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构》三白六出

49、第49章

　　莱尔猜测的果然没错。
　　议会在站稳脚跟后，开始对皇家军团追责。
　　弗格森一直没有露面，像是默认了议会其他人员的行为。

　　作为皇家军团的主要负责人，希里是第一个被拿来开刀的。

　　帝国民众们拍手叫好，认为皇家军团的光顾着享受军饷，却连皇室成员都保护不了，还不如下台。

　　希里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种言论时，还是觉得失望透顶。
　　他摘下自己的勋章，收到自己的口袋。
　　“荣耀已逝，飞鸟尽藏。”

　　皇家军团没有完全解散，只是领头人几乎全都被顶替。

　　希里的一些同伴们也没了继续任职的想法。
　　“希里，我们也决定离开军团了。”

　　他们是希里在加入皇家军团时组建的班底，每一个都是出类拔萃的。

　　“其实没必要，你们还是能在军团里待着的。”希里不想他们因为一时的意气放弃自己的理想。
　　支队长摇摇头：“我们已经认真考虑过了，现在的帝国政权倾斜，民众无知，我们不想成为帝国倾覆的那根稻草。”
　　“况且，皇室也已经没了。”

　　希里沉默，乔舒亚的是他一个人救出来的，出于保险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这件事。
　　“那好吧。”希里没有再劝，“你们想好之后要干什么吗？”

　　众人互相看看：“先回家看看父母吧，这么多年了，也没时间好好和他们相处。”
　　他们释然地笑出声：“给自己先放个长假，等队长你有需要的时候，我们再回来！”

　　希里咧了咧嘴：“那你们可别跑远了！”

　　“放心！”

　　*

　　反正无事可做，希里想着先去找莱尔商量商量后续的计划。

　　正往上将府慢慢悠悠过去的时候，希里突然发现一条小巷里传来呼救声。
　　希里眉头一皱，他摸了摸自己的武器，迅速往巷子里冲去。

　　临近时，他听到女生的哭喊：“夏普！哥哥，救命！”

　　希里脸色一变，这明显是格兰的声音！
　　他率先开了一枪，制止住里面的人继续动作，随后将巷子里的情况尽收眼底。

　　夏普已经昏迷，腹部插着一把小刀，正在大量流血，格兰拼命捂着伤口，但没有丝毫用处。
　　周围围着几个蒙面的大汉，还有一位年龄和格兰差不多大的女孩，此时正躲在大汉的后面，明显是一伙的。

　　希里匆匆告知莱尔目前的情况，就发起了进攻。

　　蒙面人眼神一狠：“他就一个人，一起上，杀了他！”

　　希里嘲讽一笑：“开什么玩笑，我打不过莱尔他们，还能打不过你们几个臭鱼烂虾？”

　　希里藐视的口吻瞬间激怒了几个人，一时间除了一个留守在原地的人，其余统统都拿出武器冲了上去。
　　出乎意料的是，希里没能尽快解决掉他们。

　　当他们拿出粒子武器的时候，希里就知道这不是一起即时兴起的作案，而是预谋已久。
　　希里一边周旋，还要一边关心格兰的情况，免不了受到一点暗亏。

　　正当他好不容易解决掉围攻他的人，已经倒地的蒙面人冲留守在格兰边上的大汉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活的抓不了就弄死！”
　　希里心下狠狠一沉，他举起枪，想要将人直接射杀，结果在下一秒就看到歹徒已经倒地。

　　莱尔从阴影中走出，那一枪是他射出的。
　　他拿出治疗仪，稳定下夏普的伤势，然后安排伊恩先送格兰他们去医院。

　　格兰有些慌张地拽住莱尔的衣角：“哥哥。”
　　她其实想不到要说什么，只是恐惧让她想要被最亲近的人安抚。

　　莱尔一顿，温和地摸了摸格兰的脑袋：“别害怕，夏普得到及时救治会没事的。”
　　“今晚我会回家。”

　　格兰缓了缓颤抖的心神，抱了抱自家哥哥，闷闷地说：“夏普醒了之后，我会在家里等你的。”

　　“嗯。”莱尔顺从地让她发泄情绪，安静地看她挥手离开。

　　等人彻底离开视野，莱尔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阴沉下来。
　　他踱步到几人面前，慢慢地掀开他们的面罩。

　　“哈罗德·乔伊斯，阿雅星的族长之子。”
　　“戴维·查尔斯，哈维星的商会会长。”
　　“芬恩·艾布纳，祖上袭了爵位，说起来，还是皇室外戚。”
　　……

　　随着莱尔将这些人的背景一个个念出，被压着的人露出恐慌的神色。
　　最后，莱尔看向那个一声不吭的女孩。

　　“你是，格兰的同班同学。”莱尔走到她面前，轻声问，“为什么骗格兰来这里？”
　　女孩不答，只是紧紧握着拳头，用愤恨的眼神看着莱尔。

　　莱尔勾起嘴角：“所以，你是因为恨我才对格兰下手的吗？”
　　女孩大吼：“第一军团不该存在，尤其是你！”

　　莱尔弯下腰，扭断了女孩的一只手。
　　女孩当场痛呼，泪水从她眼里流出来，她捂着已经变形的手骨，疯狂哭喊。

　　莱尔面无表情：“你想通过格兰报复我，那么也要接受我的她家人的报复，这很公平，不是吗？”
　　女孩愤恨地看向他：“你们有权有势，当然能轻易捏死我！”

　　莱尔歪头，有些不解地看向她：“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敢动手？”
　　“既没有一往无前的信心，也没有承受结果的勇气，你怎么敢伤害我的家人？”
　　“那可是我拼尽全力守护着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保护我们！你作为上将，为什么不保护帝国民众？！”女孩听不进他说的话，只想到自己被抓走的父母。

　　“我的父亲奔赴星海，我的战友死在异星，而同胞在接纳我们曾经的敌人。”莱尔语气沉沉地质询，“我如何没有保护帝国？”
　　“与其问我为什么不保护帝国，不如问问你们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女孩怔然，她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捂住脸：“我也只是，想要保护我的家人而已。”

　　莱尔不欲再与她多说，他转过身，萨利会意地安排部下将人带去医院，这女孩大概没法再继续上学了，既然她想要父母，就让她和父母在牢里团聚吧，至于后面她们会不会互相心生怨怼，就不是他们所要在意的了。

　　莱尔放任了几个大汉的恐慌蔓延，直到解决完女孩的事情，他才站回之前的位置。
　　哈罗德抖着声音说：“你不要想知道任何消息，我们不像那个小女孩，可不会受你蒙骗。”

　　莱尔嘲讽一笑：“蒙骗？你们配吗？”
　　“不过是巴奈特推出来送死的排头兵，能起到作用是最好，起不到作用，难道还指望起义军来救你们吗？”

　　戴维梗着脖子：“我们是为新世界而奋斗，这次来，我们就没想活着回去！”
　　其余几人忍不住看向他，看样子口径并不统一。

　　莱尔冷漠以对：“是吗？将人放开。”
　　希里眨眨眼，有些兴奋地和萨利站在角落里。

　　歹徒们面面相觑，试探性地站起身。
　　莱尔当即将戴维捶翻在地。
　　和希里的力道不同，戴维眼冒金星，根本无法控制四肢。而他接二连三地感受到同伴们摔在他的身上。

　　“从我身上、下去！”费力地说出一句话，戴维感受到胸腔的刺痛。
　　可他身上的人没有一个动作的。
　　所有人都无法动弹。

　　他们想不到的是，这才只是开始。

　　几分钟后，巷子里惨叫声已经变得微弱。
　　之前拒不投降的人努力表达出放弃抵抗的讯号。
　　可惜莱尔装作看不见。

　　直到几人全身的骨头被多处砸碎，莱尔才施施然蹲下：“我有需要你们投降吗？”
　　几人已经气若游丝了，听到这句话差点直接厥过去。

　　周围的士兵们目不斜视，偶尔露出几个崇拜的眼神。
　　在歹徒的眼里就是妥妥的脑残粉。
　　帝国上将这么暴力，你们就不管管吗？！

　　“杀了。”莱尔说的轻描淡写，一旁的希里和萨利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但还是立刻准备执行命令。
　　地上的几人睁大眼睛，“呜呜”地想拼命求饶。
　　有几个恶从胆边生，抬出自己的身份想要获得一线生机。

　　“多亏你们，我已经不在乎帝国会变成什么样子了。”莱尔冷静地说，“如果这个帝国注定腐朽，那么就由我来当推手。”
　　“在那之前，任何伤害我珍视的人的敌人，我都会一一剿灭干净。”

　　回家之前，莱尔特意换了身衣服，以掩去身上的血腥味。
　　客厅的灯还亮着，不光是格兰，还有安娜夫人和乔舒亚，都坐在沙发上。

　　格兰看到莱尔，第一时间冲上前死死抱着。
　　莱尔轻轻地拖住她，干脆用力将她带离地面，抱着她坐在沙发上。
　　戴安娜罕见地没有睡，而是窝在格兰身边，现在是靠在莱尔的大腿边上。

　　“夏普怎么样了？”莱尔拍拍埋在他胸口的脑袋。
　　“他没事，已经醒了，纳尔家派人将他接走了。”格兰拽着莱尔的军装，眼泪又微微浸湿了莱尔的衣服，“哥哥，我的眼泪沾到你的衣服上了。”
　　莱尔鼓励般说：“没关系，哥哥还有很多件，足够你哭。”

　　乔舒亚有些艳羡地看着格兰的位置。
　　他也想窝着哭一哭。

　　好一会儿，格兰才坐回沙发，将戴安娜抱在怀里。
　　安娜夫人有些担忧地问：“所以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吗？”
　　莱尔点头：“他们从我这里找不到机会，所以才想对格兰出手，这次幸好被希里撞上。”
　　“近期就不要出门了，我会加强上将府的安保。另外，希里会暗中保护乔舒亚。”

　　乔舒亚一愣，轻声说：“其实我也能保护好自己的。”
　　莱尔笑着说：“我知道殿下很厉害，但这也是希里的意愿。”
　　乔舒亚抓了抓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又有点高兴。

　　夜已经深了，现在显然不适合再继续谈话。
　　几人简单说了几句后各自回到房间，莱尔疲惫地闭眼休息。

　　格兰一身是血无助地坐在地上的样子还印在他的心里。
　　莱尔心想：若是连孩子都无法安全地生活，这帝国，还是不要存在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