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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斩断退路 ...

  •   “他不会再回去。”
      突然,一个冷到极点声音,自小露台的门口响起。
      两人齐齐扭头看了过去,只见封裕骁双臂抱胸,倚门而立,目光阴鸷的盯着韩逸尘,嘴角弯起一抹冷厉的弧度。
      包厢门口,绍文清几人正向这边张望着,脸上或多或少有些尴尬与忧心。
      谭涑怔愣片刻,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
      他抬步走到封裕骁身边,乖乖唤了声:“封哥。”
      封裕骁没将视线从韩逸尘身上移开,抬臂揽过谭涑,手掌沿着肩背,顺势握住他的后颈,把人整个按在怀里后,便冲韩逸尘嘲讽似的轻‘哼’了声。
      这是在宣誓主权!
      韩逸尘感知到挑衅,瞳孔骤然缩紧,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上下打量着封裕骁,阴阳怪气的说:“哦~原来你就是封裕骁。呵!他跟了我这么多年,眼光怎么半点儿长进都没有,一个丧偶带孩子的老男人,居然也能哄着他当下面那个,真让我失望。”
      闻言,谭涑略偏过头,越过封裕骁刚毅的下巴,冷冷的看向韩逸尘。
      察觉谭涑的动作,封裕骁心头一软,揉揉他的后颈,又把人按回自己颈侧。
      “这只能说明你们有多不合适,这么多年,你都不明白阿涑到底想要什么。”
      说完封裕骁又补充的说:“恩,或许你根本不在乎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想要什么?”
      韩逸尘倨傲的说:“他想要人脉,我给他牵线搭桥,他想要渠道资源,我帮着他一起当说客,包括你封氏在内,国内各家与国外的所有合作,销售渠道,哪个不是我帮着一起做的?”
      扬了扬下巴,韩逸尘冷笑反问:“封裕骁,他想要的,你能给他什么?”
      “韩总,你似乎搞错了,你说的这些,真是阿涑想要的吗?”
      封裕骁神色镇定,说出的话却有千斤重:“在国外,阿涑所做的一切,代表的并非是他个人,而是场国内外华人的联合行动,是上层布局的安排。”
      觉察谭涑瞬间绷直了腰背,封裕骁蹭蹭他的侧脸,似乎这样就能将心底的怜惜传递给对方。
      “关于这件事,其实很多华人世家都清楚,为了从中获取更多好处,提升在M国的地位和话语权,他们组成联盟,费尽心力的极力促成各项合作,而你只是被各家推到台前,协助阿涑完成这些的棋子,否则你觉得光凭你那点儿私交和背景,真的能说服国外的老牌豪门进行合作吗?别天真了。”
      瞅着韩逸尘阴晴不定的脸,封裕骁很不给面子的继续把话挑明了说:“阿涑之所以回国,是因为他已经顺利完成自己该做的,任务交接结束,国外的种种不再跟他有半毛钱关系,也就是说,阿涑根本不欠你什么,你也没那个底气来威胁他。”
      说到这儿,封裕骁冷笑道:“所以,请韩总以后千万别再拿做过的那些说事了,否则只能证明你眼界太窄,瞧不清形势,而你在韩家的地位,也没你想像般重要。”
      打小韩逸尘在家里的处境就很尴尬,因为母亲本地老牌豪门的出身,即便他不是韩家继承人,依旧被其它豪门快速接纳。
      然而,也正是因为母亲的身份,他失去了争夺韩家继承人的资格,连家里筛选核心成员,都轮不到他。
      以前他年纪小,不懂得这些,反正家里上下对他即客气又尊敬,凡事能顺着他的,都乐意顺着他,就连严苛的管束,也比其它人更宽松,为此他还得意了许久,甚至跟朋友炫耀过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如何特殊。
      直到大学毕业后,家里虽然对他在态度上没什么变化,却开始有意将他边缘化,比如他没资格参加族内重要的决策商讨,比如即便他再出色,也只能在公司担任不那么重要的职位,比如很多重要的事,都轮不到他大展拳脚,再比如现在,若不是听封裕骁道出原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那么多,居然只是在帮家里完成跟国内的达成的共识。
      身份带来的差距,宛若天堑的鸿沟,是韩逸尘压在心中始终无法消弭的痛处,如今封裕骁将它摆在台面上,这无疑是一种羞辱。
      好似蛇蝎般盯着封裕骁,韩逸尘的嘴角下沉,他阴测测的说:“封总,我能有今天,可不单单是靠韩家,我……”
      沉闷的笑声打断了韩逸尘的话,封裕骁亲了亲谭涑的鬓发,心情愉悦的感叹:“我家宝贝儿果然是个通透人,自始至终没选择你,真是太明智了。”
      韩逸尘眉头一跳,视线下意识看向谭涑。
      将人又往怀里拢了拢,封裕骁勾起唇角,语含嘲弄的说:“亏你还是世家出身,豪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连商人逐利的道理都不懂。M国对资本的崇尚程度,可比国内严重多了,没有足够的利益,就算是你母家,也不会替你做任何事,否则他们怎么不给韩家施压,而是选择眼睁睁看着你在韩家被边缘化?”
      不屑的冷哼出声,原本封裕骁以为,韩逸尘会是个什么人物,所以在得知对方从国外跑来纠缠谭涑,谭涑陪着笑脸,仔细应对时,他确实动了怒。
      如今看来,不过是个水平一般,狂妄自大的小子,就这点儿情商,连他家阿涑的一根头发丝的比不上。
      彻底失了兴趣,封裕骁偏头在谭涑脸上啃了口,刚想笑着问他要不要走,却无意间瞧见谭涑下颚处有妥红痕。
      眯起眼,封裕骁轻托起谭涑的下巴,左右摆了摆,仔细观察片刻后,又用拇指在红痕上摩挲了两下。
      随后,他神色一变,猛的推开谭涑,两步冲到韩逸尘近前,一拳打向对方面门。
      谁都没料到封裕骁会突然出手,韩逸尘被一拳打蒙了,他揍的趴在围栏上,却被拽着后领子拎回来,直到又挨了两下,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抱着头护住脸。
      谭涑被推了个趔趄,扶着门框,勉强稳住身形,抬眼见封裕骁满脸戾气,把韩逸尘按着暴揍。
      封裕骁显然没留什么情面,不消片刻,韩逸尘那张俊脸就被血糊住了,他抱着肚子弯下腰,不住的干呕干咳,半点儿还手之力都没有。
      谭涑还是头回见封裕骁这么失控,他下意识迈了一步,不知所措的说:“封哥别冲动,算了吧!别把事情闹大了。”
      封裕骁没理他,下手更狠了几分。
      包厢门口的众人见事不妙,赶紧跑了过来,想劝架却又不敢真的上去拉,怕封裕骁火气上了头,连他们一起揍,只能隔着些距离劝道:“封哥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谭涑不死心,还想再说两句,却见封裕骁拎起对方的衣领,力气大的几乎要将韩逸尘整个人提起来,他咬牙切齿的怒喝:“你特么居然敢欺负他?老子守了他快三十年,都不敢动他一根手指头,谁给你的狗胆,敢动我的人。”
      众人一惊,纷纷扭头看向谭涑。
      谭涑长的白,生的皮薄肉嫩,特别是那张脸,平时稍微使点力擦个脸,都能红上好一会儿,更何况刚才韩逸尘刚才捏他下颌时,的确力道不小,靠近两颊的位置,几个指头印子特别明显。
      怪不得封裕骁动怒,若是换其它人,知道有人动自己老婆,铁定也得冲上去打一架。
      要放平时,韩逸尘保不齐真得再嘴硬几句,可他此时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是鼻子的酸麻劲儿还没过,二是被勒的根本说不出话,再加上封裕骁确实是个狠人,自己敢再多说一句不中听的,对方就敢废了他。
      眼下的局面太尴尬,别人不敢吭声,韩逸尘那张俊脸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瞧着极严重,他眼神躲闪,跟只受了惊的鹌鹑似的,缩着脖子,看样子是认了怂。
      怕再闹起来真要出事,谭涑赶紧扑到封裕骁背后,环住他的腰往后拖:“哥,哥,咱别跟他一般见识,回家成吗?”
      猝不及防下,封裕骁还真被他往后拖了一步。
      其它人见势立马凑过来,分别隔开两人,乔三和廖闻拦着封裕骁,一边劝,一边给谭涑打眼色。
      揍了人,封裕骁依旧气儿不太顺。
      怕伤着谭涑,他象征性的挣扎了下,冷哼一声,气势逼人的盯着韩逸尘道:“你最好给我离阿涑远一点,否则我不介意花钱给你办场葬礼。”
      说罢,也不等其它人反应,拉着谭涑扭头就走。
      回去的路上,封裕骁开着车,脸一直沉着不说话,谭涑坐在副驾驶位上,时不时拿眼睛偷瞄他,也不敢吱声。
      好不容易熬到车子停稳,封裕骁直接扯开安全带,下车甩上车门,把谭涑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堵了回去。
      封裕骁暴怒的状态,让谭涑不由谨慎起来。
      一路跟与对方保持着适当距离,可出了电梯,见封裕骁头也不回,径直走进住处,谭涑站在电梯口,看着大敞的房门和里面正在换鞋的封裕骁,鬼使神差的停了脚步。
      谭涑承认自己有些心虚,封裕骁大概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否则仅凭自己脸上的红印,对方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换了鞋,觉察谭涑没跟进来,封裕骁站在玄关,透过大门看向外面。
      楼道里的灯光不算亮,仍藏不住谭涑眼里的慌张,封裕骁心口发闷,他抿紧唇线,两人在光影交错间视线相对。
      过了许久,谭涑移开视线,在封裕骁色变,打算冲出门把他抗回去的前一秒,他终于迈开了步。
      他走的犹豫,封裕骁的表情却随着他动作,肉眼可见的柔和。
      门‘吧嗒’的关上,谭涑瞟了眼封裕骁,又迅速移开,可爱的小举动,像极了焦糖每次探头打量的模样。
      这样的谭涑,封裕骁实在气不起来,可两人存在的问题,就这么放任也不是办法。
      伸手把人拽过来,封裕骁弯腰扛起谭涑,大步走向卧室。
      谭涑是个特别识时务的人,知道犯错要弥补的道理。
      他讨好似的极力配合,热情的回应,甚至用足了手段诱惑封裕骁,希望借此让对方能消消气。
      勾着封裕骁坚实的脖颈,谭涑奋力仰首,费劲的亲吻对方紧抿的唇角,带着热度的喘息,随着掌中肌肉隆起的频率,化作破碎又勾人的闷哼。
      封裕骁垂着眸,俯视着他被水浸透的眼,朦朦胧胧的,交织着情yu,渴望和哀求,惹的自己忍不住想要更加怜惜。
      “阿涑。”
      封裕骁俯下身,轻吻着他扬起的下巴,低语喃呢道:“都要订婚了,我的诚意还不足以让你安心吗?”
      谭涑呼吸一窒,嘴唇微张却说不出一个字。
      两人都明白,曾经的过往,是谭涑唯一一次没有权衡利益,没有计较得失,毫无保留的倾注了自己全部的感情,那时的他少不经事,单纯且勇敢的追求着幸福两个字。
      然而极致的付出,换来的却是潦草惨淡的结束。
      无论原因为何,这都是他的心结。
      于是,他下意识行成了某些习惯,比如权衡爱的价值,权衡利弊,权衡最终结果的可能性,并且随时为自己保留一分退路。
      正如韩逸尘的事,面对对方一而再的得寸进尺,他明明知道前因后果,明明可以不忍让,却为了能给自己留条退路,仍选择怀柔应对,致使对方始终认为,他在国外还有放不下的期许,打算以此做要挟。
      说到底,谭涑是怕了。
      平静的生活抹不平他心底的惶恐,反而更加滋生起不安。
      把人整个再次抱紧,封裕骁真想将自己变成无坚不摧的囚笼,困住这个人,不让他有机会离开,也护着这个人,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成为他的屏障。
      即将攀上顶端的前一刻,封裕骁狠狠的宣告:“宝贝儿,你没有退路,只有我,也只能有我。”
      谭涑嗜睡,再加上昨夜的竭力迎合,第二天早上九点了,依旧睡的很沉。
      封裕骁难得跟他一起赖床,踏踏实实的补眠。
      突然电话响了,与令人崩溃的闹铃相比,电话的铃声简直温和的犹如在助眠。
      在轻悦的手机铃声中,谭涑翻了个身,习惯性把自己整个嵌入封裕骁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平稳的睡了过去。
      反观封裕骁,被电话吵醒,他先是宠溺的揉了揉谭涑的背心,随后探身拿过手机按成静音,刚想撂下手机继续睡,待看清来电人后,不由挑了挑眉。
      是绍文清,这么一早打电话,封裕骁大概猜到是因为什么事。
      怕吵到谭涑,封裕骁小心翼翼的挪下床,在对方不满的‘哼唧’声中,披了件浴袍,出了卧室。
      “喂,阿涑!”
      电话回拨过去,对面很快接通,语气严肃又焦急。
      封裕骁点了根烟,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显得更加富有磁性:“他还没醒。”
      绍文清一顿,尴尬的唤了声:“封哥。”
      “恩,什么事儿,大早上的。”
      绍文清很想吐槽:这都特么九点多了,还大早上的,果真是蓝颜祸水啊!连圈里十几年如一日,以勤勉著称的封大老板,一旦温软在怀,也舍不得离开温柔乡,跟着谭涑偷懒旷工,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想归想,吐槽归吐槽,绍文清还是赶紧收敛了心思,跟封裕骁说正事儿。
      “封哥,昨晚您跟阿涑走了以后,我们把韩逸尘送去了医院,经过检查,其它部位都是小伤,简单治疗很快就能康复,只是鼻梁骨断了有些麻烦,那小子连夜给韩家去了电话,今早韩家当家的韩明修,把电话打到我这儿了,说让阿涑给他去个电话,我听他刚才那口气,似乎是要阿涑给他个说法。”
      封裕骁冷静的回答:“知道了,你把韩明修的电话发到我手机上,我来处理。”
      “欸,好勒!”
      挂电话前,封裕骁嘱咐道:“你别跟阿涑提这事,就当没了后续,以后甭管国外谁来,你们都尽量帮他挡一下,别让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再往他跟前凑。”
      听懂了话里的意思,绍文清算是明白了,封裕骁压根不想让谭涑再跟国外那些人有什么牵扯,他笑着应承道:“放心吧!”
      半个小时后,封裕骁回到床上,将睡的乱七八糟的谭涑抱回怀里。
      热源回归,谭涑的意识短暂回笼,他闭着眼睛,哑着嗓子,含含糊糊的问:“干嘛去了?”
      娇憨的样子,透着抱怨的意味。
      接近十二月底,京城又干又冷,谭涑天生畏寒,即便有地暖,室内温度也不低,可他依旧更喜欢封裕骁怀里的温度,所以人稍一离开,他就有些睡不踏实。
      不经意的小习惯,谭涑没说过,可封裕骁看的出来。
      为此,封裕骁暗自得意过许久,甚至别有用心的纵着谭涑无意识的行为。
      特别是最近,哪怕忙的再晚,封裕骁都不再留宿公司,整夜抱着谭涑,翻个身也得连带着人一起联动。
      谭涑不满的情绪取悦了封裕骁,他跟哄孩子的似的,轻拍着他的背解释:“摩卡在外面闹腾的厉害,我给开了两盒罐头,顺便烧了些水,想喝水吗?”
      “不。”
      谭涑蹭蹭他的胸口,意识再度远去前,断断续续黏黏糊糊的说:“困,睡觉。”
      “恩,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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