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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碎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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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这样吗?白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哄的他,她觉得更像是顾曜知自我攻略,自己在哄自己玩。
她也不愿两人就这样重新不清不楚的开始,让他一个人去消化那500天的时光,小小声提议:“要不还是先分手吧。”
顾曜知乍一愣住,低头看她,默默无言。
远处有人影渐渐朝这边走来,高跟鞋在光滑的地板上磨出尖锐的声响,女人说话的语气有些不耐烦,顾曜知不想让白榆等下被人用打趣的眼神偷瞄,松开手准备直起身子。
一双细软的手兀然地抱住了他的腰,一束光线从他眼里一闪而过,顾曜知低头看着胸前那清丽的脸庞,刚刚还紧绷难受的心骤然松懈了下来,终于喘过了气,立马回抱住,将她挡住身前怅然道:“我不同意。”
高跟鞋的声响在他们身旁慢了下来,顾曜知感觉她又把自己抱紧了一点,那白净的皮肤带着凉意,藏在下面的是她的不安与敏感。
他掌心贴在白榆颈后安抚地摩挲,以为她是因为路人羞赫,稍微偏了一点头朝后看去,是个年轻女人,见他偏过头来,立马促狭地笑了一下,继续踩着高跟鞋前进。
白榆悄然松了一口气,耳旁终于听见了那蓬勃乱动的心跳,她没松开,静默了会才开口,声音疲哑:“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是觉得对你不公平。”他的爱意不应该就这样被轻飘飘的盖过,像晨曦前的雾气,太阳一出无人知晓,他们应该要有一个正式的开始。
白榆还不擅长说那些好听的暧昧话,只是认真阐述自己的想法:“没有人会在男模店前找男朋友的,但是如果你不同意。”
“就当我没说吧。”
顾曜知喉间发出低低的笑,知晓了她的意思,下巴抵在她颈窝瓮声道:“白榆,其实你有时候真的挺笨的,谁跟你说分手还要别人同意的。”
白榆哑然,原来这种事不需要别人同意的吗,她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只能在心中腹诽。
“我还得等多久。”顾曜知:“能提前告诉我期限吗?”
“……”
顾曜知软了音调:“一个月好不好,别再让我等那么久。”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间,白榆感觉心里好像也有一团水汽不着痕迹地洇晕开来,将她的心打湿的一塌糊涂,低声轻轻说:“好。”
“那你要记得倒计时,别忘了。”顾曜知觉得不放心,换了个说法:“每天都给我发点信息好吗,像天气预报之类的也可以,你知道的,我不爱看那种新闻。”
“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要记得。”她直白简单思考的时候,顾曜知总觉得自己有点想亲她,但他现在还不能,只好把这个拥抱加深。
夏季气温基本没有什么大的起伏,而且手机上都会有提示,天天将近四十度不变的高温有什么好提醒他的,提醒他每天太阳都很大?少出门?
算了,他既然想,她照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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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窗外传来淅沥沥的雨声,白榆蓦然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失神。
一场毫无预兆的雨不知何时悄然从云端落了下来。
她最近醒的越来越早,梦里也总是有连绵不断的阴雨,湿意刺骨,潮湿黏腻,每每醒来,肢体都是发麻的。
白榆侧着身子拿过枕边的抱枕搂在怀里,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白日里在酒吧那一幕仿佛又出现了在她的眼前。
虽然早就有预料到周施施会重新出现在她的生活,可是当真看见她的那一刻,耳边浮现她的声音,白榆的心还是颤了一下,习惯性的想逃避,只能把自己像鸵鸟一样埋进顾曜知的怀里,汲取暖意。
命运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齿轮,又把周施施带到了她的面前,不允许她逃避,宁宁上次说那个美妆节目,她去了解过,已经立项了,周施施的名字在预备名单上,她们正面的交锋在所难免。
她知道自己应该快点适应,可是又总滋生回避的心理,白榆拿起手机,想给顾曜知发信息,视线盯着那04:35的字样打转,最后还是戴上了耳机,睁着眼睛整理脑海里的记忆。
早上七点整,顾曜知收到白榆今天发来的第一条信息:【晴,27℃-39℃】
一连七八天,她的信息比闹钟还要准时,都是类似于那样简单的预报,像是被设置了程序,连休息日也没落下。
顾曜知瞥见了她眼下的乌青,忍不住提醒道:“倒也不用天天那么早给我发信息,你记得就行,没关系的。”
白榆抬起瘦伶伶的下颌尖看他,时间变成了早上九点,跟工作打卡一个时间。
宁宁终于弄清楚了那天谢澄川是如何得知的,攥着拳头诉苦:“我竟然忘记把微信从他电脑里退出登录了。”
谢澄川大学是计算机类的专业,宁宁玩游戏常常三分钟热度,什么火热就下什么,不玩就删,结果林叙有天说要带她打游戏,她一看是自己玩过的,满口答应说自己立马就上线,一时心急没分辨清下了个盗版软件,还带着一堆病毒。
远亲不如近邻,宁爸说的话她一直放在心里,觉得是时候该拿邻居出来用用了,于是立马敲响了谢澄川的门,林叙那头还在等她,她一看谢澄川电脑上有,就借了回去,成功和林叙玩起了游戏。
宁宁抓着头发:“他电脑跟我一模一样,我一下子忘了。”
“还好,我那天从游戏下线后就没和林叙聊天了,要不然。”
“更尴尬。”
白榆笑,“你都跟他聊些什么?这么怕别人看到。”
宁宁耳根有些发红,立马移开了话题:“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下班?”
白榆的手没停,接着整理桌面,“妹妹要来,等下要去接她。”
“妹妹?”宁宁:“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家里只有一个呢,真好,我也想要个妹妹。”
“我都不敢和宁司砚说那些悄悄话。”
原来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形象是这样吗?平凡人家的独生女儿,受着仅此一份的全部宠爱。
白榆没解释小橙子的身份,只是温吞的笑笑。
“姐,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呗。”宁宁:“我已经好久没去过游乐场了,都没人陪我去。”
“行。”她反正也要带小橙子在黎川玩,宁宁要是一起去自然更好,她也想小橙子多接触些乐观积极的人。
小橙子是两天前打电话联系她的,她当即就跟小橙子敲定好了时间,帮她买了车票。
芷溪有直达黎川的高铁,全程四个多小时,白榆本来想请假过去接,小橙子执意说想自己尝试下独自出远门的感觉,让她到出站口接自己就可以了。
白榆不阻碍她想法,细心的把坐高铁的流程和她一遍,让她有事就给自己打电话。
下午六点半,白榆在出站口接到了她,距离半年前那次见面她又窜高一些,已经快和她差不多高了,依旧是细瘦的身材,以前的马尾剪成了齐耳短发,看起来多了几分干净利落。
见到她,眼里像是缀满了碎光,提着装衣服的黑色袋子朝她跑来:“姐姐。”
白榆自然的帮她整理下了短发,两人一起在外面吃了饭。
作为小橙子来这里的第一餐,白榆其实也不知道让她尝些什么好,最后把她带去洋快餐肯德基里面,小孩子都爱吃这些,白榆怕她想省钱不好意思点,直接选了两个推荐的套餐。
灯火溶溶,落地窗外的车辆川流不息,谧蓝的天穹被鸣笛声划破天际,正是下班高峰期。
小橙子咬着汉堡嘴里塞的满当当的,又喝了一口全是气泡的可乐才咽下去,开始跟她说家里发生的事。
小橙子弟弟比她小三岁,刚上完初一,成绩一塌糊涂,还学会了抽烟和离家出走,但是也没人真的去责备他,最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然后下次接着犯。
“我妈想让我辅导他,我没同意,所以她才让我来的。”她蛮不在乎地说着,面上无半分不喜。
白榆知道这也不是什么真话,只轻轻‘嗯’了声。
过来了会,小橙子吃完面前的东西,咬着吸管汲杯子里已经融冰饮料,没有了那股气泡感,可乐有些索然无味,和她被兑水的人生毫无区别。她看着外面仍在堵车的路况,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我妈觉得我可能长大以后会比他有出息点,也许能考个好大学找个有钱的工作,到时候就能给他们钱,再不济顶着大学生的身份也能在芷溪找个人嫁了,提高彩礼钱。”
人在说真话的时候往往无法直视别人的眼睛,害怕别人在那时刻将自己看穿,她也一样。
白榆对亲情的需求是在小学毕业的时候才是停止期盼的,属于接受事实,从此给自己断了念想,长大后才发现其实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的爱其实也并不纯粹,掺杂着心机和算计利用,就算是父母,有时候也不例外,希望能更多的得到一些利益回报。
利益向来凌驾于万物之上,甚至可以改变老旧的思想,就像白榆接到小橙子的电话,说没人帮的时候,她一个人跑到了芷溪,说自己会资助的时候,她家也没当回事,甚至还想让白榆改去资助弟弟。
白榆自然没同意,先回到了黎川。
最后改变她家想法的,是一场当地的酒席,小橙子母亲听着席间的交谈,发现读过书的女孩更值钱的时候,终是劝服了她丈夫,同意了白榆的资助。
白榆问:“那你怎么想。”
“我?”小橙子笑,“等翅膀硬了就飞呗。”她不准备让父母成为绑住自己的线。
她喝完可乐,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姐姐,你有男朋友吗?”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碎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