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终章：蝉鸣里的新章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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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形仪器的蓝光漫过实验室时，裴准感觉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麻意——不是副本里那种触电般的刺痛，是像冬天里攥了个暖手宝，温温的，很舒服。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从红色变成绿色，最后定格在“核心程序修复完成，所有意识已同步返回”的字样上，突然没忍住，蹲在地上笑出了声。
“笑什么？”严徊蹲在他旁边，递过来一瓶拧开的矿泉水，瓶身上还挂着水珠，是从实验室冰箱里拿的，“不怕等会儿其他考生醒来，以为你疯了？”
裴准接过水，猛灌了一口，冰凉的水流过喉咙，才压下那种不真实的激动：“我就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明明昨天还在副本里躲泥石流、跟社区大妈讲道理、帮唐朝驿卒送军情，今天就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实验室门口就传来一阵骚动——是之前被困在副本里的考生，有第23组的老周（后来他们才知道，老周现实里是学校的地理老师，因为去实验室找资料被卷进副本），还有几个眼熟的同学，都是上次考试时坐在前后排的。
“裴准！严徊！”老周揉着还有点发懵的脑袋，快步走过来，手里还攥着那个竹编药篓，副本里的道具居然跟着回来了，“你们俩可太厉害了！要不是你们，我们还困在里面呢！”
裴准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不是我们厉害，是大家一起帮忙——要不是你在地理副本给我们指路，我们也找不到安全营地。”
实验室里渐渐热闹起来，考生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副本里的经历，有人说在数学副本里算到头晕，有人说在化学副本里差点被浓硫酸溅到，还有人说在历史副本里跟驿卒学了怎么骑马（虽然是NPC教的）。李老师站在人群中间，眼圈有点红。
等大家都平复下来，李老师把所有人送回了教学楼。走到三楼走廊时，裴准突然停住了脚步——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六月的风裹着栀子花的香味吹进来，落在他手背上，暖融融的。
身后传来的同学们奇怪的声音，问李老师为什么眼睛红红的？中年男人声音也带着些许疑惑。
楼下的操场上，有同学在跑步，脚步声和笑声混在一起，像一首轻快的歌。
“怎么不走了？”严徊回头看他。
裴准指着楼下的操场，眼睛亮了：“你看，跟副本里的场景不一样吧？这里的太阳是暖的，风是香的，连跑步的人都没在躲重力异常区。”
严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嘴角弯了弯：“确实不一样。以后不用再担心解不出题会被公式风暴扎，也不用怕放错试剂会爆炸了。”
两人并肩往教室走，路过语文办公室时，正好看到王老师（语文监考老师，之前被程序控制成观察者）在批改作业。王老师看到他们，笑着挥了挥手：“裴准，严徊，上次考试的语文卷改完了，你们俩现代文阅读都对了——尤其是裴准，之前总吐槽作者感情，这次居然答得比谁都好。”
裴准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拉着严徊往前走：“老师再见！我们先回教室了！”
回到教室时，上课铃还没响。裴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桌肚里的课本——语文书翻开在《岳阳楼记》那页，数学书里夹着他之前画的歪歪扭扭的抛物线，地理书的怒江峡谷插图旁边，他用铅笔写了个小小的“老周”，历史书的河西驿站那页，还贴着一张从副本里带回来的、印着驿传灯笼的小卡片。
“在看什么？”严徊坐在他旁边，把一本物理练习册递过来，“上次你说物理的力学没听懂，我整理了点笔记，你看看。”
裴准接过练习册，翻开一看，里面的笔记写得工工整整，重点公式用红笔标了出来，还附了几个简单的例题，都是他之前总做错的类型。“你什么时候整理的？”他抬头问，声音有点轻。
“昨天在实验室等程序修复的时候。”严徊拿出自己的数学练习册，“你上次数学的抛物线题，思路其实是对的，就是计算错了，我帮你标在旁边了，下次注意点。”
裴准看着练习册上的红色批注，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以前他总觉得学习是件特别烦的事，考试是为了应付老师和家长，可现在他看着这些公式和例题，脑子里想的不是“我要考多少分”，而是地理副本里老周说的“岩白菜能治肺炎”，政治副本里社区大妈说的“扩建菜市场能方便大家”，历史副本里驿卒说的“八百里加急是为了守边疆”——原来这些知识不是纸上谈兵，是能帮到人的，是有用的。
上课铃响了，是地理课。地理老师走进教室，手里拿着一张怒江峡谷的照片，笑着说：“今天我们来讲横断山区的气候和植被——上周我去那边考察，遇到个采药的老周，跟我说了不少当地的事，你们想不想听？”
裴准一下子坐直了，眼睛盯着照片——照片里的怒江峡谷跟副本里的一模一样，远处的山尖上还飘着云，山脚下有个小小的支教点，红色的帐篷格外显眼。他想起在副本里帮老周找药篓，帮支教学生找路，突然举起手：“老师！我知道岩白菜长在湿润的岩壁下，能治感冒！”
全班同学都愣住了，地理老师也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对！裴准说得没错！岩白菜是当地的中药材，确实长在岩壁下——看来你预习得很认真啊！”
裴准的脸又红了，偷偷看了眼旁边的严徊，严徊对着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眼里带着笑意。
接下来的日子，裴准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上课总爱走神、吐槽出题人的他，现在会认真记笔记，遇到不懂的就问严徊，甚至会主动找老师问问题；以前数学考试总在及格线徘徊的他，现在能独立解出抛物线大题，偶尔还能帮同桌讲题；以前看到地理图就头疼的他，现在能准确说出各个气候区的植被，甚至能跟老师讨论不同地形的形成原因。
严徊也变了些。以前总是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做题的他，现在会主动跟裴准一起去图书馆，会帮同学们整理错题本，甚至会在体育课上跟大家一起打篮球——裴准总说他打篮球的姿势像在解几何题，又标准又刻板，严徊也不生气，只是笑着把球传给裴准。
六月的尾巴，学校举办了“学科竞赛”。裴准和严徊一起报名了综合组的比赛，比赛内容是解决一个“社区规划”的问题——要结合地理的地形分析、政治的利益平衡、历史的文化保护，还要用数学计算预算，用物理设计建筑结构。
比赛那天，裴准拿着他们画的规划图，站在讲台上，一点都不紧张。他跟评委老师说：“我们的规划里，保留了社区里的老槐树，因为那是老人们的回忆（历史）；菜市场建在地势平坦的地方，避免泥石流（地理）；养老院和公园放在一起，方便老人散步、孩子玩耍（政治）；预算用数学算过，不会超支（数学）；建筑用了抗震结构，安全又结实（物理）。”
评委老师们都笑了，纷纷点头。最后，他们得了综合组的一等奖，奖品是一套精装的学科书籍，裴准把地理和历史书留给了自己，把数学和物理书送给了严徊——他说：“以后我物理不懂的地方，还得靠你教我。”
颁奖那天，天很蓝，云很白，操场上的栀子花还在开，香味飘得很远。裴准和严徊站在领奖台上，手里拿着证书，看着台下的老师和同学，突然觉得特别开心。
“以后想考哪个大学？”下台的时候，严徊问他。
裴准想了想，指着远处的教学楼：“我想考师范大学，当一个地理老师——就像我们地理老师那样，带学生去考察，跟他们讲山里的故事，让他们觉得学习是件有意思的事。你呢？”
“我想考理工大学，学物理。”严徊看着手里的证书，眼睛很亮，“以后想研究新能源，让大家的生活更方便，也想让实验室里的设备不再出故障，不再有人被困在副本里。”
两人并肩走在操场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铺满栀子花的小路上。裴准想起在副本里的日子，想起那些惊险又温暖的经历，突然觉得，那些日子不是噩梦，是礼物——它让他明白了学习的意义，让他找到了自己想走的路，还让他遇到了严徊这样的好朋友。
“严徊，”裴准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夕阳，“你说，以后我们会不会忘记副本里的事？”
严徊也停下脚步，摇了摇头：“不会。那些事不是梦，是我们一起经历过的。而且，就算忘了，我们学到的知识、遇到的人、明白的道理，也会一直在。”
裴准点点头，心里突然特别踏实。他想起主考官说过的话，想起李老师的道歉，想起老周的药篓，想起社区大妈的笑容，想起驿卒的马蹄声——这些都变成了他成长的一部分，变成了他走向未来的勇气。
夕阳慢慢落下，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操场上的同学渐渐散去，只剩下裴准和严徊的脚步声，还有风吹过栀子花的“沙沙”声。
“走吧，该回家了。”严徊说。
“嗯！”裴准点点头，跟严徊一起往校门口走。
校门口的路灯亮了，暖黄色的光洒在他们身上。裴准看着前面的路，突然觉得，未来好像一点都不可怕了——不管是考大学，还是当老师，不管是遇到难题，还是遇到挫折，他都有勇气去面对，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还有严徊这样的好朋友，还有那些在副本里学到的、刻在骨子里的道理。
天光尚好，蝉鸣未歇。
他们的路，才刚刚开始。而前方的每一步，都朝着更加光明璀璨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终章：蝉鸣里的新章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