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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人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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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天开始，樊舟和李时昭间的一样好像一下消失不见，连着两天李时昭都早早等在樊舟班级门口，逼的樊舟每天也早早起床，门口王大爷的名册上，从前相依为命的两个名字只剩下了齐鲁胜
今天是每月例行一次的考试，班里的气氛从早上就变得紧绷。
樊舟接连几天早起，精神有些萎靡不振，枕着手臂望着窗外。
今天是个大晴天，云彩很少，清澈的蓝直接映入眼中。
王桐好奇地凑上来，嘴里不停地背着书上的知识点，在结尾中停住，插了一句：“樊哥，你这几天来的都好早啊。”
他很久没看到樊舟连续早起，上次见他这幅状态好像还是高一。
樊舟叹了声气，无力的点头。
他恨自己不争气。李时昭每天晚上都会预告明天早上的早饭，从煎饼果子到包子，他对饭菜是不挑，可耐不住李时昭做的好吃。
早起20分钟就能收获一顿美味的早饭，谁能拒绝。
樊舟每次早上醒来都会下定决心下次绝不，可真到晚上的早餐预告又默默压下悔意，高高兴兴地答应早起，第二天再次后悔，循环往复。
作为谢礼，樊舟也会请李时昭吃晚饭，两人见面的次数比之前多了很多。
王桐被樊舟低迷的状态惊住了，一时间也没敢再问东问西，还是自己背自己的吧。
樊舟又重新趴了回去，他平常的状态也是如此，除了看小说外，以发呆为主。
早自习结束后，门外有人叫了一身樊舟，说外面有人找。樊舟还以为是李时昭有什么事早上忘说了，一边笑着一边嘀咕：“大学霸的记忆力看来也不怎么样吗。”
门外站着的人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是安贺
他的头发上喷了发胶，发丝明显被精心整理过，黑色的短袖上画了一只犯困的豹子，正在眯眼趴着，樊舟又重新看了一眼靠着墙的安贺，不得不说，很形象。
樊舟扫了一眼四周，内心默默感叹：安贺的吸引力真大。按照以往的情况，下课3分钟后，班级里只剩下几个不吃饭的常客，刚才一看，至少不下10个女生在座位上不动，拿着镜子整理仪表，时不时目光看向这边。
樊舟理了下头发，绕开围住的人上前，虽然不明白安贺找他来干嘛，但说话的最佳地点肯定不是这里。
安贺接过其中一个女孩递过来的信封，手掌摸着头发一脸羞涩，脸上出现少女无法拒绝的红晕。
像是躲闪，看景樊舟立马跑过来，转头对着女生抱歉一笑。
樊舟看着他的一系列表演内心连连惊叹，这么优秀的演技怎么不去演电视呢？
安贺手臂一撑，环住樊舟的肩，好兄弟般拖着人走。
时间很充裕，考试的一天会提早下早自习，因此樊舟也就随着他。
“有事？”
到了没人的地方，安贺放松表情，马上把手收回去，顺带仔细的甩了甩，生怕沾到一点不喜欢的东西。
樊舟眉眼一挑。
这人真是知道区别对待几个字怎么写，到他这就不装了。
安贺又找了一处地方倚着，整个人好像没有骨头，不靠着什么东西就站不起来。
他闷哼出声：“嗯。”
有事您倒是说啊，非得我一步一步往下问吗？
樊舟横了他一眼，面上强撑起笑：“祝贺哥的事顺利解决，再见。”
他说走是真走，人都到走出去好几步了，安贺也没出声拦着。
不喊停？
樊舟的脚步一下迈大，事情看来也不严重。
“小孩子怎么照顾？”安贺的问题一下问懵樊舟。
“亲戚家的？”
安贺是独生子，想来也只有表弟表妹之类的。
“不是。”
樊舟刚要调侃一句，听到回答，脸一下沉了。
“哪来的？”他的语气严肃郑重，眉头皱起，“安贺，遵纪守法。”
安贺顿了两秒，眼神复杂：“脑洞真大。”
一下让本文从校园文转到了法制频道。
樊舟尴尬一笑，知道自己是脑洞大开，抬起手腕，停住，装模做样看了一眼：“时间来不急了，我先走了。”
“隐形手表？”安贺换了动作，半蹲在地上，仰头扭这脖子，“算是欠你个人情。”
被拆穿的人也不尴尬，蹲在安贺一旁，虽然开了几个玩笑，但并不代表樊舟认为这个人情能简单拿到。
“你先告诉我哪来的，要我做什么，还有为什么找我。”
樊舟凑近才发现，安贺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不间断的声音惹人心烦。
安贺的眼睛里带着迷茫，好像也不明白问题的答案。
他把手机按了静音，又再一次打开。
“捡来的，你信吗？”安贺从地上捡起一片叶子，在空中挥动。
樊舟眨了下眼，也是惊住，一时之间憋出一句：“那我的脑洞还不算大，这种离谱的答案都没想到。”
大概是事情真的超出了这个少年的处理范围，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以往对樊舟的挑衅，精心打扮的外表也遮不住他眼镜下的黑眼圈，蹲着蹲着一屁股做到了草地上。
“没找过其他人，当时只想起你。”
他知道樊舟的性格，重情重义，其实他挺想和他成为朋友的，可惜两人好像天生性格不和，他们的每次见面都止步在互相的嘲讽中。
“帮我出出主意，我想听听你会怎么做。”
安贺垂眸，盯住自己的指尖，又慢慢握紧。
“几天前，我在学校旁边的一街上遇到了他，身上很多伤，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很小心谨慎。刚开始时很抗拒我的靠近，熟悉后才敢告诉我，他是离家出走的，爸爸经常喝酒，一喝醉就打人，妈妈远走高飞了。”
樊舟认真听着，睫毛隐住情绪，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多大了。”
“14。”
“我能看出来，他快坚持不下去了。”安贺也知道事情过于离谱，只能混乱地表达着自己的情绪，“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能怎么做。”
樊舟很冷静，口吻清晰：“报警。”
“不行。”安贺一下拒绝。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强硬，强压住怒火，“试过了。”
樊舟视线落在安贺不稳定的情绪上，无意识的咬紧指尖，低声喃喃：“学校那边呢？”
安贺表情茫然。
“这里有他认识的人吗？今天不是星期天，学校的老师不管吗？你是想给他换一个监护人，还是说维持现状只提供好的生活，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我们现在能做到的，你跟你父母聊过吗，他们能做到的远比我们要多得多。最重要的一点，你问过他本人的想法吗？”
这些问题安贺全没想过，他头脑一热，就直接来找樊舟。
这个问题从他的动作中清晰可见。
两秒后，樊舟收住情绪，淡淡地看了安贺一眼：“晚上见一面。”
虽然安贺还是有很多不确定，但他的心放下了一半，樊舟的家庭不一般，尽管不清楚具体情况，但他看见过樊舟入学时校长鞠躬哈腰陪在身边。
安贺头一低，闷闷说了一声：“对不起。”
“贺哥这副模样倒是少见。”樊舟起身拍了下裤子，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抛到安贺身上，“贺哥这么热心肠，没钱的时候记得支援救急。”没等安贺说话，转身挥手离开。
樊舟在安贺面前表现的坦言自若，气定神闲，实际上转头找了个地方立刻在5人群里寻求帮助。
他还只是个没出校园的高中生，能有什么好办法。
月考的监程度比周考严很多，对于有野心的学生而言，每次中大考都会是一次反击的绝佳机会。
高二下半学期的每次月考，期中，期末都会按一定比例计入一份新的排名，这份排名会重新洗整整个高二的学生，他们会按照排名进行重新分班。
当然，这份排名对成绩差并且摆烂的学生毫无用处，甚至比不上期末的分数排名。
不学归不学，齐鲁胜在考试里还是会写的满满登登，总要给人留个期盼。
考场内，樊舟无聊到只能转笔，平日里看着窗边发呆的消遣此时都不被允许。
王姬凤恰好是这次数学的监考老师，她绕到樊舟身后，拽了把椅子坐下去，视线如果能实体化，樊舟相信他应该早就被扎穿了。
王姬凤走到樊舟桌旁，恨铁不成刚地敲了下桌子。
“考场不允许睡觉。”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考场内，大部分人都能听清楚。
樊舟呆住，看着自己手中的还在转动的笔。
她这算不算公报私仇。
“看我干什么，还不赶快写卷子。”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整天，一想到晚上还有大难题还在等着他，樊舟头都疼了，只想回家钻进被窝里蒙头大睡。
王姬凤还在讲台上被一些人围着询问答案。
微信上的消息像是计算好了时间，卡着下课3分钟后的点发过来。
樊舟侧着身子用书垒起躲避老师的视线。
是李时昭，约他晚上去奶奶家吃饭。樊舟还没想好怎么拒绝，隔了几分钟，最新的消息改口。
【抱歉，老师有事，下次约。】
夏天的空气傍晚也是闷热无比。李时昭慢条斯理地收拾好桌面，到樊舟班级旁边灌木隐住的长凳上等待。
信息的震动让他唇角微弯，今天的回信的速度快了很多。
班里老师的讲话说清晰可闻，李时昭内心一动，察觉到不对，樊舟的回复一般只会在下课时间。
或许是有什么事情，他拿出手机确认，微信界面上弹出的消息并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他的微信上只有几个人，尽管对方换了头像和名字，李时昭也能很快推测出这人是谁。
原本黑乌鸦的头像被换成了一只白猫，柔软的毛蓬散，漂亮又可爱。
李时昭冷漠的点进去，最新一条消息是：【哥哥，我找到雇主了，不用找我了。】
底下的表情包是一张粘腻血红的章鱼紧紧缠绕准备猎杀，给人的感觉极其不适。
他握手机的力度一紧，在聊天框里打出两个字。
【别动】
