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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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亲口听他这么说出来，不必再陷入永无结果的猜测里……也好。子月慢慢软下身子，似乎，是被那不知从眼还是心里流出来的泪，给融化掉。
她发觉那颗一直以来也许为他跳动的心，骤然停下以后，并不是立刻窒息而亡，竟然，还能微笑。也能感到身后冷硬的墙壁，就像心里头那个不断幻想以为存在的依靠，从来给不了她一分温暖，她却固执的对自己强调，他是她在这世上流着相同血液的亲人，那一念希望……总不肯灭去。子晓的脸，仿佛幽幽温柔下来，他伸出手，贴上她的面颊，就这么看着她，掌心下的暖意渐化了他眸中冰刃，汇成一涓浅寒的水，孜孜流进她的心，让她无可抗拒的浸泡在他最残忍的柔情里。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杀你……？”他轻而浅的重复着，跟着一把撅住她的手腕，让她栽进他的怀中，子月惊慌仰头看到的是他眉梢眼角的笑意，忽然顿悟时还是听他说出了她心底隐约盘旋的话，“可是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一个与子晴长得如此相似的面孔……”
那唇，悄然接近，放大的气息，暗黑的瞳仁，最后只剩下一丝距离。隔着的，全是暧昧。他用手背来回摩挲着她的脸，制造出层层绯红的眩晕。
她兀自摆头，再摆头。很乱。乱的没法理清，但绝不该是这样！千万句呐喊堵在唇边徘徊游离……她和他已经错过了一次。但终于，还是又错了。她在心里告诉他“不行”的时候，却连那最后一丝距离，也随之消失殆尽。触碰时的软弱，纠缠后的狂烈……唇瓣上湿软渐浓，翻腾出他的欲望，也刻下了她心底永不磨灭的伤……
她的身后仍是那仿佛能够依靠的墙壁，她仍然被那曾以为能够依靠之人锁紧在怀中……他吻着她渐渐赤裸的身体，留下一路刺目的红印，他已经彻底忘记了怀中人是他的谁，氤氲不清的双瞳，渐深渐狂的情欲，不断倾泻将他与她笼罩包裹，再无回头……
冰绣一直在宫门前候着，子月远远看到她在黑暗中急切的张望，不由心生了一缕温暖，走到宁月宫前，她递给她的是一个平静的微笑。冰绣欣喜不已的挽住她的手臂，问，“王爷定是还记着您，宠着您的么？”子月还是笑。冰绣这样很好。从前她就觉得她太讲规矩，现在……她终于当她是妹妹，肯这样待她了。
不该继续蔓延的迷茫。冰绣轻声而疑惑的唤了她一声，她轻轻点头，说，睡不着，想出去走走了。
便来到了这里。
一盏宫灯，发出孱弱的微光，只够看清脚下的路，却照不散漫长而悠远的夜色。月华清冷的俯瞰这满园盛开的石榴果，给那浸泡在暗黑的果实披上了一层遥遥雾色的银辉，她站在那棵枯败的桐树下眺望这一园四季不改的光景，一边缓缓抚摸着粗糙的树干……那天，她就是在这里，目送了姐姐离去，她记得子晴回望她时的不舍，她记得前方那青石冷砖下积过厚厚的白雪，在她心底留下一排深深浅浅的脚印，子晴走了，那条雪印的纤路扔在她心里不停延伸，她依然在苦痛到麻木的生活里每日每夜的盼……盼着子晴回来，能与她团聚。她慢慢的朝着前方踏去，就像当年子晴离开时，她就是这个样子，一步一步的远离她，她回头，向着空空的树下挥手，如果那天，这么离去的她，如果这些年，陪在在子晓身边的人，是子晴……
如果……
一声凄厉的尖叫，唤醒了她迷迷沉睡的思绪。这是唯一的不同。望着姐姐与妹妹含泪话别，当年眼前的老妇人眉目间全是漠然冷肃，如今，老妇人更老了，张大了嘴这么死死瞪着她，巨大的惊恐挤满了暴突的瞳孔，老妇人用抖得厉害的手朝着她缓缓指起，片刻 ，嘴里颤出四个字……子晴丫头。便猝然倒下。她缓缓移步到辛姑的身侧时，她已经咽了气。子月从她依然未合的双眼里看到了那副容颜，一丝冷笑徐徐随风而来，像是从心底发出的声音，却不是。
“你闯大祸了。”那女子拨开暗影前行，看清她容貌后子月吃了一惊……是她。白天在大街上遇到的绿衣姑娘。只是这一见，她再不是那一身淡素简服，樱子红对襟绡沙宫裙已明朗了她的八分身份，她并非寻常百姓，而是这后宫里的妃嫔。
她不语，看着代萱唇边像是被夜色染就的暗笑，她步履轻盈的缓缓绕过她，紫丹花的幽香她是认得的，当她骤然转头看向代萱时，她眼中的笑意却失了痕迹，那里藏了万千思绪，让她陷入了苦苦猜想里，忘了问有关这太巧的相遇。
“辛姑可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如今却被你给吓死了。你自然是逃不了干系，要不你想想看，如今还有谁可以帮你？”代萱问的平淡，敛起了心思，她听出了话中的不怀好意，却不甚在意的苦苦一笑，“这辈子我已欠下太多还不了的债，活着……便是一种亏欠。”语毕，眼中的迷茫消散，沉寂中的决绝终于让她体验到一丝从未有过的轻松。代萱也笑了，仿佛与她一样，获得了解脱。子月忽然想到也许正身处在一个怪诞的梦里，春夜的冷风，高广的星辰，月色倾洒在摇曳的果实与冰硬的尸体上，尸体边站着彼此笑望的她和她……梦境没有源头，但是终点，她或是找到了。
代萱向前一步，取下腰间的令牌递到她的手里，再一点一点将她的掌心合拢，“这块令牌可以让你随意出宫不受束缚。”
“你这是在帮我吗？”她看着她，傻傻的问。
“我不想看你活得这么痛苦。”
“……”子月惊讶的去看她的笑脸，她果然……将她眼里藏得一切，都看了个透彻。
“去吧……”她小声凑近她的耳畔，“南宫门外顺走200米，便是倾月崖，你会爱上那里的月色。”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4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