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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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
很有礼貌的三声敲门声。
“谁啊？来了——”
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青年人从沙发上坐起，与房间温馨舒适的氛围并不相配。从他较为稀疏的头发中可以推断出…这位精英从事的不是一份轻松的工作。
掀开毯子，达拉着拖鞋走到门口刚准备开门，睡飞的脑子终于上线——这可不是他家。保险起见，他往猫眼上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沉默了有一分钟。
门前站着一个全身黑，戴着帽子口罩的可疑分子，就露出一双眼睛。
换别人来指定要报警，好在他心理素质强，眼力见好，一下子就认出了这门前全副武装的人——他的艺人之一，最省心，也是最令他头疼的演员…加歌手。
倔的很，公司本想好好培养成唱跳全能型歌手。结果人不乐意。
——“我不喜欢跳舞，我不会跳舞。”
——“学了不就会了吗？”
——“学不会的。我之前学过。”
——“不可能。”
——“我干嘛骗人，我也想火啊但跳舞我是真不会。我不跳舞。”
…………他是一步都没有让。
回忆结束，他知道如果他不开门的话，这人就会一直敲下去的。
在接下来的一分钟里，礼貌又规律的三声敲门声间歇性响起。
张景山：“……”看着眼前的这扇大门，他开始思索砸坏了的话，要不要赔钱。认命地打开门，他一言难尽地看着眼前人：“你进自己家敲什么门？”
许诺提着两袋菜走了一路了，手有点酸，“忘带钥匙了。”
“快来帮我，有点重。”
张景山接过他的东西放在半开放式厨房的台子上，有点不确定：“中午你做菜吗？不出去吃？”
许诺在门口换好鞋就坐进了沙发，贯彻休息理念：“嗯，你第一次来我新家，当然得好好招待。”
在收拾东西的张景山表示无语：“那你倒是来做事啊，怎么，是让我招待我自己吗？”
三秒后，接受现实的许诺懒洋洋道：“张哥，来，坐这，我们先唠会。现在才八点半。”
“你买的都是海鲜？”
“昂~”
“靠！你会吗？”
“还有生蚝，海胆，还有鲍鱼…你确定你会吗？”
“会啊，还挺简单的。”
“我跟你说，趁我现在刚拍完一部戏手上还有点钱……”
“我吃！”
许诺眨了下眼睛，满意地笑了，乖巧又耀眼。
张景山放好东西坐到他对面，不满：“我又不是你助理，为什么我要做这种老妈子的活！我一大好青年！”
许诺淡定道：“多熟悉一下家务，更好照顾嫂子。”
张景山：“……”很好，无法反驳。既然如此，“我们来聊聊你的接下来几个月的行程。”
“……”许诺噎住，坐直了些：“来。”
他倒不是多讨厌这份工作，他不能讨厌。当初考艺校进娱乐圈他是顶着全家反对上的。他也有过年少轻狂，想要单枪匹马闯出一番天地然后字正腔圆地告诉他们他是对的。
但现实多是事与愿违。
19岁在校园被陆阳荣导演看中出演悬疑电影《红玲》…中的男五号，凭借超高的颜值在播出时小火了一下。
说到底不过昙花一现。娱乐圈从不缺闪闪发光的人。
男女主太耀眼，其他配角也很吸睛，他饰演的守山人虽然全程跟着大部队在一起，但不论是台词还是人设都没有太出圈的地方。
当初选角导演怎么说他来着？
形象不错，气质有待提高，演技有待提高，台词功底有待提高……
一溜下来全是有待提高，听得许诺想马上回学校。
最后是陆导坚持要用他，最后确定下是男五号。从开机到杀青，整整三个月，许诺不愿回想是怎样的心惊胆战。
然后，他更想回学校了。
在一部大制作看看过很多出众的演员，许诺‘闭关’了四年，期间没有再接戏——虽然也没人找他。
毕业就签了酸果娱乐公司，在公司遇上了他哥的同学，没错，就是眼前的这位张景山。彼时他已经是有点人脉的经纪人了。
毫无意外的，他哥知道后马上就把他连人带包托付给了张同志。并表示只有一个要求：好好活着。
许诺知道后：“……”
那时他23岁，张景山手下有四个艺人。许诺排第四。
经过五年奋斗后，张景山手下有六个艺人。许诺排第四。
稳得很。
“你刚杀青的这部戏，到时记得转发微博。官宣、定档、开播的时候小语会提醒你，好好营业。”
“后天有个杂志拍摄，十月二十有个代言，十月三十还有个宴会、红毯。”
“嘶…刚杀青，离采访发布还有些日子，这个前提还是你这个男五号也需要上。”
“要不你上个综艺吧，后面没什么事了。”
许诺想着自己的行程，微微皱眉：“我接下…有点忙。”
“你手下不是还有五个人吗？我还用你担心？”他很是善解人意。
张景山直接无视他后面那句话，无语道：“除了换场有点累，你忙在哪？要我给你看看秦雨星、凌学义他们的行程安排吗？”
“每次对着你的行程表我都有种你要过气的危机感。”
许诺接着怀疑：“还有综艺来找我？我红吗？”
张景山：“你自己清楚就好。”
“……”许诺表示自己一直有在认真工作：“我拍戏一直很认真。微博也很积极营业的。”
“闭嘴。我让你发自拍，不是发你的饭。”
“我都发了。”
许诺很严谨，张景山刚起来的工作本能又一次萎了。他恨铁不成钢得看向靠在沙发上的人，什么——
“你要是有点上进心现在也不至于还是个十八线小演员”
“人陆导的戏为什么要拒绝，你知道你拒绝的是谁吗？”
“你能不能正确使用这张脸？？”
“说好的原创歌曲现在连个影都没有！！”
“再这么下去，死忠粉全跑了只剩僵尸粉去哪哭都不知道！”
有钱了不起吗？他还有老婆呢！！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透过落地窗像是有意识地洒在男人身上，照的他五官更加立体。很上道的太阳，恰到好处的阳光。
许诺没有染发的习惯，一头茂密乌黑的头发看得张景山心脏生疼。
许诺本来就很白，不是那种冷白，是奶白。一身黑衬得那小脸更加温润白净了，连左眼角下方那颗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张景山起身，坐到许诺旁边，附身过去……
许诺终于有反应了：“有事说事。”
张景山也不客气，直接摁住许诺手中的手机，凑近观察。
许诺看着眼前这张大脸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无情道：“哥，你有点凶，我害怕。”
张景山坐回去，看着微微皱眉的许诺，乐了：“怕什么？”
许诺沉默了，起身坐到刚刚张景山的位置开口道：“你看我干什么。”
“你化妆了吗？”
“没有啊，早上六点出的门，我梦游化妆吗？”
“可是你有卧蚕。”
“什么？”
“就眼睛下面啊。”
“哥，那也许是下至呢？”
“哦对，是下至……那你眼睛后面怎么是黑黑的。”
“天生的。”
“你睫毛挺好看的。”
“……哥你这么说话，还怪吓人的。”
“你嘴巴很红，什么色号？”
“我说了你就知道吗？”
“……”
“骗你的，我没涂口红，这是被我自己搓红的。”
“……”
“用的是左手食指。”
“……”
“你是不是没睡醒，大早上抽什么风？”
“我媳妇让我好好学化妆，到时候给她画。”
“你这么有觉悟？”
“嗐，这不是总不在家，当然要主动做些什么。”
许诺饶有兴致看着张景山这含羞带怯的模样，看够了悠悠道：“说实话。”
张景山满脸不认同：“这就是实话啊。”
“好久没见过嫂子了，什么时候上门拜访下。”许诺陷入了思考。
“……”张景山默了默，微微一笑：“你嫂子说学不会给她化妆，今天过年睡沙发。”
许诺满意了：“工作好多都没什么空，哥你先帮我跟嫂子招呼一下。”
“好。”张景山说话咬牙切齿的。上次许诺和他媳妇聊过，他睡了一个星期的沙发；上上次聊过之后，他辅导了女儿一个星期的作业；上上上次聊过之后，他被扣了一个月的零花钱……
往事不堪回首。
“173……”许诺点开手机电话薄，报出一连串数字。
“干什么？”莫名其妙的，
“化妆师耿姐的电话。”
“……”
“你备注一下，耿新月。”
“要你说？”
“以防万一嘛。”
“……哪个xin？”
“新鲜的新。”
“你还真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逗你的，所以你刚刚说你怕什么？”
“怕做噩梦。”
张景山：“……”
许诺：“…………”
许诺缓慢眨了一下眼，露出一个无比乖巧的笑容：“哥，到点做饭了。”与淡定神情不同的脚下动作。许诺用了比走进来坐下快两倍的速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张景山坐在原处琢磨了一下。余光注意着厨房离忙碌的背影，冷笑，手上播出一个电话：“喂，之前那个野外求生的综艺还缺人吗？我这有艺人空下来了，可以上。”
“嗯……我会注意学义他们的档期的……”
“嗯…辛苦，过几天请你吃饭。”
“……嗯，飞行嘉宾就可以…嗯嗯可以，十一月中旬是吧。”
“嗯嗯好，辛苦唐哥了。”
看许诺在厨房处理得很是自如，刀工了得。没再关注那边，打开电脑接着工作。
他不是圣人，实在是他哥给的太多。
除此之外——
这人总让人又爱又恨的，但也算不上讨厌。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