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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鸣鸣,警钟长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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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应钦有的时候真是个可爱的傻子啊,我感叹地扯扯黄先长老的衣角:“我们在山顶降落好不好?”
“好啊。”黄先长老又笑成了那个鬼样子。
我翻他个白眼:“你不用笑成这样,我不是要看什么,我只是……”
“好了,王座,属下明白的,不就是先前拟定的那计划吗,呵呵呵。”
明白还笑!哎,我腹诽不已。
山顶,果不其然,呃,我想说,果不其然应该是黄先长老的潜台词,哎,踏到实地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粉色的身影极速地飞了过来八爪鱼似的紧紧抱住了我:“风色姐姐,想没想我?”
我扒下来那团粉盈盈的东西,大大地呼吸一下:“栖霞,姐姐也想你了。”
栖霞,比我小了两百岁,将将成年的小小姑娘一个,王母的义女,哎,也是个小淘气,离彦养伤的时候她从天庭过来玩耍,看见离彦就来了个一见钟情,之后,时不时地小丫头就会过来住个三五日,回回来了,定然是要黏着离彦的,于是,我这乐青山的山顶就成了她跟离彦的约会圣地,柳梢黄昏花前月下的。
以上,成了乐青山上下保媒之后的另一乐趣——时不时地敲打敲打我,看看,人离彦可不是没有人喜欢呢!
觉得蹊跷了没有,呵呵,离彦受伤那些时日过来的小仙女呢。
“应钦没事儿吧?”离彦踱过来问道。
我摇摇头:“腿伤了,倒没有其他什么大问题。”
“色,你,心疼了。”
“是啊,钦伤成那样,我自是心疼的。”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应钦,”离彦摇头,不满意我的不真诚:“听说,那人,这里,受了一掌。”他说着按在我的肩头,微微地笑:“你,还在这里给了他一剑吧,紫霜宝剑,寒毒侵体,应钦的掌法,想必也是灌了九阳真力(有没有豆浆机的感觉,嘿嘿)进去的,色,你说,冰火两重天是什么感觉呢?”
我微微后退半步,一刹那有些不能言语,这些都是我清楚的事实,可,清楚是一回事,听别人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哎。
“风色姐姐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白啊?”栖霞眨巴着圆滚滚的眼睛担忧地看着我:“你们在说谁啊?”
我摸摸她的发:“没有谁,我想起来还有些事,栖霞,你乖乖跟你离彦哥哥在这里玩耍,姐姐先回宫了好不好?”
栖霞乖乖地点头,可话语却并不乖顺:“是离彦,不是离彦哥哥。”
呵,曾几何时,我也是这么着不愿意叫一声哥呢,现在想来,还真是荒唐,还真是,天真,不叫哥哥又怎样呢。
这一刹那,为着那即将到来的一些事情,我的心微微疼了,为了现在的栖霞,为了过去的我。
“王座,你来来回回在我跟前儿转了足足有五六十遭儿了吧?”黄先长老放下手中药杵:“说吧,有什么事儿需要属下效犬马之劳的?”
“咳,”我坐下,端起来一碟子蜜饯:“那个,寒毒……会怎么样?”
“你说什么?”黄先长老挑眉。
“我是说,寒毒跟……会怎么样?”
黄先长老拿走蜜饯:“王座,中间那部分您可以大点儿声音么,属下的耳朵不怎么好使。”
“就是我跟钦一剑一掌的对他是不是危害极大啊!”我一口气说了出来。
黄先长老乐了:“这个啊,王座啊,属下觉摸着吧,应该问题不大,你想啊,你那个他是谁啊,多不一般的人啊!”
我心下稍定,却又唾弃自己,担心个什么劲啊,他有事儿才好呢,他有事儿我应该高兴的,想着又沮丧了:“我是不是挺傻的啊?”
黄先长老作思虑状:“其实吧,要说呢,历劫时的经历不应该带到乐青山上,王座,你的身份太过敏感了,所以,才折腾成了现在这样。王座,您偶尔不要那么专情一次吧,不要把爱恨都专注到一个人身上,来,王座,您来恨我吧,没关系的,呵呵,总之啊,过去的就过去了好不好。”
“红婆婆还卧床呢吧?”
“呃,其实您不是也插了人家一剑呢?”
“黄先长老?”
“嗯?”
“你胳膊肘子往外拐。”
“王座,那个人不是谁能肖想的,王座,即使是您也不可以,那个人的身份地位不允许。”黄先长老望进我眼中:“现下,还是多想想七日后的计划吧。”
我勾唇摸着左肩微微地笑:“是啊,我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若果有一天跟他有了什么交集,那么,相见即是要对敌了吧。”
黄先长老一叹没有接话。
“黄先长老,你知道吗?”
“什么?”
“我忘不了。”我捧着花果茶觉得怎么甜得发涩了呢。
乐青山上的警钟已经有多年不曾响起来过了,无他,呵呵,我已经很多年不再试探守卫的身手了,可,现在,警钟奏鸣,来客是谁呢?
黄先长老看我一眼:“王座,您说这贵客来自何方呢?”
我摇头:“我不喜卜卦!”
“呵呵,属下还以为王座把这一次鸣钟也算计在内了呢,那么一起去看看吧。”
“你老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喜欢凑热闹呢?”
“哎,王座您怎么能这么说属下呢,我这是以乐青山的安全为己任,先众妖之忧而忧!”
到得山脚下的时候,哎,原来有的时候即使我想忘,也还会有人不断提醒我不能忘呢看看这位来者吧,十六罗汉之五的诺矩罗,呵,西天的罗汉,看看那倒下的以及正跟诺矩罗缠斗的护卫,我看向黄先长老:“黄先长老,这是,他们先来招惹我的吧?”
黄先长老尚未答言,栖霞的声音响了起来:“咦,风色姐姐的乐青山怎么会有罗汉来?”
护卫又倒下一名,我挥挥手准备让暗伏的影卫出手,影卫来不及跳出,已然金光大盛,灿灿光华里,满月似的面容,清朗无波的双目,怎会如此,他怎会出现在我的乐青山。
“诺矩罗,随我回转西天。”
那样温而朗的声音,可,他怎么不肯看我一眼呢,黄先长老说要忘却,离彦说他在忍受冰火两重天的苦痛,这是,我的人,我的,缓步走近,近了,近了,心口痛,左肩也痛了出来,慢慢伸出手去,触上那人的面颊,温热的,笑出声来,看向那跟我左肩墨菊图案相同的位置:“肩头,可还痛么?”
那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有人断喝:“妖孽,手拿下来!”
看去,诺矩罗左手执了拂麈袭来,我不理,放肆地偎入那人怀中,视拂麈如无物,可那怀抱,没有温情,没有安适,没有,什么都没有,是了,于人世间我就没有了他的爱恋,更何况这数十年之后的现在呢,身后那拂麈已打在了背脊上,我闷哼一声,诺矩罗这一下可真狠,虽然那人伸手阻了一下,可我口中依然有了血腥味儿,直起身来,兀自笑个不停,诺矩罗一击得手,见我抚胸离了那人怀抱,便也撤了拂麈。等那激痛缓了些,我抬头望向那人,他眼眸里映出的风色,风情万倾,妖娆绝伦,却淡而无情,闭了闭眼,我问他:“留下,好吗?”
“伤应该早些疗治。”面对着嘴角点点血痕的我,那人依旧是平淡的语调,不动的面容。
“嘘,这些慈悲的话就不用对本座说了,还有,你今天既然来了,本座舍了命,也要留下你。”伸手隔空抓来紫霜,后背大大的空门留给诺矩罗,他可真不负我所望,拂麈紧紧跟随挨上我的背脊继而透胸而出,我笑,望着那人笑,望着他不变的睿智,望着他不变的仁慈,望着他眼里有了慌乱,才终于松开了紫霜,这一刻我算是得偿所愿了吧,即便是死,也死在了他面前,神思已恍惚了的那一刻,我看见了飞奔而来的离彦,我看见他攻向了诺矩罗,唔,离彦这一次你出现的正是时候啊,呵呵。
“王座,那一下挨得舒爽吗?”黄先长老见我睁开了眼睛,语带嘲讽地问。
我试着动了下:“还行,黄先长老,发现没有,泡过戒水之后,伤口愈合的速度更快了呢,估计最多后日就长好了吧。”
“哼,那你也不能三天两头的受伤啊!”黄先长老替我裹伤口的手狠狠一按,痛得我直抽抽。
“轻点儿,黄先长老,痛,痛啊!”
黄先长老打量了下四周,换了正经的面孔问道:“王座,今儿在山下,你有几分是真的?”
我不响,因为,不知道。
“王座,你是,一定要他数万年的修行成了空才能平复了怨气么?”
我依旧不响,因为,依然是,不知道。
好不容易包扎完了,我喘口气:“栖霞回去了?”
“自然是回去了的,不仅回去了,肯定还会把你这情深不悔的傻样儿完完整整地上报。”离彦迈了进来,声音冷冷的。
我吐吐舌头,尴尬地笑:“离彦,今日真的是事出紧急,嘿嘿,你来的真是时候,本来我打算让恒远接住我来着。”
“你上次怎么答应我的?”离彦的眼光寒气森人。
“我带影卫了。”
“王座啊,你打架自己上,带不带影卫有什么区别啊。呵呵,我说得对吧,离彦?”黄先长老在一旁冷笑:“更何况,还是大敞着后背让人打呢。”
“不是这么说的,这不是为了七天后做准备吗?”我讷讷。
“今儿还有人说不喜卜卦呢,原来早就算好了西天来客啊。”黄先长老不依不饶。
我抬手抚胸:“好痛,黄先长老,开服安神的药,让我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王座,你……”黄先长老甩手而去。
“最先拟定那个计划的时候,你就打算好了今天要受这一下?”离彦的声音带着克制:“色,我希望有一天,你能不独自承担这些,能,试着相信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