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流浪汉是我白月光》竺文语

6、他唇

　　“哇，这是你做的早餐？好丰盛啊！”明熙拿筷子夹了一些鸡蛋饼，往嘴里塞，嚼了嚼。

　　坐在她对面的程履冰，一脸紧张地看着她。他刚刚试吃过一些，他觉得不难吃。不知道合不合她口味。

　　“唔～”她故意不说话，她要憋死他！谁让他昨天晚上害她湿身！

　　“呜～”她还皱起了眉头，做出痛苦的神情。还无病呻吟了一声。

　　他狠狠地皱眉了，然后作势要把那道菜撤掉。

　　“逗你的。”她抢过他手里的菜碟，把它放回原位。

　　“……”她开心就好。

　　“你厨艺真好！比我好多了。我那是勉强能吃的水平，你这，是可以当大厨的手艺了。”

　　“真棒！奖励你一个大拇指！”明熙吃的津津有味的，她也不吝啬对他的赞美。

　　程履冰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就一个劲儿地埋头狂吃早餐。明熙没有注意到，他那通红的耳朵。

　　“对了，我今天没事，要不要我带你出去剪个头发，然后买些衣服给你穿？”

　　“你要是拒绝，我就生气了！”

　　明熙发现，他听不得她说生气这两个字。果然，他点了点头表示答应出去。

　　吃过早餐，然后，她发现，他似乎没有可以穿着出门的衣服。

　　她的衣服尺码明显不合他尺寸。她有件白色羽绒服，中性风的，这件他穿着倒是不突兀。

　　可她没有厚裤子合适他穿。就，只有她现在穿着的白色睡裤倒是又长又暖。

　　她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然后，她自己就脸红了。

　　“我没有别的厚裤子了，就我身上穿着的这件。就只是穿出去几个小时，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那，如果你不嫌弃，换上它。换完我们就差不多出门了。”

　　他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虽然说，他之前迫于无奈、装疯卖傻时也穿过女装。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说要穿她穿过的衣服，他心里就特别痒。像春风拂过一般，他这潭死水，又重新泛起了涟漪。而后，就是一阵波涛汹涌的惊涛骇浪。

　　他在她房间门口等她换下她的白色睡裤。此时的他，已经穿上了她的白色羽绒服。她买衣服喜欢买大一码的，宽松的外套让她很悠然自得。

　　所以她的外套，他穿着还算合身。这是，她穿过的衣服，衣服上沾染着她的味道。清甜舒沁，闻着她的味道，让他心旷神怡、心安愉悦。

　　“好了，你把它换上吧”明熙穿了一身黑色衣服，黑色羽绒服，黑色厚冬裙搭配黑丝。

　　明熙才不会承认，她想要跟他配情侣装呢。

　　明熙学不会化妆，她也不喜欢化妆。她涂了些防冻的保湿霜。她把裤子递给他之后，她踮起脚尖，把她手指上的保湿霜涂在他脸上。

　　凉凉的东西涂在脸上，她的手指在一下一下地搅动他的皮肤。像是温柔抚摸，像是撩拨摩擦，他不敢呼吸，生怕她指尖拂过他鼻下的肌肤，察觉到他的异样。

　　她抬头看他，手里细致地匀着保湿霜，一下接一下地触碰他的脸。

　　手划过他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唇瓣上，她细细地抚摸，食指捻着他的唇珠，上下翻转食指正反面。圈着他的嘴唇，她还在不停地用她的手在搅着他的唇瓣。

　　没忍住，他张开了嘴。她手指猝不及防地伸进了他的嘴巴。

　　碰到他嘴里的那一温热，她像只惊弓之鸟似的，马上缩回她的爪子。

　　期间，她缩回的手指不小心撞到他牙齿。甩了几下右手，想甩掉这样的痛感。

　　“对不起。”程履冰左手抓起她的右手，把她的手拿到他嘴巴，然后给她痛痛飞。

　　他嘴唇的触感，她现在还印象深刻。软软的，凉凉的。

　　好恶劣啊！他怎么可以让她的手猝不及防地进入他的那里！那里柔软温热，她的食指碰到了他的舌头，他好像还舔了一下！

　　没应他的道歉，她没好气地瞪着他。似乎要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但他跟她道完歉之后，就慌不择路地跑回他房间去换上了她的裤子。

　　人挺会识时务的，明熙就没再跟这个小孩心智、没长大的大人一般见识。

　　两人穿戴完毕，她给他换上她昨晚同城快递买的合适他脚的黑色皮鞋，是她常去的那家店。

　　考虑到他长得实在太妖孽，为避免造成混乱，她非常有先见之明地给他戴上黑色口罩。

　　没想到，口罩完全盖不住他的魅力。反而让他更加出挑，气质更加出众，神秘且矜贵。

　　她还把她的女士墨镜给他戴上了。这下总算是没有先前那么打眼了。可这模样，这身材，这气质，往人群里一站，都是拔尖亮眼的存在。

　　临出门前，她还把她的黑色鸭舌帽给他戴上。这下，她就多了一丝丝的安心。

　　虽然说，他现在全副武装，穿得有些不伦不类。

　　头部和脚部都是黑色的穿搭，上下装却是白色。

　　可不论服装怎么搭配，穿在他身上的，都是在陪衬他的完美身材和顶级神颜。

　　她最终还是不太放心地把他领出了门。她家离她要去的商场有些远，她选择了自己开车去，他坐副驾驶。

　　她没有去她家的商场，而是去了她对家的商场。她继承了她妈妈留给她的遗产，早就跟她父亲那边断了联系了。她才不会给他增加业绩。

　　把他送到商场门口，把她的电话交到了他手上。她此行打算给他买个手机，还有一系列生活用品。

　　让他先去商场二楼挑衣服，她去地下停车场停车。

　　程履冰本来是想站在门口等她，或者是跟她一起去停车场的，可她觉得他等着她有些浪费时间。

　　趁这时间，他都可以挑好多衣服了。明熙冷冷地看着他，眼神比他还犀利。

　　最后，程履冰败下阵来，只得按照她的要求，自己先行到二楼男装处挑选衣服。

　　他其实也没什么好买的，但不想让她以后都为他出门的服装困扰。他随便进了一家男装店。

　　“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款式的衣服呢？职场精英装还是休闲娱乐装？”一个身材姣好，满脸科技整活的柜员询问程履冰的需求。

　　“休闲。”

　　“好的先生，请跟我来这边。”这个柜姐悄无声息地打量这男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有钱人。没钱可买不起她们家的衣服，看着也就是个打脸充胖子的穷鬼和软饭男。

　　身材瞧着倒是不错。也没有把他往VIP去带，把他带到了一楼的平价区，让他在大卖场里自由挑选。她施施然地回了二楼VIP专区。

　　明熙一米七的个子走出了两米八的气场，她走到二楼第一家男装店。里面的柜台组长非常热情地出来迎接她。

　　“刚刚有没有一个戴着女士墨镜的男的，个头很高，穿着白色的衣服和裤子。”明熙简要地向她们几个人描述程履冰。

　　负责人说没见到这号人。而站在负责人旁边的柜员，一听到这似曾相识的穿搭和身材描述，她一听就知道是她刚刚送走的男顾客。

　　“组长，那人我知道，我刚刚喊他去了一楼。”势利柜员悄咪咪地跟组长说起她刚刚干的蠢事，希望组长能够保她一命。

　　“你等着明小姐发落你吧，居然敢吃罪起她身边的人，你也是挺走运的。”负责人对她说话更没好气了，她才不会包庇这种没眼力见的同事。

　　“明小姐，刚刚那位先生被我们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柜员给指引到了一楼大卖场那里。我们会处理好此次失误，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负责人卑躬屈膝地跟她请示。

　　明熙狠狠地剜了她们一眼，特别是注意到一个看到她就眼神飘忽不安的柜员。她一下子就确定了元凶。

　　“解雇吧，没什么好说的。做错了事，总得付出点代价。这么会做事，我也要好好做事来回报她才是。”

　　撂下狠话，她没有任何留恋地走出了这家店。这家店，正式被她拉进黑名单！

　　“小谭，你等会去总台那里结一下这个月的账，明天起就不用来上班了。”负责人没什么情绪地交代她的去向。

　　“组长，我不是故意的，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一定会改的！”谭某后悔不已。

　　“没什么好说的，你得罪了明家的大小姐，我们不会再留你了。”负责人也没跟她掰扯太多，看都不看她一眼。

　　“明家？是我们都知道的那个明家吗？”负责人没说话，她知道她完了。明家，是B市的首富，虽然说S市也很发达，可远不及天子脚下的B市的发展势头强劲。她这回，踢上了一块硬板。

　　明熙下到了一楼，她在人群中扫视了好几眼，最后在一个供客人休息的长凳上看见了他。

　　周围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冷眼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不与人攀谈，不与人有羁绊，在他一个人的世界里，他锁起了他自己。

　　热闹都是他们的，孤独却是他自己的。

　　明熙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她知道，他何曾不想融入这个世界，是这个世界不对他温柔以待。

　　明熙没有任何犹豫，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奋力地奔向他，奔向有他的地方。

　　“程履冰，逛累了吗？”程履冰正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她的声音，她的香甜，把他从一个孤寂荒凉的世界中拉出来。

　　他摇了摇头。他刚刚没有去挑选任何衣服，他不想给她增加任何负担。他现在没有什么能够报答她的。

　　他不知道她对他有什么目的，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帮他。她要的，或许他给不起。他不想在她脸上看到嫌恶他的表情，更不想再麻烦她。

　　“怎么不高兴了？我刚刚没让你等，你就这么大脾气了吗？”明熙很不开心，她把他领回家，他从来都是一副死人脸，从来都没对她有好脸色。

　　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心也会痛。他把她忘了，还一直拒她于千里之外，防备她疏远她。

　　“你要是不乐意看到我，我不会不要脸地凑到你身边。我就当，从来就没认识过你。”明熙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不是她的，她不会强留。

　　说完，她就走出了商场。

　　毅然决然地，没有任何留恋，她迈步离开了他。没有看他一眼，余光中，都不曾有他。

　　程履冰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惹她生气了。她真的说了不会再管他，这本来就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可为什么他心里好难受，像是有人割掉了他心头一块肉，血肉钻疼。

　　身体不听使唤地，快步追上她。两只大手从背后抱住了她，两滴滚烫的水珠滴落进她的脖颈处。

　　她没有做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