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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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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叮叮响起，又嘟嘟挂断。柚花裕姬神色莫辨，盯着通讯记录，似乎在发呆。
“呀。”羂索硬是扯着身子探头看了一眼，“不会吧？这就兴师问罪了啊。”
柚花裕姬冷冷看他一眼，径直走出去。
羂索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目视她远去，拢了拢袖子，优哉游哉地躺在椅子上。
“嘛，这几天是打不了球了。”羂索目光隐晦地看了一眼漏壶，扼腕叹息，“我们来玩大富翁吧！”
探头探脑的真人踩着扁扁的陀艮跳过来：“人类会用钞票赌的吧？我们也来试试吧！”
羂索叹息一声，竖起食指摇了摇：“不可以的哦，赌博是违法的哦。”
真人脸上露出几分迷茫，沉思半晌，抬起头认真看他：“说的也是。”
漏壶：？？？
漏壶：你们清醒点！我们可是诅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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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处吹来的风，舞动了柚花裕姬的衣角，她伸手，将乱飞的头发拨过。
“柚花……老师？”伏黑惠紧急赶回来，看到高专前那一道熟悉的身影，还是开口，迟疑着问。
柚花裕姬询问的眼神扫过，全然不在意他眼中的复杂。不加掩饰的震惊，痛彻心扉的自恨，深入骨髓的失望，甚至眼底深处残留的一点期望。
为什么呢？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可是今天接到了通知，他紧赶慢赶跑到仙台，就看见满身鲜血遍体鳞伤气若游丝的虎杖悠仁被阴沉着脸的五条悟抱起来。到处都是血，包括那两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普通人，倒映在他的眼睛里，鲜艳到极致的颜色刺激得他眼睛发痛。
为什么呢？这就是她的目的吗？原来得到她偏爱的虎杖悠仁只是因为他是宿傩的容器而已，那他日日夜夜那些麻麻痒痒的酸胀羡慕与嫉妒，都算什么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一直这么装下去，或者不将这一切赤/裸/裸展现在他面前，他可以将一切事情当做没发生过……
柚花裕姬看着他挑眉，抬步向他走来。
伏黑惠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于是柚花裕姬便也停了脚步，只是看着他，缓缓把手揣进宽大的袖子里。
伏黑惠垂了眼，发胀的脑子被夜风一吹，陡然清醒。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冷静无比：“柚花小姐，五条老师在等你。”
柚花裕姬看见了他眼底的警惕与疏离，忽然品出一股暗藏着的无趣来。
真没意思……原来人类就是这么忽冷忽热、复杂多变的吗？
无所谓了，其实这些都无所谓。
可是她突然后知后觉地想到，虎杖悠仁会不会也和伏黑惠一样，像只警惕的小兽，惴惴不安地看着她，远离她，恐惧她吗？
她没用瞬移，享受着心口传来的莫名阵痛，一步一步走上高阶。
那又怎么样呢？
的确是把他当做宿傩的容器，那又怎么样呢？
神是没有错的，神的一切意志理应被万物膜拜。
所以他应该坦然地接受她赐予的所有，不论欢乐还是痛苦，只是敞开承受着。
他愿不愿意不要紧，只要她高兴就行。
整个高专陷入了一种截然有序的、无声的慌乱。柚花裕姬慢慢往前走，周围那些熟悉的、陌生的、眼角弯弯的、棱角分明的、成熟稳重的面孔，都沉默地注视她，眼底含着忌惮，甚至是释然。
所以才会看不起他们，柚花裕姬平静地想。
倘若他们不怕死地冲上来，质问她，对她拔剑，誓死抵抗，她倒还会另眼相看。可是现在，两面宿傩出世后，还能来高专的，大多是五条悟的走狗，听从他的号令，没有燃烧的愤怒，只是注视着她。
咒术公司十年间吸纳的人才，有崇拜他的年轻人、与五条家有往来的咒术家族、甚至一些暗处“投诚”的诅咒师。抛开他吊儿郎当的性格作风不谈，的确有值得人追随的资本。
高专的台阶上、树荫下、走廊里站满了人，却没人说话，诡异的寂静，静得连梧桐叶落的声音都听得见。
一直到推开医疗室的门，柚花裕姬都没有受到阻拦。
她坐了下来，神色平静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生死不知的虎杖悠仁，略略向一旁站着的家入硝子点了点头。
硝子习惯性地摸了摸裤兜，没有摸到烟盒，这才想起来香烟早被歌姬扔了，她叹了一口气，还是勉强翻到了一根小木棍，暂且叼在嘴里。
“嘛，怎么回事吧？”硝子皱了皱眉，眼神不经意间落在虎杖悠仁身上，又十分随意地抚平白大褂的褶皱，把手伸进衣兜里，懒懒散散地靠在墙上。
“听说这个家伙身体里多了一个住户呀？把公司的人吓得半夜睡不好觉，全跑过来了……真够兴师动众的。”
“你倒是跟他们不一样。”柚花裕姬口吻轻松，还带着点难得的调笑，“不怕诅咒之王复活毁灭世界了？”
家入硝子打了个哈欠，指了指自己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如果世界毁灭就能让我不再熬夜的话，我还挺期待那一天的。”
“对了，还有这个小家伙。”硝子疲惫地叹息，“自己养的小孩自己管。”
虎杖悠仁的身体很奇怪，可以称得上是百毒不侵，身体机能几乎是人类的极限了。成为宿傩的容器后，居然还能够压制宿傩的意识，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因此，按理来说他很快会醒过来，事实却是宿傩的入侵触发了柚花裕姬设下的禁制，自动反弹程序被激发，又因为两人共用一个身体，攻击全都落在了虎杖悠仁身上，让他陷入昏迷状态。
柚花裕姬皱了皱眉：“让他受着，这就是乱吃东西的下场。”
硝子顿了顿，笑起来：“哎呀，听起来裕姬倒是不怎么欢迎两面宿傩的出世呢。”
还可以拖延甚至谈条件。
硝子心中飞快下着决断，摩挲着兜里小小的窃听器，想起那厚厚一沓报告单就头疼。
这些人啊……为什么非得她来干这么危险的活？不知道反转术士有多稀缺吗？
柚花裕姬没回答，只是站起来，手抚在虎杖悠仁的额头上，解除了禁制。
她还另外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
一个羂索设下的束缚，一个关于“在恰当的时机吃下手指”的束缚，一个虎杖悠仁完全忘记了的束缚。
完全不意外呢……毕竟正常人谁会吃死人手指啊，哪怕是在极度危险的时刻，也不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吧？
尽管不想承认，但他确确实实是个对手，远比千年前实力比他强大、性格比他蛮横的妖怪更令人防不胜防。
柚花裕姬垂眸打量他，很快就发现他的呼吸频率改变了，但虎杖悠仁死死闭着眼，呼吸也有几分矫揉造作的悠长。
她懒得理会这个装睡的小东西，只是踩着木屐，推开里面的门。
身后硝子的声音似乎也隐没在雾里：“想要干什么不能直接说吗？老这样的话，很浪费感情的欸。”
残留的烟雾缭绕，打火机时而发出微光，在昏暗的房间里一闪一闪。五条悟就翘着二郎腿，蒙着眼罩，背对她坐在转椅上。
“柚花来了么？”五条悟单脚点地，很快转了过来，半张脸被黑色的眼罩挡住，微光流转在他挺翘的鼻尖和粉嫩的唇上，却平白无故泛起几丝冷意。
“呀。”他仿佛才注意到眼前朦胧的雾气，伸手挥开，“不是我哦，是杰干的。”
柚花裕姬没说话，只是坐下来，靠在椅背上眯起眼。
“所以柚花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嘛？”五条悟依然口吻轻松，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外面都闹翻天了吧？就因为两面宿傩出世的事儿，虽然早就能想到，但是手机——”五条悟比了个手势，半真半假地抱怨，“一直响个没完，吵到我睡觉了！然后怎么着，给柚花打电话居然不接欸！”
柚花裕姬实在没耐心听他絮絮叨叨地说废话，打断他：“什么事？”
五条悟顿了顿，单手拉下眼罩，能够洞悉一切的、湛蓝的瞳孔露出来，不带丝毫笑意地看着她。
“所以柚花去哪里了呢？”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找人去了？为了复活两面宿傩？可是柚花又不在现场欸，而且是不屑于与一群咒灵为伍的吧？那就只可能是和千年前的那伙人有关了，想想柚花曾经说过的名字……唔，里梅？不，好歹是两面宿傩的仆从，也不会那么没有下限的吧？当然也可能是为了伟大的宿傩大人所以做什么都可以……这么说来，只有他了，那个叫羂索的人吧？”
“古籍上没有丝毫记载呢。要不是我去找了天元，估计现在还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呢。”
五条悟双手交叉抱在脑后，语气越来越冷：“就这样保持现状不好么？为什么要加大我的工作量呢？”
柚花裕姬眯了眯眼，眼中的不耐烦清清楚楚：“这是在质问我？”
“啊，哪儿敢呢？”曾经嚣张不可一世的少年，如今也成为了游刃有余的成年人。他翘着二郎腿，眼罩遮盖了真实的表情，“只是想提醒柚花一下。”
他附身，凑近她。
“我在看着你哦。”
真不爽啊，这种被小屁孩压制的感觉。
柚花裕姬站起身，莫名想到一个反击的办法。
她靠近五条悟，伸手摸了摸他被眼罩盖住的头发——果不其然被无下限挡住。
柚花裕姬敏锐地感觉到他有些紧绷的身体，从容地收回手，低笑一声。
“自己剃的？”
“挺色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谁能吃到wtw后脑勺剃短的头发这点啊啊啊啊
太忙了好久没更，接下来尽量恢复日更或者两日一更吧w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