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宠物有点野》甜青

22、第 22 章

　　钟含山看了折风和筠清半响，回道“百年了，你们面容如故，而我却……风雪蚀人老啊。”

　　筠清道“如今寒山尊功成名就，位居高位，正是好时候。”

　　折风仔细端详他，开口道“钟含山？”

　　他在梦中见过这位封渊的好友，那不过是少年时候，纵使五官不变，人的气质，形态也会在经历世间种种后发生变化，揉碎又凝聚成另一番全新的模样。

　　此刻的的钟含山没有少年时的疏朗，一举一动之间都透着常年身居高位的肃穆和稳重。

　　只他眼中迸发的亮光才能看到一丝少年时的影子，他说“你是怎么，现在这样……”

　　他的语气有些颤抖，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折风看着他，说“抱歉，我不是封渊。我叫折风，家在黑里城。”

　　钟含山不信。
　　折风说“我在梦境中见过你，怕是封渊的魂中的记忆。在梦中，你俩是好友。”

　　钟含山盯着他，见他眸中无丝毫玩笑之意，静了半响，看向筠清。

　　筠清注视着折风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折风眼底映着他的身影，说“梦到了你与封渊的开端与终别。”

　　筠清无意识地将手中筷子戳在桌上，手指用了些力。

　　折风说“你为什么杀封渊？”

　　筠清答“只有那样才能救他。”

　　“等等”钟含山插嘴道“谁说你是被他杀死的？我是说，你见到封渊是被他杀死的？”

　　折风道“莫非不是？”

　　“当然不是”他摇摇头。

　　“他为苍生而死，为道而死，可是后来……”

　　“他自己却入了魔。”

　　“并非”折风与筠清同时开口道。

　　折风实属脱口而出，不知是代表他自己亦或是他体内的另一人，说罢自己都不知所以然。

　　筠清则说“他的身体是我给他的。”

　　“你不是想看我的本相吗？我们今日就走，我让你……瞧个够，可别躲。”他轻声说。

　　折风嘴角微扬，回道“好，我不躲，我将你瞧个够。”

　　含山说“你为什么要用魔体！谁的魔体？”

　　筠清没答，说“以为你不会来了。”

　　含山说”你将那金元传出去，不就是想唤我来。”

　　筠清微颔首。

　　“我被俗务缠身，来晚了。”

　　“不晚，正是时候。“筠清抬头示意，说“你看，要来的这便都来了。”

　　摊主手端着两碗面向三人走来，步履颠簸，一帧一帧僵硬似是提线木偶，刚出炉的面汤冒着潺潺的热气，因震颤泼在他的虎口和手指，他也丝毫未决，带着呆滞的笑，双眼无神地将面碗在三人跟前桌上一放，又僵硬转身走回去。

　　风不知何时停了，透过帘布瞧去若隐若现的车马行人均已悬停，鼎沸之声也不知何时已然散去，这方空间静可闻针。

　　再迟钝的人此刻都会如临大敌，折风反手摸向身后却摸了个空，出门随意，刀并未带在身上。

　　筠清嘴角微挑，道“你现在不需要那刀了。”

　　含山道“怎么回事？有大魔？”

　　筠清却道“都说缘觉寺静离上人闭关不出，参禅悟神，谁能想到在这儿偶遇。”

　　话音刚落，周遭漫起一层又一层的黑雾，渐渐将这一半封闭的笼罩，天光被黑气遮挡，周遭瞬时暗淡。

　　含山惊道“静离？他何时会出这招？”

　　这明显非正道。

　　黑雾中渐渐凝聚出一个身影，身穿袈裟，脚踩僧履，手持念珠，阖目直接穿透而入。

　　“正是衲子。”静离睁开双眼，眼珠红的发紫，片刻便恢复成黑瞳，只在眉间汇聚成一道垂直的红印。

　　含山震惊道“你入魔了？”

　　静离不置可否，扫了一眼折风，道“别来无恙，师弟。”

　　折风沉默不答。

　　筠清道“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我还想着，缘觉寺禁制重重，你若闭门不出，我也见不到你。”

　　静离道“你在北方下术，不就是在邀请我吗？如今我早些来，不开心吗？”

　　筠清道“果真是你，四境魔气吸收的可爽快？”

　　静离道“爽快！这其中，你的功劳也不小啊。”

　　含山道“你竟然……静离！你为何要弃正道一身修为于不顾，走那障孽邪道，为何！”

　　静离回道“能助我的，便是我的正道。”

　　含山道“你自身堕入魔道，当日却口口声声说要驱魔”他突然想到“封渊入魔难道也是你一手造成？”

　　静离道“这你冤枉我了，我只是告诉他一些故事罢了，他驻扎在那魔体内，自己守不住内心清明，又能怪谁呢？”

　　含山怒道“他一心为苍生，也一向敬重你，他叫你一声师兄，你下手的时候想过师兄弟同处多年的情谊吗？”

　　静离神色如常道“我只能那么做，他敬重我，想必也能理解我。”

　　含山气极，道“什么叫只能那么做……”

　　筠清注意到四遭雾气愈加凝结，打断含山道“多说无益，动手吧！”

　　话音未落，他双手一开一合，瞬息之间凝周围的魔气聚成百根悬针，喝道“去！”

　　含山反应亦快，左手手掌向上，四指微拢，一口微小的座钟隐约可现，虚浮于掌心，默然地不停旋转，他伸出右手两指，向上一抬，座钟从掌心飞出，悬于半空，飞袖重击！

　　“嗡”的一声钟鸣，重重地打在人的耳膜，飞速侵袭他俩的黑雾也因这一声退散开去。

　　同一时刻，悬针已飞快旋转着刺向静离全身各穴，若被刺中，全身将魔气暴涨而亡！

　　静离不进不退，双手合十，念叨“阿弥陀佛。”周身泛起黑光，眉心一点更是红的发亮，雾气刹那间汇聚成一张血盆大口的怪物虚影，一口将百枚悬针吞了个干净，魔气暴涨，它非但没就此胀裂，反而愈加强壮。

　　含山举袖欲再振，静离眼眸随转，怪物分化出千万个血色骷髅，将那钟口堵个严实，座钟被层层叠叠的魔气骷髅环绕，金光不泄，无法出声。

　　含山双目大睁，含着惊诧和怒意回袖，略一思忖，咬破右手中指，抹在唇上，心中默念真言，开口道“破！”

　　座钟金光大盛，将血雾骷髅振飞出去，含山正待再击，周遭雾气又瞬息合拢，骷髅刚被金光湮灭却后因源源不断的雾气而复生！

　　筠清在悬针未果之时已以自身为媒介，将静离身上环绕着的魔气逐步牵制过来，隐没于自身，同时右手向上，手指平摊，血气燃起，过后一把长刀现于手掌，正是那把被落在客栈的刀。

　　含山忙里偷闲瞟了一眼，道“你是怎么？！你居然也是魔？”

　　他与座钟的血骷髅纠缠，气息无法平复，今天的刺激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