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SK》北十奈

8、主线4（太宰房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中也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就像自泥沼中浮起的气泡，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恍惚间看到太宰坐在桌前，手里捧着一本书，好像是注意到了中也这边的动静，他向榻榻米走过来，脸上朦朦胧胧的似是挂着微笑。

　　镇静剂的作用还没完全过去，中也的身体本能地在抗拒活动，他用力甩了甩头，依稀记得好像是太宰把他捂晕了。

　　该死，鬼知道这个混蛋在他睡着的时间里做了什么。

　　非正常状态下苏醒的中也与工作日的清晨不同，失去了一睁眼就散发出的凌厉感，反而多了一点赖床般的慵懒。很罕见的神态。太宰细细品味着，愉悦的笑道：“中也再睡下去，游戏都要结束了啊，哪有狗撇下主人睡大觉的啊？”

　　“混蛋，我才不是你的狗！”中也像被泼了一桶冷水一样瞬间清醒了过来，按着帽子一跃而起，大声的喊到：“而且不是你这个混蛋把我弄晕的吗，你这是作弊！”

　　“无所谓啦，反正你也是找不到凶手的吧？”太宰眯着眼睛坏笑。
　　这副熟悉的阴险混蛋样让中也的怒火蹭的直冲脑门，他一把抓住太宰就往门外拉：“现在就去你的房间，敢隐瞒线索你就死定了！”

　　太宰被拉的一个踉跄：“哎，等一下…”

　　中也装作没听到，只管拽着他往外拖。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呯”的一声，手上的拉力毫无预兆的消失了。中也回头一看，太宰的头顶狠狠的撞在了门框上。

　　他疑惑的退后两步，仔细打量了一番，意识到这门好像比正常的要矮很多，而自己进来的时候完全没发现。他莫名的感受到来自剧本的一股恶意。

　　太宰抱着头痛苦的□□：“怎么会有人的门连一米八都没有啊…你是故意的吗。”

　　陀思微笑，从通讯器里看不见他上扬的嘴角。

　　…

　　太宰的房间。

　　中也站在门口，已经做好了迎接镭体街MAX版的准备，深吸一口气，推开门，预想中的兵荒马乱或是阴气逼人并没有出现。恰恰相反，这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几乎可以用“得体”来形容。午后阳光亮堂堂的从窗户照进来，甚至不用开灯，整间屋子都被温和的自然光线所填满。洁白的大理石地砖，整齐规划过的书和家具，以及干净的墙面上挂着的画作，出自好些名家之手，无不与中也印象中太宰房间的风格大相径庭。

　　那混蛋MC看走眼了吧，给太宰这么一个人模狗样的角色？

　　一尘不染的地毯让人感觉踩上去都是一种罪恶，中也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皮鞋跟与地砖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太宰紧随其后跟了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一阵风轻轻拂过，窗前的风铃发出悦耳的乐声，把中也的注意力吸引到了窗前。正对窗户的桌上放着一台电脑，一本工作日志，窗台上挂着一沓日历，零零碎碎的一些钥匙，U盘之类的小东西放在桌角，还立着几本厚厚的经济学专业书籍。

　　出于对超出专业范围的知识的尊重，中也自动忽略了那几本书，而是把手伸向电脑。薄薄的笔记本，触感很好，像是比较高档的版本，中也的手指在键盘上划过，加载的圆圈转了几下，跳出“密码”界面，太宰懒洋洋的声音在后面响起：“8874。”

　　还挺自觉。中也输入密码，点击“确认”。这台迟钝的机器停顿了五秒钟，然后犹如火山爆发般吐出了一大摞文件。排山倒海的信息量下，中也停止了思考，缓缓转过头，想太宰投去注目礼。

　　“蛞蝓的脑子没有那么大处理能力，理解理解。”太宰沐浴在中也目光的凌迟之下，哑然失笑道“就是一些会议通知和商务洽谈而已，看不看都无所谓。这条线索存在的意义是指我的工作是与人沟通和谈判，也就是商务bd，算是公司对外的一个窗口。”

　　与人沟通和谈判，像是发言人那样的吗。猝然想起逝去多年的同伴，即使时间早已冲淡悲伤，中也的心还是紧了紧，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就将电脑丢到了一旁。

　　他的目光聚焦在了挂在墙边的日历上，熟悉的位置——太宰一抬头正好能仰视的高度，中也就得踮起脚去够，所以太宰特别喜欢把东西挂在这个高度，一边喝酒一边欣赏某人处处碰壁，暴躁又不敢吱声的有趣神态。

　　中也习惯性的撑在桌子上，努力的伸长脖子向上看。日历上标记出了一些日期，有红色的也有蓝色的记号，每周大概两天左右，偶尔是三天，集中在星期一到星期五之间。

　　“红色是内部会议，蓝色是合作洽谈。”太宰在一旁解释道。中也曲起一条腿支在桌旁作为着力点，向上一撑，把日历拽了下来。他翻了翻，几乎每个月都是如此。

　　“看来你还挺忙的？”中也有些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太宰，“一周安排这么多会议？”

　　太宰带着似是而非的微笑缓缓说道：“不，其实会议是我所有的工作，其他时候我都在家。”

　　——也就是说这个混蛋一周只上两天班吗？？

　　作为全年无休一出差半年起步的Mafia劳模，中也完全理解不了怎么会有人雇这种废物工作，还不如栓条狗回家看门。

　　不过，提到时间，中也还注意到，这份日历上是有清晰的年份和月份的，按照电脑上显示的日期来看，这份剧本的时间线完全依照现实。他的目光锁定在案发的前一天，完全的空白，昨天太宰没有上班。

　　他去做什么了呢？这会成为他是否是犯人的关键线索。

　　但中也不打算直接问他，而是将日历折起来收好。

　　他有自己的考量。这份考量与他们之间的关系无关，纯粹只是出于对于游戏胜负认真的尊重。如果敦和芥川那边没有决定性线索，他很可能会被判定为凶手。因为自己的剧本没有时间和连贯性，无法通过时间线来洗脱嫌疑。他的角色作为一个人来说，实在是太片面了，像是由几个故事和一个性格拼凑在一起组成的设定。

　　是剧本编写者的失误吗？还是……

　　中也暂时放下了一个有些没根据的想法，打开了桌上的最后一个线索——《工作日志》。

　　这本大概是要给领导看的，太宰的字写的字如其人——人模狗样，相当好看。里面的内容大致如下：

　　“七月十五日，带的徒弟出师，彼人能言巧辩，思维敏捷，能成大器。”

　　…

　　“八月二十一日，与竞争公司谈判，双方达成协议，我方为对方提供网络安全保障服务。

　　…

　　“十一月三十日，与合作公司洽谈愉快，愿能携手共济…”

　　…

　　“二月十八日，主张成立了公益基金，助贫困山区女孩走出大山…”

　　…

　　…

　　奇怪啊。
　　?真是太奇怪了。中也合上书。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心理健康，工作稳定，有钱有闲的成功人士。简而来说，就是跟太宰毫无关系。

　　强烈的违和感拨动着中也灵敏的触觉，他觉得这里肯定还有什么关键的东西没有发现。

　　太宰无所事事地靠在衣柜上打哈欠，中也嫌弃的推开这条碍事的死青花鱼，立刻被衣柜的样式吸引了。巨大的玻璃柜门下清晰可见其悬挂衣物的一丝不苟，上层摆放着精致的配饰，下层排列着配套的鞋袜，红色，蓝色，白色的标记分别对应着正装，工作时穿的服装和休闲衣物，极为严格和整齐划一。

　　尤其是那一件白西装。太宰穿白西装，虽然很讨厌——但不得不承认——也不是发自内心——只是实话实说——真的很帅。
　　只是，他每换一件衣服，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现在这样一件件分门别类的清晰样式，中也立刻感觉到一股刻意。

　　刻意的伪装。

　　中也太了解他了，这种恶劣的人总是喜欢给自己戴上各种各样的面具，伪装成各式各样的性格，不知道给谁看，假装自在又聪明的活在世间。温宁，多情，薄义，善良，每一张面具他都讨厌，都感到恶心。太宰的底细中也一清二楚，明明那个脸上缠着绷带，什么事都漫不关心只喜欢玩弄自己的阴险混球才是太宰的本性。

　　“喂，混蛋太宰。”中也的语气极度不爽，“我才懒得管这些东西，你到底把秘密藏在哪了？”

　　“啊，被发现了啊。”太宰开心的笑道，他的神情像是一个恶作剧的少年，“那就给你看看吧——当当！”

　　他推开旁边唯一一间不透明的柜子：“太宰式储物柜自杀角！！”

　　柜子顶上挂着一根麻绳，顶部环了一个圈——上吊用的。

　　中也：“……”

　　“怎么样，跟我在侦探社里的储物柜竟然一模一样，直接平放就可以变成棺材，简直是为我量身打造一条龙自杀服务！”太宰得意洋洋的炫耀道。
　　他总是把自杀当成玩笑一样。中也没接话，身旁泛起红光，消去了自己的重力浮在麻绳边上。莫名其妙的，他用下巴轻轻碰了碰绳子，很粗糙的材质，刺的脸生疼。

　　会喜欢这种自杀方式的人是怎么想的，中也无论如何都没法理解。

　　不，倒不如说…他无法理解追求死亡的生命态度，否定生命存在的意义，视过去与未来为无物。

　　中也的手指触摸着比他手腕还粗的麻绳，低头看了太宰一眼，那眼神中什么都没有，心神奇迹般地空阔。

　　阳光循着裂缝深入地表，滋长见不得光的黑暗。
　　?红光毫无预兆的消失了。中也的脖颈失去了重力的拉扯，骤然压上麻绳。

　　太宰的瞳孔瞬间缩紧，心脏不受控制的停止了跳动。

　　短短数秒，时间变得无比漫长。

　　……

　　在中也的体重完全压上去的一刻，麻绳上段的支撑力忽然消失，紧接着柜子后面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麻绳轻飘飘的落下，中也跪在地上捂着喉咙痛苦的喘气。刚刚虽然只有一瞬间，中也恍惚已经看到旗会的大家在朝他招手了。真的有人能三番五次这样整还活蹦乱跳的吗。

　　他抬眼看到太宰像是灵魂被抽离了一般呆呆的站在一旁，失神的瞳孔不住地颤抖。中也抓住他的手站了起来，嘲笑的冷哼了一声：“谁会像你一样自杀啊，混蛋。”

　　清澈的蓝色的目光仿佛一个信号，太宰的眼睛动了动，像是要捕捉什么般转了一圈，又落入了茫然，抬起手，抬到心口的高度又放下了，随后他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像是扯出笑的哭。这个深不可测的恶魔此刻仅仅如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般，流露出少见的令人心碎的脆弱。

　　中也没想到自己一个试探性的举动给太宰带来了这么深的震撼，犹豫了一下，主动靠近了一步，低声解释道：“我是觉得这个东西后面有机关，才这么试试的。而且…”

　　而且我也想理解你，理解你所渴求的死亡，试着去触碰那层生命的延长线外的世界，试着向世界之外的虚无发问，为什么要让你成为脆弱的绝望的神明，为什么要让生性敏感的孩子生活在毫无意义的痛苦中。

　　这番话没能说出口，太宰把他推开了。

　　中也的背撞在柜子后面，撞开了微微打开的门，他跌落进门后的世界，浓重的黑暗包裹着的杂乱的空间。

　　像是落进地狱。

　　这才是这个房间的真相，也是太宰的本质。

　　愤怒融化在心痛与无助中，中也喘着气，低声自嘲般骂道：“接受不了我在你面前自杀的话，就少拿这个来吓唬人啊，混蛋！”

　　房门大开，矛盾便荡然无存。太宰闭上眼，一步步缓慢地向他走来，走近那片他最熟悉的黑暗，然后跪下来，靠近地上的中也。他的神情虔诚的如同保护公主的骑士，动作却没有刻意温柔的掩饰。

　　他的目光无声的诉说着。

　　我是完美的自杀主义者，不给别人添麻烦干净利落的自杀是我的信条。我的生命向阳而败，我的灵魂向死而生。

　　因此，此生注定孑然一人。

　　偏偏命定的烛火降临于此，欲望的枝丫盘根错节，命运的丝线交织蔓延，他早已失去了死亡的完美，连同再也解不开的沉甸甸的牵挂。

　　他发现自己无法接受烛火的消散，无论是不是随他而去。炽烈的生命应该得到尊重啊，即使毁灭，不，正是因为毁灭，太宰比谁都痴迷于灵魂的崇高。中也和他从本质上就不一样。

　　世界会以悲鸣哀悼天使的消散，而对恶魔的陨落报以赞歌。
　　中也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他的眼眸接住了从地狱中看不见的天空。

　　命运的丝线交织蔓延。

　　可悲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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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呢，耽误太久了，照这个进度我们不知道要被那两个小子落下多少。”中也环视着这个进度为零的全新空间，不爽的说。

　　“那是你太小看他们了。”太宰意有所指的到。这里的布置很像他曾经在港口Mafia住的那个集装箱，苟延残喘的小灯泡一闪一闪发出微弱的光，“好熟悉的感觉啊。”

　　“不如说这样才对吧？”中也走到低矮的小桌旁边，拿起一本泛黄的牛皮纸笔记本，“这应该才是你，真正的日记吧？”

　　“是啊。”太宰无所谓的笑笑，“这部分剧情我并不认可哦，看看就行了。”

　　中也翻开日记本，凌乱的字迹扑入眼眶，能看出写者压抑的颤抖。

　　“七月十五日，因为我没有给他升职机会，他向高层诋毁…根本没有什么出师，我只是他往上爬的垫脚石…”

　　…

　　“八月二十一日，与竞争公司谈判，我被上层命令在为对方提供的系统中动手脚…我不想…”

　　（后面有一行补充，看来是一段时间后加上去的。）“他们并没有受到那个漏洞的影响…他们一开始就不打算相信我们…根本没打算用…”

　　…

　　“十一月三十日，达成合作，但上面让我们攻击对方的系统，最终使他们赔付了巨额损失…为什么？在执行命令的时候，我的手几乎握不住鼠标。”

　　…

　　“二月十八日。这个基金会根本就不是慈善，而是…通过这些孩子去洗钱…有些女孩被骗到大城市，走投无路，只能…只能…”
　　（后面的字迹被水沾湿，无法辨认。）

　　“这些命令，很多都是进行了隐瞒与加工，执行员工并不知情。”

　　“这就是…人吗？人的本性…就是这样的肮脏吗？”

　　“难道我的诞生…就是为了陷入泥沼中而活吗？”

　　“我不想活了…”

　　“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再见。”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

　　中也合上书，后面那一连串的死亡的哀鸣让他毛骨悚然。

　　为人性而绝望，这就是这个角色作为‘外交官’的设计出发点吗。

　　“如果是天性比较善良思想又单纯的人类，应该会这么觉得吧。但很可惜，我不会从这个方面思考，倒不如说我对人性从来就没抱过什么期待。”太宰接过那本笔记，微笑道，“可惜啊，他想死的理由太具体了，一点都不符合我的作风。”

　　话音未落，他随手一抛，纸页四散开来，纷纷扬扬的洒了满天，像是飞舞的花瓣。太宰沐浴在这些花瓣之下，抬头痴迷的欣赏着上面写满的绝望，轻声喃喃着：“哈哈哈，多么可悲啊，多么奢侈啊……”

　　能够为这种事感到绝望，已经是太宰的奢侈了啊。

　　……总好过毫无意义的寻求灭亡。

　　“所以他最后…是选择了自杀是吗。”中也轻声问道。

　　“啊。”太宰如梦初醒般应了一声，“是啊，很可惜，又失败了。”

　　自杀失败在太宰身上每天都要发生个八百回，中也早就见怪不怪了：“怎么失败的，被人救了？”

　　“啊，是啊。”太宰嫌弃的撇了撇嘴，“我之前在房间上吊自杀，被本案的死者，那位女士救下来了。然后她就给我设计了这个房间，为的是让我每次想死的时候能换个环境卸下‘面具’。真是的，挡我死路犹如挡人活路。”

　　这么听来，这位女士还真是活佛转世。但是救下太宰这么个死鬼不知道是积德还是缺德。中也随手捡起一页纸，看了看，忽然发现，日记最后的“再见”的日期正好是昨天。而这个房间明显已经存在很久了。

　　时间线对不上。他这次自杀应该是在昨天。如果也是被死者救下来的话，他很可能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

　　中也立刻转头去问太宰，后者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是啊，又被她救了。真是的，中也也没那么笨嘛。”

　　“你怎么自杀的，又是上吊？”

　　“不，切腹，很愚蠢的死法吧，仅限这次，还好被救了。”

　　中也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死者身上那触目惊心的大洞，这么巧合吗，三个人一种死法？

　　“我可没杀她。”太宰面对中也咄咄逼人的目光，举起手来笑道：“自杀失败跟吃饭和呼吸一样寻常，现在的我才不会因为这个去杀人呢。”

　　“那，刀呢，切腹总需要刀吧。”

　　“我不知道，被她拿走了吧。”

　　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深究，但只是这样吗，让人莫名失望。太宰的动机是有的，但是很苍白。相比之下，受害人拿的刀是自己的，血是自己的，怎么看都是自己的嫌疑更大，中也心累的叹了口气，“去找那两个小子集合吧，交流一下线索。剩下的待会一起说，你个阴险混球肯定还有事瞒着我们。”

　　“中心会议室已经开放了，各位可以前往那里交谈。”陀思的声音响起，“但同时，那里也是剧情场所，请不要忘记探索。

　　就这样吧。中也刚想启程，太宰忽然拉住他。

　　不知不觉，斜阳已悄然染红天空。

　　“中也，你告诉我。”太宰的眼睛暗沉沉的，却又好似压抑着微弱的光，是少有的认真的神情，“为什么要上吊…自杀？真的只是剧本？不是吧。”

　　中也垂下眼，回应他的认真，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坦率：“…因为我认为，只有亲身体验过死亡，才能真正理解你所追求的毁灭。”

　　战斗并未打响，情感的枝丫却悄然攀上号角，喷薄出热烈的鲜花的赞歌。

　　/

　　陀思撑着头，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太宰的隐藏房间没有监控，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不过，大概不出所料吧。

　　给缺乏交谈的人一点空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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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陀思存在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个完全为他们量身打造的剧本的存在更合理。
写完会整一个纯剧情版剧本，仅供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