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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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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月国在西境最南端与石原和南境的三界交界处,是四境所有小国之中离深渊最近的一个,西境深渊如同天道重重划下的一笔从北向南一路蜿蜒贯穿西境荒野,周围寸草无生,死寂弥漫,黄沙迷眼。
忽而阴雷乍起,震的人心神俱废,一团血雾含着什么东西从极远处飞射过来,堪堪止步于深渊跟前,成为巨兽嘴边随时可以吞下的食物。
血雾散去,露出里头的人形,封渊从远处飞身而至,掐着那人的喉咙,冷冷地问道“回答我的问题!”
那人一身红衣,艳丽的脸侧满是血污,被箍紧的喉咙似乎并不能让他有什么恐惧,他含笑看着封渊道“我说过了,他在哪儿我怎么会知道。”
封渊手指渐渐收紧,缝隙间迸出耀眼的光,他道“木阴!别以为我杀不死你。说!”
木阴一惊,他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魔气正源源不断地往外飞窜,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慌乱。
这个人真的能彻底灭了自己!
“我真不知道!”
“那你也不用留了。”
手上的力猛地加大。
“等等,等等,封渊!你为什么要找他,这么在意他?”
手指一顿。
木阴缓过一口气,伸手握住他喉口的手,轻声道“他告诉了你我的名字,恩?他还告诉了你什么?”
少年的青涩中透出一股刻意的媚气“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手指微微松了松。
木阴附在他的手掌上,那手上的光芒似乎不再,他轻柔地将那手推开。
喉口的压力逐渐撤去,然而下一瞬,那股压力以猛烈的姿态扼住他。
封渊面容森冷,道“跟我玩花样?”
木阴一窒,从压迫的喉口奋力挤出“他和我是同类!你既然能留他,为什么不留我!”
封渊歪过头,看着他的眼睛,道“同类?你将人掳来淫乐,虐刑,酷杀,无所不用其极,死之前还不老实?”
魔气被撕扯着,身后是死寂幽谷,眼前是夺命阎王!
木阴见他不信,不怕死地开口道“魔就是会这样!你以为筠清有多干净吗?啊……”
他忽然眯起眼“你让我想起了我那个小情郎,在亲眼见我饮血啖肉之前,他似乎认为我是天底下最单纯的人呢,他临死的恐惧,绝望,震惊在他血液中翻腾,如此美味……”
封渊目光一凌。
“想知道更多吗?可是……我不想告诉你……”
哪里有亲眼见证美梦脆裂的那一刻更加让人舒畅的呢?
木阴的眸色疯狂,他在消亡的阴影下笑得愈加猖盛。
清凌之声在身后响起,似是带着一丝惊讶和怯意。
“封渊?”
封渊情不自禁地转头,身后空无一人,右手倏地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剧痛袭来,木阴趁其分神扭身欲逃。
这一切发生于一息之间,快的让人无法思考!
封渊回过神来,单手用力一抓,左手承印,将如有实质的一丝魔气从木阴身中狠厉扯出!
木阴发出凄厉的一声哀嚎,身体猛地一软,轻飘飘地向后倒去
封渊想要拉扯,只来得及触及他的衣角,不知哪儿来的烈风,将木阴刮入那道暗不见底的深渊。
封渊垂下眸,盯着手中那一颗魔珠,那丝魔气在他掌中汇聚而成,边缘俱是血色的丝雾状,鲜秾发黑。
他合拢手掌,将那魔气收入了体内,
钟含山气喘吁吁地赶过来,见封渊停在深渊跟前,神色莫测。
他上前,脚下的尘土被风卷带着涌入深渊,石子落下,一丝回音也无。
“人,哦不是,那只魔呢?”
他顺着封渊的眼神向下望去,幽不见底,问道“掉下去了?死了吗?”
封渊开口“掉下去了。”
含山快速将他拉离那道恐怖的裂缝,道“那应该是死了。”
这处深渊极不可测,链接的是什么,这世上无人清楚,古籍记载,底下有上古大阵,入之即死,大罗神仙都对此敬而远之。
钟含山想了想,问“怎么不留他一命?”
封渊盯着几步外的深渊,黑黢黢的洞口仿佛猛兽,一阵剧痛从胸口袭来,他忍住了,用往常玩世不恭的模样道“我也想啊……”
钟含山看他脸色苍白,“你怎么了?”
“我没……”胸腔阵痛加剧,腥甜泛上喉口,封渊一个没忍住,牙关一松,汩汩鲜血从嘴边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上半身。
“你!”钟含山急忙伸手搀扶,“怎么,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受的伤?”说话又急又切。
“没……没事”封渊摆手,说话间,源源不断的鲜血扔从他嘴角溢出,“吐出来反而舒服多了。”
四周荒芜,土岩龟裂,烈风从谷底呼啸而上,鬼哭狼嚎如同地狱之歌。
钟含山找不到可以歇息的地方,只能顺着,将封渊趺坐到地上“哪里受的伤?柳思文呢,他不是擅长用药吗……”
封渊闭眼,半响,他喉咙微动,鲜血停了,他囫囵地用拇指擦了擦嘴角,才开口“他回去了,没事,就是打架打伤了,休息休息就好。”
钟含山怒了,“你骗谁呢,上次你也是这样,说没事没事,结果扭头昏迷了一个月,柳思文拼命研发药才把你拉回来。你……”
“这次真没事,柳思文留了药给我,放心,让我歇会。”封渊已经平复,他重新站起身。
是该去一趟证龙潭了。
封渊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将胳膊肘架在钟含山肩上,“劳驾。”
钟含山冷哼一声,“不逞强了?”
“是是是。麻烦搭把手呗,要聊咱回去聊,这地儿坐的都屁股疼。”
“知道就好,谁让你一路和木阴打架打到这鬼地方,除了我,谁能还能追得上你。”钟含山边骂边拿出飞钟。
“嗡”,在他规律的摇晃下,飞钟虚影很快变大,飞旋徘徊一圈后,托起两人向追月国飞去。
追月国甚至都没有密须国一半大,仅占有10座城池,却安稳地传递多个朝代而不被他国覆灭,自然是有自己的保国之法——
追月蝉。
之前邻国汶国强健入侵,一路大破,到达主城,国主大开城门,开启追月蝉,顷刻之间敌军连同主帅在内均绝,诡异的是,城内百姓无人伤亡,无人知晓追月蝉是如何区分敌我双方的,敌军死相极为可怖,血流满地,汶国国主犹不死心,联盟他国举兵进攻,结果大致与上次相同,不同之处在于国主死了,他人死在宫殿,但死相同城内敌军并无二致,国主既死,汶国大乱,无力攻取追月国,别国亦望而生畏,竟然渐渐地让不重武功的小国顺利存活至今。
然而,追月国并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此国内乱虽然繁多,但承袭的君主都将所有身心沁入歌舞和花草,拓土无能,守国唯一,还算安稳,邻国的百姓有不少无法忍受本国政治残害而逃入追月国,起初追月国来者勿拒,然而到底因土地不多,最终颁布令法,限制户籍,他国之人不得永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