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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封城 ...

  •   庄牧之点点头,应声道是,他盯着老太太起身后艰难的蹒跚而行,袖下的手快速结印,指尖上霎时跃出一抹淡然的光亮,弹指,那光亮飞出,落到了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刹那间觉得身上一轻,浑身有力,走起路来都快了不少。

      庄牧之随后急匆匆的往家赶,早晨的冷意侵袭在身上他也像是感觉不到似的,一路上起来的人越来越多了,都在谈论这事。

      “咱们大季不是离那汉稷远着的吗,怎的来咱们这儿了?”一人道。

      “汉稷附近的蛮夷都被打服气了,收入国土了,接下来不打咱打谁?这回来也是问问国君的意见,倘若愿意归顺呢,便不打咱了,要是不愿意,是要派兵来攻打的。”另一人解释道。

      “以往不都是直接来打吗?这怎么的?莫不是善心大发了?”

      “哪有,邻国也谈判了,邻国国君不愿意,汉稷才打过来的,现在邻国国君的尸首还不晓得被哪只野狗拆之入腹嘞。”

      “咦……”

      “那咱们国君估摸着会答应他了,这不有前车之鉴呢。”

      “要是不愿意,那人养的数完精兵就在邻国皇宫待命呢,一声令下就杀过来了。听人说啊,是路途遥远,攻打了不少个国家王朝,耗费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打到这边的,精兵原本有几十万呢,打着打着就少了,这才开始谈判的。”

      “嘶,这个难怪,宫稷此子杀心不小啊,我还稀罕他怎么还谈判起来了,搞半天是打的没人了。”

      “嘘!你不要命了啊,就这几万人也能打的咱们国破家亡,闭嘴吧你!”

      那人着急的去捂住另一人的嘴巴,左顾右盼着,生怕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冲出来一个汉稷的人挥剑斩杀他们。

      庄牧之听到这里,步伐也不再是疾走,转而是大步的跑起来。

      宫稷。

      宫稷来了!

      怎么可能?他是为了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浮出脑海,刺激的庄牧之来不及思考,回到家时看到安然无恙的杜君古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下来。

      杜君古看到庄牧之跑的喘不上气扶着桌子,赶忙上去递水,关切问道:“哥哥怎么了?跑这么快做什么?”

      他顿感不妙,不会是沈裕来了吧!

      现在能把庄牧之吓成这样的,除了沈裕,他当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阿嚏!”沈裕突如其来的一个喷嚏扰乱四座,惹得安静如鸡的朝堂上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包括宫稷。

      皇后冷冷的瞥他一眼,带着浓烈的警告意味。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端坐着的玄衣锦袍的男人,面带谄媚:“是的,我那姐姐没死,现在去大漠了,待妾派人将她寻到,再去请您,不会耽误了您的。”

      那被讨好的人毫不在意的用指尖敲击着龙椅扶手,像是阎王的低语,让下方跪倒一片的大臣们身如筛糠。

      许久,他才舍得张口说话。

      “别伤到她。”

      庄牧之接过杜君古递来的水,大口大口的喝下,然后卸力的往桌面上一按,喘着粗气道:“宫……宫稷,来大季了……”

      杜君古一怔,面部紧绷,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宫稷来了,他能为了什么?

      杜君古想,不是为了占领国土,就是已经发现了他和母亲还活着的事情,这次来大概是为了将他们母子捉拿回去。至于回去的命运究竟如何,他印象里的宫稷,肯定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的,杜君古想跑,带着庄牧之一起。

      庄牧之说的大劫还没到,目前还不能动他,只能跑。

      想着,他安定道:“哥哥,我们跑吧,先去找到阿母。”

      杜君古扶住庄牧之的肩膀,目光如炬,下定了决心般。

      庄牧之却推开了他,扭过头去颓废极了:“城门锁了。”

      “官兵夜间增多,我带你飞不出去。”

      他紧闭双眼,无力的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支撑着。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想不明白,巨大的无力感袭来,好似深渊在将他向下拉下,他挣脱不了。

      杜君古呆愣在原地不动,眸子恨意加聚,都做到这种地步了,是个人都该明白宫稷这次是冲着他们来的。但庄牧之几年前有幻化出两具枯木做的尸体以假乱真,因此还法力大失,休养数年。

      宫稷是怎么知晓他们还活着的?要么是他疯癫到去挖掘尸骨了,要么……就是有人告诉他了。

      李清!

      杜君古想到了她,沈裕的母亲,也是他的姨母。

      李清精通巫术,倘若为了大季出卖了他们也不是没可能,相反的,沈裕开始接触他们后不久,汉稷王朝的兵马从原先定下的一路攻北改成了一路攻南,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促使宫稷来攻打的原因,必然是因为南方有他想要的东西。

      还有沈裕这几年突然就不来找事了,也是疑点重重。

      所有的一切结合在一起,所指向的矛头就是宫稷。

      就在两人不是如何是好时,门“吱呀”的响了,有人从外边推门进来,逆着光。

      寒光乍现,剑出鞘指着那人影。

      “是我。”

      白月笛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变化,这不禁让两人在心底否决了方才的想法。

      杜君古收了剑,出声问:“阿母,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才刚出去半个月吗?”

      “你回来的时候城门没锁吗?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月笛处之泰然的瞟了一眼庄牧之,见人也在看他,没事人一样收回目光回答起杜君古问的一连串问题:“大漠那边的商人交货很快,路上也没生出什么别的变故,回来的自然快了。”

      “城门锁了,只准进不准出。”

      言罢,她让杜君古去书房,声称要检查他这个月的学习成果。

      临走时杜君古让庄牧之先回房歇着,但庄牧之哪有心思去歇着,恨不得飞上天去质问天帝,问他为什么突生变故,他们不去寻宫稷,宫稷倒先来寻他们了。眼下是进还是退,成了一大难题。

      杜君古回来后,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只觉得沉重了不少,庄牧之叫他,连叫好几声才接上话。

      当他看向白月笛时,女人面色不改,还有心思赏起了院里的野花。

      以往,白月笛回来之前府邸上下的花都是要铲除的,府上平时不请人来帮工,只有这时才会去请人,一忙就是一整天,以确保第二天白月笛到家时看不到一朵花。

      可如今,她居然赏了起来。

      庄牧之的心里在叫嚣着,告诉他这件事不对劲,两人一定背着自己说了什么,可他追上去问杜君古,杜君古只是摇摇头,问他想吃什么。

      他明了,这是不说了。

      夜晚,他还在思索这件事,焦急的睡不着觉,在房屋内来回踱步徘徊,尤其是看到躺在榻上睡的安稳的杜君古时,火气更旺,恨不得拿钱袋子给他砸醒。

      事实他没这么做,而是小心翼翼的褪去衣物剩个里衣,掀开被子睡在边缘了。

      烛火明亮,摇曳婆娑,窗外人影闪过,是白月笛,她出去了。

      杜君古一直没睡,确保身边人睡着后将人往床榻里面抱了抱,蜻蜓点水的在他眼角处落下一吻,看着庄牧之的目光缝缕缠绵,却又有着不舍和沉浮。

      夜半三更,白月笛归。

      二日早,城门大开,街市恢复热闹,宫稷带领着一队人马早早出城。

      皇宫内,沈裕守着做法的李清身侧,面露担忧。好半晌,李清颤抖着双手举起预示的皿具,癫狂大笑:“宫稷!死劫!”

      白日雷鸣,宣告天下人苦难即将来临。

      白月笛说她这几日都会空闲在家,不会外出。庄牧之明显是想问什么,被杜君古借口堵了回去。

      “哥哥,该看我练剑了,昨日我在剑法录上新学了一套剑法,可谓是出招狠辣,一招致命,只不过详细些的我不太清楚,还要哥哥多多指导指导。”

      说罢,也不管庄牧之想说什么,直接拉着人的胳膊胁迫似的带走了。

      有着杜君古的阻挠,庄牧之这几日都没和白月笛说上话,即使到了饭桌上也是,刚想开口,杜君古夹了一筷子的肉干脆的塞入他张开的嘴里,对上自己幽怨的怒视,杜君古还能咯咯笑,半撑着手肘问他好不好吃。

      有缘由的,庄牧之又生气了,气的他天天出去瞎逛悠,不与杜君古和白月笛交谈。而是处处打听,为了打听到一点实用的,去的酒楼都有数十家了,只可惜打听到的都是皮毛。

      直到这日杜君古主动攀上他的藤椅卖乖的和他说话,他才舍得分给杜君古一个眼神。

      “后几日阿母生辰了,我备了些许生辰礼。”

      夜微凉,繁星点点,庄牧之披了件袍衫,静静的坐在那儿眺望天际,眸中带着引人深思的神色。

      “嗯。”

      庄牧之甚至不愿意动动嘴,敷衍的过头,用腔音应了一下。

      杜君古玩弄庄牧之发带的手一顿,修长的手指又缠了几圈,道:“有很多胭脂水粉,只不过还差几样少有的。”

      风吹过,藤椅脚上的月白丝绸飘扬着,像极了婀娜多姿的阁楼女子伴着琴声为心上人作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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