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坛子又翻了》菱形破碎的时空

21、第21章 职业体验卡

　　晚会结束当天晚上，谭涑问起加捐款的原因。
　　封裕骁回答的理直气壮：“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让更多人知道咱俩的关系。”
　　谭涑瞪了他好半天，气的甩脸回自己屋睡。
　　半夜被某个人高马大的摸上床，臭不要脸的说自己冷，自己害怕，没他睡不着，天天在公司累死累活的加班，晚上睡公司光做噩梦，云云。
　　软磨硬泡外加蹭来蹭去，一个故意撩拨，一个欲拒还迎，两人一翻闹腾，就到了快天亮。
　　在某人刻意推波助澜的作用下，谭涑在热搜上挂了两天，各类节目就跟闻着腥的猫儿似的，寻着味儿找上门。
　　大部分人跟谭涑搭不上话，更不敢得罪他，只能变着法子找朱宇辰套近乎拉关系。
　　起先朱宇辰还能耐着性子周旋，可各类邀约实在太多了，每天电话没完没了，闹的他只能跟谭涑抱怨。
　　“我算是知道了，以前为啥公司有个对外活动，您都直接推给我。”
　　朱宇辰不清楚背后的原由，掐着眉心叹气：“您这是个什么体质啊！去参加个慈善晚会，都能上两天热搜。”
　　谭涑有苦说不出，只能象征性安抚对方几句。
　　其实他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虽然很多人不会直接跑来烦他，可总有些关系人情推不掉，比如乔三他嫂子黄媛媛。
　　论私交，他跟乔三的关系，不是兄弟胜似兄弟，黄媛媛从没把他当外人，于公，朝云和黄媛媛创办的哈尼视频平台有合作，上回朝云为筛选练习生制作的综艺节目《集训营》，就是由哈尼上线播放的，并且连续两个月每周附赠推荐位。
　　都是人情，谭涑得还！
　　以至于黄媛媛专程打电话，说哈尼自制的一档名人专访节目，希望他能接受邀请时，谭涑真找不出理由回绝。
　　除此之外，欧阳家小儿子请他去拍杂志，刘家请自己去综艺节目当嘉宾……，甚至还有人硬赶着凑热闹，打电话拜托自己去大学演讲，邀请他当高奢男装品牌代言的。
　　这些人想干嘛？把他当艺人用了？
　　一整天没给始作俑者好脸色，自知理亏，封裕骁见哄老婆这招不好使了，只能想破了头给他出主意：“要不你跟他们说，咱1月6日要订婚，还有不少事要准备，最近实在抽不出时间，盛情邀请只能等订婚结束了再说。”
　　谭涑觉得这个说辞还算靠谱，两人订婚是大事，其它俗务都得靠边站，如今距离订婚只剩1个多月，要忙的事自然不少。
　　网上的热度更迭快，他本来就不是艺人，平日很低调，过上一两个月，谁还记得他是怎么回事？
　　有了这个借口当挡箭牌，谭涑那边果然消停了不少，除了接下黄媛媛的专访，其它能推就推了。
　　虽说订婚是个借口，也确实有很多事需要两人亲自参与拿主意。
　　在这件事上，封裕骁的态度很明确，只要老婆觉得合适，那就是最好的。
　　两人商量了下，封裕骁先去录节目，订婚的事先由谭涑去操心。
　　封裕骁安排好工作的第三天，《职业体验卡》终于开拍了。
　　录制第一天，大早上刚七点，节目组工作人员轻轻敲响了门。
　　封大老板正在做早餐，开门时，还穿着件印有可爱猫咪造型的浅蓝围裙。
　　没想到平日不苟言笑的封大老板，在家会是这造型，这个认知让工作人员狠狠震惊了一把，其中一名工作人员磕磕巴巴的问：“封总…我…我们能进来吗？”
　　“进来吧！”
　　进了门，工作人员局促的站在客厅，四处打量了片刻，确定自家老板不在，也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不由放松了些。
　　房屋的布置简单温馨，除了沙发看上去挺高档，其它跟普通家庭没什么两样，处处透着家的味道。
　　封老板做饭的架势看上去很熟练，显然经常做这种事。
　　工作人员陪着笑脸询问：“封总，我们能拍一下您家里的样子吗？”
　　正忙着准备三明治，封老板的态度平和而随意：“可以啊！”
　　得到主人允许，摄像师连忙开机，在房间四处转悠起来，客厅瞧着挺普通，可毕竟是大老板的家，总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我的天，这是猫屋吗？”
　　工作人员拍到了北阳台，里面摆满了猫咪用品，让所有人大开眼界，震惊的合不拢嘴。
　　蹲在墙角的摩卡和焦糖，原本正埋头吃猫粮，发现门打开，不约而同扭过脑袋，瞪着大大的蓝色眼睛，齐齐望向两个陌生人。
　　“哇，比照片上还可爱。”
　　一个女生惊叹了句，不由凑过去想逗逗两个可爱的小家伙。
　　焦糖有些害羞，见进来的全是陌生人，猫粮都顾不上吃，一溜烟儿跑去悬空管里躲起来。
　　摩卡到不怕生人，它见这些人拿了个很奇怪的，黑乎乎的东西凑过来，上面还有个光点一闪一闪的，不由呆萌又好奇的伸长脖子，在那大东西上闻了闻，拿爪子拨拉了几下。
　　见不是好吃的，也不怎么好玩，顿时失去兴趣。
　　在陌生人脚边打了两个转，听到碗盘的碰撞声，摩卡连忙从阳台门边溜了出去，轻车熟路的跑去厨房。
　　果然封裕骁在准备吃的，它开心的撺了过去，扒着自家主人的腿，吭哧吭哧的想往上爬。
　　熟悉的感觉让封裕骁气恼，他把小猫从腿上拎下来，呵斥道：“你怎么这么皮？又来了。”
　　摩卡无辜的看着他：“喵——”
　　“喵什么喵，厨房一有动静，你就往这儿跑，馋不馋啊你。”
　　摩卡继续挥舞着爪子冲他叫：“喵——”
　　“行，知道了！给你罐头还不行吗？阿涑真是给你惯出毛病了，回头再吃成了猪，小心焦糖不要你。”
　　“喵喵——”
　　摩卡瞪着大眼睛撒娇卖萌，被拎着后脖颈，依旧伸着两只小爪子，在半空上下挠了挠，摆出一副很不要脸的乞讨赏饭的架势。
　　拿摩卡没辙，封裕骁叹了口气，转身去给两只猫打罐头。
　　“好可爱啊！”
　　将刚才那一幕拍下来，工作人员笑道：“没想到封总对小动物会这么有耐心。”
　　封裕骁笑的无奈：“没办法，有人喜欢，权当养儿子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有人’究竟是谁。
　　工作人员意味深长的‘哦~’了声，心照不宣的闭嘴憋笑。
　　早餐做好了，封裕骁拿了四份摆在餐桌上，邀请工作人员道：“还有些时间，吃点东西再开工吧！”
　　这么贴心的举动，确实让工作人员有些受宠若惊。
　　以前录制节目，为了不给嘉宾添麻烦，大家都吃的工作餐，久而久之，就成了圈里心照不宣的规则，那就是不管录制什么节目，到谁家里去，都没人会想着为他们提供餐食。
　　习惯了被人无视，封老板居然亲自给他们准备早餐，光凭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意外。
　　封老板是好心，可工作人员依旧笑着婉拒：“不用不用，我们有工作餐。”
　　“这么早，你们肯定没吃，而且我都做好了，总不能浪费。”
　　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封裕骁冲他们一笑：“既然是朝云的员工，自然也不算外人。”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未来老板娘请员工吃饭的意思吧？
　　没再管他们，封裕骁再次转身去了厨房，端了盘十分精致的早餐准备出门。
　　工作人员和摄像师赶忙跟上：“封总您这是……”
　　“我去送个饭，马上回来。”
　　封裕骁没换鞋，出了门径直到了对面，打开密码锁走了进去。
　　工作人员满头雾水，站在门口好奇的往对面看。
　　他们不敢贸然过去，因为不知道对面住的是谁，未经许可擅自跟过去，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封裕骁的速度果然很快，两三分钟的功夫就回来了，手里的空空如也。
　　因为拍到了封裕骁去对面的画面，工作人员询问道：“对面住的是……？”
　　“你老板。”
　　封裕骁回答的轻描淡写，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他有起床困难症，不睡到点儿很难清醒，今天他不是有个专访吗？我过去给送早饭，顺便把他弄醒。”
　　两人最近大多时候都住一起，没事的时候，谭涑睡懒觉，封裕骁早起收拾都轻手轻脚的，要遇上谭涑有事，封裕骁就准备好早饭，想法子把人从被窝里弄起来。
　　今早节目组要来，谭涑为避免被自家员工撞见了尴尬，昨晚回了自己住处睡，所以封裕骁只得跑过去一趟。
　　见封老板还挺乐意分享他跟老板的事，有人不免嬉笑八卦道：“没想到您二位居然住对门儿啊！这算是情趣吗？”
　　“他回国后一直住这里。”
　　时间有点儿赶，封裕骁没跟他们客气，连忙坐下吃早餐：“我是因为知道他住这儿，才买了这套房子。”
　　“哇！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女生羡慕道：“为了离喜欢的人近一些，搬去跟对方做邻居，穿过两道门就能见到彼此，真是太甜！怪不得老板会选择跟封总在一起，这么看来，我们老板还挺幸福的。”
　　封裕骁被她满脑子的浪漫给逗笑了，不过对方说的也没错，虽然其实他想要的更多。
　　吃过早饭，工作人员给他递了套深灰色的工装服。
　　工装服很厚实，布料粗粝，贴身穿的话绝对称不上舒服，好在此时正值11月，天气已经转凉，里面穿套打底，到是干什么都方便。
　　换好衣服，封裕骁跟随工作人员上了车，前往拍摄地——市中心一栋刚落成不久的写字楼。
　　写字楼距离公寓不算远，就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封裕骁下车时还愣了下，随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一行人乘坐电梯，抵达写字楼的八层，去找施工队负责人。
　　对方是个四十岁多岁的精瘦汉子，个子不高，皮肤有点黑，还略显粗糙，说话时带着点儿南方口音，听起来还挺逗的。
　　看到摄像机，负责人有些不太自然的笑了笑：“你们好！”
　　工作人员跟对方热络的攀谈：“这次真是感谢柳工了！我们节目要录制半个月，以后少不了要麻烦您，真是谢谢了啊！”
　　“不用客气。”
　　那位被称作柳工的汉子摆摆手，颇为腼腆的客套：“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有需要尽管告诉我。”
　　寒暄了几句，工作人员直入主题：“那现在我们该去找哪位师傅？”
　　说到正事，柳工立马进入状态：“我都交代好了，他可是我们这儿最好的铺砖师傅，我先带你们认识一下。”
　　“那谢谢您了。”
　　众人顺着楼梯往下走，柳工边走边交代：“我们这个项目对各方面的质量要求很高，特别是铺砖，这活儿可不好干，是个即耗费体力又得精细手艺活，铺不好没踩几下就得裂，一块没铺好，可能得把整个一大片全部敲掉，重新返工，你们做这个没经验，一开始不用追求数量，把砖铺好才是关键。”
　　工作人员连忙替封裕骁回答：“恩，好的。”
　　“还有就是注意安全。铺砖工不单要铺砖，还得自己去搬，当然我们有板车，库房就在一楼，装上板车坐电梯上楼也很方便，不过无论是地砖还是墙砖，重量都不轻，搬动的时候记得注意安全，别砸着脚或闪了腰。”
　　柳工絮絮叨叨的交代，众人很快来到五层，最后柳工还不忘提及师傅的情况：“铺砖师傅姓马，他的工作量不小，毕竟任务进度摆在那儿，还是挺赶的，所以正儿八经教你们的时间只有三天，这三天他会全程指导，你们尽快学，多练多熟悉，后面师傅得去忙自己的事，当然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随时找他解决。”
　　这次封裕骁主动接话道：“好的，谢谢。”
　　姓马的师傅，看样子快五十了，鬓角有些花白，脸上有了褶子，人却看着挺壮士。
　　众人找到马师傅时，他正忙着搬砖。
　　见一群人进来了，马师傅客套话都顾不上说，面无表情的直接招呼人道：“哟，人来了？哪个是给我配的学徒，赶紧过来搭把手。”
　　柳工介绍的话卡在嗓子眼，讪讪的笑着解释：“他就这脾气，别见怪啊！”
　　封裕骁到不觉有什么，有本事的人都有自个儿的脾气，他家那位对他脾气更差，平日没少对他吆五喝六，叫他滚蛋。
　　很自觉的挽起袖子，封裕骁快步走到板车前，帮着马师傅搬砖。
　　80×80的地砖分量真不轻，以封裕骁的身体素质，一板车搬下来居然累的有些喘，额间还渗出了细汗。
　　马师傅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对这个临时分配来的学徒表现还算满意，难得给了个笑脸，声音如洪钟般道：“恩，小伙子可以，有把子力气。”
　　随后又道：“走，咱俩再弄几车砖上来，今天争取把这间办公室都铺了。”
　　封裕骁抿了抿唇，暗哑的应了声‘恩’。
　　搬了半个多小时的砖，封裕骁额头上的汗，眼见着往下淌，后脖子和身上的汗更多，这工装又不透气，他觉得自己穿的那套打底衣服都汗透了，紧贴在身上非常不舒服。
　　忽闪着前襟，封裕骁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半瓶。
　　马师傅坐在旁边板车上，抱着保温杯小口喝茶，他瞟了封裕骁一眼，摇头提醒：“瞧着你年纪应该不算小了，天这么凉，刚又出了那么多汗，你这么喝凉水，不但解渴还伤身体，等会小心胃不舒服闹肚子。”
　　封裕骁解释：“今天出门太仓促，忘了带杯子。”
　　马师傅似乎看着他很投缘，点头嘱咐：“那今天先将就吧！别喝那么猛就行，明天记得把杯子带上，每层楼都有水房，里面可以接热水。”
　　对方善意的提醒，让封裕骁不由露出笑脸：“好。”
　　“对了，你带午饭了吗？”
　　旁边的工作人员小声道：“有盒饭。”
　　“有饭就行，咱们工期紧，中午休息的时间有限，去附近吃东西时间有点赶，还特别贵，以后尽量带饭来，哪怕凉了一楼也有微波炉，热热就能吃，吃完了还能休息一会。”
　　封裕骁应声，一一记下。
　　休息的差不多了，两人开始干活。
　　马师傅在铺砖上确实很有一手，教封裕骁也很用心，每个步骤都说的很细致，基本算是手把手的教技巧。
　　“地面施工要经历四道工序，基层清理、基层找平，铺设和勾缝清洁，这间办公室之前我已经做过基层清理了，今天咱们要完成后面三道工序，咱先从弄水泥开始。”
　　正如柳工所言，铺砖工果然是即耗费体力又需要精细的手艺活儿，每道工序看着简单，其实都有诀窍和要点，哪怕只差上那么一点儿，做出的活儿都是天差地别的。
　　封裕骁绝对能称得上好学生，他听认真，看的仔细，干活不怕脏，也不缩手缩脚，只是他以前没做过这种事，生疏在所难免，很多地方做不好。
　　马师傅给他示范了一会儿，便坐在旁边小马札上，视线紧盯着，让他自己去尝试，时不时嘴上嫌弃训斥几句，然后点播着他该怎么办，怎么调整，只有封裕骁实在做的不像话，他才会起身帮着善后。
　　等善完了后，又扭头坐回马札上，让封裕骁接着再试。
　　如此反复了一上午，封裕骁干出的活儿，勉强能入马师傅的眼了，这才得以歇下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