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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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讪笑了一下，尴尬地举了举手：“抱歉，我忘了手刚刚沾过辣椒粉。”
小贝：“……”
风尘间先反应过来，不自觉拧了下眉，抱起小孩就塞给了莫父。
莫父：“？”
风尘间都替他着急：“最近的水就是厨房那个。”
林落反应过来，奇怪看了他一眼：“明明你离厨房更近，为什么不干脆抱着去。”
风尘间也不想理她，只简单回了一句：“那这娃娃还是你弄哭的，你还在旁边干看着，想什么呢你。”
“为什么为什么，哪那么多为什么。”
“是他女儿又不是我女儿。当然他去更合适。”
“在这傻坐着，就你这样的还养乌龟，迟早被你养死。”
林落：“……”
小屁孩暴露本性了。
林落在桌子底下捻了捻手指，目光放远，不自觉跟着厨房地上的重叠的影子移动，沉默了几秒才道，“乌龟长寿，不用你担心。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吧。”
翻译一下：你未必能比小乌龟活得久。
听懂了言下之意的风尘间被噎住了，刚升起的愧疚之心一下子就散了，连渣都不剩。
他艰难开口，“人类的生命哪有那么脆弱，我很健康。”
我会比公认长寿的乌龟活得还要久。
林落这回彻底沉默下来，没人注意到。
莫父抱着小贝出来。
看着这两人一站一坐，都低头沉默不语。月黑风高，花前月下，奇怪的气氛藏着几千字的故事。
两人八卦之心蠢蠢欲动。
不清楚眼前这两人是什么情况，骨子里的八卦属性狠狠藏不住了。
女儿微微的抽泣声唤回了一丢丢母爱。
八卦，卒。
小贝现在还没辣过劲，安分擦着眼泪，也没心思黏人了。
莫母看了下时间，差不多到小贝睡觉的点了，八卦的事情只能放一放，“林老板，我们先回房了。”
林落站起身，刚才的出神没人注意到，“好的。”
“对了，我的电话号码存到了吗？有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
“晚安，好梦。”
莫母温柔一笑：“嗯，你也是。”
一直目送他们进了一楼房间，林落才开始收拾桌上残局。
一道冷冰冰的话音响起，细听之下还藏着一丝咬牙切齿，“我们之前见过吗？”
林落：“……”
林落动作不停，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风尘间每个字都带着冷气：“我是什么时候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吗？”
他来的第一晚，这人连电话号码都没给他。更不要说‘晚安’问候了。
虽然他根本不care。但这是态度问题！
不要说第一天了，这都第八天了，也没有联系方式。回想这几天这人对他的态度，风尘间明白了，这是根本没把他当客人啊。
如果不是之前见过，可能无意中得罪过，他是真的想不出来，为什么他要受到这样非人的对待。
“没有。”林落摞好垃圾，起身走向厨房。点的外卖，厨房没有使用，清理起来还是很迅速的。
等她甩甩手出门的时候，看人还杵在桌子边。
孤零零的一个背影，清瘦。
到底是个孩子，以黑夜为背景，光是站在那，就让人忍不住想去问问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个样子。
林落在原地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上楼了。
跟她有什么关系？
还是那句话，他付的钱不包括关注他人身心健康这一项。
只剩风尘间坐在院子里，有点茫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不能否认的是他确实有点泄气。
他不是会被别人忽视的人，在他十几年的生涯中，不管是因为他的父母、他的成绩、他的相貌、他的钱……
这次，他被忽视了个彻底。不要说他还感受到了浓浓的‘嫌弃’？
不知道是不是吧，但是他能感受到，这人很想他赶紧走。
风尘间想到什么，又动作缓慢把手机解锁——他转过去的钱，那人也没收。
他想：这道题，比之前做过的奥数题还难解。
连题干也没有，无从下手。
不过他也不是消沉的人。
她嫌弃他又怎么了？很了不起吗？他还嫌弃她呢！
手机屏幕因为没有接触熄灭了，在淡淡的月光下，他看见了自己的脸。
一阵风停歇，有人在他身边落座。
林落放下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移到自己眼前，一杯轻轻放在风尘间眼前，没有看他。
“喝吗？免费的。”林落安静坐着，突然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免费。”
风尘间：“……”
真是，他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刚熄灭的火苗一下子又窜起来了。
端起杯子，不顾林落的阻拦，毅然决然，一口就吞了——然后，他想吐。
良好的教养使然，他硬着头皮把这滚烫的茶水咽下去，微微仰头看向天空，不让眼里的泪水落下。
林落没阻拦成功，觉得这孩子挺难懂的：“你急什么，我都倒给你了，还能抢回来吗？”
风尘间没空说话，他现在都快感受不到舌头的存在了。
林落倒没继续嘲讽他，等了几分钟，再度开口，“他们是这附近的住户，今天空了，带小孩出来散散步。”
“那他们干嘛还住客栈？怎么想的，图这床更好睡，饭更好吃，还是蚊子管饱？”风尘间没注意，一下子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林落这回眯了眯眼，“你觉得床不好睡？饭不好吃？蚊子还多？”
风尘间：“……”就…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当着人老板的面，这么说有点不合适。
林落马上又道，“不过这也说明除了这些，我这都挺好的。”
床和饭，这少爷，觉得不好也正常。
蚊子的话，是路上的，跟她的店没什么关系。本来也没多远的路，多半是因为这少爷肉嫩，招蚊子。
风尘间：“……”
这特么的，他是这意思吗？
跟这人在一起，什么茫然、泄气…都是不存在的，只有无可奈何、有气无力，还有点生气。
林落自洽完又倒回最开始的问题，丝滑得不可思议，“小贝不小心摔了一跤，下山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我就带着他们来这处理伤口。”
风尘间：“没看出来，伤哪了？不是还能走吗？”
林落：“不用担心，只是手肘和膝盖擦伤了一点。”
“至于为什么留在这，这孩子好像挺喜欢这的，硬是说要留在这玩。”
“她父母真的很宠她”
“你中午就见过他们？”
风尘间：“嗯。”
两人安静下来，一时间只有轻微的喝茶声。
林落突然反应过来：“还能走是什么意思？你见不得我客栈有生意？”
风尘间沉默了一下，自然端起新添的茶水，顶着林落狐疑的眼神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淡定开口：“这是什么茶，还挺好喝的。”
舌头还是麻的根本没尝出什么味道的风尘间面不改色。
“晚上喝茶，你会不会睡不着？”
林落倒是没注意到他在转移话题，认真回答：“这是绿茶，有助于睡眠的。”
风尘间喝完一杯，淡定起身：“我先走了。”你自己喝吧。
“嗯。”
走出几步的风尘间突然转身：“这个杯子挺好看的。”
“啊？哦。”
看风尘间还在原地站着，林落福至心灵：“谢谢？”
“……”
很好，他转身就走，不带一点犹豫。
不知道是不是林落的错觉。这孩子话变多了，语气也更冲了。
她什么都没做，这人怎么就脾气见长？
这人，真的留不得。
她伺候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