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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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我当然痛。
上次挨他那么多棍杖我都没有这么痛过，但是这一掌，太重太重，打在我心里，把什么都给打碎了。
如果他是这么的恨我怨我嫌恶我。
当初我要离开之时，又何必挽留呢……
他打了我一掌还觉得不泄恨，又大步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提起身，我脚步不稳，趔趄着往后仰了仰，却因他手里的力道，没再摔到地面上，而是撞到了他的胸口。他把我扯远了些距离，依然牢牢禁锢着我的手臂。
“你究竟要害她到什么时候！！！！？”他质问我，凌厉的怒吼咆哮。如此贴近的距离，我不得已，这么对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我，他有多么的希望那天消失离开的人不是子晴姐姐，而是我……
他哭着怒着，狠命晃着我的身躯，仿佛这么摇动便能摇出他要想的答案，却不能。他满腔的悲戚与苦楚只能这么着，如此泣血追问，一个给不出道理说不出缘由的小小孩童。
我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在心里忽然莫名的生出一个错觉，也许，子晓哥哥会把我给杀了。我再无法面对他那双写满恨意的暗眸，我无法想象，那是一个哥哥看待他亲生妹妹的目光，仿佛我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只因那层血缘牵绊住了他，他是否正在犹豫徘徊，在杀与不杀之间……
也不知哪来的冲动，趁他不备便向着他的肩头狠狠咬去一口，他才猝然不及的松开了我，我得以缝隙，赶紧逃脱，却又无处可躲，惊慌失措间，只好钻进了桌子底下。嘴里模模糊糊喊着，子晴姐姐。如果她在就好了，我可怜的想着，她定会保护我的……
被他逮住手腕时，我惊恐的蜷缩着身子，死也不肯随他出去。但无力气奈弱小，轻易就被他拽了出，我早已吓的惊泪满面，抽噎太急，惹了好几声咳嗽。冰绣再顾不得的将我从他手中拉过来，搂紧怀中，就像我渴望被子晴姐姐保护的那个样子，她安抚的摸着我的头发，哭道，“她才6岁，能懂什么呢……公子求您放过她吧……”
他还是怒意未消，又将我从冰绣的庇护中扯了出，冰绣跪了下来，俯身一个响响的磕头，再抬首，已是血泪相融，我一下子忘了自己的处境，想帮她捂住额上的伤，又怕她会痛，伸出手只在她面颊边徘徊。
“她到底是你的妹妹……你忍心这么对她吗？”冰绣说，泣不成声，问出了我苦苦埋在心中的疑问。他不语，眼中的情绪散了些，很快被空洞填补了去，一丝涣散，几分痛苦。
“孩子这么小，经不住您几番折腾，上次棍杖的伤都还未痊愈，您是真想她也走了好吗……？”冰绣又问，还是我心里头想问他的疑惑，他也仍旧不答。
沉默的这会，他的眼神冷却了下来，我的心也随那温度一同，内里空旷的角落里，只剩下漫天的冬雪，冰凉浸顶。
“月儿……”他再叫我的名字，我已不似从前那般满是欢喜的作答，而是浑身一颤，瞪着他，那股畏惧仍在。
“你做错了，你知道吗？”他扶住我两条纤细的胳膊，话语虽平静，话中依旧波澜不减。
我木讷的点头。怕的紧，又摆脱他，靠进了冰绣的怀里，他的眸子闪了闪，仿佛有了些许孤寂，我也乱极了，似乎觉得不该跟他生分。
“既然做错了，就该罚。”他将我抱着，站起了身，我许是真被吓坏了，哇的一声便大哭起来。哪知他只是将我放到了床榻上，为我脱了鞋盖好被子。
“罚什么？”我还是不安心，止住哭声，又晃晃的爬起身问。
他停了下，回头看了我一眼，清冷的眼神如窗外卷了雪的寒风，透着幔帐扑面而来。我不像呆在暖棉的被子里，倒是像是被扔进那冰天雪地。
“先睡吧……明天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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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嗅到了一缕幽寒的清香。
也听到了风的声音。夜与不夜，已概念模糊了起来，寒凉交替，那些往昔的片段透过经文生成了一幅幅的画面，越发清晰了起来，我似在其中，穿梭而行。依稀手里仍执笔，落于长长的宣纸上写着写着，似乎只要这么不停歇，我想要见到的人，便不会消失于眼前。
还是懊恼的醒了来。
一看，竟是寒熙的脸。他凑的很近，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仔细瞅着我压在胳膊肘下被揉皱的经文。我的对视让彼此都有了一瞬的错愕，他定是以为我睡得沉，我也没想到，会在这莫远寺里遇到他。
“怎么回事？你这摸样？”他很快收起了眸中的波动，一湾墨蓝的深潭，幽幽印着我的脸，我随他的话这么打量了一番自己，才彻底从那梦中走了出来……这刻，我是被子晓哥哥送来莫远寺反省，三日不得回宫呢。也为了让主持大师不太为难的收留我，哥哥便把我打扮成了男孩子摸样。我摸了摸头上梳理的书生发髻，瘪了憋嘴，不答他的话。那微含笑意的眼神告诉我，他是知道原因的。
我分明想说些感谢话，看他隐有嘲意的样子，又赌气的别过了脸，不理会他。被哥哥谴到了这不熟人烟的寂寞位置，心里正伤心难受着。我沉默，他也没动静，就这么凝着我的脸，我假装不在意，捡起桌案上的紫檀竹笔，轻敛了墨，又打开了经书，他也随手，从案上翻了一本。
我被他弄得有些无法安宁，不抬头的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顿了顿，合上书本，才解释说，“别以为我是担心你才来这里，我只是喜欢这莫远寺的清幽，随意来走动走动罢了……”语毕，眸中还是那股子化不去的寒，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只是眉间几分不稳的虚意，让我觉得他添了可爱，分明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小少年，又偏偏总爱摆出那副超越年纪的成熟。
“嗯……”我随意应答，嘴角也含了些笑意，偏过头来瞧着他。他更有意思了，俊秀的面容上已晕了丝丝绯红，直到这时，我才真心真意的望着他的眼睛，道出一声，“谢谢……”
“谢什么？”他从我手里将笔拿过，摊开宣纸凝眉道，“那天救你，不过是怕你枉送性命，折了我妹妹的福气。”
“你信天意？”我忽然问他。
他答的干脆，说，“不信。”
那宣纸上赫赫几个大字却让我犯了迷糊。不是说，不信命么。何以写下这句，万般皆是命……
他也看着笔尖下怔了眼神，好半天，才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扔了出去。“这是我母亲在世时常爱说的一句话，我自然是不信的，我只信我自己。”
墨香戚戚，随他乌发散开到我的鼻息下。仿佛又晕染在他的眉间，寂寂而沉，一股决然的男儿之气……我是信他的，他就是个不信命的人。
我的目光只随那纸团悠悠滚动，停在了那金樽佛像的脚下，再徐徐往上。
一张冷慈的脸，经年不变的姿态。就这么静静看着，红尘百态，世间炎凉。我迷惘对上那空洞又仿佛明净的眼，不晓得……我该信什么呢。
“不过可惜，你们是女子，便只能信奉天意。”寒熙的手里又握住了笔，我没再看他写了什么，又吃吃仰头，不肯移开目光，盼着能从那里得到些什么启示。
却又听到他话带嘲讽的声音，“女人到底只是弱者，一辈子只能依仗男人而活，男人对天你们来说，便是一方无法逾越的天与地，尤其是你……”他顿了顿，转头看过来，我也仿佛跟了他的节奏偏了眼，一对上，那眸中的冷冽又让我骤然间生出惧意。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