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人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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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尘庭微挑眉头。
“那你干什么？”
“去地界。”
“哦，啊？啊！你该不会要去地界……”许尘庭没控制音量，声音都能传到九霄云外，池鱼抢先一步急忙捂上对方马上就要突突出来的嘴。
池鱼压低声音，没好气道：“哥哥你小声一点！”
许尘庭点头的同时拍了拍自己脸上的手，示意池鱼松开，同样压低声音：“让我们打工，你自己却独自下界去玩，小池鱼你可真不仗义了吧！”
“回来给你带礼物，你可千万跟忠叔说，我得偷偷出去。”池鱼嘱咐道，“有不懂的地方问萧雨生，像什么批注形式、改正，他都知道，至于落笔返回的方案措施或建议，他说什么你写什么就行。”
许尘庭刚想开口，却被萧雨生先一步出声截断：“臣定竭力指导尘庭君，帝君安心去下界便可。”
池鱼闻言稍放下心来，临走前还贴心给了个许尘庭一个盼头：“我晚上就回来，别太想我。”
许尘庭回馈了对方一个白眼，池鱼直接屏蔽，潇洒从窗口离开。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池鱼刚才的话，为什么萧雨生会知道怎么批奏折？还很熟练的感觉？
许尘庭不由的蹙眉，看向萧雨生：“你之前时不时经常来帮池鱼批奏折？”
萧雨生轻笑点点头。
“什么！”许尘庭压着嗓子，“哪有旁人帮帝君批阅奏折的道理？这奏折会涉及神界内部不说，万一丢了也是大事，还让别人看里面内容，这怎么行？”
他知道池鱼从小就爱玩，喜欢自由，这是他的天性，可身其位谋其职，如此这样，池鱼到底在想什么？
萧雨生只是默默看着对方，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是不认同还是没有什么态度，让许尘庭有些拿不准，自己怎么好说下去，还是私下跟池鱼谈谈。萧雨生熟练地走到案前坐下，不是坐在位子上，而是挨着位子坐在了地上，顺手拿起手旁的一书奏折翻看着。
“不是让你批吗？赶紧吧。”萧雨生轻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许尘庭犹豫着坐下，接过萧雨生手中的狼毫。
“帝君虽贪玩，但知轻重，做任何事自有他的道理，你不必忧心。”萧雨生话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无论何时，他始终相信着帝君，未来的变故还未知，许尘庭不需要知道过多，真出了什么事有他挡着。
同时这边的池鱼已经化成萧雨生的模样顺利出了天门，到地界时才化回自己的模样，还换了身行头。
一只金丝羽长夹别在头侧，发间系有一抹红绳，身袭白衣，金色卷丝连肩至袖，青柳绸缎与素白衣裙相间，如春风流水宿宿，宛若画中仙。可他本就是神仙，相貌绝佳，皎皎如月，倒不如是橘色云彩中涌出的一翁清泉。
衣衫随风流去，腰间银铃脆响混着街边摊贩的吆喝声。即便满地雪白，也没有人们出逛的热情。
池鱼在一处小摊停下，隐约听到“帝君”二字。他往不远处闲聊的几人旁边凑凑，大致听了几句。
“当今天帝你们可知道？”
“那当然，帝君圣明，造福我们这些老百姓，如今谁不知。”
另一人接道：“现在神界的安宁和咱们的生活可多亏了帝君。”
“听说人界有场灵宝拍卖会，其中还能见到帝君的仙宝呢。”
……
人界灵宝拍卖会？
池鱼没怎么去过人界，唯一的印象还是儿时母妃带着自己去过什么皇城。现在自己可是存着大把兴致，倒要看看这拍卖会能见到个什么仙宝，如果真有自己的东西说不定还能捞回来。
池鱼使用瞬移术，眨眼间便抵达人界，从一处黑暗小巷走出。人界与神界不同，这里正值春末，嫣然一派繁花似锦的模样。乍看人界含蓄内敛的规模建造，忽然还觉得新奇，倒是繁华程度与神界大差不差。
出巷时，一些人纷纷朝池鱼投去目光。
池鱼一身衣装，放在整个京都都是格格不入的，但足够美艳，让人不禁看直了眼。
池鱼只顾四处观望，彩灯挂楼，鼓锣传响，街华车喧，好不热闹。瞧着人界他人生地陌，拍卖会在哪都不知道，早知道来时就该先问问那几人的。正犹豫，恰有两位姑娘从旁经过，好似听在说拍卖会，于是转身唤住两人。两人着衣一紫一粉，闻声止步看向出声的人。粉衣女子灵动，问道：“公子可有事？”
池鱼温言笑道：“不知两位姑娘可知这京都拍卖会在何处？”
紫衣女子一脸淡漠，抬手指向右边一条街道：“公子沿着这条路一直走，有一名为风华楼的酒楼，拍卖会就在那里举办。”
池鱼点头，礼貌道谢，挥手与两位姑娘道谢。
粉衣女子望向池鱼离开的背影，转头一脸期待冲旁边的女子道：“那位公子的衣裳好漂亮，我也想要！”紫衣女子轻扶上对方脑袋，带人改变了原先的方向，直朝斐衣阁。
全京都最大的制衣铺。
这边池鱼沿路找到风华楼，拍卖会夜晚才开始，池鱼向老板预订了个阁间。听说今天是这里的什么节日，还有游行，正好出去逛一圈。池鱼一只脚刚跨出楼门，只觉似乎有一道异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池鱼并未理会，顿步一刹又抬脚离开。
楼台上，男子目光追随着那位在人群中格格不入的人，从出楼到走远。
街上商品满目琳琅，让人眼花缭乱，又觉新奇，有很多他叫不出的糕点和小玩意。如果可以，他还真想把这些没见过的东西买个遍，然后带回去。记得自己寝殿不是堆的书卷就是大把金珠玉宝，那些他都不感兴趣，唯一特别的是小时候许尘庭送自己的红木鱼。
夜晚带着灯火降临，烟花绚烂，绽放于天空，如同五彩不息的花，凋零又新生。
此时风华楼聚满了人，池鱼回来时楼下人声哗哗，人们交头接耳，池鱼踏步而进、上楼、入座，嘈杂不止。了了几人瞧见，其中一位华衣青年不禁问道：“那是名女子？”
“男的，只是长的俊俏。”旁边坐客怀中抱剑，豪饮下一壶烈酒。
池鱼落座，小二匆匆小跑端上一壶酒，池鱼疑惑道：“你是不是上错了，我没有要酒。”小二摇头否认，这就确实是给池鱼的，不过是位公子送的，小二如数将对方的话带到便离开。
池鱼开下壶盖仔细闻了闻，不是烈酒，酒香中还掺杂了桑果香。
没想小二跑得也太快了，本来还想问一下赠酒人是谁。
拍卖会开始。
花瓣倾下，一簇簇艳红涌动，顿时花香四溢。楼下圆台中心红纱纷落，将中央遮挡，只能听见一声娇媚，欢迎风华楼中四方来客。红纱后抹显窈窕身姿，女子纤细手指勾起红纱轻步走出。
风华楼楼主，余镜。
坐客纷纷拍手叫好。
余镜抬手一挥，六面红纱转瞬间化成花瓣炸开，落地消失。
余镜话话不多说，直入主题：“今晚四十件拍品，老样子，价高者得。”余镜拍拍手，台下两名壮汉将一晶蓝石台搬上圆台中央轻放下。石台刻有图腾，余镜划破手指，挤出一滴血，图腾沾血开始发光，一块墨绿色玉石缓缓出现在人们眼前。
“此乃孔雀玉石。相传几百年前天帝陛下收服了一只混沌兽，那混沌兽体内有颗万年源玉，不知何原因落入人间。这便是当初掉落的源玉。起拍价三万银币，每次加价不能少于五百银币。”
台下众人闻言，哗然一片。
池鱼仔细回想，那楼主说的混沌兽应该就是白祥。几百年前白祥无意间丢了源玉，那源玉是它自愈能力的根本。他可是找了很久，不想在这碰到了。
池鱼第一个出价：“一颗皎仙珠。”
一颗皎仙珠在人界能卖到一万金币，但在神界并不算珍贵，还很有，他正愁没地方用。
余镜眼前一亮：“一颗皎仙珠，还有加价的吗？”见台下众人纷纷摇头，余镜一手拍定，“恭喜二楼乙座公子得源玉一枚。拍卖会结束后请您到三楼中阁来取。”
紧接着下一件拍品从石台显出。
一瓶天婵河水，因得天帝陛下神赐，故而能自愈大小伤病并增加百年寿元，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起拍价两万银币，每次加价不低于六百银币。
最先叫价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出价两万五千银币。
紧接着又一人道：“两万六千银币。”
商品不断提价，直升到三万八千银币。随后一道清冷响起，楼下寂静：“七万银币。”
池鱼好奇寻声望去，人坐在自己对面的楼台上，帘纱遮挡了对方面容，看不清模样。
余镜：“……七千银币三次。恭喜二楼卯座公子得天婵水一份。”
第三件拍品，演破珠。异光环身，其可包罗万象，千古难寻，称得上天地至宝。没想到风华楼连这等至宝都能弄到手，这起拍价要是还用银币来算，还真是暴殄天物了。
余镜：“起拍价，五万两金币，每次加价不低于一千金币。”
参加风华楼拍卖会的人可谓来自天南海北，见多识广的人多得是，怎会不知演破珠的珍贵。
一些人低声讨论，抱剑男子毫不犹豫开口：“六万金币。”
池鱼抬手：“七颗皎仙珠。”
抱剑男子面不改色：“八万金币。”
“九颗皎仙珠。”
“十万金币。”
楼中安静，池鱼没有再加价，默然用手指轻敲桌面，似在思考什么。
余镜道：“演破珠十万金币，一次……”
“二十万金币！”
众人纷纷回头，一青年手握折扇，正悠闲喝着茶水。
有人认出了对方，同旁边窃窃私语：“是上官家的长子，上官怿。”
“他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这宝贝怕是没戏了，上官家富可敌国，此来对这宝贝势在必得。”
池鱼回神。
带的皎仙珠不够，只能换个东西了，随后一杯饮下：“一片赤龙鳞。”
对面楼台上，男子轻笑摇了摇头，缓声道：“真是胆子大了。”
隔间的人闻言坐不住了，劝阻道：“一片赤龙鳞换演破珠，不值得啊。”
赤龙鳞在人界卖到一百多万金币，也是个稀罕物，不过比起演破珠一片赤龙鳞又算什么，要真能用几片赤龙鳞换演破珠，还是他大赚了。
想想用一百万金币换演破珠，还是暴殄天物了。
上官怿：“二百万金币！”
池鱼：“三片赤龙鳞。”
上官怿气愤的收起折扇，抬眼便与池鱼对上，轻骂出声。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跟自己抢东西，瞧着楼上人，怕不是哪位大人物的宠吧，不然怎么会这么有钱让对方霍霍。
池鱼轻笑，投了个藐视的眼神过去。
在场人鸦雀无声，演破珠自然被池鱼拍下。
之后的拍品池鱼不感兴趣，想着提前拿上拍下的商品离开，正欲起身，便听到自己寻了很久的东西。
晶蓝石台上浮着一小张乌金色蛛网，网间透出淡淡黑气。
余镜：“接下来是最后一件拍品，韧金蛛丝网。蛛网可伸长收缩，最大能围住整座青山，坚韧无比。起拍价五千金币，每次加价不低于五百金币。”
韧金蛛丝网起拍价五千金币？
池鱼莫名无语。
哪有这么贵的！
奸商，还是大奸商！
按人界的价格来讲，这蛛丝网最多两千金币，现在居然提了三千金币！完全没法理解。
此时上官怿一口叫价，五万金币。
池鱼忽得看向上官怿，眼睛都瞪圆了。
还真有人当冤大头啊！
上官怿感受到了目光，朝池鱼的方向看去，还一脸得意。
池鱼蹙眉，丢下了个看傻子的眼神便起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人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