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构》三白六出

29、第29章

　　莱尔的报告很快被诺德发现。
　　他底下专门管理外来信息的人员在检查邮箱时看到这封邮件，确实是基于姓氏，才专门提了出来，交给诺德。
　　诺德倒也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份报告交给雷诺，反而自己先看了一遍，尽管稍显稚嫩，但莱尔确实在报告中提出了很多自己的想法。

　　诺德有点欣慰，印象中的小不点也长大了。
　　他将东西夹在待处理文件的最末端，交给了雷诺。
　　没想到刚走出门，就被雷诺喊了回去。

　　“这什么？这什么！”雷诺兴奋地挥着夹在末尾的信件，带着些埋怨地说，“莱尔给我寄了信，你怎么不说？”
　　诺德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突然语无伦次的男人，皮笑肉不笑道：“就因为怕你无心工作，所以我把它放在了最下面。”
　　说完这句话，诺德抚了抚额：“你不是应该从上面翻到最下面吗？”
　　雷诺眼神飘忽：“我最烦上面的咬文嚼字的文件，所以我都是从最后开始处理文件的。”
　　诺德：“……”

　　诺德瞪了他一眼，正色道：“纠正一下，莱尔不是给你寄的，是给第一军团寄的。”
　　被纠正的人充耳不闻，只顾着自己美滋滋的来回翻看这封信。
　　诺德见他这样，不怀好意地说：“别看了，外面是我包的。”
　　雷诺：“？”
　　“莱尔怎么可能寄纸质信件，当然是发的邮件了。”
　　雷诺：“……”

　　刚刚不舍得打开封口的心情没有了，雷诺毫不迟疑地拆开了外封，看到里面的标题——
　　基于实现精神力武器批量使用的可能性探讨。

　　雷诺疑惑地看了诺德一眼。
　　看着沉浸在老父亲角色里难以自拔的人，诺德恨不得锤他一脑袋：“都说了是寄给第一军团的！”
　　雷诺遗憾地叹了口气，还是认真看了起来。

　　他细细地看了下标题，突然来了点灵感，紧接着快速扫完剩下的内容。
　　“莱尔想要让第一军团装备统一的精神力武器，还区分了近战和远程。”雷诺带着些笑意说，“这小子，还真是胃口大。”
　　“先不说他提到的适配金属做成武器的造价，光是精神力拥有者，我们都还没能供应上。”
　　他复又说：“但我确实有个想法想要找莫里斯验证。”

　　诺德好奇地问道：“什么想法？”
　　雷诺勾起嘴角：“我想知道，精神力对上粒子，会有什么结果。”

　　*

　　这段时间确实忙，以至于这么浅显的事情都没有发现。
　　多亏了莱尔提醒，他才想起精神力原本就是作为提高自身能力的方式而公布的。

　　莫里斯接到雷诺的通知时，头都大了。
　　莫姆星人的联结还没搞明白，又要开始对付粒子了。

　　对于雷诺想要知道精神力对粒子是否有伤害，这很好办到。
　　他们现在有几个莫姆星人俘虏，只要让雷诺用精神力攻击他们，就能知道结论。

　　就目前而言，莫姆星人的身体素质比人类大概强了十倍。
　　也许是过于粗壮的经脉，当他们受到普通的物理伤害时，止血的速度非常快，并且伤口会在短时间内结痂。
　　因此，如果不动用热武器，第一军团几乎没有一战之力。

　　雷诺拿着一把特殊金属制成的刀，朝莫姆星人砍去。
　　原本毫不动弹的莫姆星人在将将被劈到时，像是感受到危险迅速闪避开来。
　　即便如此，雷诺的精神力也借助武器散落在莫姆星人身上。

　　他的四肢突然麻木，瘫倒在地上。
　　没有情绪的眼睛闭上，像是进入了休眠。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愣在原地。
　　大概隔了半个小时，莫姆星人重新清醒过来，开始慢慢恢复体力。

　　雷诺转头看向莫里斯，眼里的意思明明白白。
　　莫里斯会意点头：“看来精神力武器确实需要批量生产了。”
　　雷诺满意点头：“对了，我儿子的信你好好看看，说不定能提点你几句。”
　　说着他宝贝地把莱尔的信交到莫里斯手上，还嘱咐他好好保管。
　　莫里斯：“……”

　　莫里斯大概看了看信件全貌。
　　诺德是将莱尔后面的附带的手写扫描件拿给的雷诺，也因此这封信跟手写的一样十分逼真。
　　字迹端端正正，笔画末都带着一点独有的风骨。

　　莫里斯好奇地看了看署名——莱尔·雷诺。
　　还真是上将的孩子，只不过感觉好像要比上将要庄重一些。
　　莫里斯心想：有机会真想见见这个孩子，说不定他们的相处要比雷诺和谐的多。

　　几天时间内，莫里斯一直在尝试将精神力复制出来，他请了几个目前对精神力比较熟悉的士兵配合实验。
　　可惜的是，进度非常缓慢。
　　除了发现精神力对粒子的强力攻击性外，没有任何的好消息。

　　莱尔信中所说，觉得精神力配合一种特殊金属会有威力增加的感觉。
　　莫里斯对此进行了验证。

　　大部分人使用精神力时与所用的金属武器种类没有相关的联系，只有极少部分，例如雷诺这种高精神力人才感觉得出来两者的不同。
　　也就是说，在实战应用中，他们可以使用性价比更高的金属来铸造武器。

　　事实上，莱尔的感觉是没有问题的。
　　莫里斯也对雷诺说：“只有高精神力的人才能察觉到精神力的细微分配，虽然不排除精神力不断上升的可能，但起点就站得高的人，绝对是未来运用精神力的佼佼者。”

　　还没等雷诺高兴，莫里斯又扔下一个坏消息：“莱尔提到的精神力远程武器的设计，很抱歉，这个无法完成。”
　　他很快解释道：“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可以完全剥离精神力，他们必须借助媒介，也就是说，精神力是无法储存的。”
　　“我也尝试将精神力的波动一比一复制下来，但是，不经过精神力核运转就无法发挥它的作用。”

　　雷诺接回莱尔的信件，尝试说道：“如果强行剥离精神力会如何？”
　　莫里斯极为不赞同地看着他：“少量会有剧烈的疼痛，大量的会死。”
　　他有些挫败地说：“但就我模拟的数据来看，精神力被导出后会产生极大的能量，目前我们是没办法人为获取这种能量的。”

　　听到这，雷诺的眉眼动了动。

　　“议会有没有给你发消息？”静默一会儿，雷诺随意地问起。
　　莫里斯发出一声嘲笑：“他们说科学院总部没人看顾，让我抓紧回去。”

　　雷诺当即给弗格森发消息：“听说你们想让莫里斯会帝都星？”
　　对面很快发来消息：“雷诺上将，您好。”
　　“科学院确实需要莫里斯院长坐镇，这里人手紧缺。”

　　雷诺直言：“缺人你们不会招人？”
　　“前线的科研人员你们也想叫回去，怎么，你们是还没断奶吗？”

　　弗格森绷不住了，却尽量和缓地回复：“我们会派遣别的人员代替莫里斯院长的，比如马伦先生，他非常优秀。”
　　对面没有回话，弗格森心里一喜，正要继续游说，结果雷诺通过专线打了视频。

　　弗格森眉头一皱，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平静下心情才接通了电话。
　　结果看到雷诺的一瞬间就快要破防。

　　雷诺随意地举着通讯器，不仅没有露出正脸，偶尔看向镜头的表情还带了十足的不屑。
　　“马伦？那是谁？”

　　弗格森僵着声音说：“是年轻一辈的研究员，目前正在研究精神力的构成。”
　　雷诺低着眼，冷淡地看向他。
　　弗格森仿佛被透过屏幕的眼神刺到，不舒服地换了个坐姿。

　　“精神力的构成？”雷诺缓慢地念出这几个字，评价道：“无用的东西。”
　　弗格森一滞。

　　“你知道第一军团现在需要什么吗？”
　　“你知道敌人离我们有多近吗？”
　　“狗屁的精神力构成，现阶段的我们，需要知道这个吗？”
　　一连串的问题打的弗格森措手不及。

　　“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安分地跟我谈话，要庆幸莫里斯在第一军团做出的贡献。”雷诺平视他，“至于想在第一军团安插人手的事情，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
　　弗格森听完后一句话，冷汗直接冒了出来。
　　他勉强笑道：“上将，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当然，莫里斯院长疲于分身我们也可以理解，如果您希望的话，增派一些研究员也可以。”

　　雷诺冷漠地拒绝：“我不需要废物，比起这个，我更希望议会多做做商会的工作，降低一点武器金属的报价。”
　　他话里带着软刀子：“毕竟，谁也不该想着，发国难财，不是吗？”

　　这下子弗格森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即便议会并没有在其中敛财，但他们默认了一些商家增加利润的手段也是难以辩驳的。
　　他竟然不知道雷诺的消息网已经大成这样，远在埃尔维萨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雷诺见他变得谨慎，也不耐烦再应付了：“就这样，挂了。”
　　弗格森看着突然挂掉的通讯愣了一下，随后产生一种被戏弄的怒火。
　　他狠狠地将通讯器掼在地上，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真是够碍眼的。”弗格森毫不掩饰地表达对雷诺的厌恶。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雷诺拉下那个位置。”

　　挂完电话，雷诺盯着通讯器发呆。
　　莫里斯忍不住打断他：“我好心提醒一下，上将，这里不允许带入通讯设备。”

　　雷诺慢悠悠地将通讯器收起来，在莫里斯的眼皮底下踩着红线晃荡。
　　莫里斯忍了，然后他问道：“是有什么人想要联系吗？”

　　雷诺看着被关在一边的莫姆星人，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我现在应该和妻子孩子在一起。”
　　莫里斯停下正在试验的手，给他提了个建议：“不如给自己录制一点生活片段，然后寄给她们。”
　　雷诺思索了一下可行性：“你难得提出点有用的建议。”

　　莫里斯决定不再搭理他，这个人嘴里向来讲不出什么好话。

　　雷诺觉得莫里斯的想法确实不错，于是他回到休息室，摆好摄像机开始录制：

　　[亲爱的芙文，我好像从来没有给你拍过工作中的日常生活。
　　当然，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念你们。
　　我今天的中饭好难吃，那肉没怎么煮熟，但是规定里不准剩菜，我只好把它吃掉了。我早就让诺德换个厨师，他非说这种小事用不着他出马。
　　埃尔维萨光秃秃的好难看，我觉得还是种点什么好，你觉得珙桐花怎么样？
　　莱尔帮了我大忙，记得替我夸一夸他。
　　至于格兰，那男孩子我还没见过，少让她出去约会。
　　爱你们。]

　　雷诺打算每天录一点，集合成一个长长的视频。
　　这样芙文和孩子们能在一个视频里面找到好多声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