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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以好感划分的世界也会有真心么?【1】 ...

  •   你的术式很特别,从一开始,你就清楚地明白。

      以绝对孱弱的身体为代价,换取无与伦比的力量。将好感度划分出泾渭分明的等级,每个等级都对应着不同的buff——

      0—20(行如陌路):无

      21—40(点头之交):20%防御增幅

      41—60(相谈甚欢):80%攻击增幅+50%防御增幅

      61—80(亲密无间):120%攻击增幅+100%防御增幅

      81——99(生死相依):150%攻击增幅+200%防御增幅

      100(口口口口):200%攻击增幅+(重伤)绝对防御30s+(濒危)12h锁血

      你拥有可怕的咒力,却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甚至一场来势汹汹的流感,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更何况,这样可怕的,纯粹利他的增益,在其他咒术师看来,简直是一个巨大的香饽饽。只要拥有了你,即使天赋不足,也能在上流战力中站稳脚跟,并大大提高存活率。

      钱财,地位,甚至命。

      有多少人会无动于衷?

      更何况,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只要稍加诱导,便可以让你全心全意地依赖于他。

      退一万步来说,若是不能得到你,那便必须要毁了你。

      —

      你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从小没有见过父亲的模样,家境普通,最多让你不饿肚子,再上一所平平无奇的学校,别的也就没了。母亲再嫁过两次,皆遇人不淑,你觉得不是母亲运气的问题,而是绝大多数男人都不淑,但你还是没拦住母亲再嫁第三次。

      你懂事得很早,觉醒术式的那一天,小小年纪的你认真地分析了一遍自己可能患有的精神疾病以及加重原因,并为此查找了许多资料。因此你的家人以为你热爱心理学,为了表示支持,生日时送了你两本叠起来有你头厚的心理学大部头。

      你很小心地隐瞒,毕竟作为新建重组家庭的一员,如果你表现出什么异于常人之处,那么很有可能第二天你就会踏上自给自足的道路。

      但你毕竟是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

      和所有这个年龄的孩子一样,渴望友情与认同,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不是怪物,也不是精神病患者,其他人看不见诡异不过是基因不同。或者哪怕有一只奇形怪状的“丘比”跳出来承认是它把你变成这鬼样子,威胁你必须拯救世界也好啊,至少告诉你一个目标吧。

      —

      直到有一天,你不小心招惹了一只咒灵,被追得抱头鼠窜之时,路过了一个同样在抱头鼠窜的男孩。

      看见对方屁股后面挂着的异形,你们面面相觑,然后同时尖叫出声。

      他跑得很快,一下就把你落在了后面,你拼尽全力追赶,却依旧无济于事。背后是一只只比蝇头强一点的小辣鸡,却无奈你是一只甚至比不上蝇头的大辣鸡,被它追上的话你很可能会大病一场,然后含笑九泉。

      “喂……喂……等等我——”

      男孩的身影愈发远了,一眨眼,便无影无踪,再寻不见。

      肺火辣辣地疼,舌下泛起血腥味,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像是一万只兔子在跳踢踏舞。

      要不算了吧,被咒灵追上不一定会死,但再跑下去你绝对要猝死当场。

      脚步渐渐慢下来,你扶着墙,看见蝇头张牙舞爪地扑到你身上,心情甚至说得上平静。

      只是这次医药费该去哪儿凑呢?

      头疼。

      干脆去殡仪馆住好了。

      —

      后来他还是跑回来救了你,一边吱哇乱叫一边闭着眼睛狂锤,咒灵被祓除了也不知道,还是你提醒要有人经过,他才拉着你匆匆跑走。

      理所当然地,两个小怪物玩到一起了。

      比任何人都要亲密无间,甚至生死相依。

      你一点点卸下心防,终于有一天,向他坦白了自己的术式。

      他很惊讶,明白你的特殊与珍贵,答应了为你保密,拍着胸脯向你宣誓忠诚。

      你们是挚友,是最好的搭档。他在你的辅助下战斗,你在他的保护下生存,像一对共生的小动物。

      没有比拥有一个绝对忠诚的伙伴更好的事了。

      —

      背叛。

      —

      你尝到了背叛的滋味。

      用愧疚却固执的眼神看着你的,是你曾经的挚友啊。

      出卖你的秘密,是为了换取什么呢?

      金钱,地位,还是命?

      “对不起,但是……只有握在手里的,才能够让我安心。我没办法揣测你的想法,比起随时有可能失去的心意,还是咒具更加令我安心。”他嚅嗫着,艰难地对你倾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你,似乎还想要你的理解与原谅。

      啊,为了如此可笑的理由,用这么低的价钱卖掉了你。

      “我可是会生气的……”你低喃着,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前,望向他的眼睛,里面映出你冰冷的脸,“呐,开始你的忏悔吧,三十秒,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吧。”

      —

      真遗憾,他拒绝了。

      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哦。

      你扬起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任凭高大的男人拎起你,带往未知的远方。囚禁,讨好,还是千方百计后的恼羞成怒?

      你不在意了,现在,先让你的“挚友”好好品尝吧——

      痛彻心扉的味道。

      —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秘密决不能和盘托出。

      半真半假的坦诚才最安全,谎言早已浸透你的生活。

      为什么他的战斗几乎无往不利?

      一半是增益,一半是削弱啊。

      —

      -20—0:无

      -40— -21:20%防御削弱

      -60— -41:40%防御削弱+20%攻击削弱

      -80— -61:60%防御削弱+40%攻击削弱

      -99— -81:80%防御削弱+60%攻击削弱

      -100:80%防御削弱+70%攻击削弱+再生抑制+绝对霉运

      真是可怜的羔羊,明明只要抓紧时间祈求你的原谅,就可以减刑的不是么?

      这么固执,你只好再往下调一调了~

      你看着少年头上逐渐加深的红色气泡,拉高嘴角,露出一个泛着血腥味的笑容。

      — -90

      和之前可怕的增幅相比,几乎是地狱之于天堂。

      哎呀,快快适应这巨大的落差吧,可不要死在哪场战斗中了哦,你可还等着他跪在你面前呢。

      —

      御三家。

      你有所耳闻,毕竟是咒术界无可辩驳的上层家族,古老,神秘,强大。

      以及腐朽。

      那么,这是哪一家?

      “加茂。”

      哦,原来是他们,比起禅院,倒是好上一点呢。你眯起眼睛,勉为其难地将气泡里的数字往上调了一点点。

      虽然也没什么用啦。

      至于这个带你走的男人,气泡是浅红色的,还在安全范围之内。

      你还没有暴露另一半能力的打算,先让他们都努力保持在无好了。

      控制自己的好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对于从小练习的你来说,也不过如此。虽然做不到把自己洗脑成舔狗,但一定范围内的调整早已不在话下。

      你表现得很矜持,甚至冰冷,却没有无懈可击。

      把小人逼到绝境不是你乐意面对的局面,只有将适当的甜头吊在眼前,骡子才会乖乖听话。

      一开始,他们想控制你,直接榨取价值而不付出代价。将你洗脑成乖巧的布偶,先为你灌输畸形的价值观,再让你同时爱上家主与继承人,娇养在深院中,限制你的一切,成为家族里最重要的娈/宠。

      算盘打得真响,机关算尽,却忘记了算你。

      你精确地计算着自己的好感,将它保持在轻微的削弱上,避免被查觉。再给予一些比较温和的中立人员较高的好感,做出肉眼可见的对比。

      向你俯首的人,春风和煦;妄图捆缚你的人,嫉妒的镣铐渐渐缠上脖颈。

      日复一日,不再有人愿意扮作可怜的黑脸,而你也可以掌握一点权力,提出几个无伤大雅的小要求,软化他们的态度,再踩着逐渐降低的底线得寸进尺地舞蹈。

      你像耐心的猎手,等待着整个加茂完完整整地落入网中。

      —

      不过几年,你的地位变了。

      你是筹码,所有人的筹码。

      加茂用礼物和顺从换取你的好感,再用你和其他家族换取利益。

      而你用能力换取一定的自由,和上层谈判的资本。

      你被变相地软禁着,见他们想要你见的人,做他们想要你做的事。

      可被软禁着的,不只是你啊。

      被贪欲束缚的蝼蚁,明明有无数种杀死你的方法,却无法放弃已经舔舐一口的蜜糖,即使被甜腻的毒药粘住手脚,也不得不向你堆出情真意切的笑容,满足你日益膨胀的欲望。

      你是被囚禁在内室的神明,孱弱的呼吸清浅,撩起摇曳的长发,漫不经心地从指缝中漏下恩德,看不忠诚的信徒俯首,在阴暗处露出滴着口涎的獠牙。

      真是恶心。

      —

      而你的“挚友”呢?

      颤抖的瞳孔似在眼前,你仍然能听见他染上哭腔的音调。

      明明又一次掌握了你的秘密,为什么不试试再告发一次呢?

      “猜一猜,你的实力还能不能再往下掉一掉?嗯?”

      你调笑着用足尖勾起他的下颌,听他像从前一样向你宣誓忠诚,祈求你的原谅,乞求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可我早就说过了呀,三十秒,我可不敢言而无信呢——”你苦恼地皱起眉,指尖搭在一起聚成塔状,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脚下却一用力,踩住他的头,把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摁在地上。

      狼狈来得太晚了,你已经失去了调/教的兴趣。

      可怜你的地板了。

      —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是死去的无意义。

      —

      “我要上学。”

      男孩伏低身子,额头流下冷汗,小心地赔着笑。

      “是最近请来的私教令您不满了么?我们可以立刻为您更换,大人。”

      “我以为你听得懂人话。真可惜,我从来不喜欢和没眼色的羔羊沟通。”你懒懒地呼出一口气,欣赏着可怜虫惶急的脸。

      服侍你的侍从大多是英俊的术师,风格各异,你偶尔的宠爱令他们狂喜,也令无数人疯狂。你从未留下一位长久的执事,最多的也不过三月,但只要没有大错,离开后的男人们总能得到让他们满意的报酬。

      女孩儿们则负责陪你聊天,伺候你的洗漱。

      单打独斗的术师应聘侍从,位高权重的少爷们相约午茶。

      他们开出不错的价码,向加茂换取见面的机会,而你与加茂六四分成。

      皆大欢喜。

      这个稚嫩的少年是谁家的?真是青涩。

      你勾勾手指让他靠近,抚上他惊慌的眉,捻下摇摇欲坠的泪,忍不住低笑。

      “好了,去禀告吧,不要再哭了。”

      —

      “你身子孱弱,不适合东奔西走。”

      “就是,外面的杀手很多,万一伤了病了,整个加茂都会为您伤心的。”

      “外面的学校能教的,加茂的私教也能教;若是你需要同龄人,那么我可以安排几场聚会,平时也可以多邀请一些人来加茂做客。”

      会议室吵吵闹闹,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争吵,语重心长的劝导一字不落地灌进大脑,搅得你头昏脑胀,抬手扶住额角。

      反对前所未有的激烈,因为放你出门意味着他们权力的进一步丧失。

      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将不再由他们全权决定。

      而他们以此换取的利益也一定将大大减少。

      可是,这又关你什么事呢?日复一日关在这方寸之地,你早就腻了。

      耐心是有限的,蝼蚁们。

      —

      最后还是没赶上开学。

      你站在东京咒术高专的大门前,捋了一把散乱的长发,舌尖抵住唇珠,缓慢地绕了一圈,扯出一个散漫的笑来,抬脚踏入这陌生的地界。

      —

      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放假了,开篇新文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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