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 臣》季夏冬春

3、无事1

　　第三章 （1/2）

　　大雨瓢泼，在西北地区是少见的，顾子依此时十分的忙碌，她和师兄韩易被师母乔黎安排将家里的能盛水的器具搬出来接水，虽然衣服都被水淋湿了，但也乐在其中。

　　“可算搬完了，被雨淋的真爽。你说是吧，子依。”

　　“嗯，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吧，不然会生病的”。顾子依望着眼前的男子，皮肤被裂日晒得黝黑，身材健朗，眼中满是藏不住的少年气息。

　　“子依，易儿，快进来。”温柔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

　　“来了，师娘”“来了，娘”二人闻声赶去。

　　“哎呦喂，你看看你们两个，都淋湿了”说着便向二人递上干净的毛巾，然后拧着韩易的耳朵，说道

　　“你看看你，叫你带着子依淋雨，她从小体弱你不知道啊？”乔二娘因为生气使得劲极大，疼的韩易嗷嗷叫，顾子依也连忙上手安抚着乔二娘。

　　“娘，娘，轻点，疼。”韩易带着撒娇的语气向他娘求饶道。乔二娘这才放手，心疼的看着顾子依。

　　“师娘，我没事”

　　乔二娘轻轻叹了口气，望着他。眼前人今年刚满十四，由于从小体弱多病，脸上总没有起色，皮肤与当地人差了一大截，这两年跟着十分韩九亦习武，身体逐渐好了些。乔二娘对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十分的疼惜，从小便没了亲人，被自己丈夫待会来时差点没命。

　　她掐了掐顾子依的脸，“你呀，就不知道好好疼惜自己的身体。”顾子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后便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望着雨快停了，顾子依想去城外看看师傅有没有归来，距师傅离开白杨村去京城已经三个月了，师傅今年三月份开春时收到一封来自京城的信，说是老友叙旧。前几日收到师傅的来信，说是近日归来。当收到这封信之后，顾子依每日都要去城门外瞧瞧师傅韩九亦归家没。

　　顾子依出门时拿了酒壶，顺道去打酒。今年酒家老板刚酿了新酒，用的是最好的高粱和小麦酿的，在窖子里足足放了三年，口感醇香，甘美，回味无穷。听着老板这么吹，顾子依一定要打到给师傅尝尝。

　　刚来到门口，就听到师娘的声音“子依，又去等师傅呢，怎么比娶媳妇还着急呢？”

　　“师娘，你有拿我打趣呢？我就去看看，顺道去李伯家打酒。”顾子依害羞的回道。
　　“那好，早去早回”

　　兴许是下了雨，炎热干燥的白杨村突然变得宁静，风中夹杂着一股泥土的沁香，很是让人放松。顾子依望着远处，期待地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可依旧不见。顾子依有些失落，他给自己鼓了鼓气，

　　“那就去个师傅打酒，去晚了又该没了”
　　顾子依来到集市，熙熙攘攘的人衬得集市很热闹。他近来听说党项族近日十分不安分，有叛乱的意图，但白杨村村外之地就是大辽与党项族划分的边界，这几年来白杨村村民与党项族人一直友好往来，双方都平安无事。而且集市上两族人命互相通商，相互尊重对方的习俗。虽说没有其他地方豪华，但在边境小地也算得上热闹。

　　顾子依从小在这里长大，也听得一些少数民族的语言。

　　他来到李老板家，有礼貌地询问：“李叔还有酒吗？”

　　卖酒的老板笑着说道：”哎呀，你今又来晚了，已经卖完了。不过......”

　　“不过什么”顾子依疑惑地问道。
　　只见老板朝里屋喊道“时儿，韩家老二来了。”闻声，便见到一个十四岁的妙龄少女抱着一个酒坛子跑出来了。少女头戴珠花，简单的梳了个发髻，身穿淡黄色的襦裙，皮肤比本地人白些，一看是家里人精心呵护的。眼神明亮淳朴，带着少女天真烂漫。

　　“嘿嘿嘿，子依啊。李叔我这没有，不过我闺女有啊。人家见你天天来买酒，买不到，特意给你留的。”李叔笑眯眯地看着顾子依说到。
　　“爹，你可别乱说了。”李良时害羞的撇过头。
　　“那就多谢良时妹妹了”顾子依急忙道谢。“李叔，这坛酒多少钱？”

　　“不用，不用。听说韩大哥要回来了，这坛酒是特意留的，拿回去，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
　　“那怎么好意思呢？师傅说无功不受禄，我这么能白拿？”顾子依连忙拒绝。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眼看顾子依招架不住脸都红了，旁边的李良时说到“爹爹，子依哥哥既然要给，你就收吧，大不了我们少收点就行了。”
　　“好吧好吧，真扭不过你这个小子，等你师傅回来，记得叫你爹来我这喝酒啊？”

　　“嗯，谢谢李叔了，我先回去了。”顾子依付完钱就连忙跑回家。

　　（2/2）

　　过了几天，师傅韩九亦仍然未归，，乔二娘担心的不行，就索性跟顾子依道村外等。

　　“师娘，没事的，师傅他武艺高强，肯定会平安归来的。”顾子依安慰道。看着师娘担心的模样，十分的心疼。他从小便由韩氏夫妇照顾，将他当作亲生儿子对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让顾子依叫爹娘，但也看得出他们对顾子依的用心。

　　忽然，顾子依跳到乔二娘前面，开始运气出招。乔二娘看着眼前的少年，所说身段小，但也不妨碍少年打出干净利落的招式。少年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或许是树干太粗，那棵树纹丝不动。乔二娘被逗笑了。

　　但少年急了，“师娘你别笑了，我刚刚招式不对，肯定能将树叶打落的。”顾子依再次出招，却不曾想被后面一只手用力拦住了。顾子依立马反映过来，立马转身出招，向身后人打去。身后人没有防备，老老实实挨了一掌。

　　“臭小子，三月没见，进步不少嘛。”
　　顾子依听到是师傅的声音，连忙跑过去着急询问“师傅 ，你没事吧？”

　　“无妨，无妨。”见韩九亦面露喜色，顾子依悬着的心才放下。乔二娘高兴地不得了，“回来了就好，快回去尝尝子依跟你大的好酒，咱们一家人可算是团聚了。”

　　乔二娘望着自己的丈夫，憔悴了不少，肯定是路上吃了不少苦，顿时泪眼婆娑。韩九亦看着自己的妻子流泪，立马安慰道“哭什么啊？我在不是会来了吗？走回家，把好酒好肉给我满上，今天晚上我们父子三好好喝。走吧，走吧。”

　　一路上都是邻里乡亲们的问候，刚回到家，韩九亦就被韩易扑了个满怀。

　　“爹，你可算回来了，想死你了。”韩易高兴地叫道。
　　韩九亦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大儿子，“不错，不错，比之前结实。”韩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晚上，乔二娘做了一桌子好菜来庆祝丈夫的归家，一家人其乐融融。
　　喝酒正上头时，韩九亦拿出了一对精美的耳环送给乔二娘，把二娘高兴得不得了。一副护肘给韩易，上面特意让工匠将‘易’刻上，并叮嘱韩易好好保存。紧接着便拿出一块玉佩给顾子依，顾子依看着不是自己想要的武器，不免有些失落。只见韩九亦安慰道：

　　“依儿，别看这玉佩一无是处，它事关你的身世，一定要保存好。”顾子依听得一头雾水，只能欣然接受，但心中却十分疑惑。
　　第二天早晨，顾子依照旧起床练武，却听见师傅与师母的交谈声：“你昨天怎么回事，怎么将玉佩给他？不是说等他长大点在说嘛？”

　　韩九亦语重心长道：“二娘，天又要变了。此次我进京，看到了他，发现他和当年的他一样。少主有成，不负众望啊。如今京都如狼豺虎豹，依儿总要面对的。”

　　顾子依心中一惊，“难道师傅要将我送走”。顾子依感到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怎么跑累的，怎么睡倒的，又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

　　他一睁眼便看到师傅慈祥的望着他。看了一会缓缓卡口“子依，你都听到了。”

　　顾子依难过的哭着道“师傅，不要赶我走，子依会好好听话的。”

　　韩九亦轻轻地抚摸着顾子依，看着这个亲手养大的儿子，无奈的开口“子依，师傅和师娘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我们的家人，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了。等你能独当一面了，师傅就将全部事由都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