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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雨夜 ...

  •   午夜,大雨滂沱,电闪雷鸣....
      女人披头散发地跪在别墅外,纤长的双手抓着阻挡她的铁门,原本秀美的指甲,有断的,有渗着血丝的.
      不顾一切地拍打,她只为求得里面的主人给予回应。
      暴雨不断冲刷在淤红的脸颊顺着弧度滑进嘴巴,任凭她怎么哭喊,回应她的都只是雷声和雨水。
      “开门,让我进去,放我进去!”
      “我没有,臣臣真的生病了,傅深你听见了没有?”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站在她身后淋雨,瘦弱的男孩哭得很伤心,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因为一张照片就对母亲发脾气.
      打了她,还把他们赶出家门。
      “不…没有.臣臣乖,爸爸不会不要我们的,我不会让他不要你的.”抱住孩子,女人重复这句话,她强忍住哭泣,更多的是不甘与委屈。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雨好大啊,我好冷……”缩在她怀里发抖,男孩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每次来铁门都是关着的,没有人替他们开门,也没有人出来安抚。
      “臣臣…”痛哭,女人捧起男孩的脸,十指发颤,“是妈妈对不起你,但是你放心,爸爸一定会接你回去的,我一定不会让他不认你的。”
      “妈妈…”男孩伤心的尾音被中断,紧闭的铁门在这时开启.
      他望向那道敞开的铁门,黑色的大奔缓缓驶出,女人等了一晚的男人终于出现!
      “傅深,傅深你终于肯出来了!”立刻起身冲向车头,还没等靠近车身,女人就被同时出来的保镖推出老远。
      隔着车窗神情冷漠,目视她被推倒在地,膝盖破皮,傅深摇下过半的车窗,身旁的副驾位还有另一名女子正拿着小镜子,自顾自化妆。
      “傅深你听我解释,不管怎样臣臣真的是你的儿子,而且他现在真的生病了!”重新爬起来疯似的撞过保镖,女人跌跌撞撞,扑到车窗前紧紧揣主男人手臂的西服,
      “你不要我没关系,但至少救救孩子,他真的病了,要是不信你可以验DNA,我求求你再验一次.”
      “同样的谎言你要编造几次?”甩开她的手不耐烦,男人不想听。
      本就是家族联姻,何况现在这个女人背叛了自己,傅家也不像以前必须要借助女方背景才能发展,“我很快离开这里回国,真的病了,就让孩子跟我一起回去,立刻让他上车。”
      “我.....不,不行,我不能没有臣臣.”
      “呦,那你可真自私,宁愿不治病也要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副座位的女人借机插话,她挽住傅深的胳膊,贴在他胸口,“深哥,她就是想利用孩子讹你钱的,真要病得那么严重,还舍得在这淋雨吗?这么自私的人你可别信她!”
      “那就不要再缠着下去了。”觉得她的话有道理,傅深本身性格便多疑,他把目光落在正在淋雨的男孩的身上。
      孩子才12岁,那双眼睛泪汪汪的,拳头却紧紧揣着,像极了小狼。
      “不,不要走!他真的是你儿子,我求你救救他,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求求你了!”放弃尊严,女人直接跪下来给他磕头,头皮重重磕破,额头缓慢溢出的鲜血反复被雨水冲淡。
      只因三年前跟男性一起外出被傅深撞到,从此他认定了她背叛,更加怀疑儿子的亲生关系。
      冷酷的面上浮现动容,偏偏这时一直在哭的男孩突然跑过来跳起,一口咬住傅深的手臂,恶狠狠的,恨不得咬掉血肉.
      愤怒甩开,整齐的牙齿嵌进血肉,疼痛入骨三分,傅深闪过的心软烟消云散,他怒火中烧地瞪住母子两人,接着车窗再度关闭,油门启动。
      “不要,不要啊傅深……傅深!”手指硬生生被夹,雨太大,女人根本扒拉不住车窗。
      车子无情掉头,她被迫跌回原地。
      眼看男人的车子即将离开,她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回头看了眼仍在雨中哭泣的孩子,她只恨没有什么能够留给他,“臣臣,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凄哀的尾音被雨声带过,她不顾一切地冲向那辆车子,仅仅几秒功夫,急促刺耳的刹车声就刺痛了男孩的耳膜,大片鲜红融入雨中流淌在地面,成为男孩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画面。
      眼睁睁看着母亲跑过去,接着被车子撞出很远,血是那样的鲜红,那样的浓稠.
      倒在血泊中,血水已经模糊整个面部,死前如愿听到男人喊着自己的名字,女人用仅存的意识看向雨中的孩子.
      “妈!——妈妈!”撕心力竭,男孩跑向母亲跪在雨中不断推搡着她,他哭哑了嗓音,怎么叫母亲都是一动不动的,只剩满地的鲜红。
      瞪大瞳孔惊魂未定,看着女人倒在血泊和那哭得嘶声力竭的小孩,大雨循环敲击,傅深没想过女人会走极端。
      撑着伞跑过来询问,随行保镖也被这突发的场景吓得心惊胆颤.
      “傅,傅先生,现在怎么办?要叫救护车吗?”
      颤抖,腿软的缩回座位,傅深死死捏住方向盘,他有想过求救,但很快理智就战胜了道德.
      “不....处理掉。”
      “什么?”
      “立刻处理掉,马上!”绝对不能把命案带到自己的身上,绝对不能。
      “那,那个孩子……”瘦弱的身板守着雨中的尸体,保镖于心不忍。
      “送去孤儿院吧,12岁了,看到的东西都记得清.就算养大了,难保不会成为一匹狼。”收了镜子在这时补充,冷视雨中那个孽种,傅深身边的女人根本不会让他回傅家。
      喘息,两手抱住脑袋抓扯头发,傅深不否认她说的,那孩子的眼神他忘不了,他不敢尝试。
      “可他始终是…”保镖还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送去孤儿院,不要让外界知道.”下定决心,傅深必须这么做,也为了自己的前途。
      “傅先生?”
      “别说了!再不处理难道要留着等警察过来吗?”怒斥,越有反对的声音,内心越是烦躁.傅深用力气踩尽油门,黑色的轮胎发出尖锐摩擦,溅起大片水渍在雨中迅速离去。
      等远离了别墅,雷声、雨声无形中像在斥责他的罪恶.
      雨越下越大,雷声劈过,画面跳转到10年后.
      一样的车子,一样的男人和女人在山路国道上开着车。
      “雨那么大,你不要开这么快。”揪紧安全带,副座的女人害怕起来。
      没有放慢车速,暴雨持续不断,一辆黑色摩托突然出现在道路当中,尾随在他们车后.
      起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发现对方在刻意保持距离,一路跟随,甚至越贴越近.
      那机车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的声音,傅深总觉得不对劲,这场大雨让他想到十年前那个雨夜.
      “深哥,那辆车怎么一直跟着我们?”同样发现端倪,女人透过车视镜观察侧方,那个人戴着头盔,身着黑色连帽卫衣,没法看清面容,一会儿对方突然抬起了手,
      “不,不好了,他手里有铁棒!”
      “深哥!…啊—”
      紧伴尖叫,摩托车男子突然加快车速靠近他们车头,高高扬起早已备好的狼牙钢棒,对准主驾位的玻璃狠狠砸下。
      【哗啦】刺耳的破璃碎混合轮胎失去方向产生的急刹,反应不及的傅深当场被玻璃重创,车子甩出一个弧度横冲直撞,最终翻车,“彭”一声撞向路边的护栏。
      浓烈的焦烟使得车尾泛起光点,求生的本能驱使傅深挣扎着爬出车头,他痛苦地卷缩成一团,下半身全是鲜血。
      边爬边□□,不管还留在车内昏迷的女人,他紧捂渗血的头部,很艰难才爬出车子,拖出一段距离。
      浑身上下都在痛,两耳发鸣,他仅靠着毅力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想要求救。
      依旧戴着头盔,脸部全是阴影.被黑色手套包裹的手握着钢棒,摩托男继续朝他走近.
      袭击者身材高挑,他全程没有说话,但身上散发的,却是视人命如草芥、似阴曹地府出来的渗人寒气。
      “救…救命…你是谁..”面容扭曲,话音未落,迎面又是一棍落在傅深的手臂,硬生生打断了手肘,连同手机也一并碎屏重重落地。
      哀嚎声即使暴雨也难以掩去,久久回荡在山道,傅深发着抖,蜷缩着向边上爬去。
      头盔微微侧过,袭击者将目光移向傅深车子里那个被血糊到面目不清的女人,车尾正在漏油,很快会爆炸.
      扬起带血的铁棍,他再次对准傅深的双腿敲下去。
      紧接着是更加凄厉的惨叫,划破天空,融入雷声。
      颤抖的身体剧烈抽搐,被打断右腿骨,傅深整个.弓起身子,面白如纸。
      沾血的钢棍不断被雨水冲刷,从深红慢慢转为透明.
      【哗啦啦】雨还在下
      伴随雷声渐渐转为清脆的雨滴,淅沥沥敲打在玻璃,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紧闭纤长的睫毛一下睁开,宴臣瞪着手中的剑,黑暗的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雨在敲.
      木质的熏香里混合着雨后的泥腥,每到雨天,他都会把十七叫来剑道室和自己搏击.
      永远的不开灯,永远只拉开落地窗两边的窗帘,照进半点月光。
      尽管彼此都戴着头盔身穿剑道服,但他面罩之下,始终透着戾气。
      紧随低吼,十七硬生生顶住从上往下劈落的武士刀,节节后退.
      每一次交剑,宴臣的吼声都会爆发强大的力量和愤怒,让他招架不住。
      急速前进的脚步,在地板发出厚重的[笃笃]声,宴臣每一剑都正中对方中间线,直至十七的剑被打落。
      剑尖直指十七咽喉,宴臣满脑都是梦中的场景,那个可恨可憎的场景!
      重重倒在地板,剑间顶住盔甲刺破了黑带,十七看到他头盔后的眼睛燃烧着嫣红,“主人……”
      喘气,慢慢回归现实,宴臣收回武士刀,揣紧。
      站起来抬手摘掉头盔,第一次在搏击中产生后怕,十七脊背满是密集的汗粒,“主人,你没事吧?”
      “没事.”丢下剑背过身,晏臣取下厚重的头套,同样被汗水浸透了两鬓的碎发。
      在黑暗中,十七只能透过月光隐约看到他面部的轮廓,仅仅只是阴影,那山峰一样的鼻梁和流畅的下颚都完美得窒息。
      但他不敢盯着看,迅速低下头,望住地面。
      “你昨天说是谁在闹事.”
      “暗夜的,夺了我们在国内和金门的两个□□,连名字都取得相像.”
      “他们缺地盘?”宴臣缓缓脱掉腰带和道服,露出白色的打底和长裤,脊背笔直。
      “不缺,只是单纯闹事,暗夜老大想见你.”拿起备用的矿泉水双手递给他,还有毛巾,十七低着头,听他连续喝了几大口。
      没再说话,宴臣擦擦额汗,完毕把水递回,十七立刻接过,随即收拾起剑和道服。
      灰暗里看不清表情,宴臣离开剑道室,去往卧室休息。
      揉揉酸涩的手臂,搏击过程太狠,十七默默收拾好一切,最后拉上窗帘,估计往后的几天他得狠狠酸痛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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