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构》三白六出

38、第38章

　　除了一部分逃逸的莫姆星人，大部分都被第一军团送往了科学院。

　　马伦看到这么多的实验体有些喜出望外，只可惜他必须将一部分资源分配给莫里斯，这点让他很不爽。

　　之前伯恩家族曾说要给莫里斯投资一个实验室，只不过科学院本部的面积已经足够大，思考再三，莫里斯还是决定将自己的实验室安排在科学院中，但是与马伦的实验室尽量分隔开来。

　　还有一点没有展现于人前的想法是：莱尔需要人手，科学院是他难以涉及的地方，莫里斯希望自己关键时候能起到一点作用。

　　莫姆星的粒子柱被破坏，但是莫姆星人看上去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好的影响。
　　他们依旧冷漠，并且在陌生的环境中表现出一丝警惕。

　　警惕？
　　莫里斯皱眉，莫姆星人会有这种情绪吗？

　　他回想起当初第一次抓到莫姆星人时的场景，他们似乎是极为冷静甚至是冷漠的，可那时候敌人有意识地在搜集信息，状况又与现在不同，也许不能作为判断的依据。

　　莫里斯还没有想好要从什么方面开始研究，马伦却已经准备开始动手，他之前苦恼于没有实验样本，很多课题戛然而止，现在终于可以做出成果了。

　　在马伦开始活体解剖前，弗格森发来通讯：“马伦，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到俘虏。”

　　马伦完全不想鸟他，但看在他提供了场地与资金的份上，有些暴躁地问：“为什么？”

　　弗格森尽量语气平缓地说：“我希望在杀死他们之前能榨干他们的价值。”
　　“莫姆星人的技术比帝国要强，而他们现在跑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核心的技术，财富，地位！”

　　弗格森露出充满野心的笑容：“到时候，你想要多少个实验室都可以，莫里斯也会成为你的垫脚石。”

　　马伦对他前面说的没兴趣，实验室足够用就行，但是压下莫里斯一头会让他热血沸腾。
　　他同意了弗格森的要求，但也给出了实际情况的说明：“要想完全不伤害他们是不可能的，但我可以暂时保证他们的命。”

　　弗格森皱眉：“暂时？”
　　马伦舔了舔自己的唇，肆意地说：“要是得出结果只差一步，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
　　“反正，实验体有这么多，不是么？”

　　弗格森忍了忍，说：“只要你真的有成果。”
　　随后他挂断电话。

　　马伦低下头，看着已经被麻醉的莫姆星人，嘲讽了几声，吩咐边上的实验员：“先进行体外试验计划吧。”
　　实验员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地将实验体带走。
　　之前跟马伦有过龃龉的人总是莫名其妙离职，他可不想丢了工作。

　　*

　　莱尔刚刚上任，工作却并没有很多。

　　第一军团一直以来的指责都十分明确，现在战事停歇，大家按部就班地进行战后重建工作，有些繁琐，但他们的时间还很长，可以一点点慢慢操作。

　　弗兹星的人们充满喜悦地回到自己的星球，之前莱尔曾说过会有家园重建的一天，而他们终于等到了。
　　破败依旧是这颗星球的第一印象，但大家却喜极而泣。
　　角落里生出的绿芽就像是他们的人生，焕发了新的生机。

　　最近最高兴的就是格兰了。
　　之前已经变得淑女，短短几天又有变得假小子的趋势。

　　莱尔终于见到了夏普·纳多。

　　在格兰的口中他是弱不禁风的，需要保护的男孩子，甚至在莱尔的印象中，他甚至比格兰还要矮一点。

　　事实却完全不一样。

　　夏普的身高与莱尔差不了太多，看得出来也是纳多家精心教养的小公子，文质彬彬也不显瘦弱，和莱尔打招呼时也不慌不忙。

　　这可真是，被格兰洗脑了，莱尔叹息。

　　夏普转头，有些温柔地看着格兰摆弄戴安娜，时不时给她递点吃的。

　　莱尔难得闲适地坐在边上静静喝茶看书，只听到夏普若有若无地说：“格兰，戴安娜好像不耐烦了。”

　　格兰试着松开手里的猫咪，戴安娜自顾自地跑开。小姑娘撅起嘴，夏普顺势说：“没事，我和哥哥都能陪你。”

　　格兰毫无察觉，开始叽叽喳喳，夏普成功加强自己的存在感，莱尔眼神转过去，夏普目不斜视。
　　有时候脸皮厚真是一种优势。

　　等到格兰离开，夏普才正色道：“莱尔上将。纳多家曾经有多笔款项打入到马伦实验室。”

　　莱尔面色不变，他知道夏普的话还没有说完。

　　“纳多家的分支很多，主家没办法把控住所有的细节，有人被游说也正常。”

　　莱尔放下手里的书：“你想要什么？”

　　夏普平静地说：“我要砍掉纳多家族的累赘，只是凭我一个人有些困难。”

　　莱尔勾了勾嘴角，有些意味不明的问：“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夏普表露出自己的心意：“我喜欢格兰。现在这种局势，没有足够的力量，就无法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莱尔嘲讽道：“你如果不能凭自己的力量获得权力，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要追求格兰呢？”

　　“我们有共同的目标，我猜议会之后一定会对第一军团下手，而他们现在所掌握的只有科学院和一部分家族势力。”夏普冷静地说，“莫里斯更偏向于你的技术顾问，而第一军团需要钱，伯恩家族会支持你，但有了纳多家族，你的胜率会更高。”

　　“我并不是不能凭借自己掌握纳多家族，而是有更省力的方式，为什么不用呢？”

　　“我也并不是用格兰作为筹码，格兰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如果之后议会真的占据上风，我必须拥有将她护在羽翼之下的能力，我只是想加快进程。”

　　莱尔看着他心情复杂：“你确实没有表明心意，你只是让她习惯你的存在，你渗透了她的生活。”

　　夏普沉默一会儿，承认道：“我确实用了一点心思，但这无伤大雅，我不打算改变她什么，她一直这样就很好。”

　　莱尔叹息：“我不会插手你们的事，反正母亲比我心里有数，至于你说的事情，第一军团能帮上你的地方并不多。”

　　夏普摇头：“只要议会倒台，就是最大的帮忙。”

　　莱尔笑出声：“照这么说，还不知道是谁帮谁呢。”

　　“纳多家有特别的消息渠道，第一军团也有武力保障，我们互利互惠。”夏普放松下来，又认真地说：“有一件事，我要提前说清楚。”
　　“你能平安回来，格兰真的很高兴，我不想她再次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我支持的是你，莱尔·雷诺，一旦你出事，纳多家族自顾不暇的情况下，我不会再帮助第一军团。”

　　莱尔锐利地看向他，对方毫不退让。

　　“好。”莱尔同意了，他没有自私到要求别人牺牲自己拯救他人。

　　格兰带着新出炉的甜品回来，两人适时停止了对话。

　　“这个是我最新学的，快点尝一尝。”格兰有些迫不及待地说。

　　夏普已经习以为常地拿起来，大口地开始吃。

　　格兰抢下来，吐槽：“你这样吃，哥哥都不剩多少了。”
　　说完她切下一部分完好的，递给莱尔。

　　夏普暗地里给莱尔使了个眼神，莱尔突然就有了心理准备。

　　他小心地吃了一口，差点咽不下去。

　　甜！太甜了！

　　看着格兰期待的眼神，莱尔面色平静地动了动喉咙：“谢谢，很好吃。”

　　“那就好。”格兰开心极了，“我今天做了好多呢！”

　　夏普&莱尔：……

　　夏普艰难地冲莱尔笑道：“哥哥，吃快点就行，冷了味道不好。”
　　莱尔：“……”这是多有经验才会知道冷了的要比热的还要难吃。

　　格兰是嗜甜的，她自己吃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对于别人来说甜度就有点过了。然而对于莱尔和夏普来说，格兰做的东西哪里舍得扔掉，必须要含泪吃完。

　　吃完最后一口，莱尔实在咽不下了，他摆出待客之道：“剩下的就让夏普带回家吃吧。”
　　格兰歪了歪头，没什么意见：“好吧。”
　　夏普：“……”

　　暗搓搓咬牙的夏普也提议道：“格兰也好久没见到萨利他们了吧？不如一起叫过来聚会介绍我认识一下，你也可以分享一下手艺。”
　　格兰眼睛一亮。

　　莱尔：“……”他这几个兄弟可真是无妄之灾。

　　正要无奈答应，莱尔收到了莫里斯的信息，看完后他脸色微微一变，按捺住情绪，拿起外套准备出门：“我有事去军部一趟。”

　　格兰有些担心。
　　夏普安抚她：“放心，现在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话是这么说，出自他的直觉，却认为莱尔刚刚的情绪波动太过明显了，肯定有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莱尔现在确实很震惊，他下意识联系自己的队员，手指滑到科里的通讯时狠狠一顿，才若无其事地划到西塔的通讯号。

　　急急忙忙汇合，伊恩首先问出来：“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莱尔没说什么，而是给他们看了一个剪辑视频，里面是莫姆星人这几天的行为观察记录。

　　可以看到，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到出现好奇、警惕、不安、恐慌，他们的情感在丰富，一天比一天明显。
　　直到莫里斯在调整一台机器时，有个俘虏发出了嘲讽：“落后。”

　　莫里斯怔在原地，随后凝重地将消息传达给莱尔：“莫姆星人，生出了人类才会有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