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别有交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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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小露台，谭涑自然回到朋友中间。
八卦的廖闻搭着谭涑的肩膀，语气颇为暧昧的问：“兄弟，什么情况啊？”
喝了口香槟，谭涑眨巴着眼睛，装傻充愣：“什么什么情况？”
见他一副柴米不进的样儿，乔三跟他复盘刚才的始末：“你带着姚家那个去谈情说爱，前脚刚进露台，封裕骁后脚就站门口听墙角去了，那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好些人都瞧见了。”
见谭涑还不接话茬，绍文清接着八卦道：“没听多久，人就靠门框上，你还不老实交代，他进去后你们都说什么了？我们可瞧的真真的，刚封哥那样子跟要吃人似的，他不会真想跟你再续前缘吧？”
摘下眼镜儿，谭涑用纸巾擦了擦：“知道还问。”
黄政轩在他背后拍了一巴掌：“MD，大家果然猜的没错，封裕骁这些年还真等着你呢！”
“屁。”
谭涑嗤之以鼻：“他之前不是谈过几个，林子央都撵过去了。”
廖闻笑的意味深长：“谈过到是谈过，可对哪个都不如对你上心罢了！”
绍文清摇头晃脑：“你没发现吗？林子央那小子，长的挺像你。”
黄政轩忙不迭点头：“恩，脸型、鼻子和嘴，虽说是靠整容才弄成这副样子，不过封哥这些年交往的人，基本都这个款式。”
乔三附和的指着谭涑道：“没错，都按这位的模板找的。”
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顿住，谭涑蹙眉回想了下。
还真是挺像的，刚他到没发现。
不过这事谭涑不想往自己身上扯：“他就那审美，跟我有什么关系。”
乔三拿眼白瞅他：“真的只是审美问题？”
“不然呢？”
谭涑不为所动：“我跟他的事都过了那么久了，知道什么叫物是人非吗？拜托你们一个个甭没事给兄弟乱点鸳鸯谱行吗？”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绍文清挑眉：“你这是不打算再跟他有瓜葛？”
轻笑出声，谭涑冲他丢了个你懂的眼神：“我是那种吃回头草的人吗？这世界上可心的人多了去了，我干嘛非得隔他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黄政轩点点头：“这倒是，我们阿涑可不愁人要。”
轻啧一声，廖闻打击他：“我看未必。”
“怎么说？”
黄政轩不解：“我们家阿涑要模样有模样，要本事有本事，别说勾勾手指了，但凡放出点儿消息，自然大把人排着队后面领号等着垂青。”
绍文清到是明白廖闻的意思，他似笑非笑道：“就刚那一出，圈里人瞧见的不少，明儿个只怕传的更多，是个人都能想明白封裕骁的意思，有他那尊大佛挡着，圈里谁敢往阿涑跟前凑着献殷勤？是不想要命了吗？”
黄政轩张了张嘴，最终斥了声：“卧槽！”
谭涑何尝不知，这也是他头疼的原因。
所谓百口莫辩正是他面临状况，封裕骁那货算准了他堵不住八卦的嘴和各种揣测。
反正不管他乐不乐意，只要对方追求的姿态摆在那儿，圈里人就得掂量着，为了他去得罪封裕骁究竟值得不值得。
后悔了！
他当初干嘛没事给封裕骁出主意，弄出这么个人见人怕的煞神来。
如果他没猜错，从明儿个开始，对方的组合连招就要来了。
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众人集思广益，想了许久。
乔三给出了个点子：“圈里人找不成，那就找圈外人呗。”
绍文清皱着眉：“圈里人都不敢招惹他，找个圈外人，还不是任由他随意拿捏？”
廖闻也不赞同这个建议：“虽说封哥这手挺狠的，可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也忒不厚道了，到时候把封裕骁惹急了，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经由乔三的提醒，谭涑的心思到活泛起来了。
他撩了下眼皮，不咸不淡道：“正所谓借力打力，借对方摆个姿态而已，让圈里人明白我的态度就行，更何况我若真想，还能护不住个人？”
这倒不是说大话，以谭涑的能耐，想护住个把人不是难事。
话说到这份上，谭涑干脆跟其它人打听：“你们手边有合适的人选吗？”
黄政轩嫌弃道：“干嘛不从你自己公司选？”
乔三无力道：“阿涑嫌麻烦事多呗！娱乐圈本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儿，万一粘上了，以后想脱身可不那么容易了，更何况这种人被封哥拿捏的可能性更大，不合适。”
“最好找个单纯点儿的吧！”
谭涑撵着手指搓了搓，他歪着头笑道：“兄弟们都帮我留意下，有合适的记得介绍给我。”
正当谭涑他们在这边盘算时，小露台上，林子央整个人跟蔫了似的，半天都没说话。
谭涑一走，封裕骁心都跟着飞了。
哪怕站在露台上，隔的老远和来往的人，他的视线依旧黏在谭涑身上，片刻不肯移开。
明明自己在封裕骁跟前站着，人却连个正眼都不肯给自己，林子央失落又自我安慰：没直接走人就好。
“封哥。”
“恩。”
冷淡的应了声，封裕骁不高兴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林子央不是个没眼力劲儿的，他心里‘突突突’的，却不肯就此作罢。
他笑盈盈的跟封裕骁搭话：“前段时间听说封哥出差了，这是专程赶回来参加肖老爷子的寿宴的？”
嘴角爬上戏谑的弧度，封裕骁反问：“我为什么突然赶回来，你不清楚吗？”
下颌线猛的绷紧，封裕骁视线极冷的扫过林子央，见他又摆出一副委屈的可怜样儿，不由冷嗤道：“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你也该是个有些分寸的，可惜是我高看你了。”
缓缓埋下头，林子央咬紧牙关，不甘的表情让他漂亮的脸呈现一丝不自然的扭曲：“我只是不明白封哥，喜欢你的人是我，为了你，我去整容，为了你，我去学那没劳什子用的心理学，我把自己硬生生变成你最喜欢的样子。可他呢？这么些年，他都为你做过什么？凭什么他一回来，我就得给他让地方？”
封裕骁又将视线落在谭涑身上，冷肃的神色瞬间柔的能化成水，好似叹息般，他喃喃道：“因为你不是他，哪怕皮囊相似，根儿上依旧不及他半分。”
被这话敲碎了最后的自尊，林子央面色更加难看：“我到底哪不如他？他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你们一个两个，哪怕他走了那么多年，还对他念念不忘。”
“他走前你还太小，接触的不多。”
扬了扬下巴，封裕骁向他示意着谭涑的方向，满心满眼都是欣赏：“你该抛开偏见好好看看，那样的人，但凡跟他接触过的，没人会不喜欢。”
喜欢什么？
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宴会期间，林子央一直有观察谭涑。
他没觉得这人有哪儿值得人欣赏的，为什么这么多人就是瞎了眼，把这副装模作样的姿态当成欣赏的优点。
“谭家是世家大族，谭涑这一代子弟里，少说有二三十号人，唯有谭涑，他的名头丝毫不弱谭晋，你在哪儿家见过亲兄弟三人，一个赛过一个有本事的？”
像在跟林子央说明原由，又像是自言自语，封裕骁声音悠悠的道：“谭冀不用说，那天生就是进部队的料子，谭晋和谭涑兄弟俩当年可都是被当成谭家继承人培养的，能跟一个比自己大了十多岁的哥哥争位置，他若没什么过人之处，以谭家那种情况，凭什么选他当候选？”
林子央呼吸一窒，静下心听着。
“若说每个人都有起跑线，晋哥天生就在半道上，而阿涑……”
闷声笑了会儿，封裕骁眸光闪动，丝毫不掩饰笑容逐渐扩大：“他已经无限接近终点了。”
撇撇嘴，林子央下意识的讽刺：“谭家最终还不是选了晋哥。”
“那是因为阿涑懒，那位置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掏出烟点上，封裕骁舔了下唇角，颇为庆幸道：“好在他不想要，否则我就算等到死，都甭想有半点机会。”
没再开口，林子央知道自己跟谭涑身份有别，除了林家本跟谭家差着档次，光大家族继承候选人的光环，就甩他几条街去。
人投胎投的好，这个真没法说理。
“生在谭家，确实很幸运，同时也很不幸。”
似知道林子央在想什么，封裕骁叼着烟，手肘撑着围栏，柔和的神色收敛了几分：“上面谭晋这个榜样立在那儿，谭冀在部队混的人模人样，他姐走了政界，半点不逊色男儿家。一家子没个庸才，阿涑要么彻底当个烂泥，要么就得做的比任何人都优秀。”
想到往事，封裕骁多少有些心疼。
“他是很懒，却是个极有天赋的苗子，谭家上下不准他浪费天赋，拿鞭子抽着赶着，硬生生把他训练成如今的模样。”
说到这儿，封裕骁取下唇角的烟蒂，吐出口烟圈：“你也听过他曾经干过的事儿，没成年就帮谭晋四处挖人才，拉着几个人就敢游说各家，成立宝丰商会，整合国内各大供应商资源，出国几年折腾出个欧美娱乐行业排行TOP3的娱乐公司，顺道还帮着各家在国外拉关系找渠道……”
这些大家都知道，林子央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所有人都念着谭涑的好，他也承认自己不如谭涑有本事。
可再有本事又能如何？
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有本事的人，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当情人。
林子央觉得封裕骁的滤镜太厚了，感情难道不是陪伴更重要吗？
他出言劝说：“即便他再优秀，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如果他真心里还有你，怎么会跟泰勒家的人差点结婚？又怎么会说出刚才那些话？封哥，你别执迷不悟了，他现在心里根本没有你。”
“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不会明白的。”
拇指在额角上揉了揉，封裕骁无奈苦笑了声：“我喜欢的人，他很特别！我了解他，他若真对泰勒家那人用了心，以他的本事，对方摆什么难题他都有办法化解，之所以没成，是因为他不想再花心思，而我……”
顿了顿，封裕骁眯起眼，目光锐利如鹰隼：“我既然当年能入了他的眼，如今只要给我一个契机，我就能住进他心里。这世界上，除了我，谁都甭想占他身边的位置，也甭想在他心里留下痕迹。”
狠狠打了个寒颤，林子央惊恐的瞪大了眼。
以前封裕骁总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哪怕面对枕边人，都冷冰冰的，宛如一台没什么感情的机器，唯有提起谭涑时，神色会变的柔和。
如今丢掉灵魂的人，终于有了鲜活的感情，却好似一头抖擞起精神的雄狮，他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猎物，这样的他比以往更加可怕，任何胆敢打扰他狩猎，妨碍他获取猎物的人，都将被他视为敌人。
被这样的人盯上，林子央不知自己是该羡慕谭涑，还是该为他感到不幸。
对封裕骁，林子央的感情很复杂。
跟圈里的很多人一样，他即崇拜着，也惧怕着这个人。
当年，封裕骁从封家老爷子手里接过封家家主的位置，很多人都不看好他。
那一年，封家正值青黄不接，风雨飘摇。
那一年，封裕骁才刚满二十二。
很多人都觉得他太年轻了。
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学生，没有半点管理和经商的经验，直接上手管理偌大的四方集团，同时还得处理复杂的封家关系，这哪儿能服众？
随后封裕骁冷硬的做事风格，更让人难以接受。
先是封家接二连三被撵出去了一批子弟，其中还包括封裕骁的两名亲叔叔，若不是有封家老爷子压着，封家还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呢！
紧接着，四方集团大刀阔斧的改革重组，改变原本围绕重工发展的运营模式，转头筹集大批资金，着手研发新科技。
那时候太多人在背地里议论，觉得这小子太狠，太莽撞，封家只怕得在这小子手里完蛋。
谁想五年过去了。
封家没落寞，族内子弟反而越发凝聚。
四方集团没倒，成了手机行业的领头羊，还研发出自有芯片和手机配套的自带系统。
十多年来，四方集团新科技不停翻新，集合了世界顶尖人才的研发团队，不断推陈出新。
这两年更是成功研发出新一代机器人和人工智能AI系统，代表国内最顶尖水平，参加了各类顶尖科技国际博览会，获得了好几项专利大奖。
如今封裕骁三十六岁了，可以说在他掌家的十多年里，封家几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圈里人再提起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再怎么成功，封裕骁依旧是封裕骁，他似乎天生自带冰雪，跟谁都难亲近，更不屑与旁人亲近。
除了谭涑，也唯有谭涑。
虽未亲见，林子央仍听人说起过。
他们说那时的封裕骁，无论身处什么场合，只要谭涑在身边，他才会像个真正的人。
他们说那时的封裕骁不像封裕骁，他把藏在冷硬下的柔软都袒露给了谭涑。
他们说那时的封裕骁会温柔宠溺，会体贴细致，会黏人又孩子气。
他们说那时的封裕骁比现在好说话多了……
只是谁也不清楚，两人正处热恋期，为什么封裕骁会突然跟李家小姐在一起，还让对方怀了孩子。
有人说是李家用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否则封裕骁怎么会对李婉莹半点儿不待见，自始至终把人丢在封家不闻不问，连带老丈人家都没给过什么好脸色。
有人说封裕骁毕竟是封家家主，他碍于封家内部的压力，才选择结婚生子。
有人说……
揣测太多，可谁都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惜那个能软化封裕骁的人走了，他又把自己冰封了起来，变回那个冷冰冰的封裕骁，此后再没人能走近他。
以前林子央以为，只要把自己变成符合封裕骁审美的样子，就能替代谭涑的位置，获得对方的特别对待。
果然，酷似的皮囊是最佳的利器，封裕骁确实对他比其它人略好些，即便仅仅是略好些罢了，可就是那么点儿和颜悦色，也足以令林子央骄傲。
早知自己是个替身，林子央仍不停自我催眠，觉得自己的全情付出，封裕骁或许会有一天彻底接纳自己。
以至于封裕骁每回办事时，都要蒙着他的眼，温柔又缱绻抚着他的面颊，唤那人的名字，他都咬牙忍下了。
爱让人盲目，黄粱一梦终会醒。
如今见识到封裕骁是如何对谭涑，他的那点自信与自傲瞬间被撕的粉碎。
那么小心翼翼，一边压着火气，一边又极力讨好，简直与他印象里的形象判若两人。
林子央知道自己输了，即便有千般不解，万般不甘，都再也留不住封裕骁的半点怜惜。
如果换做其它人，林子央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将对方彻底扫除。
然而那是谭涑，谭家林子央惹不起，谭涑这个人他惹不起，封裕骁更不会允许。
真就这么算了吗？
随着封裕骁的视线，林子央看向那抹正在与人谈笑风生的人影身上。
不得不说，谭涑确实生了副极好看的皮囊。
明明是快三十岁的人了，依旧明艳的令人心动。
杂糅了优雅与痞气，骨子里透出的从容自信，复杂的让人无法忽视，他的每个举动，每个眼神，每个细微的表情，似乎都带着某些深意，引着人去探究他的心思。
这是个自带聚光灯般的人，无论走到哪儿，都注定被人关注着。
林子央突然有些好奇，谭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所有人都对他另眼相看？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6章 别有交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