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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误会不过夜 ...

  •   萧晴没骑马,一是夜里有宵禁,骑马麻烦,二是马蹄声太吵,也不好意思骑快马,还不如飞檐走壁,就是累点儿。

      李破云一路上默默地使出轻功陪他,等快到州府时悠哉悠哉拱手道:“女郎病重,下官急着回去,就不送大王进府了。”

      病重?
      什么病重?

      萧晴正要细问,李破云已经飞出去老远。
      于是,一个跑一个追,一行人大晚上跑个来回,又回到将军府。

      闽霁裹成一坨趴在软榻上,一会儿喊热,一会儿喊冷,抓着秋色的手臂呜呜哭。
      秋色凑近些,正想哄一哄,却听到她在哭阿娘好可怜。

      “倘若阿娘一个人在北地病着,阿爹却去陪月娘,呜呜呜,好可怜啊!”

      秋色哭笑不得,哄道:“夫人有女郎这个小心肝就满足了,哪次夫人病着不是女郎侍奉汤药?夫人病中何曾喊过夫君?不都是喊女郎吗?只要女郎在跟前就安安心心地喝药呢!”

      婢女在一旁捧着药碗,觉得温度差不多,便朝秋色点点头。
      秋色坏笑着把闽霁扶起来:“女郎也安心喝药吧!”

      她不给闽霁拒绝的机会,狠狠捏住鼻子,等闽霁受不了张开嘴时,便毫不留情地把一大碗灌进去。

      咳咳咳咳!
      闽霁吐出来小半碗,把衣服和软榻都弄得脏兮兮。

      大家见怪不怪,快速给闽霁脱去外衣,然后把人转移到床上。

      “秋色,你坏!”闽霁有气无力地指责。
      “是是是,快点好起来找我算账。”秋色笑道。

      闽霁挑嘴得很,太咸不行,太甜也不行,太苦当然更不行。

      “要喝茶。”闽霁嚷道。
      “不行,坏了药性。”秋色拒绝。

      “要果脯。”闽霁又说。
      “这里的果脯太甜,腻得慌,你吃的不满意,更要委屈哭。”秋色耐心解释。

      萧晴回来时便是看到这情景,难得一见的哭唧唧的闽霁。
      不好吃她要哭,吃不到更要哭。

      “怎么了?”萧晴惊讶。

      李破云倚着门框没进来,但秋色一看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便心中了然,暗骂一句:叛徒!

      秋色勉强打起精神应付萧晴,解释道:“没事儿,刚喝了药,小姑娘闹脾气呢!我们姑娘毕竟年纪小,又一直被娇惯着,吃点儿苦就委屈得不行。”

      “我去看看。”萧晴说。
      “睡一觉就好,有点儿着凉而已。”秋色不着痕迹地闪身挡在萧晴面前。

      婢女们也都来挡,瞬间在萧晴面前筑起三道人墙。

      大家都说闽霁睡下了,可她明明醒着,还哼哼唧唧地哭。
      萧晴难得沉下脸,对一众婢女展露威严,厉声喝道:“挡着做什么?”

      秋色寸步不让:“女郎真歇下了,也没请大王来。”

      李破云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心办坏事,赶忙冲进来把萧晴拉去偏厅安抚,自责道:“唉,怪我!似乎当真不想让大王知晓呢!”

      萧晴听着糊里糊涂,问道:“不让我知晓什么?”
      李破云说:“我也不知道哇,我只看见府医在门外等候许久,急等着大王离开之后好给女郎仔细瞧瞧。”

      萧晴烦躁地坐在椅子上,命令道:“把府医找来!”

      府医就歇在厢房,好随传随到,故而很快便来见萧晴。

      府医轻松地说:“女郎长期操劳过度,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今日偶感风寒加之意外受惊,遂致病发。此疾虽来势汹汹,实则无伤根本,反倒是适时发作,避免了久积成疾之患。”

      话都很好听,但萧晴总觉得不对劲。
      “何时发病?”他问。

      “约莫晚饭前后。”府医谨慎地答话,“女郎晚膳时没什么胃口,吃得比往常少一些,我便留心着。但他们说……他们说可能是心情不好,我信以为真,没去请脉。入夜后,秋色姑娘差人来说女郎身上烧烫得厉害,我赶到时,大王也在……”

      好得很哦,一段话说得萧晴无地自容。
      女郎为啥受惊?
      女郎为啥心情不好?
      女郎为啥耽误治疗?
      自己想想吧,大王!

      身上烧烫得厉害?
      他摸到了,但他以为是害羞。
      嘿,真行!

      李破云清清嗓子,不好意思地说:“没事儿,女郎健壮得很,鲜少生病。”
      府医反驳道:“那是从来也没这么多糟心事啊!”

      李破云赶忙把人推走:“去去去!”
      府医哪来的胆子啊!这话说得不要太明显,就差当面骂端亲王一句,糟心玩意儿!

      萧晴被弄得有点儿难堪,说:“我去看看她。”
      李破云实话实说:“应该没那么容易见到吧,秋色肯定护得跟小鸡仔似的。”

      见萧晴好像当真打消主意,李破云又开始冷嘲热讽似的说:“林娘子那边更教人放心不下,大王还是回去吧!”

      秋色进门时正好听到这一句,急得骂李破云:“好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哪里学的拈酸吃醋劲儿?女郎才不屑呢,别在这里丢脸!”

      她骂完李破云,立刻去劝萧晴:“大王快回去吧,这边有我们照料着,尽管放心。林娘子伤筋动骨,大王不看着点儿,落下个残疾,到时候多懊悔?女郎当真是歇下了,病着也不好打扰。倘若女郎醒着,必定也是要劝大王回去的。林娘子孤苦无依,想来害怕得很,这时候最需要大王了。”

      秋色字字真心,句句发自肺腑,当真是努力把萧晴往外推。
      她始终认为萧晴不配!

      萧晴似乎当真被劝动了,李破云赶紧死命咳嗽起来。

      “有病就去看大夫!”秋色骂道。

      萧晴最终没有走,在将军府住下,一夜辗转难眠。
      半夜想去爬闽霁的窗,被苏靖云拦下:“大王,别让我难做。”

      “闽霁让你守着?”
      “女郎未醒。”

      那就是他们一致决定暂时不让萧晴靠近,等一个闽霁的明确态度。

      萧晴开始觉得有点儿心慌,上午刚把人骗到手,还没捂热呢,马上就要溜走了。

      “那我等她醒来。”萧晴说。
      “哎,哎,大王这不是让我为难吗?”苏靖云慌道。

      “那你闪开点。”萧晴眨眨眼。

      苏靖云内心天人交战,最终还是让开窗户,但追加一句:“我就守在这儿。”
      言下之意,大王你可别乱来啊!

      萧晴心里有准备,一进去就把秋色等一众婢女敲晕。

      廊下有个婢女守着小火炉熬药,是唯一漏网之鱼。萧晴说:“熬你的药,不许声张。”
      婢女哪肯啊,张嘴就喊。然后也被萧晴打晕,唤苏靖云过来熬药。

      闹出这么大动静,闽霁仍然昏昏沉沉睡着,呼吸粗重,连呼出的气味都是苦涩的。

      萧晴把双手伸到她腋下,把人抱得半坐起来,拍拍小脸蛋,呼喊道:“醒醒!”
      见闽霁没反应,他便去捏鼻子,等她憋不住了再拍拍脸蛋:“醒醒,是我。”

      闽霁有点儿分不清状况,看到萧晴只觉得委屈得不行,哼哭了一声。

      “生气了是不是?”萧晴问。

      “嗯。”有点吧!

      “不要生我的气。”萧晴说。

      “好。”闽霁答应。

      诶?就这么简单?
      假的吧!

      萧晴又把人摇晃一下,问道:“你生什么气?”
      闽霁伸手捧着萧晴的脸,把他的脑袋固定住,娇嗔道:“你不要晃,看得头晕。”

      萧晴不敢放肆了,扶着闽霁的后脑勺让她稳定些:“好,不晃了。”

      闽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撒娇道:“我想吐。”
      萧晴不会照顾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忙乱一会儿之后把手掌摊开,说:“吐吧!”

      闽霁没有吐,脑袋一歪靠在他手掌上打盹。

      萧晴无奈道:“先别睡,我们把话说开。”

      闽霁觉得他好烦人,使劲地手脚并用踹他。
      萧晴轻笑出声,用被子束缚着她,把一整团绵软抱进怀里,还大方地说:“好吧,给你出气。撒完气了,我们好好谈谈。”

      闽霁闹腾得有一点点清醒过来,转头看一看天色,突然笑起来:“你没走吗?还是又回来了?跑来跑去的,累不累?”

      萧晴愉快地笑起来:“果然是吃醋了!我保证,我跟林泷之间没什么,我就是看她可怜。”

      闽霁脑子清楚一些,就有点儿伶牙俐齿起来:“可怜吗?比她更可怜的乞丐,我帮助的有一千多人,我一点也不累。怎么你才帮助一个林泷就累得两处奔波?”

      萧晴无言以对。

      闽霁又注意到一地横七竖八躺倒的婢女,气得锤过去一拳:“这大冷天,你要她们都冻出病来吗?”

      萧晴无奈,连名带姓地朝外喊一声:“苏靖云!”
      他不是十分确定自己能使唤得动苏侍卫,所以喊得格外清晰。

      苏靖云暗骂一句卧槽,这是点我的叛徒身份吗?

      苏靖云不情不愿地走到屏风后停下。

      “把人带出去安置。”萧晴吩咐。

      苏靖云不好动手,去院子里喊了婆子们进来搬动姑娘们。

      闽霁全程蒙着被子,还放下床幔,让萧晴独自去面对,独自去丢脸。
      萧晴却是大大方方的,负手立于窗下,偶尔还喝一口茶。

      等到室内再次归于安静,闽霁气嘟嘟地踹开被子,骂一句:“你这人好不讲礼!”
      萧晴慢条斯理地帮她把被子拉到下巴,颇为得意地说:“你讲礼,我也讲礼,一辈子都别想有交集。”

      萧晴盖好被子没有马上离开,反而俯身愈加靠近。

      闽霁被他弄得心慌,伸出小手隔着被子抵住他的胸膛,急出哭腔道:“萧晴,不行!”
      萧晴漫不经心地哄着:“我尝尝苦不苦。”

      他当真在闽霁唇上舔一口,湿润的,柔软的,亲昵的,吓得闽霁一动也不敢动。

      “真苦哇!难为小娘子了!”萧晴心情大好。

      “萧晴,你欺负人!”闽霁想骂他,但又不敢放肆,一则他地位高,二则他力气大,自己现在根本无法与他抗衡。最忠心的秋色已经晕倒,而侍卫们都向着他。

      她糊涂啊!
      本来就是皇上调拨的侍卫,当然更加向着皇上的亲儿子。

      如果她下定决心拒绝萧晴,应该提早换防才对!

      “这不叫欺负人。”萧晴好心情地说。

      他再次俯身时,闽霁已经放弃抵抗,任由他在唇间肆虐。萧晴的吻技很好,循序渐进,循循善诱着,还会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偶尔捏捏耳垂,好让她放松下来。

      闽霁一开始打定主意消极应对,也在他的诱导下慢慢投入其中,带着点儿好奇地与他共舞。
      情动时与心慌的感觉差不多,她就呜呜咽咽哭起来。

      萧晴好笑地松开她,以指腹擦掉水渍,还不要脸地强调一句:“这才叫欺负。”

      闽霁好像明白了,恨恨地说:“你就是看我孤身在外,所以欺负我。”
      萧晴大言不惭:“嗯,不然哪有机会呢?”

      闽霁眼睛一眨,泪珠成串滑下。
      她知道萧晴没那么坏,但她身体难受,心里委屈,眼泪就止不住了。

      萧晴压着被子侧躺在她身边,伸手一捞把佳人揽入怀。
      他说:“就我一个人欺负,再没有别人敢欺负。”

      闽霁无师自通似的,隔着衣服叼住他肩上的一口肉慢慢咬着,磨牙一般,可会勾引人了。

      萧晴低声笑,轻轻抚着她背脊,哄道:“不生气了?”

      然后就是一连串甜言蜜语:

      “我只喜欢你,讨你欢心都来不及,哪还有旁人什么事?”

      “林泷伤在我马下,伤得重,又是熟人,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否则也太绝情了不是?我没有把她看得比你重要,我只是粗心,没注意到你生病了。”

      “唉,粗心的地方何止这一处。我不应该突然拉着你逛园子,当时抬脚就走,也没时间让你多穿两件衣服。就是那时候受凉吧?”

      “闽霁,我没跟姐妹们相处过,不知道怎么呵护女子,你以后慢慢教我就是,好不好?倘若我有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舒服,你别闷着不说,更不要瞒着我,好不好?倘若我今天不闯进来,这不是误会大了吗?白白让你难过一晚上。”

      放屁!
      他不闯进来,她会安睡一晚上。

      “我知道了,那你快回去吧!”闽霁说。
      “看着你睡着我再走。”萧晴说。

      睡睡睡!她本来睡得好好的!
      现在身边突然多一个人才是真的睡不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误会不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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