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渺》旧时梅子雨

24、买糖

　　看着天色已晚，杜怀山等的有些着急，近来她每日早出晚归回来总带些磺胺放在柜子上提醒他要按时吃，言语中也有所避讳他不好问也不知道该怎么问，他自己也有好多事情瞒着她。
　　“杜先生，吃饭了。”阿全将粥送了上来外带了两个番薯和一碟小菜，今天的伙食格外丰富。怀山单手准备要接过盘子，阿全立刻阻止到：“冯小姐说你伤还没好，叫你不要乱动，我来就可以。”说着将盘子放在窗角，拉开折叠小桌，等一一放好转身招呼他：“你先吃，一会我来收盘子…”
　　“阿全，你知道冯小姐这些天都在做什么？”他指了指柜上的几片磺胺：“现在时局这么乱，她不可能弄到这些…”
　　阿全马上打断他：“都是洋大夫给的…”说完又立马往出走，杜怀山拉住他看着他仓惶不安的表情：“阿全，你们有事瞒着我…”
　　阿全不善言辞，冯小姐再三交代她去日军医院的事情千万不能杜先生让知道，每次送饭他总是快快放下就走，今天看着小桌被收起，才多留了一会，这可如何是好。
　　墨清在药房忙碌着，燕华慌里慌张的进来立刻将门锁住：“护士长，出什么事了？”墨清不安的问着。
　　“念秋，4号病房再加一剂巴比妥。”
　　“单子上没有这一项啊…”墨清拿过单子看了看。
　　“念秋，我没时间和你解释，药在这里…”说着从衣袖了拿出一小瓶针剂。
　　墨清正要问，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几个日本兵的声音，墨清快速将药剂混入托盘中，燕华打开门，为首的是名日本军官，他进来后环顾四周对着身后的大夫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大夫连连点头。
　　随后日本大夫从药柜里取出一只针剂拿给墨清：“这个的注射在葡萄糖水中，马上…”
　　墨清接过刚要转身看见燕华在他们身后默默的对她摇头，动作非常小心，墨清立刻转身从医橱里取出一瓶葡萄糖，按照医生的单子陆续小心的配着。
　　所有人都盯着，墨清无处下手就在此时燕华在后面大叫了一声，所有的人都转过头去，在那一瞬间墨清调换了针剂：“你在喊什么？”日本大夫看着燕华训斥着。
　　燕华哆嗦的在门口指着柜子下面：“刚才有只老鼠钻到柜子下面，好大一只。”为首的日本军官狐疑的转身看了看墨清，看她拿着手上的针管正缓缓注入点滴中，随手那起桌面上的空药品瞧了瞧，随后转头用手势指挥着身后的两个士兵：“挪开…”
　　墨清装作无事，心里别提又多紧张，她知道是燕华在给她创造时间，药柜被推开，里面果然有个老鼠洞：“找人填了这个洞，以免药品被损坏。”日本大夫命令着那两个士兵。
　　燕华走了过来淡定自如的对着墨清道：“配好了嘛？”
　　墨清点了点头，将药盘递给燕华。
　　到了下班的时间，燕华再也没进来，墨清有好多问题想问她，脱掉衣服准备离开，刚走出配药室才发现楼里居然有日本兵把守站岗。
　　“还不走…”张佩从后面猛然的冒出声，墨清吓得不清，她捂住胸口...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这一层以前都没有日本兵把守，怎么今天这么多？”
　　“听说日本人抓了个电讯室的，好像是窃取了什么机要文件，在抓捕过程人从楼上失足跌下现在奄奄一息，那不，就在最里边的4号病房…”墨清边走边听张佩说着，突然再次又紧张起来。
　　走到大门处，每个要离开的护士大夫都在等待搜查，墨清今天没有搞到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一直在抖。刚检查完她时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冒了出来：“冯护士…你等等。”突然有人在身后大声的喊着她，墨清转身看着真是燕华，门口的日本兵狐疑的看着她俩：“你看看我这记性，上次借你的钱都拖了好几天了，你前面不是说孩子吵着过年要吃糖…门口那家味道不错。”

　　说着将几张钞票递了过去，墨清根本没有借过什么钱给她，此时她只能从燕华手中接过，然后笑着说：“我还想着身上没带钱，回去他们该失望了，谢谢喽燕华姐。”
　　顺手将钱塞进了已经检查完的手包中，两个日本兵面面相望，谁也没说什么，墨清立即转身朝着马路走去，她不敢回头装的非常自然，从对面糖铺称了一两花生酥，还想选其他的，迎面过来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她也没心情挑了，走到背角的地方才打开手袋翻找着，钱里什么也没夹着，借着月光看着花纹处有几行小字，都是4个4个连在一起的数字，墨清知道这是摩斯密码，还有一串德文应该是一首钢琴曲的曲目，以前她们对接港口生意往来的都是这种密码。
　　刚要合起手袋，身子被人猛然拉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