的活不了多久了，届时我会成为皇帝与没有血缘的摄政王，执掌大权，所以接管的不止北境军。”

　　“让一个活人来完成一个“死人”的大业，报复曾经伤害过你，你仇视的所有人。再为了一切合情合理，拉上许多人为这个大业殉葬，就是你的目的，对么？”

　　“如果我猜中了，那我想说……”

　　“顾渊，你真恶心。”

　　深藏心中的情绪爆发，却又被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极力压制，听起来格外平静。

　　顾渊闻言，也不恼，只是低笑了两声：“你很聪明……很像我。”

　　“在某些时刻，你和我一样。”肯定的话语用轻慢的语气说出来，有点像漫不经心的……诅咒？

　　顾余舟双手紧紧地握拳：“我不想。”语气不容拒绝。

　　“但是你会。”顾渊含笑，看着顾余舟。

　　“闭嘴！”忍耐到了极限。

　　顾渊敛了笑，目光漠然的从顾余舟身上扫过。眼里不带任何表情。

　　“你是我最得意的棋子，我不允许我的棋子出任何差错。作为棋子，你要分毫不差的走我安排好的路。不过……你现在好像有了点自己的心思？”

　　“你的野心和见识不在我之下，你自私，贪婪，而又强大。你会比我走得更远，陷得更深。你比我更疯狂。”

　　“同样，我们两个，不得好死。你很聪明，知道你该做什么，对么？”

　　“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

　　就像捕猎者总是会采用各式各样的方式来捕获猎物，善于掌控人心的人往往选择一步步蛊惑对方。

　　在这种情况下，每一句话，都是实情。

　　“我想凌驾于一切之上，令所有人臣服于我。”

　　顾渊重新挂起了笑，拍了拍手：“不错，像我。”

　　顾余舟盯着桌上的茶杯出神。

　　“这样我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抹//杀//我想保护的那个人不愿看到的。”

　　“然后，让他永远开心就好。”

　　但他没有说出来。

　　一个人的野心有多大，天下又有多大。究竟是多大的野心，能把天下当做棋盘呢？那个人绝对是个疯子，可是……

　　疯子说，他会比疯子更疯。

　　那他的野心又有多大。

　　他不知道，他只想走到最高处，然后俯视一切规则。

　　无视一切阻挡他和另一个人身边的阻隔，然后长久地——在一起。

　　“四文一个，不讲价。”

　　“三文，不卖算了。”

　　“不能再低了。”

　　“不能再高了。”

　　“行，三文就三文。”

　　泯都的物价比陌都高些。江鸣玉这么想着，付了包子钱，向茶楼走去。

　　约定好的碰面地点，应当不会错了。

　　“客官这边请。”店小二走上了石阶。

　　江鸣玉走上去，看到了院子和似乎没有尽头的回廊。

　　回廊深处见不到阳光，像一处深渊。

　　光顺着栏杆上的雕花透在地面上。

　　江鸣玉有些出神，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些。或许是……很多年前的庙会，灯火的尽头。

　　店小二提醒道：“客官？”

　　江鸣玉轻轻叹了一口气：“没什么，走吧。”

　　进了包间，江鸣玉一眼就看到了苗诚。和想象中不大一样，不是个可靠的中年人，倒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

　　“江公子。”苗诚行礼，江鸣玉还礼。

　　“慕云辰让你在这里等了我多久？”

　　“大概半月左右。”

　　江鸣玉放下了茶盏，走到花窗边，笑道：“慕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准备周全。”

　　苗诚点头。

　　“可否带我去陌都最繁华的地段走走？”江鸣玉发问，话说出口才想起那是很久以前和另一个人闲逛时养成的习惯。

　　貌似改不掉。至于那个人……一想起来就糟心。

　　苗诚反问：“有何不可？”

　　江鸣玉“噗嗤”一下笑出来：“也是，又不是在陌都。”

　　苗诚感到莫名其妙。罢了，慕大人说了，这是一位极难伺候的主。在他面前，绝不能提过往。尤其是……北齐那位顾家嫡长子。

　　江鸣玉走进回廊，对苗诚说道：“先找一家成衣铺子，不觉得我身上这个……有些太过晃眼了吗？”说着，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白色锦袍。

　　北齐的江公子喜甜，常穿白衣。但凡来过江府的人都知道。

　　如今……是什么情况？慕大人给的情报不准啊！

　　“就这件玄色的吧。”

　　“四两银子。”

　　“行。”

　　“这根发带呢？”

　　“七十文。”

　　“也带上。”

　　苗诚替他主子感到肉疼。

　　这么费钱的吗？

　　不愧是他主子。

　　不过不得不说，他家主子穿黑袍确实……格外明艳夺目。再加上他是笑着的，可真是要命。

　　江鸣玉付了银钱，问道：“附近可有酒馆？”

　　苗诚诧异：“公子还会喝酒？”

　　江鸣玉眉眼带笑：“怎么就不会了？”

　　苗诚忽然觉得他应该重新考虑一下他家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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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苗：“不明白公子心情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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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嘀咕：“你们俩不会异国恋太久的，姓顾的，你媳妇要背着你鬼混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